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题，那题，”激动的口齿都不清晰了。
“哎，算了，那题，没事。”又扒了一大口饭。
陆珩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继续吃饭。
“陆珩，你，你，哎，没事。”再次狠狠地扒了一大口饭。
江程远猛地喝了一大口饮料，终于下定决心，很严肃地说道“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就跟你说了吧，昨天那道题我已经知道怎么做的了，我看了清暖，哦，就是坐在你前面的那个女生，我看了她的卷子，解题思路很清晰，方法很不错。”
停了停，又灌了口饮料“我就顺便看了下她其他的卷子，写的很不错，而且听程谨说那个女生每天上晚自习前就回家了。我昨天是在第一节自习下课时看到的她的卷子。也就是说她上晚自习前就写好了所有的作业，而且还写的很不错。”
江程远说完就紧紧盯着陆珩，结果他失望的发现陆珩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半点波动也没有。
难道真的是他猜测错了？可是，经考证昨天陆珩主动去扶的那个女生就是清暖，在他打听清暖的情况时分明看见陆珩注意到了，还特意回头瞥了拿着卷子的自己一眼，还有刚刚陆珩主动提起昨晚的题，要知道陆珩平时都是沉默寡言的，说一句话比中五百万大奖还难。
可是他现在怎么可以这么淡定！看来昨晚和程谨打的赌要输了。虽然昨天在巧合下看到清暖的卷子很惊讶，但是他向来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所以惊讶疑惑完了之后也就完了。
可是这可是关系到陆珩的下半辈子幸福的事啊，所以江程远便想了这个办法，打算试探一二，只是结果让他不甚满意。
陆珩面无表情地垂下眼，掩去了浓墨里的波动，继续吃饭。江程远一脸失望，无比灰心地拨弄着餐盘。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嘿嘿的笑了两声，又开始狼吞虎咽。
其实陆珩很想提醒他一句——刚刚那个表情真的很猥琐。
第六章
吃完午饭后，陆珩回到教室看起了体育杂志。刚刚看到网球部分，眼前光线一暗，原来是前面座位的主人回来了。
清暖懒洋洋地坐下后就趴在了桌子上开始睡觉，从陆珩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白净的脸蛋上浅浅的绒毛，阳光从窗子洒进来，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陆珩盯着看了几眼后便低下头继续翻看杂志，嘴角悄悄地形成一个浅浅的弧度，忽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蹙起眉，有些懊恼的抿了抿嘴角。
今天是周五，也不知道学校抽了什么疯，竟然要放周六周日两天的假。于是清暖在接到消息后花了一整天的上课时间来完成“得之不易”的假期作业。
下午的时候又补发了N张卷子，这给刚睡醒的清暖不小的压力。因为今天放学后就要去爷爷家小住两天，所以清暖计划着打了放学铃就争取走人。又看了两眼桌角的卷子们，清暖闭了闭眼，深呼吸两口气，睁开眼时，双眼一片清明，像x光线似的扫射卷子上的阿拉伯数字和中国汉字，手上不停，像龙卷风一般的席卷而过。
在清暖奋力战斗时，后面的陆珩看着清暖“龙飞凤舞”地奋笔疾书，脸上仍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墨黑的眸子里清楚地映着清暖的背影。而后便放下手中看了不知多久却也没翻页的杂志，拿出卷子开始做题。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清暖在放学铃打响前扫射完了全部的卷子。和方梨交代一番后便哼着小曲，背着书包出门又恢复了一贯的散漫。
慢吞吞走地出校门，打算找辆出租车。正值放学的高峰期，还有许多住宿生要回家，出租车的行情显然非常好。
等了一会后也不见有什么希望，清暖便打算去坐公交车，虽然拥挤磨蹭了一点，但是总要强于步行。打定主意后，清暖就向着目标缓步而行。
刚走出两步，便从后面驶来一辆黑色的车子，速度堪比龟速。看见有车子要驶过，清暖便主动停下来等车子先过去。可是等了一下后，还不见龟速黑车有什么动静，反而停在了面前，正好挡了她的路。
清暖疑惑地抬起眼打量了几眼黑车，看着不像便宜货啊，怎么质量性能这么差？
暖等了一下，看着车子没有要动的迹象便要绕过它继续前进，还没迈开步子，就看见面前的车窗摇了下来，清暖微微皱眉有些迷惑，怎么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呢？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怎么个熟悉法，就看见车窗后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双带着几分清冷的眼睛。“需要帮忙吗？”有些沙哑的声音，却是笃定的语气。
