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请吧~”
随着金先生的发话,玉子少也不再犹疑,心里却存着若是赌输,抢也要把白小毛抢回家的心思说出了答案:“玻璃种,高绿。”
金先生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细长的眼睛眯成两条缝:“举棋无悔真君子哇?老金我等下可是要解石了。”
“自然。”
罗邵阳和乐正少敏听得他们大哥如此肯定的语气,心里便有了底。
罗邵阳更是鼓励般的拍了拍白小毛的后背,一副“你放心吧!”的模样。
刚拍一下,却听白小毛急急咳出声来:“咳咳……不……不对!”
不对?
“什么不对?”乐正少敏最是机警,知道白小毛不是个乱说话的人,连忙着紧道。
白小毛因着正要说话的时候被拍了一下,一口唾沫呛在嗓子眼,明明想咳的要死,却担心正紧事而硬憋着不咳出声来。如此一来,整张小脸憋得通红。
玉子少若有似无的看了眼罗邵阳——的手,最后眼神落到白小毛身上,轻声道:“别急,慢慢说。”
白小毛看着他充满信任和鼓励的眼神,胆子一下子变得大了起来,顺了顺喉咙便道:“我觉得不是玻璃种高绿,我觉得……觉得……里面没有翡翠!”
一席话说完,饶是已经见识过一次她赌石的罗邵阳和乐正少敏也不由一惊。
先不说他们大哥“若无把握、绝不轻言”的性格,哪怕是他们这种半道出家的,光看那块石头的表象,就已知不凡。
就算神仙难断寸玉,赌垮了,狗屎地那也是绿啊?怎么可能没有翡翠?
一时间,竟也难以分辨起来:到底是相信大哥,还是相信小毛?
白小毛刚一说完,就觉得自己有点莽撞了。
说到底,自己今天第一次接触翡翠毛料,除了在玉满楼见到的几块毛料,便是这里的了。
玉子少一直和翡翠打交道,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可是……这块石头……这块石头……
“到底还解不解石了?”金先生极其不耐的插嘴道。
“解!”玉子少看着欲言又止的白小毛,毫不犹豫的说,“改。无翡!”
金先生闻言,一直细眯着的眼不由微微睁开,“确定?”
“确定!”
白小毛看着义无反顾相信自己的玉子少,心里头仿佛被灌了一口济公葫芦里的酒一样。
有点晕呼,又有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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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说定,金先生也不再废话,推了解石机过来,对准石头中间,一切为二。
随着“哗哗哗——”的磨石声,众人的心也如那越来越快的磨轮一般,提到了极速。
最后,“哐”的一声,石头分成两半,落定。
灰沙沉静下来,两片石头中央白茫茫的一片,毫无绿意可言。
哦不,应该说就算是石头,那也嫌它太不坚硬,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一无是处。
金先生似乎没料到是这种情况,对着另两半的石头又纷纷补切了几刀。
结果,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答案不言而喻,显然是白小毛他们赌赢了。
金先生虽有不甘的同时,却也对白小毛另眼相看起来。
最初见她,只是觉得这女孩子长得真是干净,有点儿纤尘无染的感觉。
站在阳光下,便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一个词:美好。
但那也就是一个男人,或者说一个老男人对于年轻时代初恋情人的向往。
让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她竟然面对着满屋子的毒物毫不变色!
好吧……一个姑娘家家面对着满屋子的毒物毫不恐惧,唯有三种解释:第一,她跟他一样变态;第二,她很无知;第三,其他。
但很显然,她不无知也不变态,所以,他很好奇第三个答案究竟是什么。
而此刻,竟然发现她有着比玉家独子更厉害的眼力!这就不得不让人对她的身份产生了点好奇。他可不信一个普通丫头能跟在传言不近女色的玉子少身边,而且还能“口出狂言”。
罗邵阳见他们赌赢了,一点也不谦虚的洋洋得意道:“我家小白就是厉害!哈哈~金变态,愿赌服输啊,可别在这关节眼上小气巴拉藏着石头不让我们挑啊!”
金先生也不在意他说自己是变态,赌石界从来都是如此,愿赌服输,他也没什么不舍得的,于是侧开身子,让出道来:“你们随便挑。”
趁着玉子少挑石头的间隙,拉过白小毛十分亲切的问道:“小姑娘怎么称呼?”
