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境内的制药厂般的如火如荼,除了钟家之人外甚至还多了些各地身家清白的平民百姓,这而随着更多人加入,药厂也渐渐按照后世分工制造的规矩运行起来。药厂内,佘芫梓拿着最新到手的药丸微微一笑。
既然储物袋中的极品玄石已经足够多了,堆在一起自当可以自行产生出上中下三品玄石,想来,自己也是时候与异界做个决断了。
***
异界。
邵家。
邵景周一身白衣静静立在鸢尾花丛中,粉紫色的花瓣舒展在他身侧,给愈发显得寂寞的身形镀上一层柔和的光环。世家公子,玩的就是一手优雅,邵景周自然当仁不让。可他又不是普通的世家公子。即便在这片广袤的大陆上,邵家,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灵儿,你可知道这鸢尾花是为谁而开?”
鸢尾花的花期并非是这个时候,此时开花的确有些蹊跷。不过就连在现代也有反季节的大棚种植,这种事发生在异界也没什么稀奇的。
佘芫梓看着满目鲜花,神色淡淡道:“自然是为它自己而开的。”
邵景周笑了笑,似是觉得面前的人太过不解风情,他摇了摇头道:“待你我成婚后,我便在家中为你植满鸢尾花,可好?”他身形微动,下一刻便出现在佘芫梓面前,明明是十数米的距离,竟叫他弹指而至。
佘芫梓连自己的瞬移都见过,自然不会因此受到什么惊吓。
她向后退了一步:“你唤人约我过来,有何要事?”实则她心中大抵也明白,她这些日子在邵家收玄石收到手软,只怕邵家几位长老要沉不住气了。
“前些日子虽然下了聘礼,可那些却不是我真正想给你的……成婚前,男女双方是要交换信物的,这块寒玉乃是世间少有的灵玉之一,可铸成通灵宝剑,也是我邵家的家传宝物,如今你是我的未婚妻,自当交予你保管。”邵景周手中现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寒玉,还向四周外冒着寒气。
她要这个做什么?她原本是要走的。
佘芫梓知道,这人也不是真心要给她寒玉,不过只是为了虚空镜而已。
她笑了笑,指尖一点,手心顿时显现出一抹莹白,犹如万点星光荟萃于一点,爆发出耀眼的莹白。邵景周的呼吸一窒,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
虚空镜。
他自始至终都想得到的东西,此刻就在面前。有了它,可以破碎虚空,升往更高的界面……这是大陆上强者人人都梦想的,然而此时它就在这个女人手里,如此的暴殄天物。邵景周指尖颤了颤,“你……”她果然用这东西交换了。
“既然是交换信物,我便以师傅传予我的这面镜子与你交换,只是,听说这镜子有两种开启方式,师傅却只告诉过我其中一种秘传之术,邵公子……可是知晓另一种?”佘芫梓漫不经心的问道。
邵景周神色一凝,心道蓝灵的师傅原是虚空镜的主人,既然有两种开启方式,为何只告诉徒弟一种?难道是另一种开启方式有问题?
邵景周虽然心神思虑却面色不变,只是道:“我知道的也不过是坊间传闻,听说以心头之血滴入镜面,便可开启这面镜子。你师傅说的秘传之术是什么?”
“我师父说的秘法……待我嫁给你那一日我便告诉你。”只可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佘芫梓快速收起手中的虚空镜,转身跑开。如此轻易的知道了开启虚空镜的方式,她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
邵景周被她一番动作惊的呆了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不过是小女儿家害羞的心态。他看着佘芫梓的背影,脸色渐渐阴沉。娶就娶了,大不了得到虚空镜之后再好好整治她,到时候……没了虚空镜的蓝灵,究竟是被捏圆捏扁还不是任他处置。
邵景周还在做着某个破碎虚空的美梦,却不知他的美梦如此不切实际。
是夜。
虚空镜散发着莹莹的柔光,与天边月色相接,美得朦胧虚幻。佘芫梓将它搁在桌上,自己则调用玄力将自己的心头血自指尖逼出,鲜红的血珠一瞬间滴落镜面,下一刻,镜面上便蕴满一层红色薄膜,妖冶的迎着月光的方向迎头冲出一道白光。
天地“轰”的一声似乎被炮轰开了个洞,白森森的接引光朝着她的方向挥散着,似乎只认定她一人。
佘芫梓身上也笼着一层白光。
她目光微闪,瞬移至窗外,迅速将虚空镜端在双掌之间,径直朝着天边的黑洞飞去。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快一点,这般响声定然会惊动邵家的几个长老,倒是,自己想走就难了。
“想走?!”
