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利院呆久了,很少有外出的机会,安安对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坐在车子里,大眼睛还时不时地看着窗外。
“孩子的治疗计划医生已经制定好,修复手术不能再拖,越早越好。”周淮对宁盼说。
宁盼依旧有些担忧,“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效果,能跟正常孩子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这个周淮也不敢打包票,“最好的医生动刀,尽量吧。”说完,他伸出手,也想抱抱孩子。他不像宁盼一样,抱小孩那么有经验。将安安抱在怀里时,孩子明显不是很舒服,小脸皱成一团,但不敢哭闹,乖乖呆在周淮怀里。
宁盼看不下去了,将安安解救出来,白了周淮一眼,“舅舅,你还是再修炼修炼吧。”
周淮有种预感,安安到来之后,会导致他在宁盼心中的地位迅速下降。
他想得没错,之后的几天里,宁盼的一切,都围绕着安安转了。
虽然喜欢孩子没错,但也没必要那么喜欢吧?做的菜都是孩子爱吃的;吃饭的时候,她自个儿三两口巴拉完,然后耐心地喂安安吃,连给他夹个菜都没有;晚上睡觉时更是窝火,五岁的男孩,可以自己睡小床了,宁盼偏偏抱着他,挤到他们的大床里来……
“妈妈,妈妈!”安安咧着嘴笑着,一双小肉手拍拍宁盼的脸,以表示喜爱。
宁盼不厌其烦地回应他,“哎,安安,安安,小宝贝。”
周淮原以为,有了孩子,自己会是比较宠爱孩子的那一个。现在看起来,真是他想错了。女人的母性大发——真是可怕。
“安安是男孩子,你这样溺爱他,对他的成长不好。”周淮皱着眉提议道,“至少要让他自己吃饭,你不能再喂。还有睡觉,天天抱着算是怎么回事?”
“舅舅,你不会因为安安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就不那么爱他吧?”宁盼狐疑地看他一眼。
周淮气结,他是这样的人么?
大概是小时候她太缺爱了,所以想把她当年缺少的一切东西,都弥补给安安。安安是多么像那时候的她,做什么都小心翼翼,不敢提出自己的要求,努力讨好着大人,细心又敏感,生怕被遗弃。这样的孩子,她再怎么心疼都不为过。
小孩身上有一种天生的能力,能敏感地感受到谁比较喜欢他。比起严肃的周淮,安安更乐意黏在宁盼身边。他叫宁盼“妈妈”很久了,却没敢喊过周淮一声“爸爸”。
宁盼对这样角色间的迅速转换,还挺适应的。短短一段时间,她成功地由单身女子升级为已婚妇女,现在又变成了一个五岁孩子的妈。
她一手牵着安安,一手拉着周淮,一家三口逛超市。
宁盼站在冰柜前,细心地挑选着今晚要吃的蔬菜。安安站在她腿边,可惜太矮,根本看不清宁盼在做什么。
周淮无意间一个眼神望向孩子,看到他的眼神中带着渴求。周淮心一软,抱起他。安安开心地搂着周淮的脖子笑了。在这一刻才周淮感受到宁盼为什么那么喜欢安安,被孩子软软的胳膊搂着,他身上还有儿童特有的奶香味,在你怀里笑得天真无邪,让人怎样都无法拒绝。
不过男孩子还是不能溺爱。周淮在心里重申了一遍原则。
抱了一会儿他就将安安放下了,安安自己走着,小短腿迈得飞快,宁盼看着很担心,地上滑,怕他摔跤——果然,安安一不小心摔倒了地上。
小小的男子汉没哭闹,准备自己爬起来。
“妈妈,你看他的嘴唇好奇怪,像兔子一样,真丑!”一个男孩指着摔在地上的安安,大声说道。
安安愣住,爬起的动作停止。宁盼心被针扎了一样,赶紧上前,扶起安安。冷着脸对那男孩说:“道歉,说对不起。”
“我偏不!呸!”那男孩向宁盼吐了口唾沫,躲到他妈妈身后。
宁盼简直要气疯了,直想过去揍那男孩一顿。周淮见宁盼要失控,握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过去。
“你怎么教小孩的啊?”宁盼瞪向那个家长。
少妇模样的女子不屑,“你自己孩子长成这样,就别出来破坏市容。啧啧,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哦,长成这副模样!”
真是有什么样的家长,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宁盼一肚子窝火,看到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又不好发作。她不能给安安树立一个坏的榜样,只能先忍着。
幸亏那男孩的父亲还是明理的人,刚去货架上拿东西了,现在回来,听见妻子的言论,瞬间脸红,“抱歉抱歉,小孩子不懂事。”说着,赶紧拉了妻儿走人。
男孩被抱着走远,宁盼隐隐地还听见他在叫嚷,“为什么不能说真话?他明明就很丑啊!”
