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洲与她对视:“舍不得?”
“不。”沈熹摇了下头。
何之洲:“那正好,我也喜欢蓝色。”
沈熹:“……”
沈熹心里还是有点不愿意,两件衬衫一共四千多呢,她觉得何之洲在变相抢劫,可她敢怒不敢言,心正肉疼地揪在一起。她捣了何之洲一拳,默默想着:她用自己全部“家底”给他买了两件衬衫,如果他以后敢对她不好,她就……
咬死他!
何之洲看沈熹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样,背靠沙发抱着她说:“林煜堂那边,我们可以换一样礼物送。”
沈熹不吭声,她已经没钱了。
何之洲:“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套绝版书,我知道林煜堂一直很想要,你可以当做礼物送给他。我相信比起衬衫,他肯定更想要那套书,而且更有意义是不是?”
沈熹不明白意义在哪里,不懂地看向何之洲。
何之洲一脸正经地说出答案:“一,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用它送礼最合适不过;二,这礼物也算是我们共同送他的礼物,不是很有意义吗?”
沈熹:“……”
第二天,何之洲穿上了新衬衫到S&N工作;同时林煜堂也收到一份快递,以沈熹名义快递过来一套绝版书,书是好书,可是他很想拿去烧掉怎么办?!
——
沈熹口袋里没钱了,更抓紧时间与陈寒联系。中午,她接到陈寒的电话,让她下午两点就到星星舞蹈培训班上课。她太感谢陈寒了,出门前特意在星星舞蹈培训学校附近订了一份团购,然后愉快地带上舞蹈鞋和舞蹈服出门了。
沈熹早到了一个小时,陈寒已经与舞蹈班的人混得很熟,像个小负责人一样分给她一个小班,并跟她说了报酬:“一节课五十块,一天两节课。”
下午,沈熹轻轻松松上了两节课,教十三个女孩子跳新疆舞。两节课很快结束,她教得很愉快。她更感激陈寒了,结束之后找到陈寒说:“我在附近订了一个美食团购,晚饭我们一块吃吧。”
陈寒拒绝了她:“不了,今晚我还有事呢。”
沈熹摆摆手,好商量地说:“好吧,那明天吧。”
工资日结,沈熹两节课刚好一百块。钱是陈寒直接给她的,沈熹把钱放进包包里,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
陈寒问她:“沈熹,你暑假住哪儿呢?”
沈熹耍了小心机,没有明说何之洲那里,她笑着说:“朋友家呢。”男朋友也是朋友,不是吗?
她问陈寒,陈寒耸耸肩:“我哪有你朋友多,住学校呢。”
沈熹用自己劳动力赚了一百块,她先给何之洲打电话,然后是沈建国、吴翎、爷爷……林煜堂是主动打电话过来的,特意“感谢”她寄给他的礼物。
林煜堂那么客气,沈熹倒不好意思了,中间又忍不住炫耀了自己的一百块:“堂堂,我今天给小朋友上课赚了一百块呢。”
林煜堂赞扬了一句:“真不错。”
沈熹:“回头请你吃饭。”
“自己留着花吧,我怕你不够请的。”林煜堂笑了笑,交代了一句,“我也在S市,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沈熹答应下来。
……
何之洲其实特不乐意沈熹做什么暑假工,而且还是陈寒介绍的暑假工,只是沈熹一副乐此不疲的模样。他回来的时候,她又跟他秀了秀那一百块。
他碰了碰沈熹的脸:“真棒。”
沈熹指向厨房:“今天我开心,回来路上买了一个西瓜回来,特大号那种,你去切了吧。”
瞧,赚钱了,口吻都嚣张起来。
何之洲认命去厨房切西瓜,只是看到所谓“特大号西瓜”时,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走出来:“沈熹,你从哪儿买的‘西瓜’?”
沈熹摊摊手:“路边一位老伯伯那里啊。”
何之洲深吸一口气:“你买的不是西瓜,是冬瓜。”
沈熹不相信:“不可能!”她买了那么多年西瓜,不可能分不清冬瓜和西瓜。
何之洲把冬瓜切了,验明正身。
沈熹看到真相时,眼泪都落下来:“卧槽,这只冬瓜也太像西瓜了!”卧槽!她一路又抱又扛,结果只是扛了一个冬瓜回来!?
她不能接受!
晚饭,何之洲按照食谱煮了一大锅冬瓜排骨汤。沈熹一直在愤愤不平:“我看他是老人家才照顾他生意的,哼哼,他居然把冬瓜放到西瓜里卖,那冬瓜骗我,太不厚道了!”
