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似乎要将对方揉进身体里。
云欢趁着二人忘我的时刻,掠身到巨石后,很没节操的听起了墙角。
两人沉浸在彼此的温度中不能自拔,许久,宜贞大妃从侯敏的怀中探起头来,叹了口气道:“敏哥,你不该约我见面啊!你知道我从来不懂得拒绝你,你又何苦来招惹我?”
“不,心儿,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了吗?”侯敏吸了吸鼻子,“十七年啊,整整十七年了!自从十七年前我扮着随行小兵跟你一见之后,我时刻不在鞭策自己要努力往上爬,到了一定的高度,我才有资格参加秋狩,才有机会见你一面啊!如今我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跟你一叙?”
“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为了我苦了自己?!”宜贞泪水忍不住滂沱,捶打着侯敏的前胸,“你早该找个女人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这样你就不用想起我了啊!”
“心儿,我的心里,怎么可能装得下别的女人?”侯敏动情的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早就被一个叫做萧荷心的女人填的满满的,今生今世,不可能有女人走的进来了!”
唉,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明明爱得很深,却因为一些外在的因素被迫分开……19CK7。
云欢都有些同情侯敏了。同时,她又对他钦佩得紧。
这世间,有几个男子可以做到像侯敏这般为了心爱的女人,还是一个已经嫁作他人妇的女人守身如玉,终生不娶的?
他的痴情,无疑让云欢感动。
“呜呜。”宜贞大妃再也不能忍受的哭出声来,“傻子,傻子,将来谁给你养老?”
侯敏扯起袖子为宜贞大妃擦去泪水,语带欣喜的问道:“心儿,尔雅是不是我的女儿?为什么我看见她会有着看见亲人般的亲切?”
尔雅是宜贞大妃跟侯敏的女儿?这样看来,俩人果然有jian情啊!
云欢震愕,大气不出的等着宜贞大妃的回答。
宜贞大妃惶惑了一瞬,才摇头否决道:“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是你的女儿!”
“可是你没发现吗?她的眼睛狭长,瞳仁晶晶亮的,很像我;她的额头饱满光洁,很像我;她的唇很薄,也跟我很像。最最主要的是,我见了她就忍不住想要疼惜她,怜爱她!”侯敏急切的道。
经侯敏这么一说,云欢当真觉得尔雅跟侯敏倒是有三四分像的,莫非真的是他的女儿?
宜贞大妃有顷刻的迟疑,推开侯敏,转身背对着他,嗔怨的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说了不是便不是了,我生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吗?你看着她亲切,大约是因为她是我的女儿,爱屋及乌罢了!”
宜贞大妃的迟疑,让云欢肯定了尔雅定是侯敏的女儿!
侯敏搬过宜贞的身体面对自己,不信的驳斥道:“我白日里跟人打听过,尔雅刚过十六岁生辰没多久,按时间推算,与十七年前我们在这月亮湖边那几日……日子吻合啊。”
那十来日,是宜贞大妃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日子。17070219
她爱的男人始终是眼前这个啊!可是她的皇兄,为了自己的霸业,为了自己手中的权杖稳握,竟然将她嫁给一个可以做她爹的男人!
她好恨!
恨自己生在皇家,虽是身份高贵的公主,却没有自主的权利;恨皇兄心肠狠,任她苦苦哀求都不答应放自己跟侯敏双宿双栖,用绑的也要将她送上前往北地的花轿!
敏哥,尔雅是你的女儿啊!
可是这个秘密一旦被人知晓,便会轰动草原和整个北萧国,我不想我的尔珺和尔雅抬不起头做人,我不想我的孩子恨我,怨我,说我是个不守妇德的女人……
敏哥,你现在是一国丞相,有着大好的前程,我是草原的大妃,有着自己要守护的孩子;你有你的家族,我有我的使命。我们彼此承载着太多的东西……
那么,就让我一辈子将它埋在心底吧!
“敏哥,别说了,今生有了那几日,你的心儿已经无憾了。”宜贞踮起脚尖,在侯敏的嘴上轻轻吻了下,强颜欢笑的道:“只希望来生,我们不会再受到外界的羁绊,做一对神仙眷侣。”
“心儿……”侯敏想将她搂进怀里,却被她推开。
“敏哥,这些日子别想着见我了,我不会再出来,你自己多保重!”宜贞大妃哽咽着道:“皇兄是个惜才的人,只要你肯踏踏实实帮他,他定不会亏待你的!”
