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Jimmy抽抽嘴角翻过白眼去:真恶心的说法……
“小孩你车祸很重哦?脑子都撞傻了!”——到现在还有人对他失忆的事相当不屑。
皇寂听出她话里沉底的关切,微笑回应。“还好,养一年好差不多了。”
“恩。”滕漠皱住五官,又点头同意,“除了时不时半夜不睡觉需要晒月亮。”
皇寂翻出眼白,懒得看自家兄弟。
“那什么东西?”Jimmy一开口就是疑问。
滕漠再不待见他,也架不住自己嘴快,“失眠。”
“哦,神经衰弱。”Jimmy了解地剁剁头,很深沉地看了皇寂一眼;发现……
“诶你不是说合箬生病了吗?”手指向他身后,“她灵魂出窍了?”
周围气场很飘渺的样子——合箬倚着吧台、在高脚椅上面朝花花Jimmy坐着,一手支住身后长吧撑着摇摇欲坠的脑壳,一手端着她专属的B…52。
皇寂回过头看见她逍遥自在的样子,扭起眉、走过去。
咬牙忍住想把她掐回去的冲动,“你怎么跑这来了?”
合箬双手同上抱紧酒杯后才仰头对着他的大臭脸,眯眼笑,“想‘□’了呗!”
一见皇寂脸更臭了,她笑得更开怀,“没有啦。睡饱了就想过来玩玩嘛。”谁知道到了才发现,“□”今天似乎没打算营业,到现在还冷冷清清的,
排除那几个聚着餐兼讲她坏话的家伙不算。
“来玩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喝酒?”
皇寂面上稍微放松;趁她不注意、“咻”抽掉酒杯,“又是B…52?你感冒还喝酒?”
苍天在上,他强克制自己不发火,“吃东西没有?”
“吃了!”她条件反射地举手答应——
皇寂扫了一圈她装相纯真——但按复古念法由右读去可作“真、蠢”——的脸,“回去练演技。”
空腹还喝这么烈的酒!他已经确实没了好脸色;俊脸刷黑地可以上书粉笔。
不管疯丫头嘟着嘴得啵得啵地抗议,把酒推回给在吧台里假装忙碌的丁宁,“喂,以后问清楚这丫头吃饱饭没有再给她酒。还有,现在有什么热点心?”“□”有供应的,上次有看见。
丁宁收回合箬的剩酒后,一边清洗一边头也不用回地道,“点心都没有还热的。今天老板娘不做生意,没进东西厨师不在,剩下的水果还是昨天的,要不要?”
“要要要!”合箬大半个身子趴到台上,脑袋伸进内里搜刮,“在哪里?”
“废话当然在厨房!”丁宁听见响动连忙转身,扬起沾水的手正要拍她后脑勺——
皇寂已经头冒冷汗地把她拉了回去……“你当心点!这里隔夜的水果还要来干嘛?走了带你去吃饭。”
拖了一脸不高兴又没什么精神头的合箬开路;花花跳起来骂:“‘妈个B死皇寂你放什么屁?我这里水果隔夜怎么了?隔夜到长毛发芽它也是新鲜的!你还跑还跑!?”
皇寂跟合箬逃债似的一路跑;但却止不住笑……到了停车场,合箬见皇寂“啾啾”开锁一辆陌生的车,“你换车了?”
皇寂打开车门时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她倒八字眉的表情,“滕漠的。你那什么脸?”就算换车开,她那也不像是惊他奢侈的反应。
合箬深吸大口气后舒出,“你开他的车他开什么?”然后看了他一眼,绕道副驾座一侧入座。
皇寂也进了车关好门;合箬借着车内顶灯的光见他笑得很阴险,“刚才坐在他边上的时候顺了车钥匙。”
合箬瞪好眼睛张好嘴,看他发动了车子……然后抱住肚子在座位上边滚边大笑,“有前途啊有前途!前途光明啊光明!”
皇寂也乐呵着笑了。
“吃什么?点菜吧?”操控方向盘,他的动作随意而流畅。
合箬偏回脑袋、不看他,正视前方,“不想吃。”
“不可以。”
面上分毫未动,语气音量都不变;拒绝得干脆利索,不容上诉。
合箬接得也快速简洁,“不要逼我。”声音不用大,他听得见就够。
“……”
倒成了压迫她残害她她要起义是吧?!皇寂恨得切腹啊!
合箬拿眼白处扫到某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松松了紧跟面部表情一样抽筋;忍不住在心里“嘿嘿”傻乐……
“我陪你吃。”他吐了口气,看上去很不屈服地允诺一个;其实心内想的是:正好晚上空了一顿。
合箬动动一边眉毛;又挑高同一边的嘴角笑,很标准的、奸计得逞!
“好啊!那就去‘洪大’吃现场!”
