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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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南洋-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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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两个人在打架,又压抑又难受,我在院儿里的花坛边坐下,一支接一支抽烟,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身上带的烟已抽完了,只能盯着一堆烟头发愣,最后,还是迈着疲惫的步履回了家。

“子昊。”躺在床上的我妈喊了我一声。

“哎。”我走了进去,我看到我妈脸色苍白,眼中噙满泪水。

“妈,您怎么了?”我忍不住,俯身一把抱住她。那一刻什么心事都飞出脑海,我只知道,我爱我妈。

“今天你妈给你做了一个残忍的决定,你不恨我吗?”我妈声音低沉但充满柔情。

“妈,我怎么能恨您呢,我听您的。”我说。

“儿子,你不能再折腾了。你听妈这一回,你委屈也好,记恨也好,你必须这么做。你知道我一听说你把小丽给甩了的时候,我是多么的生气,你知道我是痛恨这种人的。我不要我的儿子也是这种人,你明白吗?”

“我明白。”

“我看小丽这个孩子不错,你要向我保证,不要辜负她!”

我在我妈的身上使劲的点头。

“英子的事儿就过去了,不要再去想她,好好把心收回来,好好对待小丽,好吗?”

“嗯!”

“再说英子这孩子虽然不错,但是她家的那些人你未必对付得了,光杜阿姨的那种蛮横劲儿就够你受的。我看小丽的父母不错。明天我给他们商量商量,在你回新加坡之前,把事儿办了,我也就心里踏实了。”

“嗯。”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别光嗯啊!”

“妈,只要你身体好,我什么都行!”

“那好,睡去吧!”

这一晚,我失眠了。一合上眼,脑海中就会不住的闪现出她的影子。她那种很专注很深情的目光,让人动容。我惊觉的发现,跟英子分手后一直缠绕着我的那种颓丧的心情,真的消失了。

但是,这次我的心情却并没有感到有多么的沉重,我很平静。因为我从她那里学会了爱情。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份。有的人有缘无份,有的人有份无缘。

不论感情如何,每个人都不会逃脱缘份的束缚。

这,就是——生活。

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就快到了。整个北京喧闹起来,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到处是一派节日的隆重气氛。

就在春节的前三天,我和王丽去街道办事处办理结婚登记,一路上,总能看到结婚的车队鱼贯而行,车上佩红带花,车头车尾都张贴着“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等字幅,也许这是个结婚的季节。

当我和王丽坐车刚进入办事处院墙的大门时,我突然看到英子和李军从办事处的大楼里走出来,只见李军拿在手上看似小红本的东西交给英子,英子塞进了她的手包里,然后他们钻进了停在楼前的一辆奥迪车里。

我屏息凝视,只见英子脸色憔悴,眼睛无神。没有娇羞,没有喜悦,不惊不跳,不悲不喜,在那双无神的眼睛中,流露着无奈,流露着迷茫,流露着困惑…

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光泽。

(八十六)

我跟王丽结婚了。没有婚纱,没有婚宴,没有迎亲的车队,也没有婚礼上的红地毯。一切都是平平淡淡,平淡的就像人的正常呼吸,平淡的就像饮了一杯白开水。

就在我和王丽办理了结婚登记的当天晚上,我们两家在长城饭店吃了一顿晚餐,算是对我们结婚的庆祝。

“子昊,小丽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今后互敬互爱,志同道合。”王少华的神色严肃而诚恳。

“是,我会的,王先生。”我点头答应着。

“还叫王先生啊?该叫爸了。”坐在我旁边的王丽用手推我的肩膀。

“哦,爸。”我急忙改口,像是刚醒悟似的,不过,我想我叫的很勉强。

我妈,王丽的妈和王少华都朝着我笑了。

“来,这是我和你爸一起给你们买的结婚戒指,戴上吧。”王丽的妈说着把手上两个精美的戒指盒分别给了我和王丽。然后,我打开,戴在手指上。

“我给你们做了两床新被窝,新里儿,新面儿,新棉花。以后就好好儿过日子吧!”我妈说道。

“谢谢妈。”王丽脑子机灵,妈叫的很甜。

吃过饭之后,王丽的父母就直接回他们家了,于是我,王丽和我妈三人一起回到了我们家。

我的小屋经过了重新的调整,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床,床上用品全是新的,我曾与我妈“争执”没必要全换新的,反正住不了几天我们就回新加坡了,凑乎得了。但我妈坚持说,就是一天,也要全换新的,为什么说是新郎新娘呢?我妈一提到新娘,我的心倏然一颤,多少年来,我心中的新娘一直是英子,那曾经是我一生的承诺,然而……