何之洲默默吃着冬瓜排骨汤,不发表任何意见。自己女朋友分不清西瓜和冬瓜,他还能说什么。
晚上,沈熹换了粉红小花边的床单被套,主动爬上床等他时,何之洲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不打算告诉沈熹这套小花边床单是单独买给她睡的。
这两天,他夜晚都有点丰富,某种念头仿佛像种子一样落到他心里,每天都在快速生根发芽,现在已经长成一株缠绕的蔓藤,一点点蔓延出他的底线。
底线是什么?何之洲也不想记得。
深夜,何之洲又从“美梦”里醒来,梦里他一边做着“俯卧撑”,一边低吼“小妖精”,反反复复,几乎沉沦。
只是小妖精这三个字,他从哪里学来的?!
真是卧槽啊!
——
第二天,沈熹坐地铁去星星舞蹈培训机构上课。傍晚她打算请陈寒吃饭,出门前特意给何之洲发了一个短信。
何之洲难得耍赖回复她:“那我晚上吃什么?”
沈熹:“……”之前不都是他烧的么?
何之洲又发了一条:“不能带上男朋友?”
沈熹勉为其难同意下来。
下午,沈熹连续上完两节课,坐在舞蹈房跟学生聊天说话,有个性格活泼的女孩子问她:“小沈老师,你能教我们多久啊?”
沈熹伸出一根手指:“至少一个月。”
大家鼓掌,沈熹脸红红的,心里的开心无法用语言形容了。只是她刚走出练舞房,一盆冷水直直地淋向她。
陈寒把今天的一百块报酬递给她:“沈熹,你明天不要来了,是上头的李老师让我转告你的。我已经给你求情了,爱莫能助。”
沈熹不可置信地眨了下眼睛,都忘记接钱了。陈寒把钱塞到她手里,掉头就走。
沈熹慢悠悠逛荡在舞蹈房的长廊,趴在栏杆暗自神伤了五分钟,然后拎着包,蜗牛速度地走下楼梯,最后走进女厕,心情糟糕得快要哭出来。
直到外面有两人进来,她们正在聊天说话,其中有个声音是陈寒。
“寒,明天我表妹真可以来上课吗?”
“放心过来吧,我会跟李老师交代清楚的。”
“可是你那同学……”
“她没什么问题,明天就不会来了。”陈寒声音带笑,笑里带着揶揄和得意,“我找了个理由让她走了。”
沈熹低着头,“啪”地一声响,她推开女厕小单间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何大哥,作为男主~你能把这个舞蹈培训机构给熹熹包下来么!!!
最近大珠感觉身体素质越来越糟糕~~以前做在电脑旁可以很久,现在稍微几个小时,就特别吃力~~~~当然码字更多的是开心·
希望大家能理解哈~前阵子有个亲给大珠留言,说她每天都抽出时间看文,问我为什么不能每天抽出时间码字~~
呜呜~这个是不一样的~因为写一章要抽出好多时间~而且不一定能写好~
总之感激你们的支持~·
然后想知道何之洲的小妖精从哪里学来的么~撒个小花,大珠明天解密哈~~
最后感谢这两天投雷的亲~~
☆、第五十八章
有时候吧;沈熹也明白陈寒不喜欢自己。但她觉得这种不喜欢;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气场和性格。气场不合这个问题没有谁对谁错;所以就算之前她和陈寒相处不愉快;她也不认为这是多大的事,如果可以,她还希望改变这种关系。一直以来;她都是欣赏陈寒身上那份子认真和努力。
只是此时;她对陈寒还剩什么欣赏呢?不管陈寒多努力多认真,欣赏的前提不应该是以人品端正为前提吗?
陈寒今天对她玩了一招“两面三刀”;她发觉自己不止是难过,更多是愤怒。
……
沈熹推门走出去;卫生间不大;她和陈寒几乎四目相对。
陈寒震惊了;脸一阵红一阵白,扯了扯嘴巴想对沈熹笑,最后发觉一点也笑不出来,最后淡漠瞥了沈熹一眼,打招呼:“巧啊,沈熹。”
陈寒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持”,倒是身边站着的女孩脸颊涨得通红,她扯着陈寒的衣角,不知道如何应对。
沈熹站得笔挺,只是冷冷地看着陈寒,她已经不想跟陈寒说任何话了。她看向陈寒身边的女孩,问她:“你知道李老师办公室在哪吗?”
女孩因为心虚局促万分,心理建设明显没陈寒那么强大,她吱吱咕咕要说出李老师在哪里时,被陈寒一把拉住。
沈熹扫向陈寒:“怎么,不敢让她说吗?”
陈寒彻底没有好脸色,强调出一个事实:“沈熹,你别忘了这份工作是我给你找的,我有权利决定你是去是留!”
