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宅子!”
“好。”透过后视镜,周延望着他们交握的双手苦笑。哎!是得握紧点,待会儿不晓得有多少人等着拆散这对鸳鸯呢。
周延没再说话,倒是钟帅问她,“怎么样,跟你读书的时候一样吗?”
她望着车外一闪而过的街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在这里她拥有最开心的四年大学生活,也是在这里她丢失了曾经的美好,而今天,这里将有一场硬战等着她去打!
她下意识地握紧钟帅的手,感受来自他手心的温暖和力量。
“还有一会儿才到,你先眯一下!”钟帅揽过她的身子,轻拍她的脸。
“嗯。”她把头靠进他的肩窝,车厢内安静的环境和钟帅有节奏的拍抚让她生出困意,最后竟真的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不过她没想到钟帅家有这么远,她一觉醒来,车居然还行驶在路上。她揉着眼睛,望着路两旁越来越少的建筑,开始怀疑他家是不是住北戴河时,车竟驶入一处绿树丛荫的地方。在北京混了4年的肖梓涵第一次发现重度污染的首都还有环境这么好的一地儿!
正欣赏四周的景色,车忽地在一个哨卡前停下来。周延从车内拿出一张卡递给警卫,那道紧闭的铁门才缓缓启开,车子再次滑入更清幽的地方。细看她才发现,那郁郁葱葱的绿中竟掩藏着一座座小院子,独门独户,私密性极强。在这么一个寸土寸金、PM2。5严重超标的地方,这样的房子绝不是钱能买到的!
真他妈是特权阶级,肖梓涵暗自腹诽。压根没想到自己即将,不,是已经埋入特权的行列!
一个转弯,车倏地停在一座红墙三层小楼前。
“到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打颤。
“嗯,到了!”钟帅拉着她下车,接过周延手里的行李,“小六,谢谢了!进去坐会儿吧?”
周延笑着摇摇头,“不去了。我得回家一趟。估计已经有人向我娘报告看见我车了;你领着嫂子先进去吧。”
他有预感钟家已摆好鸿门宴,他可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钟帅点点头,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箱子往院子里走,刚走出几步,就被肖梓涵死命地拉着。
“那个……”她咬着唇犹豫不决,半天才问出来,“你帮我看看,我有没有什么不妥?”
钟帅嘴角噙着笑微微挑眉,“没有,漂亮极了。宝贝,别怕,有我呢!”
“可是……你爸妈……要不你先进去。”
钟帅低笑着轻轻抱了她一下,“老婆,咱们不是说好要一起面对,你要是不进去,那我就陪你在这儿站着!”
肖梓涵见他一脸坚定,心里顿时多了几分勇气。不就是见家长嘛?就当是来面试得了,想她好歹连续四年获得全省系统优秀HR称号,论沟通还不是他们做HR的强项。
思及此,她捏捏拳头,用力地吸口气,昂首阔步地跟着钟帅走向大门。
钟帅摁了门铃,开门的是个50来岁的妇女,见着他们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开心的表情,“小帅回来了,老太太正念叨你呢。”
“梅姨。他们都在吧?”钟帅把手上的行李交给她。
“你爸还没回来,其他人都在等着你们呢!”梅姨把拖鞋递给他们,暗自打量一旁的肖梓涵,嘴上虽没问,可心里早明白这肯定是钟家的新媳妇儿。
“梅姨,这是我媳妇儿,肖梓涵,漂亮吧?”钟帅揽过她嬉皮笑脸的问。
肖梓涵轻推他一下,这人怎么到现在还玩自恋。
“漂亮!我们家帅子眼睛可是出了名的毒,你相中的老婆能不好看?”梅姨笑着打趣。转身从鞋柜里里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递给肖梓涵,“肖小姐,知道你要来,这鞋是新买的。”
肖梓涵接过来,莞尔一笑,“梅姨,您不介意,可以叫我小涵!”
这姑娘眼睛笑起来真甜!梅姨望着她眼睛上淡淡的卧蚕暗叹。因为第一印象良好,说话也亲和起来,“帅子,照顾你媳妇儿,我去叫你们奶奶,她都念叨一个上午了。”
望着梅姨远去的背影,钟帅凑到肖梓涵耳边小声地说,“梅姨是我们家以前的保姆,她老公得肺癌死得早,爷爷奶奶看她一个人带着个儿子怪艰难的,就让她把孩子接到钟家来养。后来她就一直留在钟家。”
“那他儿子呢?”肖梓涵好奇,就算他儿子没出息,也不用让自己母亲一直留在别人家做帮佣吧?
