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流逝,转眼就到了圣诞节。
在这个曾经是英国殖民地的岛国,仍然遗留着浓厚的西方习俗。在他们的心目中,对圣诞节的重视远远超过华人的春节。
我不是基督教的信徒,也不是这个岛国的国民,来新加坡后的这两年,似乎圣诞节、情人节诸如此类都一直于我无缘,只有春节来临的时候,才觉得是很隆重的节日,因为那时可以想到除夕的鞭炮,过年的饺子,家人的相聚,还有那漫天的飞雪。
“子昊,下班后你能不能来一趟新达城?”陈静在电话里问我。
“干嘛?”
“我在家乐福买了一棵圣诞树,一个人拿不了,你能来拉一下吗?”
“你还真有那雅兴,好吧,我去之前给你电话。”
或许因为她自身的独立和教养。她总不轻易嗔怪和刁蛮、不屑于象其他女人那样去猜忌和怀疑。我欣赏陈静的品质,不使性子,不耍脾气。脱俗而倔强,通明事理,从不缠我。
我把车停在新达城的底层,上楼去找陈静。
“吃饭了吗?”我与陈静在财富之泉的北边会面,见到她后,我说道。
“没呢,等着和你一起吃啊。”陈静那漂亮的眼睛看着我,女孩一旦有了爱情,那眼神简直就像灿烂怒放的花朵。
“好,这旁边就是Food Court,你去选吧,我要一碗肉脞面就行了。”尽管来新加坡都快三年了,但我至今不习惯这里的食物,有人说那些各种各样的摊档是新加坡的美食,但我却认为那是饮食文化中的垃圾。
陈静与我不同,她在各个小吃摊前流连忘返,好象肚子里藏着一个永远填不满的胃,还不时仰着孩子般愉快健康的笑脸跳到我身边。赞口说,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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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吃够啊?”我惊讶地问。
“不是啦!我给王丽打包。”陈静嘿嘿一笑。
“那王丽呢?”我突然想到了王丽。
“今天身体不方便,先回家了,所以我就一个人跑过来了。”
“你们俩的关系还真不错!”我说。
“是啊,出国在外,有一个好朋友不容易。”陈静似乎还是很珍惜她与王丽的友谊。
回到家之后,王丽吃陈静给她打包的晚饭,陈静和我便开始布置圣诞树。
貌似松枝的塑料圣诞树支好之后,还要在树上挂很多小的装饰玩意儿,象什么彩球、铃铛、洋鼓,星星、玩具、小红袜、还有长长的一条可以闪烁的灯饰。
“你怎么买这么多这小玩意儿?”我说道。
“她呀,就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坐在一旁吃饭的王丽插了一句。
“你知道这些小玩意儿有什么意思吗?”陈静说。
“不知道。”王丽摇头。
“圣诞树一般是用常绿树做成,象征生命长存。这些小玩意儿啊,代表着生活多姿多彩,绚丽浪漫。”陈静像朗诵诗歌似的,音调抑扬顿挫。
“那圣诞树的由来又是如何呢?”王丽像是要“打击”一下陈静那一副得意的神态。
“对不起,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就得问我们的才子林子昊先生啦。”陈静开起了玩笑。
“那就请林子昊先生回答一下吧。”王丽顺势也变成了开玩笑的口气。
“嘿嘿,”我冷笑一声,说:“这你们就问对人了。据说啊……”
“山上有座庙,”陈静接了一句。
“庙里有个老头儿。”王丽接着。
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哎,哎,说正经的……”我继续说道:“据说有一位农民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圣诞夜里接待了一个饥寒交迫的小孩儿,让他吃了一顿丰盛的圣诞晚餐,这个孩子告别时折了一根杉树枝插在地上并祝福说:”年年此日,礼物满枝,留此美丽的杉村,报答你的好意。‘小孩儿走后,农民发现那树枝竟变成了一棵小树,他才明白自己接待的原来是一位上帝的使者。这个故事就成为圣诞树的来源。所以啊,在西方,不论是否基督徒,过圣诞节时都要准备一棵圣诞树,以增加节日的欢乐气氛。“
“是不是啊?”陈静故意做出一种迟疑的神态。
“没准儿不是农民,而是一位商人,西方国家比较先进,做生意的人多。”
王丽更显得幼稚可爱。
“嗨,这都是书上说的。不管它是不是,都与我们无关。关键是我们可以休息一天。对了,你们两个圣诞节那天值班吗?”我说。
“不值班。”陈静回答。
“我也不值。”王丽接着说。
“那你们有什么安排?”