我妈这几天也累了,她回来之后就早早地睡了。

王丽脱了外衣,身上穿着那天我给她买的那件毛衣,默默地坐在床沿上,似乎有些不习惯,神情显得些许的茫然。

“睡吧!”我把门关上,说了一声。

“我去洗澡。”王丽从床沿上站起来,去找她带的换洗衣服。

“好吧,你先去洗。”我说完之后就仰靠在床上那叠起的一摞被子上。

终于发现,人生的有些事情是根本无法选择。像出生的时间、地点、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又以何种方式出生,上什么样的学校,接受怎样的家庭和社会教育,怎样长大,都不是我们自己能主宰的。但是长大了就没法回头了,来时的路上已经歪歪斜斜地印上你的足迹。

当你发现那个曾经让你心动的诺言已经在岁月的流逝中灰飞烟灭,可是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伤口愈合了依然留着伤痕,往事已经刻骨铭心。再多的悔恨和泪水,再有意义的补偿也唤不回消逝的生命。人生的路注定是一条单行道。走过了的,就不能再回头了。即使回头,已经不是来时的路。

“人生就像弈棋,一步失误,全盘皆输,这是令人悲哀的事;而且人生还不如弈棋,不可能再来一局,也不能悔棋。”这是人所无法抗拒的悲哀。

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上我们只活一次。人生各个阶段都有特殊的意境,构成整个人生心身上的历程。童年是一场梦,青年是一首诗,壮年是一部小说,中年是一篇散文,老年就是一部哲学。

不能回头,我们就只能无悔自己的每一次选择,珍惜眼前的一切,一步一个脚印,努力走好每一段人生。但是我还是要为英子而感到内疚。同样是欺骗,有时候我不知道哪一个结局对女孩子来讲会更残忍:是身体还是感情?英子走进了我很痛恨的李军的家,成为他的新娘。

我和她的约定也随着也许会有纷飞的鞭炮的碎片而掉进阴暗的角落。虽然有时候会暗暗地担心英子的未来,但是那个是她自己的未来了,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常常这样对自己讲,虽然声音轻得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夜阑人静,王丽洗完澡回来,坐在镜子前梳理她的头发,她那乌黑的秀发在灯光下闪烁着光泽,娇美而丰满的身躯披著一件崭新的丝质睡衣。那睡衣下挺立着巍巍颤动的乳房,随著她的身影幻出美丽的波影。我静静地欣赏着她那轻巧的动作,屋里弥漫着她那成熟而醉人的芳香,而且似乎越来越浓愈。

“你洗去吧。”王丽整理着头发,扭头对我说,只见她的脸上飘着一抹动人的红霞。

“哎。”我答应了一句,便去了浴室。

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任那温热的水流在我的身上肆意的浇洒,我使劲地将头发用双手往后捋去,仿佛这样可以把过去全部忘记。有人说:想念一个人是件无可奈何的事,只要忍一忍,就不会有爱、有恨、有痛苦了。

也许是这样。苦苦的等待已经载不住梦的牵挂,思念的藤也不再长出绿的渴望,长长的蔓更是日渐枯萎憔悴。满目的沧桑,满眼的离愁,都化作这溅起的水花,无声地滑落、飘散……

我回到屋里的时候,王丽已经把床铺铺好了,两条被子整齐的铺叠在床上,她盘腿坐在床上。似乎显得有些腼腆,坐在那里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她的样子显得有些紧张,她两只手的手指正不自觉的交插在一起,由于用力太大的缘故,手指间的回血显的不很流畅,使得手指的颜色有些发白。

“睡吧。”我说着就爬上了床。

“怎么睡?”王丽深情地望着我。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我说。

“好吧。”她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只是矜持的笑了一笑。我想她可能是问是俩人睡一个被窝还是各睡一个。

于是王丽掀起里面的那个被窝挪动着身体。我盯着她,看着她慢慢的撩开被头,可以说,她完全是那种可爱型的女孩,她不花枝招展,不卖弄风情,她,清丽,可爱,纯净,似乎清纯到了极点,使我不忍心去碰她。她每一个动作,我的心就悸动一下;她好象是只天鹅,雪白的,我看着她,望着她。

她注意到了我,转过头,也望着我,那时我们四目对视,我这时,从她的眼睛中,我读出了些希望,那是一种曙光,对新环境充满希望的曙光!不过,在这种场面,有些尴尬。所以,我有些怯弱地再次选择了逃避。

回过头,心里也有些紧张,我也不知道此时的感觉是幸福还是忧虑,心中忐忑不安的,完完全全的控制不了自己。

或许这点被她看出来了,她笑了笑,对我说:“快睡吧,还耗着干吗?”