像是看懂她的疑惑,钟帅笑着解释,“小孟很本事的,哈佛研究生,现在在国企做高管,是梅姨舍不得爷爷奶奶。”
肖梓涵若有所悟地颔首,雪中送炭的恩情加上朝夕相处的情谊,梅姨早就把钟家当作亲人吧。
一个对帮佣尚能如此的家庭,又怎么会是冷血无情的呢?想到这里,肖梓涵赫然轻松起来。
两人刚走过玄关,肖梓涵就看到一个健朗的老太太像枚导弹似地朝他们冲过来,或者准确地是向钟帅冲过来,而身旁的钟帅也放开她的手迎上去,“奶奶,您慢点!”
老太太抓过钟帅搀扶她的手,嗔怒道,“你个混球,舍得回来了?都快过年了也不想家,怎么着,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奶奶?”
“哪有的事儿,这不是去接您孙媳妇儿了?”钟帅说完把肖梓涵往奶奶面前一推,“奶奶,这是小涵!老婆,这是最、最、最疼我的奶奶!”
马屁精!肖梓涵倪了他一眼,在心里鄙视钟帅夸张的语言,而后对着老太太甜甜地叫了声,“奶奶!”
钟老夫人这才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女娃,白净清透的皮肤,精致耐看的五官,文静淡雅的气质,那水汪汪的双眼清澈见底,笑起来像弯弯的月亮,一看就是个没心计的孩子。难怪他那个挑剔的孙子会钟意,连她都一瞅就对上眼,甚是喜欢。
她笑眯眯地拉起肖梓涵的手,“小涵是吧?早就想见见你,可这混小子舍不得带你回来!”说完还敲了一下钟帅的头。
钟帅刚想说话,身后猛地传来一声有力的咳嗽,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肖梓涵一扭头,就望见一个精神矍铄、白发容颜的老人站在楼梯口,她听到钟帅乖乖地叫了声:“爷爷!”
“站着干嘛,过去坐!”苍劲有力的声音听起来就很威严。
肖梓涵被奶奶拉着坐下来,嘘寒问暖,“小涵啊,这小子脾气不好,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抽他!”
肖梓涵不好意思望着钟帅,“没有,他对我挺好的。”
奶奶的态度让她心里稍稍松口气,钟帅说得对,至少奶奶很喜欢她。正暗自窃喜,钟老爷子一句话直接把她砸向深渊。
“听说你离过婚?”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小涵涵能不能顺利过关呢,请听明日分解!
小秋感冒了,好难受
留评,撒花治愈感冒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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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离过婚?”
不等肖梓涵回答;钟帅先拧着眉毛不满地大叫,“爷爷!”
“闭嘴!我问的是肖小姐;没你事儿。”
肖梓涵再迟钝也听得出钟老爷这声“肖小姐”饱含的深意;非但不承认她是钟家的媳妇儿,甚至生疏得连个朋友的头衔都吝啬给予。
呵;这下马威给得直截了当又不露声色;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肖梓涵笑着安抚钟帅;然后坦然迎上钟老爷灼灼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答;“是的!”
老爷子没料想她会答得如此干脆;在讶异之外,眼底闪过一丝欣赏,可话头却无半分松劲,“你觉得我钟家为什么要娶一个离过婚的人做媳妇儿?”
“我从未隐瞒过钟帅我离过婚。”她如实说。意思却明白不过,您孙子和我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钟老爷一挑眉,眼神锐利地逼视着她,“肖小姐应该知道我们钟家是什么背景吧?”
肖梓涵抿着唇摇摇头,“昨天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那你觉得以你的条件有资格进我们钟家吗?”钟老爷怔怔地盯着她,凌厉的眼神形成强大的逼迫感。
靠!要不是你孙子骗我,你以为我想攀钟家的高枝儿?肖梓涵腹诽,在心里比划着爆摔某人的动作。但脸上还是挂着恬静的微笑,谁叫她答应过某人无论如何绝不退缩呢!
她缓缓抬起头,不躲不藏地与钟老爷对视,语调沉稳又缓慢,“我想钟家从不需要靠政治联姻来巩固地位吧?”
她故意在“从不”二字上加重语气,其实是别有用心。一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变着方凸显钟家的地位总不会错;二来她是笃定钟老爷是不屑靠姻亲上位的主。
当然这种笃定是有根据的,来之前她就听钟帅讲过钟老爷传奇的一生,还有他和奶奶鹣鲽情深、荣辱与共的夫妻情谊。
据说在共。和国成立初期,许多将。军。高。官打着破除封建婚姻的口号抛妻弃子,另觅良伴,但钟老爷子却坚持不弃糟糠之妻。文。革时,他因为奶奶的成份问题遭受牵连迫害,那时有人劝他离婚,与妻子划清界限,但他宁愿陪着妻子被批斗,也不肯放掉她的手。肖梓涵不信这样一个有血有肉、情深义重的将。军会看中世俗的门当户对?