胳膊挥挥一甩动,抻直了摆出“仙人指路”造型……
皇寂用余光瞧见了,再次微笑。
皇寂因不熟悉业务被任命为“太座”。把他郁卒得、干脆双手环胸坐等现成,顺便欣赏下这时点的人潮汹涌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人满为患 ;发现成双结对来的,泰半是女方太座男方冲锋柜台,余下的不是高低辈就是同性友人……于是他更郁卒。
合箬“夸嚓夸嚓”买了四屉各口味的包子和两大碗清汤;一托盘端回来还走得虎虎生风,倒是皇寂看着提心吊胆,
“你饿多久了?”暴饮暴食!
他看傻眼,直接问出这么没营养的话……她饿多久他不最清楚?
“也没很久啊,”合箬摆桌摆筷不亦乐乎,“早上、午餐都有吃……吧?”
皇寂额角青筋跳,“废话,我看着你吃的……还看着你吐了。”
合箬没顾上听他下一句:装勺、戳洞、吸汤、吞馅、嚼皮……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后才想起来,
“HOHO!HAHA!烫烫烫!”手作扇在大张呵气着的嘴前扇扇扇!
皇寂看看一桌冒热气的东西,赶紧招呼来回走动的服务员。刚吩咐要了一杯水,就见她慢慢缓了下来。
嘴阂上后,极其满足地舒展面部五官,对他露出相当完满的一个笑;像是被揉舒坦了的肥猫……
他脑子里“咚咚”两声,滑过一句:这丫头真丫好养活。
饭后皇寂领着她,问要不要去哪里散步;合箬只是捧着一张餮足的脸说想回家躺好了养膘。
于是皇寂始终笑着脸开车把她一路送回旧城……疯丫头吃饱喝足不用动腿,趴着车窗要吹凉风;皇寂无论如何不批准,因为她的鼻音实在是……可怜合箬只能五官贴面玻璃窗,巴巴看风景;一不留神还晕了,随车子摇头晃脑的……
皇寂无奈;先在小区内一家私人诊所前停下车,给她买了一堆药。
到了她家楼下,皇寂开口要送她上楼。原因很简单,“你还病着,我上去看你吃药。”
合箬不同意,脸皱得跟个包子似的回绝半天。
皇寂扭不过;只能坚持看她上楼……最后多瞧她家亮了的灯一眼,才驾车离开。
合箬跟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缺钙老人一样一步伴三摇地到家门口,掏钥匙开锁。
召曛盯着她头顶住铁门都快嵌进去了,那锁还是没转开。心说这灯瓦数够啊怎么打不开?亮度也行啊怎么没瞧见我?
见她身一动腿一软要坐地上,他才想起来扑过去扶稳她,“你搞什么啊真缺钙了?”接过她手里钥匙,完成开门重任,“缺钙你说啊,我家钙片还压仓底买一送三都成问题你倒是帮我销点……诶你手里什么?”
“感冒药……没见我就一口气了?”合箬当真用仅存的一口气回他;说完脑袋一偏,靠着他肩头很放心地让他扶自己进屋。
“你蹲门口帮我驱鬼啊?”倒在地毯上,上身加大脑陷进懒骨头;恩,软软的多舒服。
“?你这没可以喝的水?”召曛的头从厨房里探出来问。
合箬抬手跟他比了个中指,“屁,早上我还洗碗了。帮我倒一杯姑奶奶要吃药。”不保证那个龟毛皇寂不会来检查药片有没少。
召曛耷着眉进厨房“哗哗”一阵,空手出来了,“谁不是要伺候你吃药了?等水烧开了再吃。”
合箬翻眼皮看他一眼,手枕头下、又陷进懒骨头里,闭上眼,“你怎么来了?”
“遥远担心你,打电话给我‘哇哇’得差点没哭,说你昨晚上跟断气一样断她电话、一晚上到早晨都没再打通。”召曛在另一只懒骨头坐好。
“她找我一晚上?”合箬忽、睁开眼:偏偏昨晚上充着电而懒得开机……你看她多倒霉?
“恩,早上也没歇着。我们到学校也没见你,你逃课?”
“前两节而已。”有“朋友牌”早餐,该好好品尝……不过他两个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所以我把她赶回去休息,自己来了。”
“你等多久了?”想到这茬,合箬自己也不自觉地皱眉头。
“吃过午饭过来的。”他说得也是轻描淡写。
合箬躺得全身都不自在了,爬起来抱着懒骨头趴住;伏尸啊那是一点女性气质都没有了……偏头看痴呆曛,小样对着墙背着光,不再整天色眯眯盯着自己看;侧脸暗在影处,竟有丝能入眼,没那么、想逃避了……
把脑袋偏回来,“我没事了;你回去,赶紧吃饭吧。”那俩也真是倒霉到家了:自己上课前开了手机,到跟皇寂发短信发到没电、中间有快俩小时,也没见他们打进来一通……难道真这么没缘分?
