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转过去……”
他瞪了我片刻后,突然磨牙道:“雕漆?琥珀!你想笑就笑吧,别憋出内伤……”狠狠拽开腰带,脱下身上的大花锦袍,露出里面的立领黑衣。
“……嗤……哈哈哈……”他一语未完,我已经再也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宝宝不知道是被我的大笑声吓到,还是小胖腿被倒拎得时间太长不舒服了,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啊……”我笑容凝注,忙柔声轻哄,“宝宝不哭呀……宝宝不哭……”转头望向雪无伤,立刻变脸,眉眼皱成一团的道:“还不快叫奶娘嬷嬷给宝宝换尿布!”
雪无伤一振黑袍长摆,乌瞳冷了下来,“你确定?不论进来的是谁,换完后都要杀了灭口。”
我随着他的动作,在那没有一丝花纹装饰的黑袍上扫过,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谁看见了他脱去伪装的样子,谁就得死。
“不……不……等等,还是别叫了……”我纠结,即不想上演一块尿布引发的血案,看着那黄澄澄臭烘烘的一滩又实在眼晕。
我瞪圆眼睛窒住呼息,低头比量了半天仍是不敢下手,在再被熏吐之前,晕头涨脑的抬起头,眼瞳呈漩涡状的望向雪无伤,嗫嚅的道:“可……可……不叫怎么办……我……我真的不行……”
雪无伤额角的青筋再度凸起乱蹦,唇角抽了又抽,突然一手推开我,一手抓过宝宝的两只小脚,把宝宝的莲藕般的胖腿倒提起来,用手中的新尿布擦净宝宝屁股上的屎尿,把所有的脏尿布、小被子卷成一团从宝宝的身下抽出来扔到地上,向我咬牙切齿的吼,“再去给我拿套新尿布棉被!”七情上面,酷男形象全毁。
他的侧面线条流畅立体有如刀削,动作虽生疏,但却很小心,看得出在尽量避免弄痛宝宝。
传说中的美男奶爸唉……我正看得双眼发直,无限yy,被他一吼,兔子般跳起,冲到柜子前找出一套新尿布小被。转身回来递给他,星星眼的崇拜道:“那个……你……您……殿下怎么会这些?”
他干净利索的给宝宝换好尿布,包上小被,咬牙道:“看过两遍自然会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笨么?”
我自知理亏,不敢大声反驳,小小声的嘟囔道:“要是只尿了,我也能换上……”
他冷笑,“对!你勒令宝宝以后光尿不拉。”
宝宝被打理干净后,慢慢止住了哭声,眯起两只小眼睛昏昏欲睡。
“哦……”我偷偷瞪他,就算聪明点,也不用这么毒舌吧?
“去洗手,臭死了。”他瞪我,乌瞳圆睁,双眉紧皱,七情上面,彻底毁了冷酷形象。
我这才想起指尖的那点黄,抬手一看……呃……米了……
偷偷的左顾右看,不知道那点珍贵的“黄金”被我无意间抹那里去鸟……
“你!你抹那了?”雪无伤双眉皱得更深,这回连眼角都在跳动……
“哦……”我眼睛咕噜转,不怀好意的在他衣袍上来回乱扫。心里乐开了花,哼,吓死你……但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我真的不知道忙乱中抹那了……
“你……你……雕漆?琥珀……”他上当,冷酷面具迸裂开来,暗沉黑眸因怒气升腾而灼亮,低头扫视身上的黑袍,咬牙切齿的道:“本来有正经话要和你说,但现在你立刻在我面前消失!不过以后若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哦……”见宝宝睡着,本来我已偷偷溜向门口,听他这么说反而走不动了,瞪圆眼睛侧头看向他,道:“你要对我说什么话?”
他不理我,犹自皱着眉在衣袍上左看右看,若不是里面只剩中衣,他肯定把这件黑袍也脱下来了,看来极爱干净。
我眼珠轻转,扯出个甜美笑容,信誓旦旦的道:“我吓你的啦,那点‘黄金’其实被我抹到方才那个尿布上了。”
他扬头,“真的?”
“嗯嗯嗯……”我绷紧脸,严肃的用力点头,心里偷偷把话说完,“才怪!”
他这才轻舒了口气,弯腰坐在床边,向脸盆架那边微扬下颌道:“我要洗手。”
我怨念的瞄了瞄他,认命的去端水盆,谁让咱想听他要说的“正经话”哪?用身体遮住
他的视线,我先把沾过“黄金”的手在水里洗净,才端起银质水盆走到他面前。
他不疑有他,径自洗过手,抖了抖手上的水,面无表情的道:“手巾。”
我瘪嘴,脱口道:“用衣服擦!”还真当我是丫鬟呀,我是大小姐大小姐!
