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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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南洋-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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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我的……”我喊著,我把她抱得越来越紧……

爱情面前,永远都没有真正成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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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两道车灯亮起,然後是停车声。那耀眼的光芒正射在我们的身上,我抬头望去,但那强烈的光晃著我的眼睛,什麽也看不清楚。

(九十五)

“砰”的一声,车门开了,从车里窜出一个人影。

“许耀明?”当我刚刚看清他是许耀明时,猝然,我的腿上就被他狠狠地踢了一脚。我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我后退了两步,迅速把身体重心调整好。

“Youareshit!”许耀明骂了一句,怒气冲冲地又向我逼过来,他抬起右脚冲我的腹部踢来,我急忙向左一闪,然后伸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脚腕,稍一用力,只听“扑通”一声,许耀明跌坐在地上。

“你他妈的混蛋,你这个流氓!”许耀明一边骂着一边双脚乱蹬。

我松了手,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向我扑来。我身体稍微一晃,就躲过了他的冲力。

“你想怎么着?”我说。

“今天我给你拼了!”许耀明气急败坏地喊道。

“你真要打架?”我说。

“谁跟你打架?我要教训你这个流氓!”许耀明说着便挥起拳头朝我的脸上冲来。

我眼明手快,迅速架起手臂,轻轻一挡,许耀明就被我拨向了一边。但是他并不罢休,真的要跟我拼命似的,只见他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旁边的地上有一根约两米长的木杆,他弯身拣了起来,双手握着向我走过来。

许耀明以为他手上有了武器就可以把我制伏。我注视着他,我看到他握着那根木杆的动作是那么的笨拙和生疏。于是我不慌不忙地等待他的进攻。

许耀明举起木杆眦牙咧嘴地朝我砸来,我没有马上躲避,我等待他手中的木杆就要落在我身上的那一瞬间,我稍微一闪,许耀明的木杆重重地砸在我身边的地上,我顺势迅速提腿,然后一脚踩在木杆上。许耀明不知道立即松手,结果随着木杆的落地,他也头朝下跌倒在地上。

这时,我跨步上前,一只脚踏在他的后背上,说:“怎么,还想打吗?”

“你这个流氓!”许耀明不服气地趴在地上喊着,于是,我加大我脚上的力道,用脚底的力量在他的背上揉搓了几下。许耀明便“嗷嗷”地叫了起来。

“你们别打了!”站在一旁的陈静喊了一句。

“我看在陈静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如果你还想打,我奉陪。”我说着把脚从他的后背上移开。

许耀明知道了我的厉害,没再逞强,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沮丧的表情。

“子昊,你快走吧!”陈静对我说。之后,她走过去去扶许耀明。许耀明却把陈静伸出去扶他的胳膊给甩开,生气地说:“你别碰我!”

“许耀明!”我喊着走了过去,说:“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但跟陈静无关,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不许你对陈静撒野!我告诉你,我走后,如果你对陈静有什么不好,我决不饶你,我说到做到!”

“你他妈的欺负了人家的老婆,还神气?”许耀明哭丧着脸说道。

“你怎么以为都行,但是如果你要欺负陈静,我不会放过你!”

“你能怎么样?”许耀明的脸色很难看。

“怎么样?那你就等着瞧!”

“走吧,你快走吧!”陈静把我推到我的汽车前。

我上了车,跟陈静告别,我发现她那落寞的目光中透着期望。我又望了一眼许耀明,只见他正对我怒目而视,我没有理他,发动了引擎,离开了。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想到陈静,想到许耀明,想到他们那不幸的婚姻。我知道陈静是因为我,才一气之下嫁给了许耀明。我又想到王丽,也想到我和她的婚姻。对于陈静,我总有一种莫名的期待,我想见她,我知道如果我们来往,就会像陈静所说的,我们一定会“燃烧”。势必会发展成一场可怕的婚外情,真要是这样,那王丽又会怎么样呢?

夜晚的气息在一种萌动里为这个热带岛国染上了一抹朦胧。雨后的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一切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希望着什么。人间的情事,在这徐徐潮湿的夜色里,总使我产生一种无法逃离的惆怅。

南洋的天气就是这样透着一层淡淡的伤感,尽管所有的景色都沉淀在风清气爽的天籁里,然而,那种浅浅的色彩,一抹浅绿或是一痕鹅黄,都似乎会让我想起些什么,每当这个时候,都会让我彷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事。

我行驶在中央泛岛高速公路上,只见路上的车辆稀少,四野悄无人声,只有公路两旁那茂密的绿树在风中低语,或偶尔有几声蛙噪和虫鸣。当我从PIE转入CTE以后,远处海边那片椰林就突兀地呈现在苍茫的天宇下,看不清它的面孔,只一幅黑色的剪影,在暗蓝的背景里沉默着。它在这里已经迎海风,经烈日好些年了,依然苍劲翠绿。在它上面,就是那幽蓝而静洁的天空。