“你是大哥,你安排吧。”陈静在说“大哥”的时候,我看得出她显得很不自然。
“就是啊!”王丽附和着。
圣诞树布置好了,电源插上,瞬间,屋里变得五彩缤纷,灯光璀璨。真有点节日的气氛。
我看看陈静,她是那样妩媚、娇柔、动人,从那双活泼灵动的眼中看到她那颗对未来美好憧憬的心。再看王丽,她的眼角眉梢也流露出幸福的光彩,时时处处显出一副温柔平和和贤淑的模样。
于是我们共同商量了圣诞节的活动安排。
平安夜,整个狮城沉浸在一种节日的气氛中。
教堂里正在进行崇拜仪式,有的在演出圣诞剧,表演耶稣降生的故事。
各种各样的圣诞PARTY是圣诞节必不可少的节目,有家庭式的,朋友式的,情人式的。那是一种友情,亲情,爱情聚会的美好时光。戴着圣诞帽,唱着圣诞歌,在心里说着圣诞的愿望。
然而,吃喝玩乐似乎已经成为人们庆祝圣诞的“主题”,各购物商场人潮汹涌,不少人都在为准备一顿丰富的圣诞晚餐而奋力奔忙。
“圣诞颂歌”在城市的上空回荡盘旋。那是《平安夜》、《普世欢腾,救主下降》、《缅想当年时方夜半》、《美哉小城,小伯利恒》、《牧人闻信》、《远远在马槽里》、《听啊,天使唱高声》、《圣诞钟声》等等圣诞歌曲。
然而,不论路上行人的脚步多么匆忙,不论教堂里的唱诗班如何以柔和的圣诞歌曲赞颂耶稣,不论乌节路的圣诞灯饰多么璀璨,在这个赤道上的岛国怎么也不会让人有一种白色圣诞的感觉。
陈静、王丽和我也随着那购物的人潮,倘佯在商场、超市和眼花缭乱的橱窗前。我负责推车,陈静和王丽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挑选。陈静说今年要准备一顿象样的英国式圣诞餐,来一解乡愁。
商场里,那一盒盒包装精美的烤火鸡,一个个令人垂涎欲滴的圣诞蛋糕,还有那一瓶瓶的葡萄美酒,都成了人们争相抢购的对象。
装扮成“圣诞老人”的商家促销小姐,倒是狮城一道美丽的风景,头戴红色的圣诞帽,身穿红色的露脐装,超短裙短得可以看到她屁股上的红色丁字裤,上装窄得只是遮盖着两个乳房,那白白的大腿、白白的腹部倒觉得有点白色圣诞的幻想。“白胡子”的小姐友善、和蔼,微笑着注视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使我也温和了起来。
时尚是风,无论你是顺风还是逆风,却都在风中,所以别人过圣诞,我们也只有入乡随俗,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当暖意开始在我血液里流动时,我那忧郁的思维也化成了春水在脑海里开始奔腾。
“哎,林子昊,傻那儿了?”我回神,看到王丽板着个脸,不高兴。
“我不是在等你们吗?”有些慌乱,急忙辩解。
“被美女迷住了,是不是?”王丽语气稍有些缓和,但仍不依不饶。
“咳,想哪儿去了,对不起。”看到王丽手里托着大盒小盒的东西,几乎就要倒塌。我又环顾四周,发现陈静不在,自觉理亏,只好表示歉意。
“你没看到我都拿不动了吗?”王丽的表情依然是不高兴。
“好好,我来。”我接过王丽手上的东西,并郑重其事的,说:“这哪是美女啊?要说美女,那还是我们王丽。”我又斜视周围。
“看美得你,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是美女了?”她白了我一眼,语气活泼了一些。
突然听到谁“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我扭头,一看是陈静。
“哪个男人不爱美女,要是看到美女不瞅上几眼,那说明他不是男人。要不是有病。”陈静说完咯咯的笑着。
回到家,我和陈静负责收拾刚买回来的东西,王丽坐在餐桌上按着计算器在算帐。
“一共二百八十八块五毛六,除于三,每人九十六块……”王丽边算边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好,我和陈静每人九十六块,那五毛六就算你的了。”王丽喊着。她既不叫我的名字也不喊我“大哥”。
“谁的了?”陈静随口问了一句。
“当然是他的了,林子昊。”王丽好象脸有点发红。
我在想,其实还是我一个人出钱。付款时是我刷的信用卡,她们都认为我的钱就是她的钱。
圣诞大餐可谓丰富多彩。酒也喝了不少。因为我们单喝葡萄酒,醉意不大。
吃过饭后,按照习惯,我们三个人互相交换圣诞礼物。
我给她们两个人的礼物都是一样的,PRADA手包,只是颜色不同。我让她们俩挑选,因为包装纸是一样的。结果王丽是紫色的,陈静是蓝色的。
王丽给我的礼物是一件红色的MONTAGUT体恤,陈静给我的礼物是一条白色的POLO西裤。
王丽和陈静他们相互交换的礼物是什么,我不知道,说是对我保密。
圣诞的钟声响了,这是我在异乡第一次感觉在过节。这时,陈静“唰”地站起来,说:“我要给我妈打电话!”
