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决然的别过头,将手一挥,几锭银子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半个时辰后,云欢跟萧夜离施了轻功赶到宫外。
李放这才露出欣慰的笑来。
云欢对他点了点头,转向守卫,翦眸半眯,冷声问道:“刚刚是谁不予报信?”
一时间,守卫们左顾右盼,竟被她身上并不怎么凌厉的气势吓得不敢应声。
云欢又一声喝:“自己站出来!”
当下,收了银子的四人再不敢有所怠慢,纷纷站了出来。
云欢迅速抽出一名守卫腰间的佩刀,眼前白影一闪,四人只觉得脖子一凉,顿时血光一片。
扔下佩刀,云欢施了轻功就朝睿敏王府奔去,萧夜离紧随其后。
“啊!!”
四颗血淋淋的头颅滚了好远才停下来,划下四道不规则的血痕。而那四具没有头颅的尸体,还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没有倒下……
这样的画面太过惊悚了,皇宫守卫守卫皇宫多年,却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竟敢堂而皇之的在宫门前杀了守卫,然后就那么离去了!
这简直是……
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可是,有人敢去质疑他们吗?
答案是否定的!
李放望着离去的白影,头一次觉得眼前的血腥非但没有激起他的呕吐,心中反倒升腾起一丝块感。
这就是他家的小姐!
雷厉风行,杀伐果决,手段绝对不输男子!
萧珏这时才骑着马从宫中出来,身后跟着书儿画儿。
萧珏见了眼前的画面,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让李放跟书儿画儿先行回府,自己留下为云欢善后,处理完这边的一切,并让人前去禀告了喜欢一声,萧珏才打马往睿敏王府奔去。
云欢回到暖阁院子外,便见容月的两名丫头在厅中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
难道回来晚了?
云欢以为容月已经去了,头一次感受到原来生命并不都在自己的控制之内,心中一急,握紧的拳头缓缓张开来,一股内力甩出,一掌挥到院门上。梨花木的院门顿时被她挥倒在一边,木屑乱飞。
云欢颓然的站在门口,竟是有些不敢进屋了,心中悔恨自己为什么今儿要去赴宴!
“卿卿,不要难过,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赶回来了。”萧夜离默默的将她揽进怀里。
听见声响,秋叶秋月望了出来,见是云欢,相视喜极再泣。
双双迎了出来,跪在云欢跟前,额头点地:“王妃,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她……”
听闻容月还有救,云欢不等二人话说完,一把扯掉身上的大氅,随手一扔,朝容月的屋子奔去。
探了探容月的鼻息,云欢吊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只不过此时的容月,躺在床上了无生气。她的脸色青紫,嘴唇乌紫,眉间有着难掩的痛苦之色。但是你若细看,她的唇角还有着微微上翘的弧度。
云欢来不及细想,自袖中掏出针包和一只白瓷药瓶,翻身坐到床上,扶起容月面朝床外坐在自己身前,点了她后背几处大穴,又运气将她体内大半的毒素逼出体外。
容月接连吐出几口黑血。
秋叶秋月捂着嘴站在门口,见了自家小姐,心疼的又一阵好哭。却怕打扰云欢救治自家小姐,硬生生的将哭声压了下去。
云欢喂给容月服下一粒雪莲丹,这才打开针包,在她背上施起针来。
李放回到暖阁,见到自家小姐在为容月施针,一颗心才落到实处。
半个时辰之后,云欢探了探容月的脉搏,终于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收起她身上的针来,将她平放在床上,下了床来。
走出房间,云欢接过萧夜离递来的茶水,猛灌了两口,才对秋月秋叶道:“总算没事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秋叶秋月对视一眼,跪了下去,由秋叶开口道:“今儿就尔雅郡主来过!”
这时,萧皇跟珍妃以及萧珏相继来到暖阁,正好听见秋叶的话,心中怒气顿生:“又跟她有关系?!”
。。
正文 158。赶走尔雅(尔8)
众人见了礼。
书儿画儿看座上茶,将萧皇跟珍妃迎到上位。
萧皇面色不大好,看向秋叶秋月,厉声道:“好好的将事情的经过给朕讲讲,如若属实,朕定不会在姑息她!”
上次尔珺刺杀云欢的事,让他大为光火,后满城通缉,尔珺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猜测他定是出城了,后派人去了草原知会德沁大汗一声。然使臣回报,尔珺不曾回草原,德沁大汗知悉事情经过要力保这个儿子,还放言若尔珺有任何闪失,定向北萧国发妻战争。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他萧博琛的儿媳遇刺,他派人捉拿凶手不成,反倒受了威胁,这说出去是一件顶没面子的事!事关王者尊严,他怎能不生气?