她微仰着下巴,迎上老爷子的审视,没有丝毫怯懦和退缩。这些日子翻天覆地的□让她明白,幸福掌握在自己手里,钟帅是她仅有的幸福,她必须心怀孤勇,一意向前。
钟老爷不动声色地注视对面的女孩儿,为她沉稳的气场、机智的应答暗暗喝彩,这样灵秀勇敢的孩子倒是配得上孙子。虽已在心里认同了肖梓涵,不过嘴上仍说,“我们钟家的确不搞那些东西,但是门当户对还是要的!”
肖梓涵听出老爷子话中的缓和,猜想自己赌对了,那接下来应该讲情!
她凝视着老爷子,真诚地表述,“我知道,用世俗的眼光来衡量,我的确达不到钟家媳妇的标准,但是我没法改变我的出生,也不敢拍着胸脯向您承诺要做出什么样的成绩给钟家添彩。我只能向您保证,从今以后,绝不会做有损钟家声誉的事。”
见老爷子不说话,肖梓涵大着胆子继续说,“是,我是离过婚,但在上段婚姻里,我没做过任何伤风败俗、有损妇德的事情。也许你们会觉得我的过往对钟帅不公平,其实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很感激他接受、包容我的过去,全心全意地待我好。”
“可是,我不能让时光倒流、也没法抹掉过去,我只能把握好现在,用心经营我们的婚姻,竭尽全力让他幸福。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媳妇,孝敬你们和公公婆婆,替他照顾好这个家,让他安心干事业!我更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关心他、照顾他、爱护他,让他一辈子都不后悔娶了我!”话至深处,肖梓涵不禁有些动容,语调里都带着哽咽,而一旁的钟帅和奶奶竟然都微微红了眼眶。
她低下头极力平复内心的激动,再抬头时才察觉玄关处不知站了多久的男人。
此人正是她在总行网站上看到的钟部长。真人比照片帅多了!难怪钟团长这么帅,基因啊!基因打败一切有木有?
钟父缓步走过来,看肖梓涵起身,连抬手示意她坐下,自己也挑了张沙发坐下来。
钟慕远仔细地打量着对面盈盈浅笑的女孩儿,再看看父亲脸上藏也藏不住的欣赏,心里已明白□分,想来父亲应该是接受这个孙媳妇儿了,只是这好人还得他来做。
“小涵是吧?刚刚你讲的话都对,但有一样很重要的没讲到!”钟慕远佯装严肃地说。
肖梓涵一听心咯噔一沉,暗叫不妙,又来个考官!还是个抓她漏洞的考官!不过心虽慌,脸上还是强作镇定,抬头迎上钟父审视的目光,“我想到什么就讲什么,不知道漏了什么重要的?”
钟父对她临危不乱、大气镇定的表现甚是欣赏,不过官场待久了,早学会形不于色,所以开起玩笑来都是一本正经,“你刚才说努力做好媳妇、好妻子,可你忘了还得努力做个好妈妈,早点给爷爷奶奶生一个曾孙子!”
肖梓涵还没从钟父正儿八经的玩笑里缓过来,就被钟帅猛地抱了个满怀,“媳妇儿,还不快叫爷爷和爸爸!”
叫爷爷和爸爸?
钟老爷看她呆呆萌萌觉得好笑,可还非要装出威严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对着一旁的梅姨说,“阿梅,晚上给小涵烧几道她喜欢的菜。”
小涵?她愣愣地望着钟爷爷,总算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过关了,于是听从钟帅的建议,甜甜地叫,“爷爷!”再朝着一旁笑眯眯的钟部长叫了一声,“爸!”
钟慕远对媳妇颔首一笑,侧目凝视兴高采烈的儿子,心里也盈满快乐。
的确,娶一个身世显赫的媳妇,无疑有助于钟帅的仕途。但自古娶妻求贤淑,对于男人而言,有个贤内助,有一个美满和谐的家庭比什么都重要。他不想儿子和自己一样为了所谓的门当户对、身份地位跟不爱的女人将就一生。作为一个父亲,他希望儿子幸福。再说,他坚信他钟慕远的儿子绝不需要靠女人上位!
楼下的人开开心心,楼上却有人恨得咬牙。那就是肖梓涵的婆婆——江韵玫。
儿子娶老婆三个多月了,当妈的却一点不知情。如果不是前几天去军区演出无意听到海政的人说起,她怕还会一直被蒙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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