第二天一早，因着是上课第一天，方梨早早到了学校，班级里面还没有几个人，静静的。正无聊之际，江程远背着书包进了教室，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傻笑。
看见方梨，江程远的脸似乎是红了红，走路都不正常，眼神飘忽，羞羞答答地走到了座位上，还特娇羞地冲着方梨傻笑一下，笑完，又红着脸转过头去，低着头，斯文地整理书桌。
方梨看着他一副吃错药的样子，皱了皱眉毛，刚想开口问他是不是今天忘了吃药了，又想起昨天他的所作所为，心中升起一股闷气，就没多理他。转过头，索性背起了单词。
还没背几个，江程远就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胳膊，“干嘛？”方梨特别不耐烦地说道。江程远依旧红着脸，好似没看见方梨的怒气，低着头，小声道：“你，你，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方梨忍了忍，尽量心平气和地道。又转过头背单词。
“又干嘛？”方梨的声音里已经有着明显压抑的怒气。江程远好似还没有发现，依旧红着脸，低着头，声音比刚才还小，像蚊子似是讷讷：“中，中，中午，一，一起，吃饭吧。”说完，迅速转过头，把脸背过身去。
方梨咬咬牙，想着他今天忘吃药了，再次忍住怒气，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嗯”。语气僵硬，声音饱含警告。
方梨继续转头背单词。突然，猛地抬头，看见江程远一副神经兮兮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她，还冲着她傻笑。
方梨不禁打了个冷战，心想道：怎么这么不正常，这病这么邪乎还能影响大脑？怪吓人的。不自在地转过头去，又觉得这样有损于自己的威名，又转过头，冲着江程远恶狠狠地道：“别笑了，不许看着我笑。”说完，赶紧将头转回去假装背单词。
清暖一进教室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江程远一脸娇羞、含情脉脉地像个小媳妇似的偷看方梨，方梨则是满脸的恶寒与忍耐。
清暖心里都要笑抽了，强忍着笑意，快速走回座位，低下头偷笑不已。心里面非常期待“好戏”。
这个一上午似乎是异常难熬，心里面痒痒的，清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非常想看看江程远和方梨的……后续发展。
左等右等终于听到了第四节课的放学铃，下课后，清暖特别积极地跑到走廊里等着方梨，没注意到陆珩也站在一旁等人，半响，才看见方梨慢吞吞地从教室里走出来，后面是脸要红透了的江程远。
“小暖，中午咱们和陆珩他们一起去吃饭吧。”方梨有点别扭地说道。
清暖没什么意见地“嗯”了一声，看见江程远那副小媳妇样又忍不住想笑，转过头才发现原来小美男就站在身边，赶紧收起嘴角的幸灾乐祸，做淑女状和陆珩一起跟着娇羞的江程远和别扭的方梨慢悠悠地走向食堂。
期间，清暖看着两只如此“谐和”的背影，忍俊不禁，只是碍于旁边还有陆珩，笑意收敛许多，勉强维持着她所谓的淑女状，只是眼底恶劣的笑意却是不能全部遮掩，就像是，陆珩眼底深深地笑意一般。
走着走着，清暖突然想起她和小美男之间的“渊源”，觉得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的走路，有些别扭。
想了想，清暖状似不在意地说道：“上次那家店挺不错的！”这是实话，那家店的东西真是不错。
陆珩闻言微微怔了一下，微微勾起嘴角，“那家的招牌菜很多。”
清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上次吃的大都是招牌菜，那个味道真是回味无穷啊，照小美男的话来看，美味的招牌菜还有很多，这么说……
清暖的神情更加淡了，状似更更不在意地样子说：“这样啊。”沉吟了一下，接着道：“下次我请你吧。”
陆珩的眼睛也变得雪亮了。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有会员卡。”
清暖脸上的“不在意”终于消失，转为一张笑脸，极兴奋地笑道：“好，下周日有时间吗？”陆珩只看着她，清冷的眼眸里一抹柔情一闪而过，微翘嘴角，颇为温柔地道：“有。”
闻言清暖更加高兴，暂时把前面的两只的八卦丢在一旁，一路上兴奋地和陆珩讨论着那家店的各种招牌菜，眼里大放绿光。
四个人一走进食堂就分工明确地分开了，江程远当然是跟着方梨一起去打饭了，清暖只得和陆珩一起小资地去买饮料。因为几个人路上耽误不少时间，队伍已经不短了，清暖和陆珩排在队伍的最后，两个人并排站着，清暖侧过身，手里拿着外套，和小美男相谈甚欢。
女孩脸上明媚的灿烂笑容，男孩清冷的眼眸中流露的丝丝柔情，融洽温馨的气氛深深刺痛了钟嘉菱的双眼，她嫉妒地眼中喷火。她本来在敷衍李莉那个笨女人，谁想不经意间竟然看到了这让她气的吐血的温馨暧昧。
