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还是个脾气不好的小家伙,看来你的牙齿留不得了。”云欢说着,三两下便拔了它的牙。
小蛇没想到眼前的人非但没被毒死,自个反倒被拔了牙,顿时就蔫耷在云欢的手中。
正文 045。二哥是个聪明人
半个时辰后,云府的马车在宫门前停下来。到了这里,众人便要下车,换座辇而行了。
段氏与云夕月率先下了马车,云子卿跟云待月也下了车。
一些早早赶来的官家夫人便迎上前相互见了礼,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相互恭维的话。
“诶,云夫人,咱们的储妃娘娘没来吗?”尚书府陈夫人声量拔高了些,故意将云欢的身份抬高,引得众人窃窃私语。
众人八卦的朝云府马车停靠的地方望去。云府三辆马车,前后两辆都下了人,独独那中间一辆看起来最大最华丽的马车没有动静,这是何道理?难不成那废物丑女还懂得拿乔?
段氏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三小姐不爱习礼仪,让各位见笑了。子卿,去请你三妹下车吧。”
说着,向云子卿递了个眼色。
四目相对,波诡云谲,其中旁人难以探究的深意,只有当事人明了。
“是,母亲。”云子卿答着,转身朝云欢乘坐的马车走去,心中有着无法言语的窃喜。
云欢,就这样死了吗?如此倒省了请漠北四煞的一大笔银子!
他没想到,掀开车帘,迎接他的却是一张笑得欢欣的脸。
云子卿失望之色不加掩饰的展现出来。
“二哥,我还没死,是不是有些心疼那雇请漠北四煞的银子了?”云欢笑得没心没肺,直让云子卿有种想撕碎她脸的冲动。
云欢的话,无疑让云子卿惊愕。
为什么她还好好的活着?那件事就自己跟父亲知道,她……她是如何得知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二哥是个聪明人,何必跟妹妹我装傻?”
云子卿面上有些局促,不过想到自己的亲妹妹被眼前这个女子残害的经历,心中那仅存的一丝尴尬立马便被冷漠替代。
他势必会让她死无全尸!
可是,那条火线蛇呢?
云子卿扫视了一下马车内,不曾发现蛇的踪迹。
“二哥,你在找什么?”云欢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将笼在袖中的手抽出来,扬了扬手中火红的小家伙,咯咯笑问道:“呵呵呵,是在找这个吗?”
见到那剧毒的细蛇吐着火红的信子,绕着云欢的手出现在视野,云子卿突然觉得冷汗湿背。
号称当世第一毒物的火线蛇都伤不了她,如今更像是小宠一般缠在她右手上,这……这太玄幻太惊悚了!
他不懂了。
眼前这个女子,六岁半被送到乡野别院,九年多时间后才被接回,其间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可是,每月递回府中的消息都仔细的写着她在别院的举动,哪里有什么匪夷所思的经历?
他现在的感觉是:她明明看着极度无害,所作所为却又十足的像个恶魔!自己居然完全看不透她!或许不单自己看不透,自己那浸淫朝堂数十年的父亲,怕也是看不透她的!
见云子卿发愣,女子狡黠的一笑,右手虚晃,喊道:“二哥,接着。”
云子卿听到女子娇喝,愣怔中回过神来,登时吓得不轻,扯了马车帘子就要去阻挠云欢手中晃动的小蛇,动作极大。
云欢脚下一动,坚实的梨花木马车厢顿时散了架,瞬时跟吟霜跌坐在一地的碎木板中。
正文 046。研究她脑子的构造
众人的眼睛本就有意无意的瞄着这边,见云欢乘坐的马车突然散成一堆木头,那望向云子卿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呜呜呜,”云欢坐在一堆碎木板上,哀哀哭诉道:“二哥,我知道父亲母亲以及府中众人都不喜欢我,可我好歹也是未来的储妃……呜呜,我不过就是打了个瞌睡,动作慢了些,你……你便毁了我的马车,你何故欺我至此?!”
她的声音不算大,却是大多数人都听见了。
段氏没想到云欢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让云府难堪,心里对她恨入骨髓的同时,脸上一阵尴尬。
云子卿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云欢摆了一道。
换着平时,他是不在乎云欢使手段的。可是这会是在宫门前,眼前都是本国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公子,数十双眼睛盯着,事关云府声誉,他就不得不为云府,为自己的父亲着想。
面对云欢的指责,云子卿有些手足无措,朝众人辩解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是她,是她自己踱坏了马车。”
云欢将手伸给吟霜,在她的搀扶下,状似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望着云子卿,神色凄楚的道:“二哥,我自幼长在别院,不曾离开过。虽是做惯了粗活,有些蛮力,可这马车乃梨花木打造,我哪里有实力将之给一脚踱坏?这话,在场有几人会信?二哥,纵是推搪,也该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倒是二哥你,外出学艺十年,东楚国谁人不知你功夫了得?毁马车对你来说只是动动指头的事……”
接受到众人异样的眼光,云子卿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不用考虑到其他因素,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一剑宰了她,然后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剥开她的脑子研究研究构造与旁人有什么不同!
