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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还在等着我,她显得焦急却不动声色,在黑暗里突然拉亮电灯,照得我睁不开眼睛。
“回来了?”王丽问。
“哦,公司同事们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我忙着解释。“你还不睡?”
“你没回来,睡不着。餐桌上有饭,如果没吃饱就再吃点。”王丽答应着,也不追问。
我朝餐桌望去,满桌的菜还在整齐的摆放着。那瓶“二锅头”打开着,屋里弥漫着浓浓的酒味,两个酒杯空空的放在“二锅头”酒瓶的旁边。玻璃花瓶里的那枝胡姬花显得冷瑟孤清,淡淡幽幽。屋里笼罩着一种“寂寞如蝶,苍白如纸”的落寞。不由心中一阵酸楚。
“来,我们一起吃吧。”我说道。
“不了,刚才觉得饿,我就先吃了。”王丽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弱。
“那我们一起喝杯酒吧。”我又说。
“嗯。”王丽有些不情愿的走过来。
我把酒倒进酒杯里,把一杯拿给王丽,“谢谢你的一桌好菜。”我扬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
王丽没有做声,竟整杯都喝了下去。
我仿佛看见一只秋婵儿,她仰起了头,有一片枯黄的叶子幽幽的在半空中凝固,似有些个绿色的痕迹执著地斑驳着,“执著的心往往很苦。”它薄薄的羽翼略微的抖动了两下,似是它的心抽搐般的在隐隐作痛。(四十七)
王丽把满满的一杯“二锅头”一仰头全灌进嘴里,我一时惊愕不已。我明白她现在的心情,她辛辛苦苦,满怀欢喜地准备了一桌的好菜为我庆祝生日,但我却迟迟不归,她怎么能不失望,怎么能不郁闷,怎么能不伤心呢?
她喝完了一杯又拿起酒瓶倒满了一杯,正要仰头往嘴里灌,我急忙站起来制止她,我夺她手里的酒杯,她伸出另一只手推我,我挡开她的手继续阻拦她,她奋力的躲闪,酒杯里的酒向外溅着,弄湿了她的头发和脸颊。
我们相互的纠缠,来回的抢夺,混乱中“砰”的一声,玻璃酒杯摔碎在桌子上和地板上,王丽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跌倒在落满玻璃碎片的地板上,顿时,她的胳膊上,腿上鲜血直流,而且还扭伤了脚。我迅速地把她从地上抱起,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立即为她清理身上的玻璃碎片,并拭去伤口上的鲜血。
“你,你不用-管,管我。”她头靠在沙发背上,在醉意中喃喃着。
我给她揉着脚,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发热的脸贴向她的脚背,心中是一阵阵的痛楚。
屋里一片寂静,仿佛能听到红色的鲜血流动的声音,王丽抬起手,用嘴吮吸手指上沾有的鲜血,腥腥的。一抹冷异的笑容浮在了她的脸上。
有片刻的怔忡。然后任思绪在往事中回荡,眼前反复地浮现着以往我们亲热的一幕幕。她那敏感充满诱惑的呻吟声;那洁白的被单上那殷红的血迹。我的手从她脚上滑落下来,沉重的跌坐在凉凉的地板上,心里尽是愧疚、忧伤与无助。犹如被无数支箭头射入,阵阵隐痛难忍。
此刻,我真想把生命沉入海底。任岁月流逝,任风雨变迁。我的生命也从此完美而安详,不要让我醒来,让我安然而眠。
窗外不知何时飞起了绵绵小雨。雨珠扑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由想起古人的诗句:“窗外芭蕉窗里人,分明叶上心头滴。”我无心听雨,忍不住又念起不知身在何处而形单影只的她,还有那个夜晚……
耳边响起熟悉的铃声,那是我手机的铃声。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给我打电话?
“今天整整开了一天和一晚上的会,实在没空给你打电话,只是向你说一声生日快乐!”是平儿从北京打来的长途电话。那端的声音迫近,并且沉稳。
“我不快乐。”不知为什么,对于平儿,我总是实话实说。
“又怎么了又?”平儿着急的口气。
“郁闷啊!”我顺口回答了一句,这时我望了一眼沙发上的王丽,由于她酒喝得太猛,酒劲发作,头斜靠在沙发上好象睡着了。
“你也有郁闷的时候?”平儿嘲弄着。
“何止是有时候?你走后我就没有开心过。”
“还是为了那两个女孩子?”
“就算是吧。”
“你呀,我现在是对你越来越看不透了。说你风流吧,你还挺多情;说你好色吧,你又心太软!看起来你挺潇洒,谁知道你又整天心里郁闷?”
“看来我就是跟你在一起才开心。”
“是吗?”