恶向胆边生，看着清暖穿的白色淑女衬衫，钟嘉菱买了两大杯满满的可乐，冲向队伍的末尾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她恶狠狠地盯着清暖的脸，只觉得那笑容如此可恶，她咬紧牙关，手微微倾斜，一大杯满满的饮料顺着杯沿流出，接着整杯饮料都被泼了出来，另一杯饮料也洒了出来，在空气中划出了美丽的抛物线，呈发散趋势向四周溅出，最后洁白的颜色上落满了黑色的水珠。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食堂大妈拿着拖布念念叨叨地走过来，将白色的地板上的污渍一一擦干净，又念念叨叨地拿着拖布走掉了。
“你干嘛啊？”女生的声音里充满怒气，显然是心情很不好。钟嘉菱咬着嘴唇，眼里的恶毒一闪而逝，转而一脸的歉疚，眼里蓄满了泪水，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只是眼底有着浓重的阴霾。
清暖被陆珩拉着远远地躲在一边，陆珩侧过身，将清暖护在怀里，外侧的黑色的袖子上几处被沾染了同色的液滴。
陆珩没去理会那边的吵架，有些懊恼，刚刚只顾着和清暖聊天而没有注意到钟嘉菱拿着两杯饮料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只得大力地将清暖拽到一边，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拽疼，他低下头仔细检查清暖身上是否被溅到，白色的棉衬衫依旧那么白，半点墨渍也无，只是因为离得近，隐隐可以看见那抹异于衬衫的颜色，似乎是黄色的，好像还有蕾丝……
陆珩抬起头，依旧冷着一张脸，只是眼底透露出几分局促，很快便被隐去。清冷的眼冷冷地看向钟嘉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警告。
钟嘉菱的牙死死地咬住嘴唇，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没想到陆珩会将清暖拉到身后，护在怀里，还替她挡了饮料，那可是陆珩啊，是有洁癖的陆珩，怎么，怎么会替人挡污渍！
不甘心！十分不甘心！但看见陆珩冰冷的眼，钟嘉菱打了个冷战，眼里这次真的蓄满了泪水，就那么瞪大眼睛看着陆珩，可陆珩根本就不看她，接过清暖递过来的纸巾擦拭袖子上的污渍。两个人买了四杯饮料，小声说着话，直接走了，谁都没有去看她一眼。
清暖端着两杯饮料十分感激并歉疚地对陆珩道：“真是太谢谢了！”听见清暖语气中的感激和歉意，陆珩的心情莫名地变好，脸上的阴郁也减去大半，“没事。”落座时又破天荒地说了一句话：“你请我吃饭就好了。”
清暖因为十分自责歉疚，竟没发现陆珩今天的不同寻常，听见陆珩的话赶紧连声应道“恩恩。”
紧接着，江程远和方梨也端着饭回来了，一顿饭就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方梨今天也不同平常一般讲话不停，吃饭的速度飞快，江程远见状也跟着狼吞虎咽。
“我吃完了。”方梨咽下最后一口饭，“小暖，有点事我先走了啊。”说完就急匆匆地拽着江程远走了出去。
清暖不知道方梨和江程远之间说了什么，只是她和陆珩吃完午饭回到教室后，看见江程远一张□脸没精打采地坐在位子上，方梨脸上也有些不自然。估计是江程远已经明白了那句“小心、肝”的含义。
清暖只能叹一句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第十七章
第二天，刚刚八点过，清暖就被方梨叫醒了，最后在方梨的大嗓门下，清暖屈服了，草草洗漱后，被方梨拽着下楼去吃早饭。
清暖难得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三个包子，一个鸡蛋，喝了一碗粥后就停筷了。方梨也没什么食欲，随便吃吃两个人就结束了早饭。
上楼后，另一个女生还没回来。“王欣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啊，”方梨对此颇为感慨，“早早就起床看书了，现在不知道去哪里学习了。”
“哦”清暖听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现在只想补眠，睡个回笼觉！
“小暖，我们也学习去吧！”方梨明显是被人家的认学刺激到了，满脸的跃跃欲试。
“呃，明天就考试了，今天看书，也没什么太大作用了吧。”清暖压下心中不好的预感，委婉地说道。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方梨显然没听懂清暖委婉背后的深意，还劝起清暖来，“小暖，不要这么灰心啊，这不是还没考呢嘛……”
清暖听得云里雾里的，更有睡觉的欲望了。朦胧之中，好像听见方梨在讲电话“江程远…过来一起复习…305…把陆珩也带来……”
“小暖，快把被子叠起来！江程远和陆珩马上就过来了！”方梨的大嗓门一下子把清暖吓醒了，
“嗯？你说什么？”
“快叠被子，江程远和陆珩来了。”方梨忙着手中的被子，匆匆说道。
“哦！？”清暖这下完全清醒了，也顾不得问他们来做什么了，赶紧叠被子，又简单收拾了一下，有条不紊，技术相当娴熟，一看就知道以前没少做这种事。
