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在阴暗的树後,我孤独的苦苦等待,天气变得阴沈起来,晨曦中一切都是模糊不清。天哪!她真的终於出现了,我心跳得厉害,在二楼的阳台上,虽然只隔了几米,我却无法看清你的面容。
只见她站在阳台栏杆里,左手拿著一支竹笛,那是我们一起在牛车水买的,看来她一直珍藏著,只见她抬头凝视著天空。看得出她也和我一样很孤独、很寂寞。
她缓缓的,将竹笛移到嘴边,笛声乘著晨风便在这宁静的拂晓里回荡,悠扬而又略带悲伤的笛声,它穿越黎明前的黑暗,灌进我的大脑,侵入我的骨髓,占据了我的灵魂,我知道,这正是我最喜欢的那首曲子:《相爱一生》。
天边的云露出了一点缝隙,洒下一丝哓光。我稍微能看清她的脸庞,虽然憔悴,但仍清秀,虽然苍白,但更妩媚。突然间,我发现她的眼角泛著泪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著脸颊滑落,在空中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
因为我分明听见她的笛声明显的开始颤抖。看到这一切,听到这一切,我的心都碎了,她还在想著那个曾伤害过她的我吗?我的眼睛在这时也一下模糊了,滚烫的泪在脸上默无声息的流淌。
以前,我们靠得是那麽的近,是那麽的亲昵,而如今,我却只能在楼下悄悄地张望,听著那熟悉的旋律。我们虽然近在咫尺,对我而言却是那麽遥远,是那麽神圣不可侵犯。
内心猛的一震,一种凄凉之感涌上心头,心里的痛,痛彻全身,当我为她落下第一滴泪时,我知道她在我心中早已有了不可替代的地位。为了她,我愿意放弃整个世界,为她做任何改变,为她做作任何事情。幻想著能和她再到那熟悉的海边,在月的见证下到沙滩上漫步,吹凉凉的海风,听醉人的虫鸣。
在那甜蜜的夜晚,她像小鸟一样依偎在我怀里,我轻轻抚摸著她的秀发。她问我宇宙的故事,我陪她数天上的星群。
现实总是戏剧性的把我玩弄得精疲力尽,却又从不肯将奇迹恩赐於我。幻想与希望在现实残酷无情的绞杀下,我感受到生活对我是一煎熬。但对她的思念却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磨灭,它反而变成一种刻骨铭心的爱,一种永世难忘的爱。
沈思再次被现实无情的击醒,我拖著疲惫的身心离开了她家的楼下。
笛声在耳後慢慢减弱,最後终於无声了。我不敢贸然去见她,我再次回到了那无人而冷清的街道,继续著漫无目地的彷徨。
乌云再次蔓延开来,没多久,天上下起了大雨,雨水疯狂地打在我的脸上,而我却丝毫没有感觉。
突然间,一个人撑著把紫色的雨伞出现在我面前,我诧异,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是真的吗?我赶紧用力揉了揉眼睛以确定这是否是真的。没错,这一切是真的,我呆立在那里,就这样看著她。
她见到我的狼狈样,眼圈红了,泪含在她的眼里,然後慢慢流下。我们仍旧这样对视著,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凌晨的锺声敲响了,混厚的锺声在雨幕中回荡。也深深地击打著我们的心。
只见陈静抛开手中的雨伞,打破了这个僵局,向我奔来,我身子猛地一震,她已经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我也回过神来,伸出双臂把她牢牢搂在怀里。就像以前曾无数次的拥抱,但现在却是那麽生疏,那麽不自然。泪在这时再次夺眶而出,泪水混和著雨水,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虽然我的全身被淋湿了,但我却感到格外的温暖,因为我再次拥有了她。我们就这样热烈的在雨中拥抱著。
爱,真正的爱,在这清晨南洋的雨中延续。
人生太短暂了,没有时间去後悔。生命很脆弱,又怎麽舍得让它平淡平庸平凡,怎麽可以不用心把每个生活细节演绎到极致的精美和精彩?