“该死!给我回来!”
果然,佘芫梓身子刚接触镜面挥发出的白光,背后就卷来一股浩瀚的玄力,这时候来阻她的人,必定是邵家的人。但如果她此时停下,只怕真的走不成了……她咬咬牙,调动体内玄力骤然发劲,整个身体不停的在瞬移,每一刻都行至千里之遥。她胸口发闷,背后也生生手下这一击,只是自此之后,她身体也冲进了洞口,白色的光线顷刻间淹没在夜空中。
背后受击,佘芫梓的分。身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游弋在星空中,身子在镜面的笼罩下顺着一股莫名的感应疾驰。
她轻声一笑,离开异界,恢复自由之身……即便受伤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愉悦。
玄气大陆,邵家,永别了。
……
青海钟家二楼的主卧内,床上的人脸色骤然苍白了一瞬,她睁开眼,乌黑的双眸弯成月牙状,就连颊边也露出浅浅的笑意。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铜雀的叫声:“小姐,小姐……战事大捷,少帅他们已经回来了!”
佘芫梓心下一喜,忙撑起身子带着笑意出门相迎,只是打开门的瞬间她却眼前一黑,突然脸色苍白的瘫软下去。一双手迅速将她托住,冬日里略带凉意的军服袖子,耳边依然是钟钺那熟悉的清冷嗓音,却掩不住其中的焦虑:“阿芫?”
佘芫梓想要回应,却觉眼前之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下一刻便径直晕了过去。
☆、26、第二十六章 。。
钟二爷觉得自己近来实在劳心劳力,他自己单方面受制于杨之阁等人的感情牌,这也便罢了,能拖得一时是一时,如今大哥实力越发强大,想来这些人要真想做出什么事还得再三思量几番得失,可军队的一些政务还没忙完,他大哥又火急火燎的派人把他叫过来……居然是为了喝酒!
这世界果然玄幻了……
钟骞打了个酒嗝,推开钟家大门。
门外明星荧荧,寒风自头顶灌下来,扫清了几丝醉意。
钟骞收了收袖口,任由黑色的披风在风中翻起一片黑浪,他唇边不由得染上一抹笑意,大哥如今也有了子嗣,再好不过,想来如果父亲还活着……知道这个消息定然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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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夜无暖意,屋内却灯火莹莹。
风口处的窗台,钟钺侧目望着晚间半空盈满的烟火,眼中也仿佛与之一同升起一抹艳丽的火花,绚烂如水晶。
他身上是一身刚换下的深黑色外衣,鼻翼间还残留着几丝酒气。
他很少喝酒,军纪不允许。他也很少笑,父亲说一个合格的首领不需要多余的情绪掌控,他需要时刻清醒的大脑。而今天,他不仅开怀的笑了,他还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直到现在,他仍是掩不住心底的喜悦。
某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萦绕于他周身。
他突然明白了父亲当年对他所有期盼的心情,正如他此时,即使那个孩子还没有降落在世间,却带走了他满心的父爱。
他和她的孩子……如何不爱?
钟钺唇边溢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他关上窗,走到主卧。
铜雀和小栓见状连忙退出房间,一室静谧。
月牙白的床上,比月光还要柔和的女人安静的沉睡,眉间不安的微微皱起。
钟钺坐在床边,双手撑在她身侧,抬手摸了摸她娇嫩的脸蛋,脱下外衣俯身将人环进怀里。两人聚少离多,今日她软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心中却骤然一痛,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人早在不知不觉中印在心口,就像朱砂一般,再难洗涤。
将人捂在胸口,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腹,还未显怀,触感在手心柔软一片。
——嗨?
