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免得酒后驾车被罚。”我顺从地放下了杯子。
从酒吧出来,我们并排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昏暗迷离的路灯逐渐往后退,谁都没有说话。就在这沉默的夜色里,小雪的手机音乐在包里叮叮咚咚响起来。她拿起电话,是许耀明打来的。我听见他在电话里温柔的带着邪气的笑。
小雪对着电话:“挺好的。”“嗯。”“我挂了。”我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我开着车沿着东海岸路漫无目的地行驶。
“小雪,我送你回家。”我说道。
“我不回家。”小雪嗔道。
于是,我从东海岸路拐进史蒂儿路,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向海滨开去。
海边绿树涂丹,花草一色,紫气氤氲。一批从圣诞Party上回来的青年男女海鳗一样从椰林里窜了出来,在泛着白光的的海洋里卷起热烈的海流。
有几个身穿短裤背心,脚上趿拉着拖鞋的游民漫不经心地在海边的林荫道上晃荡,偌大的海滩上几乎空无人迹。
我把车停在岸边的停车场,小雪挽着我漫步在海滩上,一轮圆月悬挂天际,毫不吝惜地将苍白的月光倾泻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
在这银白色的月光里,小雪更显得白嫩晶莹,白嫩得动人心魄。在这银光闪烁的沙滩上,她的长发像黑缎子一样光亮;她的眼睛像无染的海水那般明丽,闪射着激情的光焰;她那薄薄红唇,恰似一枚被水浴净的艳艳的草莓。
又是清夜,新月正圆。近处的呢喃,远去的叮咛,淡淡的芬芳,悠悠的苍茫,白衫红裳。她曾与我细数水上落花,雾里残荷;她曾披一肩月光,芭蕉叶下,丁香枝边,与我共诉娇莺姹燕,不觉间残了更漏,亮了白昼。
还记得玉楼初见,正是良宵,花前月下,偶然相逢,云淡风轻,轻轻闲闲,柳眉儿正长,长长短短,左不过是风筝儿飘,杏脸儿娇。哪晓得上天不肯遂人愿,断了青丝,埋了相思。
我和小雪手牵着手,从沙滩走进岸边的椰林。只见林内有一小花园。园内碧水环绕,锦鳞畅游,树木蓊郁,慧草长艳,热带藤木植物在亭檐上垂挂着,如同天织流苏,营造出一种唯有大自然鬼斧神工才能造就出来的那种安谧、幽静、和谐、温馨的仙境。
林下坡地,碧草如茵,百花生艳,流水欢鸣,繁花簇拥。
我们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坐下,紧紧依偎着 海洋永远充满了激情与活力。一阵阵温馨的海风从南中国海上吹过来,拂去了城市的嚣烦。海上的旖旎风光,彻底清洗着我们被情感困扰的身心。
我们拥抱在一起了,用青春的生命长长一吻,只感到天际火光熊熊,园内春深,爱意融融。
我浑身像着火一样燥热。心底,所遭受的压抑情愫,在这温馨的静谧中,正像岩浆一样奔突冲撞,并顺着喉管向外喷发。
小雪情意徊徨,我久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从她那略带一丝疲倦的眼瞳上,看到海里的惊涛骇浪,看到了两颗燃烧的心灵。她的眼睛像圣洁的烛火,两颊赤灼,呼吸一阵比一阵急促。
我们在草地上拥抱着,狂吻着,翻滚着,嬉闹着,似乎所有的悲苦,凄凉,忧郁,伤感,都要在这短暂的相拥中驱散。
我们的呼吸声一阵高过一阵,我们在急切地盼望深入到对方的灵魂中去,期待着两个独立的个体完完全全融为一体的那个神圣的时刻。
午夜的钟声响了。卫斯理教堂在夜幕中更显得庄严、神圣。长发的牧师以他极富热情的胸音,向虔诚的信众们传播神的福音。
圣经中讲到爱的定义与实际表达的经文,最清楚之处莫过于圣经《哥林多前书》十三章所讲:“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这里是那么安温和谐温馨,如同上帝的伊甸乐园。
《旧约。创世纪》:亚当一觉醒来,看见女人,非常高兴,欣喜地说:“这是我骨中之骨,肉中之肉!”二人结伴而游,赤身裸体,天真烂漫,并不感到羞耻。
我和小雪这时正像人类的这对始祖,赤裸的身体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辉光,两颗激情燃烧的灵魂相互深入、相互包容,在坚强的深入和热烈的包容中,我们都感到有一种热流在渗入对方体内、同时又被对方的热流所渗入,就像两支一正一负的电极,当电源接通后,热能便在两极间往复流动。我们痴迷地陶醉在一种美妙无比的巨大幸福之中。(六十三)
清晨下起了细雨。望着窗外静静飞舞的雨丝,忽然感到一丝的凉意。于是,很想把身旁的小雪揽到怀里。她还没有醒,脸上漾溢着恬静、平和与安祥。看得出她睡得沉稳踏实。