每一个生命都是奇迹。活著本身就该感激。每一种相逢都是缘分,有缘就理当珍惜、珍爱、珍重。
“我们上车吧,”我激动地说道,伸手抹了一下脸上那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去哪儿?”陈静也是一脸的雨水和泪水,仰脸看著我,问。
“回家。”我说。
“哪个家?”陈静疑惑。
“去我家。”我说。
“不,”陈静摇头。
“那去哪儿?”我问。
“不知道!”陈静再次摇头回答。
“先上车吧,这样你会生病的。”我说著拥著陈静向我停车的方向走去。
我把陈静扶进车,然後,我发动了引擎,汽车行驶在茫茫的雨雾中。
车在行进,我们望著车前的雨幕,静静地。那是一段奇异的时间,带著暧昧的气息和安慰。也许是因为同样脆弱的容易被伤害的心灵,同样寂寞,所以同样有温度。
虽然没有语言,但我却能清晰感觉到,我们的灵魂里,有太多相似的东西。
自始至终,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我觉得,我和她之间,是不需要语言就可以感悟的。
当车穿过斯蒂文路的时候,我看见有一家酒店。於是我开车驶进酒店的底层停车场。
“这是哪儿?”陈静不解地问道。
“酒店。”我说。
“干嘛?”陈静似乎领会到什麽,问道。
“休息呀。”我说。
我们下了车,径直走向接待柜台。
我办好了入住手续,陈静手挽著我的胳膊向电梯走去,在电梯上,我看她,她也看我,只见她对我嫣然一笑,笑容依旧妩媚动人。
到了房间,我让她把衣服脱掉,换上酒店的浴袍,好把湿衣服拿去让酒店的服务员烘干。
一开始陈静坚持不肯,显得扭捏而矜持。
“这样会出问题的,知道吗?你忘了上一次你发烧的事儿了?”我劝说她。
陈静犹豫了一下,然後进了卫生间,说:“不许进来喔!”然後关上了门。
陈静换上了浴袍出来了,我也换了衣服,然後叫了酒店的服务员。
我和她穿著浴袍躺在同一张床上。我听著她的呼吸,闻著她的体香,心中欲望高涨起来。我知道我翻一个身就可以压在她的身上,但是我不敢。
我紧紧用左手握住她的右手,感觉她的手一如她的生命一样冰冷。如果只是简单的一只手,我可以用体温让它温暖,但是一个冰冷的生命呢?我又要用什麽让她温暖?
我叹了一口气,说:“静,你知道我是多麽担心你吗?”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她似乎是不加思索的回答。
“那为什麽昨晚就突然消失了?”我问。
陈静沈默了。
冰冷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身旁的她在想什麽呢?“来,你也尽情地射一次!”我的耳畔回想著这一句话,她真的还爱我吗?我睁著眼睛,想看穿她的生命。
突然,她扑到我的身上,仿佛是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紧紧抱住我的头,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划破了寂寥的夜空:“为什麽不让我早点遇上你!”
久久,我们两个人都没动,一股情意潺潺流泄著。我的心涌起悸动,内心泛起一股愧疚,荡漾成圈圈的涟漪,愈扩愈大,盈满了我整个心……
就在这一瞬,那曾经的爱情,那深深怅惘的回忆,在心中闪过,刺痛。我偏过头看她,正好遇上她的眼睛,落寞的眼神里,透著伤痛和爱怜。
我转过身子,用手轻轻地滑过她的脊背,柔柔地,想抚去她的伤痛。她被感动了,再次抱紧我。我的舌头从她的面颊轻轻地滑向耳朵,贴在了她的嘴唇上。陈静激动地回应著。
这是怎样的一个吻!它是那麽醇厚绵长、回肠荡气、意味深长。它将尘世间的悲哀怨怒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两颗燃烧的心,只愿此生此世不再分离。
火焰烧得我不由得褪去裹在她身上的那层浴袍。此时,陈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认真地说道:“不,我们不能,我们不能为了一时的欢愉,而造成更多人的痛苦!”
而我却楞住了,我看到她的身上有一块块的瘀青,在她那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你怎麽了?许耀明打你了?”我惊讶,立刻想到那个畜生。
陈静再次沈默了。
下雨天的清晨有一点点的寒意了,我把手放在自己身上焐暖了,再来握住她那冰凉的小手。陈静看到我这个动作,她流泪了。
“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她静静地把头靠在我的肩头,我的怀抱缠绕著她。
“告诉我,是不是他打你了?”我又问道。
窗外,落寞的早晨,细雨纷飞,陈静眼里的泪水悄悄的,悄悄的顺著脸颊,又一次冰凉冰凉的流了下来……
“昨晚,他突然回来了。因为我们在网上聊天,当时我太专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竟站在了我的身後。我们的聊天纪录都被他看到了。然後就是争吵,他最後动手打了我。”陈静哽咽著。
“後来呢?”