又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许耀明又会如何对待陈静呢?想到许耀明,想到我自己,其实我跟许耀明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有时真的很奇怪,他不允许别人享有的特权,自己却在安之若素地享用。

或许平儿说的是对的,“这是一个很有哲理的世界,最大的哲理也许是:一切的残缺、丑陋、罪恶和污秽使这个世界变得深刻丰富起来。”不是吗?如若这世界太单纯、太美好,没有伤痛,没有折磨,也许人就不如现在这般活得有滋有味了吧。

到了家,王丽已经睡了,屋里很静,很静。看着熟睡的王丽,我又想起了陈静,于是便坐在客厅的上抽烟。月光如水,陈静的身影又在我的眼前浮现,仿佛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糕羊,冷冷的望着我,她的眼光冷的像一束寒冰,逼得我无法正视。

如今,即使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有了王丽这样贤淑而美丽的妻子,但心仍在想着陈静,总会有牵扯不断的思绪。想到那些我们在一起的欢乐日子,不知为什么,面对往事,心竟感到冰冷而陌生。

我狠狠地抽着烟,月光又斜斜的照着,那么的熟悉。我知道再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那一夜,她那散发着成熟体香的身体,还在我的记忆里。

那一声“来,你也射个痛快!”,让我在柔软中体会到人生的最美。当一切都完成的时候,我还在梦里,身体是飘着的,眼睛里有泪,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悲哀。多想再看到,她那散发着青春的身影和俏皮而灿烂的笑容。

我知道,一生中,再也不能和陈静有那样的日子了。我轻轻地上了床,但还是没有睡意,我望着天花板。窗外路灯闪闪,房间里影子随之而动。我将脸朝向窗户。月亮已经看不见了。突然一切都很静。我久久地望着窗外那幽幽的光亮,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又是新的一天了。往事悠悠,痛楚、伤痕、悲苦,就让它像流水一样的流走吧。这不过都是人生历程中的冰山一角。我对着镜子洗净一脸的泪痕,更要洗净内心的痛楚,洗净一切的伤痕,点滴不留。因为日子还是要过,王丽已经在厨房里做好了早餐,我突然发现,一滴晶莹的泪,凝固在她坚硬微笑的嘴角……

吃过早餐,到了公司,又看到了筱怡。工间休息的时候,筱怡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昨天我提到她哥的事情,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我昨天给她说了什么。

“你不是说让我管管我哥吗?”筱怡认真的神情。

“哦,”我恍然想起昨天在医院里的事情,那么,小雪怀孕的事要不要告诉筱怡呢?我沉默了片刻。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昨天的事儿就忘了?”筱怡在淡淡的忧郁中,说话依然活泼风趣。

“昨天我看到你哥带着一个女孩去妇幼医院打胎。”我说。

“啊?”筱怡惊讶了一声,然后问:“你怎么看到的?”

“我昨天也去了妇幼医院。”

“你去了妇幼医院?”筱怡一脸的疑惑。

“小雪怀孕了。”我低声说。

“什么?”筱怡的眼睛睁得很大,惊奇地看着我。

“是,而且她还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说。

“这小雪怎么能这样?难怪前些日子那么急着找你。”

“但我怀疑这孩子不一定是我的。”

“那还会是谁的?”

“我怀疑是你哥的。”

“我哥的!?”晓怡显得更惊奇了。

“是啊,那一天……”我支支吾吾。

“好了,好了,你们男人啊,一冲动起来怎么就不计后果?”筱怡显然是生气了。她不再看我,说:“我会找我哥跟他谈谈,你呢,也不用我再说你了,你也该好好对待王丽,珍惜人家对你的那份感情。”

“我,我会的。”我答应她。

“小雪的事儿,我也找她谈谈,看能不能说服她。”筱怡的确是个成熟而稳重的女孩,除去天生的聪慧外,她那懂事的一举一动让我感到了作为她的朋友的那种坦挚和释然。

“还有……”我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有点犹豫不决。

“还有什么?”筱怡立即把脸朝向我,问道。

“昨天晚上我送陈静回家,看陈静挺可怜的,我安慰了她,结果被你哥看到了。”

“怎么,你们又打架了?”

我点头,颓然无语。

“我看以后你还是回避着点陈静,这冤家路窄果然是没错。”

“对不起,筱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把你给搀和进来了,不好意思。”

“咳!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谁让我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呢?行了,回去吧,还有那么多活儿等着我们去做呢!”