我仔细地打量着她,眉毛细长,鼻梁挺直,鼻翼微微地翕合著;雪白的双臂圆润生辉,两只秀挺的乳房透出刚成熟时苹果的清香,在我心中,她仍然是那样的纯洁无瑕,娇柔中仍不失小家碧玉,秀色可人。
我把一只手臂从她的颈项下面伸过去,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臀部,然后轻轻一搂,便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顿感一股温热流遍全身。
我把头在她的酥软的胸脯上摩擦着,两只手紧紧地拥着她富有弹性的丰盈的臀部,一股幽幽的兰花的香味透入骨髓。
当我拥着小雪深深亲吻的时候,我妈打来了电话,问我最近好不好,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身体。一个人在外面要学会照顾自己。
电话里妈妈有些唠叨,声音却很慈爱,我想起了北京那间温暖平和的小屋,想着窗外的飞雪。我在给我妈打电话的时候,小雪伏在我的胸脯上,她不时地抚弄我的乳头,使我感觉痒痒的。我在床上告诉妈妈:“我很好,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你会照顾你自己吗?”我接完了我妈的电话,小雪俏皮地问我。
“当然,不还有你吗?”我不经意的开了一句玩笑。
“真的?”小雪立即把脸凑到我的眼前,眼角轻扬,一脸认真的模样。“那我以后不叫你哥了!”
“不,还是叫我哥吧,这样我们才会地久天长。”
“我不。”小雪把嘴唇噘得很高,“丽姐也走了,我也不用再装成你的表妹了。”小雪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
“那许耀明呢?”我忽然又想起昨晚的事。
“你还在生气啊?”小雪嗔怪道。
“我不是生气,我是气愤。”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我拒绝过,我挣扎过。但他毕竟是我的初恋情人,再说女人总是软弱的,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女人。”
“我不怨你,那是你的自由。”
“我不需要这种自由,我需要真爱。我真的不是那种水性杨花不识廉耻的女孩。目前为止我也只不过就你们两个男人。相对很多女人来说我算纯情的了。”小雪说,带着一丝的委屈和内疚。
“是啊。如果相对钟爱宝来说,你简直就堪称忠贞的楷模,并值得新加坡的广大妇女争相效仿。”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拿我与她相比呢?”小雪娇嗔道。
“好了,我是给你开玩笑的。”我把她紧紧揽在怀里。
号称“狮城性女”的钟爱宝小姐,连续与251个男人上床,打破了世界纪录,成为这个没有新闻国家的重大新闻。
“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给你做早餐。”小雪说完下了床,穿上衣服,去了厨房。
我则仰靠在床上抽烟。我在想我与小雪的这种关系,我在想我是不是很贱?为什么会在许耀明刚与小雪上完床之后我还会有那么大的激情?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身心正常,就没有一个男人不贪恋美色,也没有一个女人不春心荡漾。看见美色而不心猿意马的男人,那他不是男人;春色正浓而不心浮气动的女人,一定是在她心里装满了某一个男人的身影。
我喜欢小雪,她不仅美目流盼可夺人魂魄、面容姣好如云天满月,而且身材健美性感让人心旌摇曳;她风姿绰约仪态万方,当我与她那么近的贴近时,我把持不住自己。
那时候,我会忘掉一切,只有深入到她体内的欲望。我贱吗?我不会去嫖妓女,我绝不会玩3P,我从来不调戏妇女,更不会做任何猥亵的行为。我承认我的堕落,然而在现今的社会,又有几个真正的“柳下慧”呢?
我知道现代人常常在情感中迷失方向,把自己牢牢困在网的中央。一面渴望爱情海枯石烂永不变;地老天荒到永远,一面又耐不住寂寞,禁不起诱惑,自私放纵地及时行乐。
诸如一夜情、婚外恋、包二奶等等……雨后春笋般迅速蓬勃壮大,覆盖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第三者早已从耻辱柱上解放出来,撕下了不道德的标签,摇身变成爱情的捍卫者;包二奶非常盛行,比比皆是,像盛开的罂粟,漫山遍野。
忠诚,婚姻中最基本的准则早已为男人所厌弃,女人所置疑,早已失去它应有的分量。还有谁会愚蠢的把它当成紧箍咒,牢牢地把自己套住,失去放纵的自由?