听闻她提及萧皇,侯敏有些不能自控的道:“心儿,别和我提他,我恨他,恨他!要不是他硬要拆散我们,我们何须等到来世?”
“呵,那又怎么样?他是皇帝!我们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
宜贞大妃说着,擦掉眼角的泪水,留恋的望了侯敏一眼,迈开步子朝蒙古包群走去。
皇帝……
侯敏望着宜贞的背影,狭长的眼眸中精光矍铄,双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见宜贞大妃离开,云欢便也施了轻功绕开道掠到她的前面,赶在她之前回了大帐。
正好,赶上容月起身走向圈子中央。
。。
正文 126。是谁是想要她的命?
容月原本见云欢离去,还有些失落,这会正好轮到自己上场,她便赶了回来,整个人顿时来了精神,睨了她一眼,一把扯掉剑鞘,挥着手中长剑开始舞动起来。8
她身子单薄娇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似的,手中的剑仿佛随时都会脱手而去。一般来说这种剑舞用的长剑,都是没有剑锋的,所以就算失手,也不会存在着伤人的事情。
然而不过一瞬,人们便对她的看法有所改观。
她脚下步伐时而轻盈,时而矫健,走位更是独到。手上长剑挥出,动作潇洒,刚柔并济,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给人一种飒爽的感觉。
云欢不由想起,唐时杜甫在《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中,对剑舞的描述:“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如今在容月身上,竟也瞧出些许公孙大娘的英姿。
再看萧明晖,见他神色痴凝,好似从没见过容月这样的一面,似乎也看痴了。
这时,宜贞大妃才姗姗回到德沁大汗的身边,脸上挂着温婉的笑。
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恢复常态,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云欢觉得,她伪装得真是好。
只是下一刻,她便发现,宜贞大妃缓缓端起酒杯,一双眼睛掩在杯后,斜睨着德沁一边的萧皇,眼中多了些隐晦的恨意。
不多时,侯敏也回来,没了刚才失控的情绪,显得温文儒雅。
云欢不由感叹:尼玛,都是些影后影帝级的人物啊!
心思回到容月这边,只见她以一字马收势,身子恍如无骨,长臂伸展,美不胜收。月还一着离。
萧明晖带头鼓起掌来,立时掌声响切草原上空。
容月心情愉悦的缓缓起身,凝望着萧明晖,眼中的情愫是那么的明显。
萧明晖像是第一次发现容月竟也如此美好,回以她明媚一笑。
容月红了脸,忙将视线从萧明晖脸上移向云欢。
然云欢像是从头至尾都没看过她一眼,与萧夜离相视低语,心中不由感到一丝挫败。
正欲迈步回自己的位置,容月只觉脚踝一疼,脚下一个踉跄,手中长剑脱手飞出,原本是向着云欢邻桌的八王爷方向而去,却悠地转了个小弯直向云欢射去。
容月顿时就傻了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云欢萧夜离听闻风声,余光瞄去,面色一凛。
许多人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愣住了,珍妃悠地从地上站起来,却因为脚下虚软又跌坐回去。
“啊,九嫂(小丫头)小心!”萧珏跟定北王爷第一时间里喊道。
云欢二人四目交接,眼神交流,很快做出了回应。
相继转头,云欢貌似吓得呆了过去,眼睛睁得大大的,傻傻的看着长剑直逼自己的面门都不晓得躲避了。
眼见长剑距离云欢不足一尺的距离,萧夜离才不慌不忙的伸手弹向剑身,那长剑便调了个头,原路返回,朝容月射去。
容月心下焦急,人却不动,倒有几分太子妃该有的气势。
她在等,等她的男人出手救自己。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萧明晖终于飞身而起,一把抓住剑身。
萧明晖眉间顿时显现痛苦之色,殷红的血霎时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无声滴落在脚下的草地上。
“啊!”容月似乎都没想到刚刚使用的长剑根本不是剑舞用的剑器,惊呼出声来,语调中带着疼意。赶忙掰开萧明晖的手,小心翼翼的取过长剑,恨恨的丢于一旁,掏出绢帕为他缠着手。
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动作,不过就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快到让人应接不暇,心生震愕。
萧皇首先回过神来,急急站起身,唤道:“太医,太医呢?速速为太子上药包扎。”
萧明晖感受到自己父皇的焦急,侧头望向自己的父皇,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心道:或许,他也是有些关心我的。
很快,萧明晖被带了下去,容月跟着前去,离开时,若有深意的望了宜贞大妃一眼。17070219
云欢似乎真的吓坏了,像是受伤的小白兔,窝在萧夜离怀里,然她目光如炬,观察着对面的一些人。容月离去前望向宜贞大妃的那一眼,俨然没有能逃过她的眼睛。
刚刚那一下,分明就是意在取自己性命!