可是悲催的是,他不能,至少目前不能!
“云二公子的话委实牵强了些。”一道极为好听的女声柔柔响起。
云欢回眸望去,但见一面容姣好的女子拨开挡在身前的人,款步朝自己这边走了。
她的年龄大约十六七岁,容貌与云夕月不相上下,亦是难得的美人。只是衣着素雅,身型更为高挑,面部线条柔和,看起来婉柔端方。
女子始终面带微笑,不管是形态,举止,说话,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修养极好的那种。
走到云欢跟前,女子朝云欢微微点了点头,将一方素绢递给她。
吟霜传音道:“小姐,她应该是左相家的嫡大小姐韩灵素。”
“谢谢韩小姐。”云欢对她的好感多了两分,接过手绢,擦着莫须有的泪水。
韩灵素蹲身细细研究了下碎木板,起身望着云子卿再度开口:“云二公子,这马车的确乃是梨花木所造,且有八成新,如果没有六七百斤的力道,怕是无法将之毁坏的,但是练武之人就另当别论了。”
韩灵素说着抓过云欢的手,暗地下一触,面色微愕,四目相顾,不由对云欢涩涩一笑。
云欢知她这笑的含义,当即回以明媚笑颜,还不忘调皮的对她眨巴眼睛,一点不怕女子道出真相。
韩灵素无奈摇头,又道:“云三小姐的手的确粗糙,且有不少老茧,但却是多年劳动所致的结果,看来,云三小姐这些年,的确如传言一般……”
韩灵素未说完的话,众人心知肚明,这下子,看向云府几人的眼神都不好看了。
正文 047。如此不要脸的人!
云夕月几乎气炸了肺。
东楚国左相右相,一直以来不对盘,这是举国皆知的事情。
人们闲来无事总喜欢拿她跟韩灵素对比,是以,打小她便与韩灵素不相容了。
可是此刻,这女子人前让右相府难堪也就罢了,这韩灵素凭什么来横插一杠?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也不能忍!
吃里扒外的东西!云夕月不顾段氏阻挠,走到云欢等人跟前,轻蔑的道:“三妹,我看你这胳膊肘怎么长得如此奇怪?竟是朝外拐的!父亲母亲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如此颠倒黑白是何道理?还有你韩大小姐,云府的事,似乎轮不上你这个外人来说道。”
听了云夕月一席话,云欢樱唇半开,杏眼圆瞪,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韩灵素则轻咬薄唇,峨眉轻蹙,配上她柔弱的外表,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她的柔,来自骨子里,不似云夕月那般伪装出来,让同为女人的云欢也怜惜了一把。
而对于云夕月,云欢忍不住想高呼:我靠,姐见过大把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云欢已经到了瞠目结舌的地步。
她云夕月自个儿扭曲事实,趁着本小姐不在钩引未来妹夫以至珠胎暗结,回来当日使小手段害本小姐挨了楚沂一耳光,到头来竟敢堂而皇之的站在本小姐跟前,像个泼妇似的指责本小姐,真当本小姐不敢揭你的短,让你做不来人么?
云欢暗里握了握韩灵素的手,递给她一个促狭的眼神,好似在说:“瞧我的。”
韩灵素被她古灵精怪的样子逗乐,便也不甚在意云夕月的责骂了,心里反而对云欢添了一丝喜爱之情。
按说左右相府不对盘,她是不该站出来置喙的,她这么做,无非是觉得云府做得太过了些,对于云欢起了一丝怜悯之心。
然而,刚才触摸云欢的手后,她才知道眼前的女子并不似传言那般不堪,或者说她很强大,竟敢自毁马车,以她自己的手段与云府对抗。她佩服她的胆量!
传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
至少她是聪明的,无畏的。以云子卿对她的举止和态度可以看出,她在云府的确过得不如意。
云欢浅浅笑着转向云夕月,道:“大姐,如果隔三差五就挨下人打,数九寒天还得上山拾柴火,险些饿死冻死在山上,也算是好吃好喝的被云府供着,那么云欢的确过得很好!”