而我毕竟还算个负责任的男人,为了英子,我没有给小雪任何承诺,我没有玩弄任何女人的感情,也许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情到深处总会发展到以身相许。
弗洛伊德研究了一生得出的其中一个结论是“性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还有人说过:“男人性张力的暴发如同山洪,能吓走死神,喝退猛兽。”细细想来,他们讲的都非常有道理。尤其对那些身在异乡,飘在天涯,饱受寂寞与长久性饥渴的人来说,理解起来更深切些。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太看重感情就难免会软弱,太求完美就难免有遗憾,也许,宽容自己这一点软弱,我们就能坚持;接受人生这一点遗憾,我们就能平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许都是因为心中那个抹不去的身影,时常感到不安和愧疚,才有这么多的忧郁,这么多的苦难!小雪在我的心目中只是一个要好的异性朋友,一个漂亮的mm,一个可以相互慰藉的性爱伙伴。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伴着一些时促时缓的风,真是应了“斜风细雨”这样一种景致。只是,这雨来得轻柔,风吹得和缓。空气中,也荡漾着一种清新,似乎可以嗅出一种淡淡的甜味儿。
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是筱怡打来的。我陡然感到一阵紧张。上一次她告诉我王丽回了北京的消息时,表现了一种对我的失望。似乎我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成了一个完全堕落的人。我无言以对。我只是为失去这样的朋友而感到惋惜。
“Merry Christmas!”筱怡的声音。
“Merry Christmas!”
我这时的心情很复杂,既充满希望,又有些胆怯,甚至还有是一丝害怕。脸有些发热,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好吗?”
“好啊,你呢?”
“我当然好啦。昨晚和朋友们一起,去了圣淘沙圣诞舞会,很晚才回家。你呢?”
“我?”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打心眼里是不想骗她,但我总不能说我又跟小雪在一起。“我在望着夜空数星星。”我说。
“呵呵……”筱怡在电话里笑了,“你真幽默,难怪我妈也挺喜欢你的。”
“你妈会喜欢我?”我虽然惊奇,但内心还是暗喜。“筱怡,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堕落?”
“是啊,你很堕落。不过堕落需要天才,凡人是不会堕落的。也许婚前堕落一点,婚后才会安稳点。”
“哎,筱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理性?”我心里倏忽变得开朗起来。
“你别得意,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上帝一直在注视着每一个人。”
“我不会让上帝失望的。”我情不自禁地向筱怡许下了一个承诺。
“好吧!我打电话是想问你想不想出海?”
“出海?怎么出?”似乎“出海”这个词对我非常陌生,真正接触海还是来到新加坡以后的事儿。
“今天我们要乘我爸的游艇出海,我妈直唠叨说把那个林先生也叫来,所以想请你跟我们一起上海上玩玩。”
“那都有谁?”我问。
“当然是我们全家了。不过还有一个小伙子,你不认识,他可比你帅喔!”
“呵呵……”我乐了,从筱怡的口气中,我听得出她对我好象没有更多的反感。
“怎么?怕输了?”我知道筱怡在开玩笑。
“不,筱怡。”我停顿了一下,我很认真的说:“我现在好象是一个罪人,我真的没有脸面去面对那么多人,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吧。”
“什么好象啊,你就是一个罪人,罪该万死!”
“是是,我真的是罪该万死。”
“你死不死与我无关,不过我爸妈不知道,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妈失望。”
“你的意思是我一定得去了?”
“对,记住,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希望你别让我再失望!11点半,世贸中心码头,我会在那儿等你。”筱怡说完,没等我回答,就把电话挂了。
随着“咔”的一声,电话嘟嘟地响起来。窗外的细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是该去吗?我理解筱怡的心情,我知道她对我的好,我的确是太过分了。我倦懒无力的放下电话,额头已是虚汗微潮。
“在想什么呢?”小雪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杯味道浓郁的咖啡走进屋里。
“没什么。嗯,好香的咖啡。”我说。
“喝一口。”小雪把杯子送到我的嘴边。
“好香。”
“起来吧,早饭我已经准备好了。”小雪让我喝了一口咖啡后,便又回厨房了。
我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到卫生间快速地洗漱之后,小雪已经把早餐全摆放在餐桌上了。
吃过早餐之后,我推说今天公司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能陪小雪了,但小雪执拗着说今天是圣诞节放假,坚持要我留在家里,我好说歹说才把她说服,然后送她回了家。
11点一刻我到达世贸中心码头,这时候天气已经转晴。早晨的雨,让河沟里的水涨了起来,轰鸣着向前奔流;墙边湿润的泥土里,密集的青苔绿中泛黄,明亮了许多;天上的云多了些变化,云层破开去,露出微蓝,一缕阳光的轻抹,显得分外多彩;树上和花丛里的那些鸟的鸣叫声也格外地欢畅、清澈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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