我感觉自己真的变了。昔日的我,从来不会为感情花费精力和时间。可是现在呢?什么风流倜傥,我跟一个俗人又有什么区别?望着王丽我不觉有些心酸。我的事业,我的爱情,我的生命,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哪有什么爱在他乡的季节?可笑?!可悲?!可叹?!同时,也忍不住觉得自己有点特别的可怜。
“英子有消息吗?”平儿又问。
“喔!”我一怔,“她在电子邮件中说论文写完了,将要毕业了,毕业后要去一家公司实习。”我说。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该收敛一下,正经过日子吧。”
“是啊,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我说。
“谢谢,你呢?有什么打算?”平儿问道。
“我?没有打算。不过,我想离开这个城市。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要去哪里呢?决定了么?”她说着。我能想象出她当时的那种诧异的表情。
“哪里都无所谓。只要离开。”
电话那端是片刻的沉默。
“你不想再见见我?”
“不了。”
……这是我们电话中的最后一句话。
我曾经这样想。人只有在一个地方呆上一辈子。这样才是家。可是现在我发现,像我这样的人是根本就不会有家的。永远都不会有的。即便有,也只是最后的归宿……墓地。墓地是无所谓家的,因为每个人最后都必定去那里。人太多,不是我要的家。
我与平儿讲完了电话,回到王丽的身边。
“谁,谁的,电,电话?”王丽闭着眼睛,口齿不清断断续续的呢喃着。
“一个北京的朋友,只是向我说一声生日快乐。”
“哦。”王丽哼了一声,之后,我听到她有轻微的打鼾声。
我把她抱回到床上,她身上的伤口已不再流血,我轻轻地把她身上的衣服脱去,又去把毛巾浸热,擦拭她脸上和身上的污垢。
我为王丽擦拭身体的时候,我不能不注意挺立在她胸前的那一对巍巍颤颤的乳峰,饱满白嫩,坚挺高耸,散发着成熟丰腴的魅力和韵味。两臂洁白晶莹,肌肤细腻滑润,身材的优美曲线还是那样的妩媚动人。
我为她擦洗的动作弄醒了她。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我小心的抚摸她,她的肌肤像绸缎般柔滑。
我和她是这样的贴近,我能听到她口中传出的呼吸,我能清晰地看到她乳胸的起伏。我的手开始在微微抖动,我的心跳在加快,也许是酒精在起作用,我仿佛已感到有些晕眩而不能控制自己。或许是一种异性相吸的本能,或许是太久的压抑心情,只感到有一股冲动,一阵激情,一种再也难于克制的欲望。这时,王丽也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亢奋不已,我们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把她的腿分开,如同天上坠下的陨石一样一下子冲进她的阴道,她疼的叫起来,我马上又全都拔了出来。上面沾满了鲜血,她下面也出了一点血,我爱怜的吻着她,为她擦干净。她伏在我的肩膀上哭泣。
“我来月经了。”她轻柔的低语。
“对不起,我不知道。”心中有些负疚。
由于我没有射精。躺在她的身边,总是欲火难消。
我又要求插入,她答应了。我慢慢的插了进去,她开始皱着眉头。不过一会随着我的抽插也舒展了。在我快要射精时,她也高潮了。我肩膀上被她抓出了血痕。
第二天,王丽照常早晨起来去厨房准备早餐。我终于明白,人是无法摆脱命运的。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那是下了一辈子的雨。屋檐上的雨珠“扑扑”地打落在那墨绿的棕榈叶上。这声音仿佛来自黑暗世界的某个角落,在无情地嘲笑着活着的死去的人……我相信几年后,几十年后,甚至几百年后的某个夜晚,我再一次惊醒的时候,依然可以听见爱情哭泣的声音。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曾经这样想,如果当初英子不去美国,如果我也不来新加坡,如果我们在北京就结了婚。如果我没有买这套房子。也许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不过,没有“如果”。只有宿命。
在命运里挣扎的人,注定一辈子无法摆脱命运的纠缠。
有时候,有时候世事真的很奇妙,冥冥中的安排,不能不让人为之叹息。
……
公司里的工作照样忙碌不堪,一直忙到同事们都下了班。如今我特别喜欢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一个人苦思冥想。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又是只剩下我一个人。
茫茫人海,风雨几何,顺流逆流,岁月蹉跎,如今我正徘徊于人生的十字路口,忍受着心智的苦痛与煎熬,令心智已经成熟的我,不禁慨叹做人的艰辛与悲哀。
……
办公桌上的电话在寂静中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子昊,是我。”筱怡的声音。
“嗨,筱怡。”
“我就在珊顿道的星巴克,你能来一下吗?”
“有事儿吗?”
“我履行我对你的承诺,我要告诉你陈静的事情?”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错吧。”
“我要告诉你陈静的事儿!”
“陈静?好,好,我马上就来!”