是谁,到底是谁,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剑改变了放向?
眼前这些人,萧明晖从来只是针对自己的男人,若然是他,目标不会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男人才对!
剩下的,除了萧郁清被自己扫了面子,以及容月因为萧明晖的原因有些恨自己外,根本找不出一个想要自己性命的人。
云欢相信,萧郁清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对自己下杀手,容月亦不会傻到因一些简单的较劲就想要自己的性命!只是她离去前那若有深意的一望,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宜贞大妃想要自己的性命?动机呢?
尔雅?
她看起来心思单纯,根本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她有能力驱使长剑改变方向吗?
思及此,云欢将头埋在萧夜离怀中,嘤嘤哭诉道:“呜呜呜,夫君,刚刚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于非命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刚刚够这个圈子的人都听见。
虽然知道自己女人在做戏,但是听闻她哭泣,萧夜离心都碎了。
然而不待萧夜离回话,宜贞大妃忙道:“欢儿,这只是个意外。”
云欢探起头,望向宜贞大妃,眨巴着大眼,眼中的水雾莹莹璀璨,看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可是,可是这个意外真是好巧,那剑怎么不是射向别处,偏偏就转个弯向我射来了?而且……而且那剑居然不是剑舞用的剑器,我……我……呜呜……”云欢泣不成声,又伏到萧夜离怀中。
宜贞大妃解释道:“这把剑原是挂在我帐内做装饰的,定是下人弄错了,才将它取了出来。”
萧夜离望着宜贞大妃,星眸半眯,其间有着深深的探究:“姑姑,既然是挂在你帐中做装饰的,刚刚你见了太子妃使用就该提醒才是!”
若然是她想要自己女人的性命,他将不管她是不是前辈,也不管父皇对她心存内疚以及自己从前对她的尊重,他定要为自己的女人讨个公道!
宜贞大妃见萧夜离质疑自己,似是受伤不轻,神色哀怨的道:“离儿,刚刚姑姑被太子妃的舞姿吸引,瞧得出神,根本不曾注意到她手中的长剑,难道你以为是姑姑有意为之?”
“离表哥,”尔雅站起来,抱怨道:“母妃一向最疼你,最喜欢你,你怎么可以怀疑母妃?”
“离儿欢儿,这或许这真是个意外。”萧皇如今也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劝道:“所幸欢儿没事,不如就算了吧。”
“父皇,儿子就当这次是个意外!”萧夜离说着,抱着云欢从地上站起,居高临下,浑身的凉气袭人,目光森冷的环视了一周,声音犹如刺骨寒冰:“还是那句话,你们有什么怨愤只管冲着我来!若然再有人敢对我的女人不利,不管是谁,我萧夜离定刨根究底将他揪出来,让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在旁人眼中,萧夜离以前或许是冷漠的,不爱理人,但是对于至亲的人,从来都是守礼守节。特别他成亲这段时间,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待人也温和了许多。
像今儿这样的萧夜离,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就像是地狱爬出来的鬼魅,随时都有取人性命的嫌疑。19CK7。
人们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云欢绝对是萧夜离的逆鳞!
以后,惹谁都不要惹云欢!
萧夜离再次扫了众人一眼,丢下震愕的众人,头也不回的抱着云欢向自己的帐子掠去。
“离儿欢儿……”珍妃不无担忧的轻唤。
萧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
这样的萧夜离,足以震慑众人,若是为帝,必然有将北萧国发扬光大的能力,可是……
“唉!”萧皇低低的叹了口气。
经历过这支插曲,宴会也进行不下去了,各自回了自己的帐子。
“唉,我今儿还想在众人面前展现一下师娘的‘惊鸿舞’呢,可惜却发生这样的插曲!”云欢坐在梳妆镜前,扯着自己头上的饰品,不无惋惜的道。此刻的她,哪里还见得到半分垂泪涟涟,我见犹怜的样子?
“卿卿,你会跳惊鸿舞?”萧夜离半蹲下身子,从身后搂住她。
云欢不无得意的道:“我连师娘最拿手的《鸾凤引》都学会了,更何况是‘惊鸿舞’?”
“什么时候跳给我看?”萧夜离希冀的问。
云欢想了想,道:“夫君,你的生辰还有十来天就到了,不如那天我跳给你看吧。”
萧夜离侧头在她脸上吧嗒了一口,开心的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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