“你少信口雌黄!”云夕月恼怒的吼道。
“是不是信口雌黄,大姐何不去问问母亲大人?”云欢说着,甩给段氏一记眼刀,笑容可掬的道:“过些日子,云欢定当好好‘报答报答’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
段氏被她那眼刀打得浑身一个激灵。
“你……”
云夕月欲还击,云欢打断她的话,道:“大姐,你有了身子就该好好在家养胎,何必出来招摇?若是你那肚子有个三长两短,少不得又要怪到妹妹头上,到时候你的那位责罚下来,妹妹可是担不起的!”
这话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以看云夕月的眼神也多了丝鄙夷。
正文 048。云夕月的高招
一个未出阁的高门千金,不管你身份多高贵,未婚怀孕,在这个时代,注定是不被人认可的!
段氏跟云夕月面对众人鄙夷的眼神,神色极不好。
然而让云夕月惊愕的是:云欢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我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云欢似乎会读心似的,跨前两步,附在云夕月跟前耳语道:“大姐,我还知道你肚子里那孩子的父亲是谁,你想不想妹妹将之公诸于世?”
云夕月不敢去瞧众人的白眼,神色怆然的道:“云欢,父亲不待见你,你便污我亲白,好狠毒的心啊!你且记住了,我云夕月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着,就近往一辆马车车壁撞去,竟要以死明志,幸得云子卿动作快,几步上前将她拉住,才幸免了一场血溅宫前的惨事。
见云夕月无恙,段氏长吁一口气,眼中划过一抹赞赏。
自个女儿这一招苦肉计使得真是恰到好处!不但洗刷了别人怀疑的心思,反倒让人以为云欢心肠歹毒,别有用心。
这下子,看戏的人倒不知道这姐妹二人谁说的是真了。左不过右相府中出丑,他们乐得看戏!
高,实在是高!云欢望着云子卿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云夕月,直想为其鼓掌了。
“诶,这戏演的实在是高明,云欢甘拜下风。”云欢接收到云夕月偷偷射来的挑衅的眼神,自顾自叹道:“若我设法拖着与殿下的亲事,不知道那肚子还能掩盖多久呢?大姐,接下来的路,咱们走着瞧吧!”
云夕月身子不由抖索了一下,得意之色瞬时便转化为无尽的恨意。
眼见前来领路的宫人已在宫门口等候,云欢不再理会云夕月,乜斜着一脸怨毒的云子卿,对韩灵素道:“呵呵呵,韩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们入宫吧。”
韩灵素对云欢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母亲韩夫人打了声招呼,便跟云欢携了各自的丫头,从侧门进了红色的宫墙内,乘了步辇朝设宴的御翠宫而去。
无戏可看,其他人也纷纷进了宫。
皇宫巍峨的建筑着实让云欢惊叹了一番。
整个皇宫依山而建,红墙绿瓦掩映于一片苍翠之间,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奇花异草多不胜数,犹如深宫中争宠的妃子,使劲的绽放着自己的美丽,吐纳着芬芳。
云欢心中诽道:这真是一只美丽的牢笼,不枉那些如花女子穷尽心力往里挤,只为博一人欢喜。
殊不知,花多瓶少,又怎么装得过来?
下了步辇,还需步行一段路,韩灵素拉着云欢的手,并肩跟在引路宫女的身后。
“三小姐,灵素对你一见如故,喜欢得紧。咱们就别那么生分,姐妹称呼可好?”
“韩姐姐身上丝毫没有别的官家之女那种市侩之气,云欢求之不得。”云欢也不忸怩,大大方方的认下这个姐姐。
“云妹妹。”韩灵素声音轻柔,犹似春风过境,好听至极。
“韩姐姐。”
想到云欢的处境,韩灵素诚恳的道:“妹妹,姐姐知你气愤云家这许多年对你不闻不问,但你可想过,正面与云府冲突,于你没有好处呢。”
云欢挑眉,问道:“姐姐,难道你以为妹妹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韩灵素是个聪明人,一下子便想通其中意思:“难道……”
“妹妹从来没想过想惹事,奈何那些事却总是没完没了的找上门来。”云欢说着,从袖中取出火线蛇来:“姐姐博古通今,定看过不少古迹,可识得这个?”
小家伙抬了抬头,便耷在云欢手里睡觉。
韩灵素被吓得面色刷白。纵是惊惧,却既有涵养的没有跳脚:“这……这是火线蛇!”
“姐姐别怕,它已经被我拔了牙。”云欢淡淡的道:“不过就在来时,它被人放在我的马车里!”
“莫非是云二公子?好歹毒,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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