“对,我也打。”王丽也走开了。
我走进阳台,望着北方那深邃的夜空,我拨通了我家的电话。
“妈,我是子昊。”
“哦,昊儿。”
“妈,您好吗?现在是圣诞夜。”
“我知道,现在北京下雪了。”我妈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的铿锵有力,一辈子的戎马生涯养成了坚强的性格,为了我,她付出了多少的操劳和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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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儿?怎么不说话了?”
“妈,您要保重,圣诞快乐!”
我又想起倒在雪夜中的父亲,心又觉得有点沉重。于是依依不舍地和妈妈说了再见。
我们三个人都打完了电话,回到客厅,我看到陈静和王丽都阴沉着脸,眼圈儿红红的,盈满眼眶的泪水在圣诞树的灯光中闪烁。我顿然也觉得泪水缓慢地蓄积着,把眼眶撑得饱涨而疼痛。然后它们一颗接一颗地滴落。
我走到窗边,开启窗户,海上吹来的夜风像只巨灵之手,一下攫住了我的身心。楼下的车流,远处的灯火,那都市在节日里所呈现的华丽和妖艳,于我是多么的隔膜。“每逢佳节倍思亲”。毕竟血脉相连,身在异乡的我们,总有一些东西,会让我们无法彻底忘却。
“你也会哭啊?”陈静那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我转过身,看到她正抹着脸颊上的泪水,但嘴唇上翘,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挂着一丝的笑意。好一个柔韧的女孩。
“来,大过节的,我们继续喝酒。”我抹了一下湿润的眼睛,又打开了一瓶法国葡萄酒。
“好,来呀,王丽。”陈静招呼着似乎还处在伤感中的王丽。
已经不知道我们喝了多少了,只见王丽和陈静斜倚在沙发旁,酒杯滑落在身边的地毯上,濡湿了地毯,而我将酒杯里的酒一下全灌进嘴里,朦胧的中我看到烛光里的妈妈仍然安详的站在那里,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日夜照亮着我,温暖着我。
(二十四)
由于醉意和困顿,加上在异乡想家的伤感,陈静和王丽就在客厅里睡着了。
陈静手里抱着一个柔软的沙发枕垫斜卧在地毯上,双腿蜷缩,嘴里发出轻微的鼾声。王丽坐在地上,身子倚靠着沙发,头倒在沙发坐上,乌黑的长发遮盖了整个脸。
我也坐在地毯上,左边是王丽,右边是陈静,她们都穿着短裤,四条白嫩修长的美腿在圣诞树上的灯光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银光。
也许是酒精在起作用,我全身感到阵阵的臊热,眼前一片迷茫朦胧,空气中弥漫着她们的气息,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吸引,我曾多少次倘佯在那种温热、湿润里,多少次挥洒着我的欲望和激情,她们的神秘地带对我来说已相当熟稔。
而且曾给我带来过欲死欲醉的快感和欢愉。
不由的我的那个部位开始发热,发烫,裤挡被高高的顶起,心在砰砰乱跳,我的两只手不由自主地分别放在陈静和王丽的大腿上。
我开始沉醉,沉醉得眩晕……
窗外,还有霓虹灯影,还有人群,车流。远远的,隐隐的,那不停闪烁的灯光暗示着这个世界还在喧嚣。天,依然离我很远,夜色中有闪烁的星光,伸手不及。我的目光如同游弋在夜空的浮云,舒卷着星光下的柔情,我的心犹如漫舞着的清风,挥洒着长袖,轻抚着苍穹。无垠的天际,幻化为一朵圣诞的烟花,在张狂的绽放。我想你,想你,想你在今夜……很想,很想,很想……
这时,我的整个感觉就好象飘飘欲仙一般,又象在天空中腾云驾雾一般,还象在大海舒服畅游一般!……
满眼都是洁白、细腻、饱满、性感、非常美丽漂亮,天旋地转,楚楚动人,真的活象两尊珍贵的艺术品。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有一道蓝色的闪电划过我的心头,我站起来走进房间接听,电话里英子的声音传来时,我感到一阵紧缩。夜突然变得非常黑暗,我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很响很响。
“你好,圣诞快乐!”英子的声音还是那么沉静,这声音我没忘记过。我的嗓子哽噎住了。
我深深的吸口气,我拼命的松开喉头,终于能对着电话说:“你好,圣诞快乐。”我觉得这声音好像不是我发出的。
“你——还好吗?”英子问的有点停顿。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我故意夸张的说,我不想让她担心我,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的身边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
“你那儿是平安夜吧,但我这儿还是白天,还没到平安夜,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是啊,这里的圣诞钟声早响过了……”
“呵呵,你那儿也有圣诞钟声,我想象不出赤道上怎么过圣诞?”英子一贯鄙视新加坡这个弹丸小家。
“是啊,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