本以为他会再以“正经话”要挟我去取来,但他却只是又瞪了我一眼,摊开手任水珠自然垂落。
75 花痴
我诧异于他这么好说话,有些讪讪的把银盆放回盆架上,他在我身后说道:“你也洗洗手。”应是嫌弃我指尖沾过粑粑。
“嗯,好。”我极顺从的答应,背对着他,手悬离水面乱搓几下,心里几乎乐开了花。傻瓜!任你滑死鬼,也得用我洗过的水。哦也……真是太有成就感了!自遇见他以来,我处处被制,他事事占先,早就憋了一肚子郁火,无法发泄,今天终于小回报了他一下。
所以……呃……心情巨好……
我心情好,笑得自然就开心,乐呵呵的走回床前见宝宝已经睡着了,红扑扑的小脸上,两弯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看得实在喜欢,便俯首在他肥嘟嘟的脸蛋上偷亲了一口。
他怕痒的瘪瘪嘴,把胖成正圆形的大头转到一旁,憨态可掬,可爱之极。
我看在眼里,不禁微微笑。
雪无伤斜倚着床柱坐在宝宝身边,乌瞳暗沉,默默的注视着我们,薄唇慢慢弯起,勾成一抹上弦月。
我一眼瞥到,眸光不由得发直,单看皮相,这丫真是极品美男,跟师父一样风华绝代……
哦……忽然想起他俩是双胞胎,长得当然一样,于是鄙视自己……
正神游yy,眼前忽然压过来一张白森森冷幽幽的饼子形物体,我吓得“啊”的惊叫一声,自然反应的向后猛退,同时一巴掌拍了过去。
好在雪无伤反应快,及时侧头闪开,才没被我煽到,原来那是他的脸。
我定定神,不由腹诽,原来无论多么俊美的脸,也不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零距离近看呀,还以为是袭来的古怪暗器哪……
“你干什么突然贴过来?”我轻抚心口,怒目瞪他。
他冷哼,“我不贴过来,你有反应吗?”
“哦……”我有些心虚,“你有跟我说话么?我没听见……”
“废话!魂都不在了,能听见吗?”他双臂环胸,眸光睥睨。
想到方才自己是在yy他们两兄弟,我顿时没了气势,嗫嚅道:“……哦……你跟我说什么?”
他乌瞳轻转,再横我一眼,才没好气的道:“叫你远离白?康焕。”
“嗯?”我不明所以的道:“我本来也跟他不近呀……”
“你别不在意,他看上你了。”他声音不高,却颇俱震撼效果。
我失声问道:“什么?白?康焕?你说的是那个南郡王白?康焕么?”不相信他说的是那个成熟、沉稳、大方得体的南郡王。
他点头,微微扬眉,冷笑道:“你还想有两个吗?这一个就够受了。”
“哦?你什么意思?”我听出他话里有话。
大概是因为从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他的真面目,所以他从不瞒我,懒懒靠回床柱上,淡然道:“他要造反。”
“什么?什么……”我有些凌乱,造反那样的大事,他用这样轻淡的语气说出来,结果完全变味,再找不到一点惊悚的感觉。
他神色淡漠,事不关己般的道:“他此次来白都,就是为探听虚实,见官吏腐败,大王懦弱,太子无能,外戚专权,反心更坚,回南郡后,就要起兵了。” 若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完全听不出那个懦弱的大王是他父亲,无能的太子是他本人,要起兵抢夺的是他的江山。
见他如此镇定,我也慢慢平静下来,“你成竹在胸?”看他的表现,我只能如此猜测。
“毫无把握。”他摇头
“啊?”我黑线,“那你还这么淡定?”
76 滋味
他薄唇轻勾,冷酷嗜血,“母后死时,我才八岁,每晚睡下时都不确定第二天能否醒来,每吃下一口食物都不知道还有没命吃下一口,但……还不是活到现在。”
我听得心酸,声音不由得柔和下来,微微叹气道:“那可有打算?”眼珠轻转,脱口道:“你可以故技重施呀,在他离京的路上设伏截杀……”
他乌瞳轻眯,懒懒瞥我,“他带来三百侍卫影卫,两千铁骑,我手里没有军队,只有几百影卫,去截杀他等于自杀。”
“哦?连乞?苍牙不是你的人么?他的十万大军哪?”
“大军当然驻守在边防。”
我汗颜,“……那……那怎么办?”
“最好当然是把他留在白都,不放他回南郡。”
“那就这么办呀?”
“问题是怎么留。”
“哦……让大王降旨……”
“先不说父王会不会下旨,便是肯降旨硬性扣留白?康焕,南郡正好借此发兵,老南郡王不止这一个儿子,他的几个弟弟对郡王之位早就虎视眈眈,得此借口发兵,即名正言顺造反,又可借刀杀了白?康焕,一举数得……”
“也就是说还不能让他死在白都?”我皱眉,没想到事情竟然这样错综复杂,辣手难缠……
每遇到大事,我都会自然冷静下来。
深吸气,心思霍然几转,我微微挑眉道:“硬的不行,便来软的……”
雪无伤看住我,眸底异彩闪动,薄唇轻抿道:“计将安出?”