连带的,对尔雅也不怎么待见了。1amjt。
秋叶秋月再次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见了决绝跟坚定。
这次,秋月开口道:“禀皇上,奴婢是容家小姐的丫头秋月,她是秋叶,我们从十岁时就跟着小姐,如今已经十一年了。”说着咬了咬牙,举起右手于脑侧做发誓状:“奴婢在此保证,所说每一个字都属实,如有半字虚言,定遭天谴!”
她咬牙的细小动作,没能逃过云欢的眼睛。17245391
联系到容月嘴角的笑意,云欢脑中划过一丝什么,却未能很好的扑捉,单等秋月将话说完了。
“前些日子,吟霜姑娘受伤,尔雅郡主以为是王妃重伤,来到暖阁对睿敏王爷动手动脚被王爷伤了内体。奴婢昨日早晨奉小姐之命去花园摘些鲜花,无意中见到郡主脸色苍白,神情恹恹的样子,回来对小姐说起这事。小姐想到定是她内伤未愈,感念到底曾经是亲戚一场,昨儿就派秋叶回容家庄子取了内伤的药,今儿趁着暖阁没人,小姐让奴婢去将郡主搀到暖阁,便将那药赠予郡主。”
云欢听到这里,微愣。如果说是赠药,大可以送到雅轩去,为何一定要将人接过来?
“之后秋叶送点心过来,小姐便让奴婢二人取了支千年人参去大厨房那为郡主炖鸡汤喝,补补身子。奴婢二人炖好鸡汤回来,见到郡主从王妃的屋中出来,她当时神情有些不自然,只不过她是主子,奴婢二人也不敢说什么。大约因为尴尬,郡主推说小姐因为身体虚回屋小憩,便让奴婢送她回雅轩,奴婢便将鸡汤一并送了过去。”
秋叶接到:“奴婢在秋月送郡主回去后,便去大厨房准备小姐的午膳,弄好午膳回来,便见到小姐嘴角带血倒在那位公子的……”说着指向李放,“怀中……”
众人都看向李放。
李放当即脸色一红,看了看容月半掩的屋门,下定决心似地站出来,禀道:“皇上,小的乃是王妃旗下赌坊的一名管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到王府跟王妃对对账册。昨儿来时,看见容小姐坐在桌旁,捻起一枚栗子酥在吃。她告之小的,王妃跟王爷去了宫中,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小的坐下喝杯茶再走。哪知没一会,容小姐嘴角流血,神色痛苦,指着点心说里面有毒,然后便昏迷了过去。小的……小的见她险些倒地,刚将她扶住……正巧被秋叶姑娘瞧见了……”
云欢当即给画儿递过去一个眼色,画儿便走向桌子,取了头上银簪,在栗子酥上来回摩擦了几下,那簪子碰过栗子酥的地方便发黑了。
“小姐,是七绝散。”画儿说到。
云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萧夜离趁机出声道:“父皇,这事还请您决断!”
萧皇敛眉沉思了一阵,对萧珏道:“珏儿,你跟离儿的护卫去将尔雅带过来。”
萧珏连忙跟惊澜往雅轩去了。
“咚。”
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自容月的房内响起。
云欢眉一皱,身型一闪,第一时间跑了进去。
瞧见容月已醒来,她本是高兴,只是见她跌落在床下,不免心疼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这是要干嘛?”云欢扶起她,声音中有着淡淡的怒气。
容月本来疼得龇牙,听云欢这样一说,靠在她怀中,扯出一抹笑来,嘴唇无声翕动:“有你在,我就知道我死不了……”
若说刚刚的某个想法只是猜测,但在看见容月的这个笑容以及她这句唇语后,她已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云欢冷着脸传音道:“一会跟你算账!”
人上色到月。“你能不能别那么聪明?!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也太没成就感了。”容月无声道:“不过既然开始了,就要配合我演下去,否则我这苦就白受了!”
了解她的用心,云欢并没有太多感激,不是不感动她的付出,只是更心疼她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传音道:“你可知道,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内疚一辈子?!”
容月以眼神哀求道:“什么事一会再说,现在扶我出去。”
云欢无奈,只得扶了她出去。
书儿画儿忙搬了椅子给她二人坐下,云欢守在她身边,随时注意着她的身体。
不多时,尔雅被请来。
见了屋子里这么多人,先是一愣,眉目含情的从萧夜离身上溜了一遍之后,便高高兴兴的走向萧皇,蹲身拜道:“尔雅见过舅舅,见过珍妃娘娘,舅舅安康,珍妃娘娘吉祥。”
萧皇并未让她起身,表情严肃的问道:“尔雅,你可知你做了什么好事?”