“妈妈,安安没事,妈妈不哭。”三人回到家,宁盼坐在客厅沙发里,情绪低落,眼泪溢出眼眶。安安懂事得很,爬上沙发,坐在她腿上,小手替她擦掉眼泪。
这样的孩子是多么可爱。除了嘴唇的缺陷之外,他的眼睛大大的,黑曜石般闪亮,鼻子秀挺,脸庞鼓鼓,其它的每一处都是上帝的杰作。
晚上也确实是她考虑不周,贸贸然带安安去那么多人的地方。想不到现在却是反过来,由孩子来安慰她。
作者有话要说:魂淡们!!
你们忘记评论了!!
第57章 (3。24)
“妈妈,小熊头上可以画很多很多花和树,因为它脑子里都在想这些。”安安脚踩着凳子,趴在画桌上看宁盼画画。宁盼在构图上有些犹豫,不知小熊上方的那一片空白该画些什么。
安安及时给出他的“意见”,宁盼想着,反正她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好点子,就听了安安的话,让小熊头顶上长出一颗开满花的树。
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看宁盼一笔一笔画下去,水彩的颜色清淡又美丽,在宁盼涂好最后一层颜色收拾画具时,他拍拍胖乎乎的小手掌,“妈妈真棒!”
宁盼开心地一把抱起他,嘟起嘴,安安立刻凑上去亲她。
周淮一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虽说安安是孩子,但他还是忍不住恼火了一下,几步跨过去将安安拎开,臭着一张脸道:“饭做好了吗?”
宁盼不明白他又发哪门子的疯,不过画了一下午忘了做饭倒是事实,起来火急火燎地冲进厨房,“不好意思啊舅舅,你等等,我马上就去做饭。”
周淮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也不是要宁盼真的伺候自己,天天做好饭在家等着。这回见她如此主动,心中的郁闷消了大半,喊住她:“没做就没做吧,咱们出去吃。”
安安第一次被带到饭店的包间里吃饭,他好奇地瞪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乖乖地任由宁盼给他围上餐布,“妈妈,菜太多了。”
“没事,爸爸吃的多,能吃完。”宁盼摸摸他的头,勤俭节约是好品质,值得赞扬。她再将肉片捞出,稍微吹凉一些后,送到安安碗里。
安安是大孩子,可以自己吃饭了。他大口大口吃着,腮帮子鼓鼓的,宁盼看着他,一脸满足。
饭桌上就剩他们母子互动,周淮坐在一边,像空气似的,被宁盼忽略了。
“盼盼,帮我夹一下茄子。”周淮以这种方式引起宁盼的注意。
而宁盼的心思全在安安身上呢,哪会注意到舅舅正在幼稚地闹别扭,随便夹了块茄子放在他碗里之后,继续扭头看安安吃饭。
周淮觉得这样下去,这个家中是彻底没有他的地位了。必须赶紧给安安做手术,以后送到幼儿园去,免得天天黏着宁盼。
吃饭中途,宁盼接了个电话,是唐乔打过来的。她放下筷子,问:“师兄,有什么事吗?”
“基金会那边说有个节目,希望你能去上一下,可以扩大这次活动的影响。”唐乔道,在他眼里,适当推出一批画家出现在公众眼里,是提高一个产业关注度的方法之一。
也许真正的艺术大师需要潜心修炼,受不了一点外界的打扰。但像宁盼这样的……半吊子水平,在公众面前关注度高一些,会增强大家对漫画、插画产业的认识。再说,这次是做慈善活动,关注度提高,自然更有利于募捐善款。
宁盼很少顶着画家的名头在公众场合出现,连签售会的场次,都是少之又少。
上次她在签售会中被男粉丝强吻,更是令她心有余悸,也让周淮耿耿于怀,不准公司再给她安排此类的活动。
“不行,师兄,慈善不是作秀。”宁盼一口回绝了唐乔。
唐乔鲜少见到宁盼如此决绝的时候,他道:“盼盼,我想你是有些误解。这个节目非常正规,受众面也很广,而且我们会联系相关媒体进行正面引导,将公众关注点引导到需要帮助的那些孩子上来。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嗯。”宁盼有些动摇了。也许她和舅舅可以资助一家福利院,收养一个孩子,但国内还有千千万万这样的儿童等待着帮助,他们该怎么办?