我凝思,慢慢的道:“找其弱点,对症下药,让他不得不留滞白都……”转眸望向他,问道:“白?康焕的弱点是什么?”
雪无伤眸光轻闪,微扬下颌,似笑非笑的望向我。
我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脱口道:“我?”每当我注意力集中时,头脑会特别灵敏,反应比平时快一倍不止。
我霍然瞪圆眼睛,“要我去施美人计,拖住他?”
他微微摇头。
我松了口气道:“嗯,算你还有点良心……”
他悠然道:“现在还不用,等我技穷时,你再上好了……”
我一口气还没吐完,被他这句话又给赌了回去,不由脱口叫道:“雪无伤!”
他面无表情的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他是好色,但挑剔的很,非真中意的绝对不碰。才看上你,怕别的美人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话音入耳,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十分不舒服。想了想,自嘲的苦笑,大概是听习惯了他的未婚妻言论,忽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我压下心头不适,强拉面皮,假笑道:“好,殿下用得着我时,您说话。但……”我转身走向房门,有些赌气的重重踩地,磨牙道:“但我肯不肯帮忙,就要另当别论了……”
“你也知道生气呀?”身后忽传来隐含怒意的声音。
我诧异的回头望去,正撞上一双漆黑乌瞳,不同于平时的幽冷无波,怒火熊熊明灭闪烁,映得他愈发神采飞扬瑰丽惑人。
我被他的美色所迷,仲愣片刻后,才清醒过来,恼羞成怒的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他微扬下颌,乌瞳漆黑一片,声音暗沉,每个字却都掷地有声,“我只说一遍,所以你要记住。”
“哦?”我被他认真的表情震住,抬眸无措的迎向他暗潮汹涌的乌瞳。
他深深凝视我,慢慢的低低的,一字一句的道:“我雪无伤做事虽为求成功不择手段,亦急需扫除内忧外患,但还不至于让自己的未婚妻去勾引别的男人。”
我呆住,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一点点酸一点点涨一点点感动一点点惊讶一点点甜蜜……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077 死魂
我呆住,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一点点酸一点点涨一点点感动一点点惊讶一点点甜蜜……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无比熟悉的形貌让我第一眼便认出了他是谁,得到的却不是故人般的友爱关怀,而是天敌似的利用陷害。不肯妥协,抗拒争斗,相识以来抵触至今,可无论他动机多么不良,为人多么阴险,仍不可否认,我的确多次得他相助,受其庇护。
看着他与师父一模一样的眉眼,双眸忽然模糊,朦胧中一祥和圣洁一冷酷无情的两张俊脸慢慢重叠。心中酸痛凄苦,愣愣的想,他们若真能合成一个人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和师父长相厮守,他也不用娶仇人之女,皆大欢喜……
心下胀痛,眼睛酸涩,我匆忙作别。
雪无伤没有留我,以行动代替语言的默默送我出来,我拒绝未果,只好随他。
明月东升,银辉满天。
他默然走在我身边,夜风吹起我的发丝,拂过他的脸庞,他乌瞳微眯,自语般的低喃道:“气味也和母后一样……”
“什么?”我不明所以。
“你熏的冰莲香和我母后的一样。”他轻吸口气,眸光幽远。
“我从不熏香,这是体味……”我瘪嘴。
“哦……”他意似不信。
我虽很想说天生丽质,但自己先囧起来,只好老老实实的道:“在神雪峰时,我中毒垂死,师父用一池冰莲救回了我的性命,自此身上便有了冰莲香味。”
“因祸得福?”
“谢了,下次若有这种福气,我愿意让给你。”我苦笑,反问道:“你刚才说气味‘也’一样,那就是说我还有什么像你母后了?”
“嗯。”他点头,“小时候,母后怕食物中有毒,便偷偷给我煮面吃,那个味道和你做的一模一样。”
我唇角抽动,郁闷的嘟囔道:“起先以为是我厨艺好,后来猜想是你怕中毒,原来两者都不是,而是你有恋母情结……”
他奇怪的问道:“什么是恋母情结?”
“就是喜欢自己的母亲,找妻子也以母亲为标准,性格相貌举止气味,总之就是越像越好。即使结婚了,也看着母亲的脸色做人,怕失去母爱……”
他摇头,“那我绝对没有恋母情结,你长得半点也不像母后,性格就更差得远了。”
我不服气的反驳道:“你刚才还说我的气味和做的食物都跟你母亲一样。”他虽不承认,我却认为他的确有恋母倾向。
“凑巧而已,除此之外,你们半点也不相同。”他语气专断。
我着恼,“喂!雪无伤,你什么意思?就是说我即没有你母后美貌,又不如她贤惠呗?”
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