“遥远那边我给她去电话。”彻底爬起来要去给手机充电,走时拍拍弱智曛的肩,“不送。”
但被人握住手,“你休息,我打给她。”向下拉一拉,让她坐回去。
合箬不知怎地一点力气都没有懒得动弹;站在原地看他跟遥远连通电话,简短说了两句,然后掐了遥远的尖叫,“合箬!合箬那个混球叫她接电话!我后脑勺起了个包她管……!”
召曛挂了电话嘴角挂笑,顺着胳膊望向合箬,正好跟她对上正脸,“干嘛爱站着?”
“曛我们做朋友好吧?”合箬很少有地、勇敢直视他那双大圆眼。
“我们不是朋友吗?”呆头曛低头玩玩手机收好;右手却还是拉着合箬的,也不嫌辛苦。
“那顺便以后还当朋友好不好?当到死……谁先死谁给另一个送、诶等下?谁后死,恩,谁后死谁帮前面那个送终怎么样?”合箬偏头笑,难得至诚。
召曛起身,瞬间增高身长优势、变仰为俯视;居然还敢两手一环,合腰抱住她,一样偏头笑;还是以往那种没心没肺骗老头小娃的笑容,“我肯了,皇寂肯?”
……他从没见过合箬的脸上可以有这么丰富的颜色变换!尤其刚才她还因病而白得像高品质A4纸的脸、现在却红得像正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召曛居然乐了;
但见好就收赶在她恼羞成怒前投降,“OK不闹你!”
动作却未改,微低头笑问,“跟我说先,今天跟皇寂耗一块了所以玩失踪?”
合箬急速调整心情,拒绝在笨蛋曛跟前丢丑,“我感冒诶,瘫痪了一整天。”……不过睡得还是挺爽的;皇寂倒会享受,一张床挑得极品啊!
“瘫痪了?那抱你安慰下!给你力量。”
无预警地、他竟然用力将她抱满怀!
合箬都要发火掉!但是……“喂?你有没听到什么声音?”鼻音加闷在他胸口;召曛还能感受到她呼气时的震动。
“什么声音?我不饿啊肚子没叫!”这个绝对要声明!“我真不饿你不用担心我……”
合箬翻白眼:谁管你饿不饿啊你不讲我都忘了!……“啊是水壶!水开了!”
多少年没用过那个烧水壶都不知道水开了壶是会叫的!“靠你怎么烧的水这么不专业!”合箬猛地推了傻瓜曛转身要奔厨房:“烧了我厨房我跟你拼、命……!”
皇寂立在门口,看着他两个,表情阴郁。
“你又不用厨房,烧了有什么关系?”口气闲闲凉凉的。
笨蛋曛居然没关门!合箬心里早把他踩了七八圈并达到可以率先作为后亡者、的地步了;但她表现得很不介意,看向门外的皇寂,“你有本事烧厨房不烧到其他房间,烧一个给我看看。”
“……我来看你吃药。”现在看来是有准备好好吃的。“那我先走了;晚安。”
没稍停留一秒,旋个身,下楼去。
合箬听他一下一下似乎还是那么稳当没啥加速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了,才听见厨房里还在叫嚣的“呼呼”声,“啊啊烧起来了烧起来了!”飞扑进去抢救……
召曛脑筋里加紧转了转,意识到问题有一定的严重性,高声一句:“合箬你吃了药休息,我先走!”
合箬手忙脚乱地抢险灾情后几步跑出来,“诶你……!?”
早没影了……
……搞什么!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怕感冒病毒传染啊?
召曛跑下楼想拦住那个醋味都快飞天舞的坛子;只见坛子帅气地打开自己车门进去,“咻”地开跑了。
细一琢磨:恩,醋易挥发;而且那两个之间时时能烤死人的温度也利于挥发。
所以笑笑,可以收工了……啊!肚子饿了、找食去!
隔天遥远不顾冬日寒冷,大清早就杀到合府,随身携带菜刀一把。拿备用钥匙开了锁、大喇喇地破门而入。怒目圆睁、见到合箬在自己房间的地铺睡成团乌龟,嘴巴还要大张着、“哈~呼、哈~呼”着。
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踩醒;一见合某人翻了个身、迷糊着眼,她立刻把菜刀按上她面,“起来!”
合箬还是眯着眼,皱着眉头躲开菜刀,“你发神经啊?”
遥远听出怪了,“你又感冒了?诶我说你这可比来大姨妈还周期啊?”
合箬终于瞪开眼瞪住她,一边搓眼角一边嘟哝,“我来大姨妈也很周期。”
遥远“哼”一声摔了菜刀,“看在你得禽流感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
“诶我一直没闹明白你这两天着急找我是要跟我计较什么?”合箬抱着脑袋揉揉蹭蹭:昨晚上没睡好啊没睡好。
遥远眼泪都要下来了:整半天她都不记得球场那次她是怎么残害自己的!还有她破手机没电断线、等在一头的自己可是媲美热锅蚂蚁啊!
什么朋友啊她这是!?
合箬瞄上遥遥两眼泪汪汪,微微一笑,“好啦;你这两天都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