不要小看媒体的力量,只要他们播报的是一些正能量,确实能起到很大作用。
“师兄,你做决定吧。到时候我们约个时间,我想了解一下啊具体方案。”宁盼思量再三,最终答应了。不仅仅是因为她想帮助那些孩子,还有一层原因是,她信任唐乔。
像师兄这样的人,在抓住市场需求的同时,并没有被金钱蒙蔽双眼。对艺术创作的心始终不变,对手下带的年轻画家要求严格,对他自己的画作,更是接近于苛刻。这样的人,她很少见到,也完全信任。
师兄不可能拿画作去炒作。
宁盼放下手机,眼睛一瞄,看见安安在喝橙汁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些出来,赶紧抽出一张纸巾替他擦擦。
“妈妈,我吃饱了。”安安摸摸鼓鼓的小肚子,冲宁盼一笑。
宁盼光顾着他了,自己没吃多少也不觉得饿,“那好,我们回家吧。”
“等下。”周淮皱着眉头,拿着筷子敲了敲宁盼的碗,“把你碗里的饭吃完再走。”
舅舅管的就是多。宁盼腹诽一声,端起碗,三两下扒拉完毕。
回家之后,宁盼先给安安洗了澡,再将他送回小房间之后,给他讲睡前故事,待到他熟睡之后才离开。
小小的男孩做了一个甜美的梦,在他梦里,出现的都是宁盼……他睡了,梦呓一句,“妈妈,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强烈的满足感涌上宁盼心头。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这种感觉比第一次被老师称赞有天赋时、第一幅画作发表时……还要强烈得多。
回到房间里,周淮已经靠在床头,薄薄的被子盖在他身上,斜了宁盼一眼,“舍得回来了?”
一晚上要么注意着安安,要么和她那师兄打电话,周淮连饭也没吃几口,气都气饱了。
“舅舅,干什么啊,怪声怪气的。”宁盼不满他的语气,直接反驳了回去。
在周淮的强烈要求之下,安安才被分开来单独睡。前几天他们从宁盼的小公寓搬到周淮在x市的套间了,空间大了很多,也有单独为安安装修的儿童房。
周淮此时没有什么顾虑,前些天由于安安睡在一起,他不能把宁盼怎么样,憋了几天的火气一下子全发出来。
宁盼站得离他不远,周淮一伸手,一把拉过宁盼,“真是长能耐了,欠收拾。”
宁盼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自己这是哪里招他惹他了?不过她有直觉,这时候还是顺着他比较好,老男人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她勾住周淮的脖子,笑眯眯道:“那舅舅来收拾盼盼哇。”
她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一点都不怕他,周淮觉得自己的权威被这小丫头片子深深挑战了,三两下剥掉宁盼的衣服,将她压在身下。
宁盼并非重欲的人,做。爱这件事于她而言,并不是不可缺少的事情。但跟周淮一起做,她能感受到快乐,能全身心地投入其中,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她不会为自己的欲。望感到羞耻,这没什么好害羞的,那些说恶心的人,大概是一辈子没达到过□吧。
周淮一下一下地撞着她,力道野蛮。宁盼溢出口的声音都变得支离破碎,“舅舅,轻点……呃……轻点……”
宁盼越是这样求饶,就越让周淮红着双眼加重力道。现在知道叫舅舅轻点了?早些时候连看他一眼都不看……
“舅舅重要还是安安重要?”在将宁盼送上至高点之前,周淮恶意停下,然后在她体内慢条斯理地动,折磨地宁盼死去活来。
宁盼脑子已迷糊成一团,下意识地喊道:“舅舅最重要,盼盼最爱舅舅……”
周淮得到满意的答案,加速抽动几下,将宁盼送上顶峰。他欣赏着宁盼□时的模样,脖颈修长,浑身透红,眼神更是迷蒙。
等到她缓过来时,周淮才专注于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完事冲掉一身汗之后,两人裹着薄被,都无睡意,干脆聊起天来。
宁盼经过刚才,算是知道周淮为何阴阳怪气了。舅舅真是越活越幼稚,连个孩子的醋都要吃。不过想着想着,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她趴在周淮胸口,蹭蹭之后,抬头看着这样坚毅的脸,道:“舅舅,你真幼稚。”
周淮哼了一声,男人吃饱喝足之后,说他啥都没事,懒得再跟宁盼计较。
“我看到安安,就想起很久以前,徐美娇对我那么坏。我不能像她那样,我要对安安好,让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宁盼轻轻地说。
过去的事情,仿佛就像经历了一场盛大的梦境一般。所有的记忆仿佛画在一块棉布上,被浸在水中,拿出来时,已模糊不清。
再说起“徐美娇”三个字,仿若隔世般遥远。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宁家或是周家的消息了,不过她并不好奇,更不关心,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有时候没有家人无依无靠,多么痛苦。但也有好处,至少无所牵挂,像漂在水面上的浮萍一般。
周淮给了她安心的感觉,她对生活有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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