“哦，是你啊”清暖恍然大悟。
“嗯，这里不好停车”说着便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啊？哦！多谢”回过神就飞快地上前一步，一会生二回熟，清暖这次什么也没想就放心地上了车。
“不用客气”说完就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
车子便飞快地驶出去，原来没坏啊，清暖默默地想到。车里面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看见车上的书包和“故人”身上同样的制服后，清暖更加放心了。
稍稍放松了警惕，无聊地打着瞌睡，脑子里却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正当清暖朦朦胧胧的要见到周公之时，感觉到车子平稳地停下来，就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了一双清凉的黑眸。
眼睛真漂亮，清暖观察了三秒后得出此结论。黑眸的主人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沙哑的声音“到了”说完便转移了视线。
“哦，非常感谢。再见”清暖礼貌性地说完后就下了车，准备狠狠地扑向美食的怀抱。完全没有打算想一想为什么今天会碰到“故人”，还是一个知道今天和自己顺路还在“不好停车”的地方停了好久的车、并且及时提供帮助“故人”。
看着清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陆珩似是有些无奈，随即又轻轻牵起嘴角。
看了一会后转过头时却又变成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司机大叔尽力将咧开的嘴巴合上，什么也没敢说，将车子调转个头，飞速地飙向家里。
假期总是过得非常快的，感觉还没开始就已经早早地结束了。虽然长达两天的假期结束了，但是清暖还是要每天到爷爷奶奶家住，因为清霖在读的小学要整修学校，所以漫长的暑假延长至十月份，所以亲爱的爸爸妈妈和弟弟去旅游了。这实在是一件非常让人气愤的事！
坐在教室里的清暖此时已然为这件事伤神，不公平啊不公平！我也可以去的！清暖实在难平心中的郁闷。
“小暖，走，上体育课去。”
“嗯？”
“对了，我昨天跟你说的羽毛球拍你有没有带？
“带了”
“行，那赶快走吧。”
“哦”
操场上一片“欣欣向荣”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因为学校最近突然良心发现，继抽风放假后又给初三恢复了停了许久的体育课，这实在不能不称之为一件令人十分喜悦的事情。不过估计是因为最近教育局正在四处视察的关系，但同时也造成了现在这幅“人满为患”的场景。
“喂，小暖，这边。”大嗓门，如此别致。
清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方梨正站在羽毛球二号场地向她大力挥手。看着方梨如此兴奋，清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刚刚在下楼时，方梨看见运动场地有爆满的趋势，便以火箭的速度冲上去抢位置，终于不负所托，占了个好位置。
迫于方梨的大嗓门，清暖只能快步走过去，以免自己更加的出名！
“小暖，怎么样，我厉害吧，哈哈哈”方梨满脸写着赶快夸奖我，清暖忍不住笑了，这孩子，真是，怎么说呢，真是很特别，异于常人……清暖止住笑意，一本正经地将方梨大大赞赏了一番“你真是太厉害了”才得以解脱。
清暖对羽毛球倒是不陌生，她上高中的时候班级里突然就刮起了羽毛球热风，高三时尤甚，清暖偶尔也会打打羽毛球，活动下歇了许久的筋骨，并且她在大学里曾经选修个两个学期的初级羽毛球，基本功非常扎实！她才不是因为初级羽毛球好过才会选的，纯粹是因为喜欢。。。。。。咳咳，比较喜欢学基本功而已。。。。。。至于技术嘛，精神的时候还算说得过去，懒懒的时候就只能算是一小般般了。
才打了一场方梨就对清暖佩服的难以自拔了，站在清暖面前抓着清暖的胳膊双眼成星星状。一代豪爽侠女瞬间变成了娇羞小女儿。清暖对此只能默默地抽抽嘴角，翻翻白眼。真的不是她的球技高超，而是方梨的球技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整场里面都在捡球。。。。。。
正当方梨沉浸在对清暖的无限敬佩中时，江程远皱着眉头大步走了过来，从方梨身后“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胳膊。
方梨被迫转过身来，没好气地道：“干嘛？”江程远吸了一口气后，笑眯眯地开口“我也来打羽毛球，没地方了，就过来投奔你了”
方梨一脸恍然大悟状“哦，就这事啊，我们可以一起玩，地方够的。”
听了这话江程远的脸色平复了些许，忽又听到方梨满是兴奋地叫道“太好了，还有陆珩啊！”刚刚平复的脸色瞬时又黑了。
一口气刚吸了一半，又听到方梨自顾自地说道“这下就可以玩双打了”脸色瞬间又亮了起来，那半口气也直接忽略过去了。