是啊,就是有这样的朋友,相交甚深,但无缘成为眷侣。是亲密搭档,是相互理解与信赖,而且惺惺相惜,心有灵犀,语言传递相知相解。虽然有同样的心动,同样的怀想,同样乍然相见的喜悦、依依不舍的眷恋,但尘世间总有一种约束,让心思沉静,让感情不再漂泊,但依然可以在阳光下享受难得的温情。在这些温柔的情愫里,依然,可以感受被爱。

时光飞速流逝,星期天上午十点,搬家公司的人员准时到达。不到一小时,屋子搬空了,我的心似乎也空了。抹去眼角的湿润,凝视那扇熟悉而一动不动的木门,在心里与它话别。

搬进新居“碧涛苑”,王丽好象显得格外欣喜。她不辞辛苦地收拾和布置着这个新家。

在她看来,这才是我们的家,毕竟以前的房子曾经给她留下了一些伤痛的记忆。如今变了,这是个新家,是我和王丽两个人的世界。

王丽在忙碌着,她那轻盈的身影融入在这淡淡的温馨里。此时,我看到她正带着亲和的微笑,沉浸于幸福的喜悦中。应该说,王丽是个贤惠能干的妻子,为了整个房间里的家什一尘不染,她是如此忙碌,却又如此满足。

当夕阳带着醺醺醉意,唱着亘古的恋歌缓缓滑向西边的天空,晚霞便慢慢褪去红装换上灰色睡衣,托着脸颊,慵懒地躺在云上。

有人说,男人大都会梦想有三个女人。

妻子,是家,是温馨,是婚姻,是责任,是一个贤惠宽容的女人,是永远的避风港。

情人,是激情,是欲望,是诱惑,是欢愉,是一个让自己燃烧的女人,是不可抵抗的魅力。

红颜知己,是理解,是信赖,是聆听,是知音,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聪慧女人,是心灵的慰藉。

薄瞑暮色像漂移不定的梦境,令人恍恍忽忽的。它模糊了院儿里那树木的黛痕,模糊了水池中的潺潺流水,模糊了远处的海面。仿佛是暗淡了整个世界的情绪,把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它那玄色大氅之中。

我只是布置我的书房,安装我的电脑。摆放我的书籍。似乎除了这些,其他都与我无关。当我把所有线路连接完毕,插上电源,电脑开始运行时,我的心又回到了网络。

这时,厨房里飘出淡淡的饭香,我知道王丽又在准备晚餐了。

我开始上网查看电子邮件,在忐忑不安中,我读着陈静刚发来的邮件:

……又是想起你,想起那日的告别。而你早已消失不见。眼泪的温度还留在记忆中。温暖美好的事物,无法被长久地拥有。幸福只是瞬间的细节。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够消除自己心里的阴影,我的灵魂最初是纯粹但躁动不安的,激烈地对抗着宿命的不公和磨难。当发现自己最终的无能为力后,便选择了无可奈何的生活方式,走了,远了,淡了……

让哀痛的灵魂在风景看透中逐渐变得呼吸平和。所以就要随着心的方向,单一的生活下去。还会记得你。即使离别是痛苦的。答应过要为你盛开和死亡。但我不知自己会在何时死去,也许是在漂泊的旅途中。

虽然我们相遇,虽然我们相爱,可它们已成为我生活的一个部分,一种纪念的方式。忽然看到身边有一个男人提着行李箱匆匆走过。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的背影很像你。无法再看下去,把头埋在臂弯里时感觉到心的灼热而绝望。

塞上耳机,王菲的《彼岸花》,飘忽的歌声,凄艳悲凉。想象着,自己是站在海岸边,无可逾越的暗蓝横在眼前。

在漆黑的天空下,紧握着我的火把。仿佛在等一个从对岸来的人,一条船。

等他再来,昙花再开。等了很久,他没有来,我累了,枯萎了,快死了。但还是要等,还是要等他到来,带我离开。其实心里已经明白那个人不会到来,但仍无力的期盼着,最后的可能与幻觉。

站在海角天涯,刷白了头发。生命如花,一生短暂的鲜艳和哀愁,都可以在无尽的守望中,交给那个不再到来的人。坚持的残酷与美丽。终于在音乐声中,我疲倦地睡了过去。

梦里面感受到的,是黑暗隧道般的生命过程里,时光的飞身而过。在梦中回忆起和你一起拍的照片,上面的两个人有着相拥一起的温暖。再看那些照片,那是被时光洗滤后的记忆。照片里的爱情,也同样的被洗滤。不知道事隔多年后,它是否只留下模糊的痕迹,面目全非。但身在天涯的这一刻,我还是如此地想念你。

凌晨三点二十分,纷乱的心情敲成以上这行行文字。在这梦醒时分,看到窗外沉郁暗蓝的天空,与新绿的丛林,还有清冷的星光。想起你的面容,会被时光消淡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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