那声音,通过耳膜,通过听神经,传到了大脑中,却不知为何,悸动着我的心,总的来说,那是个“甜”字。甜的我真不知怎麽做才好。我振了振精神,转向她,她很轻盈的笑了笑。

她那种很专注、很深邃的眼光,让我感动。她的皮肤是那麽洁白、明澈、光亮;很有韵味,与皮肤相对应的,是她的秀发,黑色的发质,黑的有光,黑的健康,如瀑布般自然的垂落着。

在脸上,最独特而且也是最吸引我的,就是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现在她的眼睛满含着柔情!真的,在那柔情的眼睛中,流露出了幸福,流露出了光明,

流露出了希望……

有了这双眼睛,她显得更加诱人,那眼神仿佛要带领你走进她的内心世界,也更加为她增加了一份神秘感。想起我妈说的话,好好儿过日子吧!走过这漆黑而寒冷的冬夜,明天,将会是怎样一个温馨明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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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不着!”她说,“你呢?”

“是不是有点激动?”我问。

“你不激动?”她反问。

“激动,是有些激动。”我说。

“那你刚才老说睡吧睡吧!”她有些嗔怪我。

“那不睡干吗?”我问。

“你傻子啊!”王丽露出两排可爱的牙齿,可爱极了。

“我发现我现在是挺傻的。”我说。

“你傻?你要是傻,那天下没有聪明的人啦!”她飞快地说。

我先是“嘿嘿”地笑了,然后说:“你真的认为我很聪明?”

“对呀,你不但聪明,而且还什么都懂。”

“那哪儿叫懂啊?都是瞎白话。”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挺喜欢你讲的故事。”她的语气好象很好奇。

“故事,还是笑话?”我问。

“什么都行啊!”她追着我。

“得了,都是些带色儿的,你想听吗?”我本来不太想讲,觉得太唐突了。

“说吧,没事儿,听别人说夫妻之间说点成人笑话,还可以增加点情趣。”

她说。

“好吧!”我想了想,决定找些不太恶心的,“那给你猜个谜语吧,这你一定行。

“那到不一定,你说吧。”

“掀开热被窝,就往腿上摸,分开两条腿,就往眼上搁。打一日常动作。”

我说完她吃吃地笑起来。

“猜呀!”我说,“你别往歪里猜,提醒你一下这动作你妈常做,我们几乎不做。猜吧!”她一听我说她妈常做,先是一楞,更是吃吃地笑个不停,我也笑了,她边笑边说:“猜不着,你说谜底吧!”

“戴眼镜啊!怎么样? 你想歪了吧!我们不需要戴,可你妈一天得戴好几回。”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笑得更厉害,半天后换了口气说:“嗯,有点意思,还有吗?”

我没想到她还想听,又说:“也是谜语,还打一日常动作,先提示,你刚才还做过,‘一头有毛一头光,出出进进冒白浆’,猜吧!”她一听就咯咯笑了,说:“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我很清楚的重复一遍后说:“好好想想,刚才你还做过!”她笑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猜不着!”

“你刚才去浴室干嘛了?一件件数。”我卖着关子。

“我没干什么呀,就是洗澡,然后刷牙……,噢,我明白了,哈哈哈,逗死了!”说完又一阵大笑。“还有吗?”她笑着说。

我干脆翻身头趴在枕头上,对她说:“还说啊?我这些已经让我们公司的人兴奋了一个多小时了,不过你比他们反应快,他们一个也没猜着。好吧,再来一个,‘新婚之夜’打‘水浒传’里头的人名儿”

这下王丽猜不出来了,我就开导她说道:“新婚之夜要干什么呀,从这里想啊!”

“新婚之夜,嗯,入洞房啊,干什么?”她说。

“对啊,入洞房干什么啊!”我故意追着她不停地问。

“…入洞房,……,跟水浒有什么关系啊?”她还是不解,但语气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看她实在猜不出,就提示她,“什么史进,宋江什么的!”

她稍微琢磨了一下,捂着嘴笑起来,过了一会好奇地说:“都是什么呀,我猜不全,你别逗我了,快说!”

我就一个个名字慢慢讲给她听,她越笑越厉害,但我说到最后三个解珍、解宝、阮小二时,她笑得双手直撩被窝。好一会儿都停不下来,而且开始咳嗽了起来。我看她咳了许久都没停,赶紧爬过去对她说:“别笑了,别笑了!”然后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才停住。

她翻身仰面躺着,胸部挺立着在起伏不停,她的身上似乎轻轻拥围着一团团氤氲、迷蒙的气息,散发着一缕缕不绝,绵长的风韵。她带着微笑,噙着泪,也蕴含着快意。我知道爱其实是为了让人的心灵百倍千倍地敏感,伸出感知的每一

个触须去全身心地接受这世界的一切赐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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