——你好,小家伙。
当真,再没有比这样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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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料想到钟家会如此崛起的如此强横,不论是兵力走向还是对战争的嗅觉竟是从未出过任何差错,这自然得益于一个素质良好的领头人,更多的还是一群悍勇不畏赴死的士兵。
日本军被冲击的溃不成军,除了手中的先进武器,他们没有任何在华夏的优势。大批日本军灰溜溜离开华夏,引得各国侧目。
华夏犹如睡醒的雄狮,张开獠牙,日本天皇再不能随意侵犯。
而之后的一系列动态更是巩固了新华夏的基础,大总统提前下台,中…央政…治局大总统的人一连串落马,华夏历史再次改写。
钟家、佘家、陆家完全并入北方政治中心,强势而来,占下北方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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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滇。
陆府。
“香雪,你把这件皮袄和这块玉佩给黎叔带过去,妹妹远在青海,我去看望不成,只能将自己亲手所做的心意给她带去。”袄是亲手缝制的虎皮小袄,玉佩也是顶好的水种,虽然知道五妹定然不会缺这些,可始一听闻亲妹子有了身孕,她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欣喜有之,羡慕有之,更多的是淡淡的安慰。
现在,只要家人安好,她便好。
钟少帅是良人,妹妹能够幸福,她也高兴。
佘芫仪坐在背光的书桌前,手中执着一支毛笔,就着香雪先前研磨的墨汁抿了抿,抬肘悬空,却又不知该写些什么。
“昭宛,我来帮你。”
身后伸出一双手,定定握住她执笔的手,整个的包在掌心。
能来这房间的人,只能是陆中庭。
能对她如此冒犯的人,也只能是陆中庭。
佘芫仪脸上温度骤降,抽了抽手,却未能抽出。她心中刺痛,冷声道:“昭宛的家书,就不劳大帅费心了。”
“昭宛,母亲生养之恩在前,她的一些话,我不能……”身后的人沉声道,似乎想要解释,却自觉越描越黑。
佘芫仪轻笑一声:“大帅此言,我早便知道了,何必一再重复?”
她转过身,然而此时她眼中的光彩是陆中庭从没见过的,犹如水晶落地的一刹那澎满眼眶的灿烂,她微笑着,却没有丝毫温度:“如今佘家与陆家有了利益的羁绊,站在统一战线,想来我也可以离开陆家了。日后,就算大帅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不必与我说,因为我们以后再不会有交集。”
心底的惶恐几乎要破胸而出。
他听到她说:“陆中庭,我是个骄傲的人,嫁给你,并不意味着我能把自己的骄傲消磨掉,我能忍耐,是因为我知道,总有一日,我会离开。”
我能忍耐,是因为我知道,总有一日,我会离开……
陆中庭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知道她是骄傲的人,将她接到手中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时候,说要照顾她一生的人是他,如今他没有做到,所以她要走,要离开,甚至没有半分羁绊。
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能以利益维持。
如此脆弱的感情,所以佘芫仪才可以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他手下的力量愈发加重,身子渐渐僵硬,半晌才骤然松开手,眼中闪过纷杂的情绪却渐渐归于宁静,他盯着她:“……你要去哪?”
“我要去的地方,恰巧是没有陆大帅的地方。”没有陆中庭的地方,就连空气里都多了供给呼吸氧气,“陆中庭,既然上天注定要我们有缘无分,那就和离吧。”
屋外的阳光出奇的亮,落在肌肤上却冰冷的没有温度。
陆中庭想了很多,他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好,我答应你。”
……
他记得,第一次见佘芫仪的时候,还是在一间偏僻的教堂里。教堂的主家是个洋人,也是他的至交好友。然后他见到那个女孩,她一身严谨的旗装,气质温和,眼中的宁静是他这等粗莽汉子难以企及的东西。甚至,几乎要将墙上贴的满目琳琅的“天主”给比了下去。
他那时候就想,这姑娘,就算是静静站在那里,也都能给华夏长脸。
他当即就笑出了声,身旁的警卫均是不解侧目。
彼时他贤妻早逝,只余一嫡子,他虽然对前妻没有什么感情,却许诺她定将身后基业传给他们的长子,也算是对嫡妻的一种的责任。
甚至直到现在,他也从没意识过,他会喜欢这么上一个女孩。
钟灵疏秀,好处多的简直难以描绘。
有时候只是静静的坐着看她看上一天,他也愿意。
她身上的平和,将他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一次次洗涤。
这样的女人,令他不忍放手。
如果……如果母亲没有对她那么多伤害,如果他心中没有那么多愧疚,如果他能更早的珍视这份感情,而不是一味的索取。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轻易放手。
可惜世上,
注定不会有那么多如果。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一激动,写文风格就变了……=皿=果断是因为最近虐恋小言情看多了。
☆、27、第二十七章 。。
“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一个日本军官跨坐在奉天一处宅院里,四面乌突突的爆满了尘土,几乎看不出院落的本来面貌,他目视前方墙根的一颗子弹洞,咬牙切齿,恨不得这洞是打在大日本那些敌人身上的……钟钺……佘维达……陆中庭……一个个的人名划过心头,最终将思绪定格在钟家那家“制药厂”上。
他眼中厉光一闪。
“没错!触犯天皇的威严是不可饶恕的!”身边一个同样灰头土脸的日本军官右手捶桌,语气愤愤。
“我已经派人暗中调查过,他们之所以能如此勇猛冲击,悍不畏死,不过是因为钟家制药厂的药丸……只要把厂子里的高层为我们所用……到时候,哼!”杵村八藏神色阴鹜,猛地往旁边一偏头:“余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