白小毛倒没觉得金先生变态,反而他明明长了一张尖嘴猴腮的精明脸却顶着一个似乎能容天下事的大肚腩,再加上他说话的拉长调,只让人觉得好笑不已。
而且大堂里养了这么多小东西,并且都照顾的很好,一看就是个有同情心的人,想来不会是坏人。
于是,回答他问题的时候含了友好而客气的笑意:“老板叫我小毛就行。”
“小毛?呵呵,很可爱的名字哇。那小毛也别叫老金老板,听着怪生分的,以你的年纪,叫老金声大叔不为过吧?”
小毛今年刚过20,而这金先生显然已经四十开外了,倒真应该叫声大叔,于是便脆生生叫道:“金大叔!”
“哎——”金先生因着古怪的癖好,很少有人与他交往,此刻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毫无城府的叫他声大叔,不由感觉被灌了口蜜一般,直让人舒爽到了心底。想了想,又问道,“小毛,你跟大叔说说,怎么就认定这块毛料里面出不了绿呢?”
说玉子少耳尖,倒不如说他一直关注着金先生这边,生怕这个难以捉摸的金先生对小毛有什么不轨之心。
察觉到金先生的试探,忙丢了个眼神给罗邵阳。若是这个白痴女人一不小心透露出她是万石派传人的事情……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心惊。
罗邵阳还不知道个中缘由,本来就看金先生不顺眼,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这老家伙就调戏起弱女来了!
于是一个跨步,挡在金先生和白小毛的中间,环手抱胸,斜睨着金先生却对小毛说:“小白,小心某些怪蜀黍(叔叔),最喜欢骗小萝莉了!”
虽然小毛不太能听得懂什么叫小萝莉,不过直觉让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瞅着金大叔不太好看的表情,小毛为难的扯了扯罗邵阳的衣袖,道:“那个……我就是跟金大叔聊聊天,他人挺好的,你别这样。”
那边厢金先生露出欣慰的浅笑,还未来得及展开,就被罗邵阳噎了回去:“坏人脸上写字么?”
“喂!姓罗的!别看你是小辈老金我就不敢以大欺小!我不就问问小毛怎么断定这毛料里面不出绿,哪儿就坏人了?哪儿就坏人了?”
罗邵阳竟也没理会他,反而转头问白小毛:“是啊?来跟哥说说,你怎么认出来的?”
“这个……就是感觉这块石头像未姜。”
“未姜?”
“是啊,就是一种石头,我想想它是怎么说的啊……唔……就是‘类似黑乌沙、松花表现极好,但没底不出绿’,大概就是这样吧。”
罗邵阳听她也不甚确定语气不由有些无语,真不知是说她见多识广的好还是运气使然的好。
金先生听完,颇为认同的点点头,点到一半猛的想起刚才的话题明明不是这个啊,于是小胡子一吹,小眼睛一瞪,“停停停!小子!你先给老金说说清楚,我哪儿就是坏人了?哪儿是了?”
你丫天天对着满屋子“风干肠”,你丫把人命根子切着玩,你丫还是好人?
罗邵阳心里想骂的要命,但碍于白小毛在边上,也不好明说,只能阴阳怪气的“切”了一声,眼神瞟向“风干肠”。
金先生见他不理自己,当即气结,忽而又明白了什么,贼兮兮一笑,冲小毛道:“小毛啊,一会儿留在大叔这里吃饭怎么样?大叔给你蒸‘风——干——肠——’吃,可香——可补——了哇!”
“真的么?”白小毛满脸期待状。
“什么啊?什么啊?你个死变态!小白别理他,哥带你去吃更好吃的!”