“对啊,我当然知道这份工作是你恩赐的。”沈熹瞅着陈寒,尽量不让自己输了里子又输了面子,就算咬碎牙齿也要把满肚子委屈咽下去。是她信错人,是她自作自受,她没有任何资格在这里委屈。
她加了句:“所以我才要去李老师那里感激一下你啊,感激你给我两天的兼职时间,是不是?”
陈寒默着脸,不说话。
“好吧,你们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自己去找。”沈熹说完,直直地越过陈寒。
陈寒依旧站着,无所畏惧,怕事的是另一个女孩。沈熹刚走出厕所,女孩已经追了上来:“求你不要去李老师那里,明天我让表妹不过来,还不成吗?”
怎么,这是廉价又高贵的妥协吗?!沈熹没回应一句话,直接从转角的楼梯走上去。身后的女孩紧张地问陈寒:“寒,怎么办啊?”
陈寒依旧沉默不语。
——
沈熹没有去找李老师,她想回舞蹈教室跟孩子们告个别,不过里面早已经没有人。她懊悔地坐在里面地板中央,四周的落地镜都是她狼狈又懊恼的模样。她想自己今天可真是丢人啊,她刚刚还跟学生们说要教她们一个月呢?
她还给她们排了一支舞,可惜刚教给她们一个开头就要离开。她们会不会觉得她特别没有诚信?
沈熹心里难受,擦擦眼角蹦出来的眼泪,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哭的。
只是她暂时还没办法打起精神回公寓,更没办法强颜欢笑假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只能像这样安静地找个地方坐一坐,或许只要把情绪平复下来就好了。
至少有些事就像沈建国教过她的一样——“至少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没做错事就不用难过。”
沈熹低下头,只是脑子拎不清算不算犯错呢?!
沈熹接到何之洲电话,心情已经平复得差不多,只是依旧有点提不起劲来。电话里何之洲还以为她还要跟陈寒吃饭,正问她餐厅地址。
沈熹已经没有脸说话了,声音轻轻弱弱的:“那个……可以不用吃了。”
何之洲沉默了几秒,已经是明白过来的语气,他直接发问:“你还在那个舞蹈培训机构么?
沈熹:“……嗯。”
何之洲:“我已经在附近了,你到门口这边来。”
沈熹从舞蹈房出来,就被人叫住了。她转过头,看向走过来的人,大致猜到她是谁。练舞的人气质多多少少有点不一样。
沈熹:“李老师好。”
李老师提着包走过来:“听说你明天不来了?”
沈熹低下头,想不到陈寒已经跟李老师打招呼了。她随便扯了一个理由说:“感觉距离我住的地方有点远……”
李老师脸色遗憾,倒也不多说什么,只留了一张名片她。
“谢谢李老师。”沈熹接过名片,朝李老师挥挥手,快步走下楼梯。一级级楼梯,发堵的情绪渐渐畅通起来,至少她不会因为是自己水平不够而难过了。
——
何之洲还没有过来。
星星舞蹈培训机构大门过来就有一个公交站点,沈熹就坐在那里等何之洲。一边等一边给李老师发短信,希望能替她跟孩子们说句抱歉。
沈熹发完短信,终于吁了口气,她把手机放回包包里,抬头就看到了走过来的陈寒,以及她的新朋友。
陈寒下午比她多一节课,差不多是这个点结束。沈熹扭过头,看都不想看一眼。
陈寒没有走向公交站,而是立在校门口等着,同时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语气带着一丝不乐意的埋怨:“你怎么来不来啊?”
大概过了两分钟,一辆白色丰田从就大路开过来,牛气哄哄地停在了大门口。
陈寒用余光扫了眼公车站的沈熹,心里多了一股畅快。车里的男人追了她两个月,外地人在S市跑业务做小生意,年收入远远高出那些城市白领们。只是她依旧不满意他只是个外地人,也不满意他的学历和工作。
只是此刻,她觉得畅快,至少她有一个随叫随到的男人。她觉得沈熹和夏维叶都活得十分有优越感。优越感是什么?无非是她有的,但她没有的。
沈熹还真没有那种开着小车随叫随到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骑自行车,长得帅,眼睛深沉仿佛会说话,他是高材生,他是S大的何之洲。
沈熹拽着头,心里再好奇也坚决不让自己往陈寒那边看一眼。直到一道熟悉的男声线飘过她头顶——“沈熹,你脖子扭到了么?”
沈熹转过头,何之洲已经骑着车停在她前面,他刚左边的单行道穿过来。身上还穿着上班的衣服,是她给他买的那件暗纹衬衫,简简单单里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清雅贵气。
不远处的丰田还在倒车,她已经坐上了何之洲的自行车后座,先骑出了陈寒的视线。
沈熹抱着何之洲的腰,下午起起伏伏的情绪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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