“後来他就摔门又出去了。一宿也没回来。”
“这家夥太混蛋了,我不会饶他!”我愤然。
“算了,我们也不对。”
“但不能打人啊!”我很激动。
“其实,我并不想你背叛你的婚姻,我知道任何一个人既然选择了婚姻就是选择了一生的责任,任何的背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陈静说。
“不,在我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不想你受到伤害,就开始祈祷著你的平安和幸福,哪怕让我承担所有的苦痛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我说。
“子昊,不必再说这些你认为对所有女人都有杀伤力的话了。而且,我也不愿意看著你为了追求这样的爱情,放弃你固有的家庭责任;更不忍心王丽再受到伤害。人生苦短,我们不要再去折腾,好吗?我们还能经历几翻的浪来潮涌?”陈静幽幽地叹息。
“不,我说的是真的!我记得有人就曾经说过:你所渴望的,不必去顾虑世俗的约束,世人的眼光,不让理由和困难缠绕自己,如果那真是你所渴望的,就要勇敢的去追求。”我说。
“我知道有时候,我们只是想像一只风筝一样自由的飞,可是我们却都忘了牵著我们的线原来一直在别人的手里。我们可以行走吗?可以逃跑吗?算了,好吗?那麽我们同时转身,好吗?”陈静轻轻地说著。
我一时无语,我看著她的眼睛,女人的眼神,可能如春水荡漾,勾人魂魄,也可能犹如秋水一般,深邃宁静,似有万千故事欲说还休。很多时候,你可能忘记了一个女人的模样,但永远忘不了她铭刻在你灵魂深处秋水深潭般的眼神。
“昨日的幸福已成为一种痕迹。两人能携手走完整人生固然美好,可陪上了一段也应心存感激了。”陈静接著说。
“静,对不起,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但是,这次……”
“但是,这次我的心情却并没有感到有多麽的沈重,我很平静。因为我学会了爱情。曾经以为自己的爱情能够长久,曾经以为真心的付出就能够换来幸福。其实错了,爱情给的唯一的东西就是背叛,无情的背叛!曾经是那麽相爱的两个人,转眼陌路。留下的是残缺不全的记忆和心痛。”
每当她停顿下来时,我能看到她脸上附著的痛苦。我感到心如刀割。
“静,听我说,我知道,这些都无形中给我们自己安了一付枷锁,象一根根藤条把自己缠绕起来,慢慢窒息在自己编织的网中,而不知何时才能破茧而出,让我们都做一次真实的自我。”我说。
“那我们怎麽办?”陈静幽怨的眼神望著我。
“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给自己留下了什麽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的时候就去爱,无谓压抑自己。”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跟你不同,我要跟你好,我就要跟许耀明离婚,我做不了昧良心的事情。”
“我不管,我要你,我现在就要要你。”
生命在这个时刻,我完全不在乎尘世那些老掉牙的规矩和无聊的君子之道。
接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主动的,尽管我知道她也想要。她那样安静的躺在我的身边,看见她那迷人的脸,就忍不住吻她……
“静,请别怪我!我真的很爱你!”我说完便火山爆发式的亲吻她。
我除去她身上的浴袍,我们紧紧地拥抱著。拥抱著那个迷茫的炽热的充满诱惑的神秘地方。
“子昊,不要吻了,太扎。”陈静微蹙眉头,轻轻说道。
“对不起,今天没刮胡子。”我说。
於是,我就进入了她的身体。
“噢……”陈静叫了一声,那是种被充盈的幸福感觉。
我有力地撞击著,眩晕,飞翔,巨大的快乐和幸福。
我们都恍惚走入了太虚幻境之中,惊悸、抖颤,欢愉、舒心犹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幸福的我们。
经过一场暴风雨般的洗劫。我们在混混沌沌的黎明中探索和挣扎。我们一起欢愉、窃喜,一起害怕、恐惧,一切紧张、颤抖都随风雨而去。
最後,我们的灵魂饥渴和肉体欲望得到了满足,酣畅淋漓。心底里真有种久别胜新婚的意味。
那燃烧在体内的欲火能烧焦人的意志和心灵的平衡。惟有得到满足,才会觉得天蓝水阔,树绿花豔,否则整个世界都会暗淡无光……
日与月,光与影。清晨的露珠与傍晚的暮霭,它们都在我们的心灵里悄然的滑过。无论是生命的快乐、悲凉,当心在欣喜或疲惫过後,终於平静了下来。世界的喧嚣与尘世的烦恼都在激情中隐去。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容易亲近,人生仍然是这麽的美好。
(九十九)接下来的日子,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一种重重的心事,总是盯著日升月落,数著时间流转。
在这段时间,陈静不断生病,我的心总是提著,飘忽不定,心神不安。
下班之前,我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里她咳个不停。在我的追问下,她才告诉我为了省钱,没有去看医生,没有吃药,也没有按时吃饭……
我为陈静感到心疼,感到心酸,我几乎是要哭出来似的在电话里嚷道:“怎麽能拿生命开玩笑啊,你就是不为自己,也得为你妈,为我,你要好好活著!”
她却笑著说:“没事儿。挺一挺就过去了。只要我能听到你的声音,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我放下电话,立刻要给她送钱去,不管她敢要不敢要。
我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我命令她要去看病,命令她好好吃饭。
但是她又打来电话说:“子昊,你千万别来,千万别给我钱,许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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