“哈哈哈……”
这边厢闹腾渐停,那边厢的玉子少也挑好了石头,回头,冲金先生点了点头。
都是在行里混久了的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忌讳,金先生看了眼那块被挑中的石头,点点头道:“放心,老金我是不会乱说什么的,只是你们魔都三少名声太响,估计一出现在古玩街上就被人注意上了,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哇~”
乐正少敏笑道:“这个自然。”所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要的就是雾里看花的效果。
来金玉满堂,就算拿不到石头,也足以让王家几天睡不好觉了!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明知金先生性格古怪却还是坚持来这里求石的原因。
金先生将他们几人送到前厅,想了想,从两排架子上扫了一眼,最后捞了一个据说是朱元璋的某个宠妃睡过的玉枕送给白小毛道:“小毛,这是见面礼,改口费改日补上!”改口费指的是她叫他大叔的事。
白小毛瞧着那个雕纹典雅的一方玉枕,一看就是很贵重的样子,不由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拿。”
推辞了一番,金先生拗不过白小毛,只好放下玉枕,妥协道:“这见面礼啊,必须给,不然别人还不得说我欺负女娃子?要不这样,你在这里随便挑一件,不然老金我可不让你走了!”
白小毛无奈,只得走到架子旁挑选起来,说是挑选,其实就是在找哪个最小哪个看着最不值钱。
但琳琅满目的珍玩怎么瞅怎么都是一副很值钱的样子,正撅着嘴气闷不已,余光却瞥见一枚锈迹斑斓的戒指,戒面已经掉了,看起来狼狈不已。但透过那些岁月的痕迹,白小毛却觉得心动万分。
想起那块晴水色的玻璃种翡翠,如果……如果……将那块翡翠切一个圆润的戒面出来,镶嵌在这枚戒指上……那会是怎样的流光溢彩?
于是再不犹豫,抓起这枚戒指,冲金先生灿然一笑:“金大叔,我喜欢这个!”
罗邵阳本来还指着白小毛选个更加贵重的,好让金先生肉痛一番,结果竟选了这么一个破烂玩意儿,不由泄气的撇了撇嘴。
金先生见了,淡淡一笑也不说什么,看了眼那枚戒指,眼里满是了然。
这枚戒指的价值……呵呵……又岂是能用金钱估量的?想来也只有这样满心无害的人才配拥有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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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少几人求得石料后片刻没有耽搁,就驱车回了玉满楼。
依旧是那个地下室,但此刻的氛围却不似上午那般紧张,几人手执高脚杯,颇为闲适的或倚或坐,对着高光灯下的翡翠毛料一顿品评。
乐正少敏抿了一口82年的拉斐笑道:“先恭喜大哥了!这块原石和我们从云南带回来的原石相比,只好不差,如果真是王玺偷走了我们的石头,那他必输无疑。”
罗邵阳不解道:“这块原石我瞧着送花蟒带表现都一般,你怎么就确定它的表现一定上佳?”
乐正少敏但笑不语,卖足了关子才指着直径约摸80公分的田鸡皮毛料道:“你仔细看,是不是隐隐有着荧光?甚至透过高光,隐约能看见里面的绿意?”
白小毛闻言,凑上前去仔细瞧了瞧,果真能隐约看见一抹绿意。
罗邵阳认同的点点头,但这年头靠皮绿的多了去了,怎么就能确定它的内里表现?于是狐疑的看着乐正少敏。
只听他说:“这种毛料是极其少见的田鸡皮,前年的缅甸公盘上就出现过一块类似的毛料,当场解开,你猜是什么?”
罗邵阳想了想,不确定的道:“帝王绿?”凡是了解过翡翠知识的都知道,翡翠者,以绿为尊。
但是乐正少敏却是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不是,是——玻璃种福、禄、寿三色!”
什么?!福禄寿三色?!据罗邵阳了解,市面上也只出现过三次,最有价值的也就是豆青地,没想到竟然开出了玻璃种的福禄寿???
这么大的新闻自己竟然不知道?
想到这里,不由纳闷道:“前年?那我怎么不知道?”
乐正少敏似乎就等他这句话,当即笑得跟狐狸一样,“某人好像因为某事在拘留所里关了七天……”
拘留所……七天……
白小毛探过好奇的脑袋问道:“什么拘留所啊?”
罗邵阳的脸色当即变了又变。
为什么身为老二的他偏偏这么害怕老三?就是因为拘留所的那次!
那次也不知怎么得罪了老三,老三转而就让他光着屁股被警察逮到了警察局,最后还被关了七天。
本来关拘留所对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负面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