我关了电脑,锁了办公室的门,迅速地跑向电梯口。
我走出办公大楼,雨下得正狂,风也吹得苍茫。夜色里流泻着的阵阵声浪,那是雨点滚珠似的叮叮咚咚地敲击着夜的寂寥,倾刻间濡湿了我整个心房……
有一种爱,很凄迷。有一种爱,只能远望。有一种爱,注定要成传奇……
有一种爱,叫作痛,痛得心脏起了褶子,痛得头脑空洞无物,痛得意志麻木萧瑟……
有一种爱,叫放弃,明知道许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却想找寻一个答案,真的好累……
曾经在心中千万次的乞求她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回来修补我早已残缺不全的心,但我知道那不可能。
经常惊醒于午夜梦回的黑暗中,我的心都好痛,是思念一个人的疼痛,看着夜空中的星星,想着你的夜,你还好吗?一直都快乐吗?没有我在身边是不是有另外一个人去关心你,爱你吗?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只是希望再见你一面,但我又怕见你,怕见到你,我的心又会再一次的被捏碎。
我只有对自己说不要再去想你,不要再想了,虽然你的影子从未离开过。
一直心神不宁精神恍惚的我,在过马路时没有看到红灯,仍然低头前行。就在这时,风雨交加,暮色浓重。在双向穿行的车辆开始交汇的瞬间,我迟疑了一下,正考虑着应该前进还是后退,还来不及完成思考,两道强烈的灯光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和着人声、雨声、风声,那一刻,我只觉着像是兀地被人给了当头一棒,眼前猛然涌起一团黑雾,遮住了我的视线,脑海一声轰鸣。天旋地转间,动弹不得。
似乎还隐约看到漫天飞舞的树叶,陈静穿着鲜艳的玫瑰红裙和米色皮鞋,踩着轻盈的步子走远了,我被重重的抛落在冰冷的马路上。我失去了知觉,然后就没有了记忆……
不知昏迷了多久,醒来时朦胧地看见王丽握着我的手坐在我床前的凳子上。四周,却是一片白色的茫然,背景是医院长长的走廊和来回穿梭的白衣,头顶上的吊瓶里,滴滴液体,正缓缓渗入我的脉管。
当我的视线越来越清晰时,我惊奇地看到:在床的另一边站着三个人,啊!那是陈静!她的一旁是筱怡,另一旁是一位高个子的男子。
“陈静!”他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动,你几乎已经把我们给吓死了!”筱怡、陈静和王丽急忙上前一齐把我按下,我努力控制着自己,我不知道我是惊喜还是悲痛。直感到有着呼之欲泄的泪水。
只见两行清泪从王丽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眸中轻轻滑出,掠过苍白无血的面颊,滴落在我和陈静紧紧相握的那双手上,写满的是别情依依,烙印的是铭心之誓……
当我平静下来,安稳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望着陈静身旁那个男子发怔。那是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
“子昊,这是我哥。”筱怡看出我的心思,主动介绍说。
“他就是许耀明。”陈静接着说道。
啊?!他就是许耀明,他们医院的那个高个子医生?只见那男子有着高挺的鼻子,宽阔的额头。他微微地凝着双眉——他的眉毛可以用“漂亮”这个词语来形容。不是非常的浓,也不是特别的淡,成熟男人特有的平静里流露着些许无奈的寂寞。
我的血突然凝结,只有心跳的声音,气氛紧张而坚涩!心怦的一下,痛!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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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病床上,感到头很痛,很累。
我总以为爱情是一种感觉,一种默契,一种每个人都不一样的感应,太理智的恋爱可能是一场尴尬的谈判。爱情是种双向可逆的默契。烦恼时,一起沉默,愉快时,一同畅笑。
真的,我不知道我真要什么,只是在未得到时,才隐隐若失。
也许是生活慢慢的沧桑;也许是远离家门,独自异乡;也许是缓慢而又痛楚的回忆;也许是种种忧伤的思绪,驱不散理更乱……
有时觉得清醒又懵懂,在成长的同时却也积累了忧伤。一生难于忘怀的往日旧事,也留下了长长日后的回忆与追寻。游离在人生的大海,重新拼组着快乐,也许会很快填埋过去留下的伤口,而思念和回忆才真正开始。学会了人情世故,学会了处世圆滑。
为什么如今的现代人都迷恋上网络?因为我们希望的是一种释放,寻求情感上的轻松。诉说我们的心情故事,偶而也看看窗外那迷人的星光。
因为很早就知道那千古绝唱的梁祝悲剧,似乎那就是两只蝴蝶。所以当陈静出现的时候,我是何等的激动和向往!因着落叶飞花般的情怀,这寂寞便难免降临,丝丝扣扣,纤纤绕绕,挥之不去。
苦苦寻找,于茫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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