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凌蕸冷冷一喝,“我倒要看看,白眼狼怎么个不客气法?你知不知道,妈都因为这个生病住院了!”
凌菲惊了惊,“你说什么?!”
沈月芳住院了?
那二哥呢?
“听到了就不要假装没听到,你要是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我劝你就去找二哥,让他撤销对妈的指控!”
凌菲站直了身体,“凌蕸,我也劝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底楼。
她示意于瑾等一下,然后绕过她,走到凌蕸面前,扬手,狠狠两巴掌还了回去,直接扇在了凌蕸脸上,清脆的巴掌声震惊了电梯口等电梯的众人。
“两巴掌,一巴掌是打你小时候对我诸多欺辱的,另外一巴掌,是打你是非不分,黑白不辨的!”
凌蕸没想到她会打自己,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野猫一样,上前欲扑在凌菲身上,却被叶于瑾拦住,“许太太是吗?嗯?我记得前几天的新闻,好像许家最近不怎么太平?你若是还想保住你的荣华富贵,那就收敛点。”
凌蕸张了张嘴,脸上的嚣张终于慢慢隐去了,只能呆在当场,看着叶于瑾和凌菲离去。
一口气走到门口,凌菲才忍住心中的颤抖,开口,“于瑾,你送我去一趟凌云律师事务所。”
叶于瑾不知发生什么事,却也约莫猜到跟凌家有些关系,便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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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到的时候,凌柏凡正好从外面回来。
“凌菲,你怎么来了?”
“二哥。。。。。。”,凌菲从沙发上起身,“二哥,我今天在医院,遇到凌蕸了。。。。。。”
凌柏凡沉默下去,将凌菲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之后,才转头看向她,“凌菲,不要管她说的话,都是胡说八道的。”
“二哥,”凌菲有些说不出话,“可是,凌蕸说,她说。。。。。。”
“我知道,”凌柏凡倒了一杯水,在凌菲面前坐下,“妈生病了。”
事实上,沈月芳不知道从何处知道了他在调查顾岚的事,昨天晚上已经找到他,和他大吵了一架。
而他亦是明白,那只不过是她的苦肉计。
自己的母亲用这个招数要挟了他数年,凌柏凡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笑。
凌菲端起茶水,捧在手心里,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二哥,其实,我可以不追究了,二哥,我不。。。。。。”
我不愿意看到你难过。
可是,话还没说完,凌柏凡已经打断了她的话,“凌菲,二哥答应你,为你讨回公道的,你相信二哥。”
“二哥,我不希望你难过。”
她要继续往下说,却被敲门声打断。
凌菲只得作罢。
凌柏凡起身,叫了一声进来。
秘书将手中的快递放到凌柏凡桌上,“凌总,这是您的加急快递。”
凌柏凡颔首,示意对方出去,然后将快递拆开。
却在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脸色渐渐凝重,呼吸,也慢慢急促了起来。
“二哥,你怎么了?”凌菲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立刻开口问道。
凌柏凡放下手中的文件,双手撑在桌面上,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之后,才换上坚定的表情,看向凌菲,“凌菲,我们要开庭了,你,准备好了吗?”
凌菲脸色变了变,“二哥,我其实。。。。。。”
他扬手,阻止了她说话,而是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凌菲眼前。
而她只能接到手中,略略一翻,脸色,已经尽数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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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之后。
今天,云城所有媒体的焦点,都集中在了法院。
因为那里,即将开庭审理一桩命案。
有人说,凌氏地产百分之三十股份的继承人,状告自己的养母,是因为财产纠纷。
也有人说,那个继承人根本就是凌氏地产创始人凌建祥的亲生女儿。
还有人说,凌氏地产的掌舵人沈月芳在十数年前谋杀了凌建祥的情人,也就是继承人的母亲。
更有人说,此次不过是凌氏地产自编自导的一场戏,为的,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挽救在风雨之中摇摇欲坠的凌氏。
各种传言甚嚣尘上。
可是,没有人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因为当事人申请了不公开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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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
沈月芳苍白着一张脸,出现在被告席上。
脸上的风霜,更甚了几分,可一向雍容华贵的她,却不忘伸手,抚平了自己奢华套装上的褶皱。
目光灼灼地,朝原告席上的人看去。
那里,坐着她亲生的儿子,和一个曾经叫她妈妈长达十数年的女子。
她开口,“柏凡,现在回头,你依旧是妈妈的好儿子,依旧,是凌氏地产的继承人。唯一的继承人。”
永远高高在上,施舍的口气。
凌柏凡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轻轻起身,“谢谢您,不过我想我不需要。”
一个不需要,让沈月芳脚步踉跄了一下。
好一个不需要。。。。。,轻轻松松三个字,抹杀掉她这么多年的努力。
“柏凡,你要知道,妈妈这么多年来,运筹帷幄,都是为了你!”