尔雅这时才觉得不对劲,左右环视了几人,见他们个个都神色肃然。容月更是披散着头发,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敌视的瞪着自己。不由问道:“舅舅,尔雅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还请舅舅明示。”
“尔雅郡主!”容月心情难復的唤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又是赠药,又是送汤的,自认对你还算是不错,你怎么可以对我下毒手?”
尔雅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惊问道:“容月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害你呢?刚刚我吃了你送的药,伤处也没那么难受了,我对你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
“额,你走后没多久我便醒过来,感觉肚子有些饿,就吃了一块栗子酥,然后中毒昏迷了过去……刚刚已经验过,毒素正是来自栗子酥!这暖阁除了你、我及我的两个丫头,今儿没有旁人……”容月说着,望向李放,李放俊脸再次一红。
容月一边心忖着李放怎么这么爱脸红,一边道:“李公子是在我吃栗子酥的时候来的,他可以排除在外,那么下毒的人一定就是尔雅郡主你了!”
“容月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在栗子酥里下毒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怎样?她没有下过毒好不好?
尔雅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这个世界让人害怕。望向萧夜离,他正目光森寒的瞪视着自己,当即转向萧皇,摇头道:“舅舅,尔雅没做过,没做过!”
“难不成是我跟我丫头下的毒?我明知点心中有毒还要吃下去,莫非我是嫌自己的命活得太长了?”容月满面委屈,声音有些虚弱,不大,却是屋内的人都能听见。
突然惊觉到什么似的,容月瞪大双眼望向云欢:“难道……难道她想毒的不是我,而是妹妹你……我只不过是做了替罪羊?”
“一定是这样!”容月肯定的道:“因为我之前无意中说起云妹妹也喜欢吃这栗子酥,所以……”
容月摇了摇头,面对尔雅,无奈的道:“尔雅妹妹,你这是何苦来哉?世上比睿敏王爷好的男人多的是,你为何非要以这样的手段去争取他呢?就算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相信以睿敏王爷对云妹妹的深情,也不可能会娶你的,你这是自掘坟墓啊!”
“容月,我没有做过,你怎么能往我身上推?”尔雅厉喝着指向容月,不死心的对萧皇道:“舅舅,是她,一定是她想要毒死云欢!她告诉我,说是因为云欢,明王喜欢云欢,才会跟她和离;因为云欢,明王被贬,害她做不成太子妃。您把她抓起来,抓起来严刑逼供,她一定会说出事实的!”
容月似乎被尔雅口中的“严刑逼供”给吓到了,仿佛真的看见那些带血的刑具在她身上捯饬一样,浑身一个激灵。往云欢怀中靠了靠,眼泪汪汪的惹人怜惜。
李放不经意瞧见,心中微微一疼。
而萧夜离听闻尔雅说明王喜欢云欢,心中顿时不悦,怒喝道:“够了,容小姐跟明王和离的事是容小姐自己提出来的,这事你不知道吧?!如果容小姐想要毒死卿卿,为何中毒的不是卿卿,反倒成了她自己?”
尔雅身子一颤,人也萎顿的坐在地上。
她现在才意识到今儿分明就是一个局,她被牢牢的套在局中,百口莫辩!
许久,尔雅神情哀伤的膝行到萧皇跟前,抱着她的膝盖,摇晃着哭诉道:“舅舅,不是尔雅,您要相信尔雅啊!尔雅以母妃的名义起誓,以天神的名义起誓,一定不是尔雅做的……”
“哼,如果誓言就能证明一个人的清白,这世间还会有公理存在吗?”一直没出声的云欢一声冷哼,“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然后发誓不是我做的,你口中的天神一样不会把我怎么样?!”说着将问题丢给萧皇:“父皇,这事实在有些严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萧皇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膝上掰开,无比痛心的道:“尔雅,朕曾经答应你的母妃好好照顾你,可是你太让朕失望了……”
尔雅听到萧皇这话,几乎就是判定下毒的事乃是她做的了,当即不管不顾阻断萧皇的话道:“舅舅,你相信外人都不相信你的外甥女……母妃一定做鬼都不放过你的!”
非但没了敬语,反而带着赤果果的诅咒!
萧皇气结。
宜贞就是他心里的一道疤,也是他持政路上的一道败笔!尔雅在这个时候提及,无疑是剥开他心中那道疤,点燃他心中那团火,更让他想起了刚刚收到的德沁的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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