等江程远和陆珩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焕然一新了，半点脏乱的痕迹也没有，江程远还颇为感慨：“你们女生的屋子就是干净。”
屋子里面有一张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方桌，四个人围着方桌做了一圈，清暖是没有什么心思去临时抱佛脚的，她连笔记都没带，事实上，她也没有笔记。她随便拿了本不知道写的是什么的书，随手翻了一页，平放在桌子上，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视线早已模糊不清了，意识也渐渐模糊，上课睡觉多年，她早已练就了坐着睡觉的高深功夫，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坐在清暖旁边的陆珩看见清暖脸上一本正经的端坐在那里装模作样的看书，可是眼睛紧闭，显然是睡着了，他不由翘起嘴角，将书本摊开放在靠近清暖这一边，换了姿势，微微侧过身，用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放在书页上，视线却落在清暖的脸上。
方梨可能是真受了刺激，果真一上午都在认真看书，还特意压低嗓门，时不时地小声和江程远讨论问题，两个人越坐越近，特别投入地进入了二人世界，没有发现清暖和陆珩面前的书一页也没有翻过……
清暖迷迷糊糊醒来时，已是中午，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看了周围的三个人，方梨正和江程远讨论问题，陆珩安静地低头认真看书，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才想起来他们是在一起看书。
打了个哈欠，还是有些困，但是腹中饥饿，果然早上吃的太少了。看了看这三个人都不像饿了的样子，清暖咬咬牙，还是再等一会儿吧。
随手翻了两页桌子上的书，是前几天新买的小说，翻了几页，腹中实在饥饿难忍，正在纠结之际，“咕噜”一声，清暖挑了挑眉毛，眨眨眼，悄悄地看了眼方梨和江程远，他们好像是没听到，正激烈地讨论问题，再看旁边的陆珩，依旧低着头，好像也是在认真看书。
清暖满意地笑笑，用手揉了揉肚子，清了清嗓子，看了下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自言自语道：“都十一点多了啊。”说完，又提议道：“要不要，去吃午饭？”
方梨和江程远激烈地讨论问题，只匆匆抬了下头，“我先不去了，”转头问江程远，“你呢？”“我也先不去了。”
陆珩合上手里的书，没说什么，只是先一步站起身，低头看向清暖，一双清冷的眼里映着她的身影。
清暖和那样漂亮的眼睛对视，有些吃不消，不知怎么的，有点别扭，赶紧站起来，掩饰自己的失神，又问方梨和江程远需要带些什么吃的，照他们俩这架势来看，八成是要“废寝忘食”了。
清暖和陆珩一起从305出来，把门关好后，转过身正巧碰见几个男同学，清暖是谁都不认识，但是不代表他们不认识清暖和陆珩。看见他们俩一起从屋里面出来，几个男同学的眼神一下子就暧昧了起来，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还向陆珩打招呼，只是话里都是对陆珩和清暖的调侃。
清暖本来是不会和这些小屁孩一般见识的，十几岁正值青春期的小孩，是最喜欢八卦这些事的，此时他们的眼神就像是上次陆珩背她回家时，家里人的眼神一般，那些她都不当回事，更何况是这些小屁孩的？所以他们的话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原本是这样想的，只是，听见他们的调侃，那种别扭又出现了……
陆珩竟然没有生气，只淡淡地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就拉着清暖下楼了。清暖对此举很是赞同，这种事情不能解释，否则会越描越黑，她相信流言止于智者，再说这连流言都算不上。
只是，不解释未必因为他是“智者”，还有可能是默认。
由于宾馆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而且简朴的学校只订了宾馆的餐饮，清暖和陆珩小声商议后就偷偷溜出去了。虽说老师要他们出门打报告，但是他们一致认为出去吃饭这点小事就不用和老师打招呼了，所以两个人就淡定地从正门走出去了。
出了门，清暖对J市不太了解，也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就乖乖跟在陆珩身后，陆珩拦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示意清暖先上车，清暖乖乖地上了车，坐上出租车，陆珩报了某家饭店的名字后，出租车就嗖了冲了出去。
“你来过J市吗？”
“没有。”
没有？那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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