凌柏凡心中苦涩难当。
为了他。。。。。,所以她可以谋财害命?双手沾血?颠倒黑白?
这样的母爱,太过沉重,沉重得如一把道德的枷锁,锁得他喘不过气来。。。。。。
法官宣布开庭。
双方各自呈上证据。
沈月芳看着凌柏凡和自己的律师激烈地辩着,目光最后,落在对面的凌菲身上。
凌菲亦是看向她。
不惊,不惧,不畏,不退。
有那么一瞬间,沈月芳好像看到了顾岚的影子。
很多年前,她找到顾岚母女的时候,对方亦是这样,淡淡地看着她。
好像做错事的,是她沈月芳,而不是顾岚自己。
而现在,对面的小女孩,终是,长大了。
许久许久之后,法庭内的气氛,开始凝固。
凌柏凡重新站起来。
沈月芳听见自己的儿子说,“法官大人,我们手中有一份最新的证据,请允许我呈上来。”
法官颔首同意。
一个星期之前,凌柏凡和凌菲收到的快递,来自丁盛。
丁老爷子在去世之前,嘱咐他将那些文件送到凌柏凡手中。
里面,有他的口述,还有指印。
当年他从沈月芳那里收来的存款,分文未动,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录音材料。
沈月芳交代丁老爷子找人撞死顾岚和凌菲的录音,当庭被播放了出来。
铁证如山。
法庭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除去沈月芳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半个小时之后,法官的声音响起。
庄严,而肃穆。
“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犯有故意杀人罪的,一旦被顶罪,将被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但由于案件发生时间已经过了追诉期,所以本庭现在宣判如下:被告人沈月芳蓄意谋杀罪名成立,但不予追究其刑事责任。凌菲女士原先持有的凌氏地产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尽数归还于凌菲女士。宣判完毕。”
砰地一声,一锤定音。
锤进沈月芳耳膜,让她头晕目眩,差点晕厥过去。
凌柏凡起身,“我代表我的当事人,将凌氏地产的所有股份,悉数捐献给慈善机构。”
沈月芳死死扶住面前的栏杆,问不远处的凌柏凡,“柏凡,这是你想要的吗?”
凌柏凡抿了抿唇,一时无话。
他拉过凌菲,“凌菲,我们走吧。”
“好,”凌菲应了一声,跟着凌柏凡往外走去。
到法院门口,沈月芳终是追了上来。
拦在凌柏凡身前,“柏凡,你告诉妈妈,你现在,满意了吗?如果满意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妈妈身边来了?”
凌柏凡抿唇,放开凌菲的手。
他没有说话。
因为很早以前,在面对自己母亲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了。
他只是抬手,帮沈月芳理了理落在耳边的发丝。
然后很有礼貌地朝后退了一步。
脸上,保持像小时候那样的微笑。
这是她很早以前教给他的,她说,一个绅士就应该这样,不应该和任何一个女人太过亲近,哪怕是自己的妈妈或者妻子,也是一样。
现在,他依旧如小时候一样,目光疏离,有礼。
而沈月芳的脸色,终于灰败到了极致。
她知道,自己唯一的孩子,已经走远。
再也,回不来了。
踉跄着转身,她朝门口的石阶梯走去。。。。。。。
一步一步,无比的沉重。
最后走到石阶前,她脚一软,直接跌落了下去。
凌柏凡脸上一惊,血色尽褪地追上前去。
却只来得及听到最后那一声重物坠地的砰——
划破了法院门口的寂静,亦是,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
沈月芳的时代,彻底地,结束了。。。。。。
(PS:我真的不是学法律的,所有这一章如果有什么专业上的BUG,大家就将就看吧。我真心不懂啊,哎。╮(╯▽╰)╭盐巴的朋友们,要加群的话,请在验证信息栏写上自己的盐巴VIP名,再注明一下是盐巴读者,就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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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
凌菲安静地站在后院的槐树下,看着上面飘落下的花瓣。
几只爷爷以前养的老鸽子扑棱着翅膀,叽叽咕咕地往下飞,到她脚边讨着吃食,而她也好脾气地蹲下身去,将手中的小米撒在地上,看着它们有一搭没一搭地啄着那些小米。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们抢。”
看着那些鸽子吃完小米,她才缓缓起身,坐在秋千架上,轻轻地用脚尖点地,一下一下地,晃起来。
洋槐花的清香环绕在周围,她轻轻地闭眼,抬头向天。
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她便是这样。
在晨光中,深深地呼吸。
小时候,妈妈便是这样教她的。
闭上眼睛,然后深呼吸,自己心里想念的那个人就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长长久久地仰头。
她就这样对着天空,缓缓开口,“叶于琛,今天是你送我回来的一个月整。”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你真是个坏蛋,坏到无可救药了,你知道吗?你又骗了我一次。你自己说,要怎么收拾你?嗯?”