陆珩拿着球拍缓步走了过来，仍是面无表情，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酷劲十足，冷气十足。
陆珩只淡淡地瞟了一眼重色轻友的好友，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某个双眼在方梨和江程远身上来回打量的家伙，眼里似是有些失望，随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神经大条的方梨兴奋地提议道“咱们玩双打吧，怎么样啊？”江程远矜持地说了一个字“行”，
清暖笑了笑表示可以，陆珩面无表情，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方梨更加兴奋了，嗓门也更加大了“那好，我和江程远一组，小暖和陆珩一组，怎么样？”
江程远脸色似乎又亮了一倍，眼睛也开始放光。愈发地矜持从嗓子里传来一个音“嗯”，清暖颇为暧昧地笑了笑表示了解，陆珩依旧面无表情，看了一眼笑得很开心的清某人，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只是清某人觉得周围的空气似是比刚才热了一些，凉爽的冷气不知何处去了。
打了三场，最终以3：0的成绩清暖和陆珩完胜。
“小暖，你真是太厉害了。”方梨又变身成娇羞小花痴了，江程远听见后撇撇嘴，却也没说什么。没办法谁让方梨的球技实在是……想到这一点江程远非常高兴地上前向方梨建议道“要不我教你打羽毛球吧？”
方梨听后果然非常高兴“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本来我还想缠着小暖教我来着，那以后麻烦你了啊。”见方梨高兴地接受了自己的提议，江程远心情甚爽。暗暗庆幸自己先发制人。
打完球出了些汗，大家一起去买冷饮。路上方梨一如既往地向清暖“叽叽喳喳”：
“等我和江程远学好了打羽毛球咱们再一起打球吧？那时候我肯定比现在打得好多了！”方梨自信满满地说道。
“嗯”这孩子咋这么单纯呢？
“你跟陆珩一起打球默契真好，你确定你们不认识吗？”
“哦，还行吧。”江程远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真的，你们俩配合非常好！”似是怕清暖不信自己的话方梨又重新地强调了一遍这个事实。
“哦”江程远都这么明显了，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平时不是挺能八卦的吗？
“blablabla”
江程远和陆珩在她们身后听见两人的对话后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江程远似是陷入某种幻想之中，时不时地嘿嘿傻笑两声。
陆珩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眼里一团浓墨映着前面的身影，泛起点点波澜，一圈圈地晕染开来。拿着球拍的手不经意地紧了紧，嘴角似是微微向两侧扯开。
只是江程远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白日梦中，丝毫没有发现陆珩现在是有多么不正常，错过了发现秘密的机会。
买完冷饮后几个人便一起回了教室。清暖非常不经意地发现跟自己搭档的男生就走在自己后面，也不甚在意，回座位后就淡定地坐在位子上休息。
初春还不是很热，教室里面没有开风扇和空调，刚刚打完球清暖觉得有点热，就想着打开窗子，通通风。清暖的座位在教室中部，左边靠墙，与前面的窗子离得有点遥远，于是清暖就近原则选择了后面的窗子。
转过身，刚说了声“同学”，便愣住了。额？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是那个帮了自己两次的小男生。
原来是同学啊，怪不得这孩子这么热心。
刚刚打球的时候清暖只看了眼搭档的侧脸，当时只是觉得好像是挺好看的、有点眼熟但也没往心里去，她向来对周围的事物都不太关注，也不是很敏感，也向来很少有什么第六感和女人的直觉。而且打球的时候清暖站在他的前面更没什么机会去看人家长成什么样子了，如此看来，方梨所说的他们俩之间的默契还真是很奇妙。再说当时她只全神贯注地顾着八卦方梨和江程远了……果然是被方梨带坏了。
待清暖回过神来时正对上面前的黑黝黝的眸子，还是真的很漂亮啊！清暖默默地再次总结了一下对这双眸子的赞美。
“咳咳，不好意思啊”意识到自己再次走神，清暖有些汗颜，多不礼貌啊。
“没事”平淡无波的语气，微微带了些沙哑的声音。
“前两次真是很感谢。”
陆珩微微怔了一下，才淡淡道“不客气”想了想又补充道“正好顺路”
“额，你——热吗？”话锋毫无征兆地一转。
陆珩又怔了一下，墨玉似的眸子更加幽深，缓缓开口道：“还行。”
“哦，介意我把窗子打开吗？”
陆珩听了后什么也没说，只转过身将左手边的窗子打开，“这样可以吗？”仍是没什么起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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