“昨天晚上我又梦见你了,梦见你就在我窗外的大树上,唱歌给我听,我去找你,就这么跳了下去,你接住了我。然后,就那样一直抱着我。慢慢地你头发都白了,我还在笑,一直笑,原来是洋槐花掉在你头上了。然后你说,如果这样,一直到白头,好不好?”
“于琛,当然好,当然好,”眼泪,顺着眼角,流进脖颈,然后,流进心里。
“结果我醒了,发现只是梦而已,所以我哭了,于琛,你是不是又会笑话我了?”
“于琛,我保证以后不哭了,你早点回来,好不好?”
“于琛,我会努力吃饭,努力睡觉,等你回来。”
风,慢慢静止下来。
秋千,也慢慢停了下来。
凌菲缓缓睁开眼睛,从秋千上下来,又缓步走进屋内。
每天,她都会做这样的事,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叶于琛还在自己身边,没有走远。
然后她才可以安心地过完一整天,才可以,坦然地接受黑夜的降临。
可是,这一个夜晚,注定,不平凡。
手机轻轻一响,将浅眠的凌菲惊醒。
忙不迭地抓了过来,放在手中。
发件人后面的叶于琛三个字让她为之一振,如获至宝地打开手机,却发现里面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个字:
菲儿,我AAAAAAAAA。。。。。。
他想说什么?
凌菲皱眉,能用手机?那就证明是可以接电。话了?
她毫不犹豫地回拨。
可家里的座机,却在同一时间响起,划破了整座老宅的宁静。
☆、我们的孩子以后管你叫薯熟,你信不信?
直觉感知到了什么,凌菲连拖鞋都来不及穿,直接掀开床单便匆匆忙忙地往楼下跑去。
隔壁房间的叶于瑾显然也听到了电。话声,在凌菲出来没多久也跑了出来。
凌菲紧张到颤抖,却还是迅速抓起了听筒。
“喂——”
那边是任江的声音,“小夫人,首长遇到袭击,中弹了,现在已经被送回国,在军区医院急救,您马上过来一趟吧!”
那一瞬间,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捏了一下,所有的血液一下子被挤了出来,晕眩铺天盖地地袭来,让她防不胜防。
啪地一声,听筒从凌菲手上滚落下去,砸到她的脚背上,砸出红红的痕迹,可是她已经不觉得痛了。
旁边的叶于瑾见她目光呆滞,吓了一大跳,赶忙握住她的肩膀,“凌菲,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哥出事了?你说话啊!”
凌菲脸上惊恐到不行,眼泪就这么怔怔地流了下来,她握住叶于瑾的手,哆嗦着,“于琛已经被送回来了,现在在军区医院抢救。。。。。。”
叶于瑾身形一晃,深吸了一口气,到底先镇定下来,“你不要慌,军区医院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专家,而且我哥肯定不是什么重伤,我们马上去看看。”
两个睡衣都没来得及换下的女人,就这么抓着车钥匙,一路歪七扭八地开到了军区医院门口。
有急救车停在门口,凌菲以为是叶于琛,急急忙忙地冲了上去,脚边一滩血吓得她尖叫出声,情绪崩溃,却被旁边的医生一把挥开,“人家生孩子有什么好看的,一边去!”
叶于瑾停好车从后面赶来,抓住凌菲往电梯走,“肯定是在顶楼的手术室,你跟我走!”
任江在电梯口见到她们,急忙道,“首长折返去救姚首长的时候,行踪被暴露了出来,弹片擦伤了脑部,从C国回来的途中,一直昏迷着。”
凌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