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宸见状,对众臣冷哼说道:“今日的事情,朕不想追究,但是朕最后说一遍,兰妃的死,终有真相大白的一日,在此之前,你们若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再以下犯上,便休怪朕不客气!”
“臣等不敢!”
“臣等该死!”
……
闻听独孤宸怒不可遏的言语,众人心神一窒,纷纷跪落在地,山呼臣等该死。
“庞德盛宣旨,即日起调遣月凌云回京,负责保护皇后!”怒瞪着朝上众臣,独孤宸冷哼一声,气息不稳的低声喝道:“从今日开始,对皇后不敬,便是与朕过不去,朕倒要看看,日后谁敢再对皇后不敬,谁又敢再陷害皇后!”
闻言,夏正通心下暗惊,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独孤宸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在众目睽睽下,他身形一颤,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皇上!”
“皇上!”
……
眼看着独孤宸吐血,众臣全都脸色惊变。
站在他身边的沈凝暄,更是神色一变,一脸紧张的反握住她的手:“皇上,您怎么了?”
“朕无碍!”
紧皱着眉头,似是在强忍着身体上的痛苦,独孤宸紧握着沈凝暄的手,想要对她露出浅笑,却终是无能为力,整个人靠在她的身上,然后向下滑落!
“皇上!”
沈凝暄惊叫,伸手探上独孤宸的手腕,然后面色一变,视线扫过殿中全都一脸惊惶的大臣们,她竭力与一边的白虎,将独孤宸扶到龙椅上躺下身来,然后对白虎和庞德盛沉声吩咐道:“你们两人,一个速速去请大长公主,另外一个到欢颜宫请了新越摄政王过来!”
“是!”
“奴才遵旨!”
庞德盛和白虎,几乎是同时应声,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奔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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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长,独孤珍儿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前朝,不只是她,连北堂凌也到了。
入殿,见独孤宸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带着血渍,独孤珍儿阴沉着一张俏脸,快步从众人身前穿过,行至独孤宸身前单膝跪地,开始为他把脉。
须臾,她面色微变,转头看向北堂凌:“王爷!”
北堂凌颔首,直接咬破了手指,将手指递到了独孤宸的嘴边。
见此情形,殿中众臣全都大吃一惊!
看着独孤宸吸吮着北堂凌的血,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大殿里的朝臣们像是炸了锅一样,嗡的一声,都开始窃窃私语!
不久,北堂凌收手,沈凝暄连忙上前红着眼眶将独孤宸扶起。
“你们都看到了吧?”
满是孱弱的由沈凝暄扶着起身,独孤宸紧皱着眉头,伸手握住沈凝暄的纤手,他与她相视一眼,怒瞪着下方的众臣:“如太后狡猾多端,偷偷命人与朕下毒,朕本担心此事会动摇国本,如此才一直隐瞒,却不想你们一个一个的,今日竟然如此不知进退,竟要逼朕废了皇后!今日,朕在这里告诉你们,朕如今身中奇毒,每日都会发作,唯有新越北堂氏的血液才能解毒,但是新越摄政王身份尊贵,又怎会轻易同意放血,这一切都是皇后……”言语至此,独孤宸含情脉脉的看了沈凝暄一眼,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见状,北堂凌俊眉微拢,低蔑着众人沉声说道:“本王从小尝遍百草,血液自是宝药,也正因为此,本王的宝血,才越发珍贵,当初若非你们的皇后,一路从燕京劝到了新越,本王被她的诚意所感动,如今本王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别说了!”
沈凝暄抬头看着北堂凌,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决堤。
“你让他说!”
紧握着沈凝暄的手,独孤宸的手,不停的颤动着:“你为了朕,不辞千里,才求得北堂凌应允,替朕延命,可事到如今,他们这些身为臣子的,不但不尊重你,还以此胡乱编排于你,是朕……让你受委屈了!”
“皇上!”
听到独孤宸的话,沈凝暄眼里的泪,不禁落的更凶了。
朝臣们见状,心中顿时了然。
难怪了!
难怪皇上会说北堂凌入住欢颜宫,完全是他安排的!
初时,他们还以为,皇上这是要包庇皇后娘娘,但是现在看来,一切确实另有原因!
思绪至此,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也不去看夏正通,就在这时,沈洪涛率先跪落在地,大声呼道:“皇后娘娘,礼仪仁爱,乃是我等之幸,燕国之幸也!”
随着他的一语落地,众臣一怔然后纷纷朝着沈凝暄跪落山呼:“皇后娘娘,礼仪仁爱,乃是我等之幸,燕国之幸!”
见状,沈凝暄眸华微转,冷冷的看向夏正通。
睇见她阴冷的目光,夏正通心头一颤,忙低眉敛目,一言不发!
夏正通如此反应,沈凝暄也还算满意。
她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收回,对独孤宸轻声关切道:“皇上还是移驾天玺宫吧?今日就不要去御书房了!”
“好!”
难得,再见沈凝暄温柔的眼神,即便是假的,独孤宸心中也觉高兴,轻点了点头,他命庞德盛宣布散朝,然后跟由沈凝暄搀扶着起身,脚步虚浮的离开朝堂。
目送独孤宸和沈凝暄一行离开,沈洪涛先众人一步,阴沉着老脸从地上站起身来。
冷冷的,瞥了夏正通一眼,他转身向前,扬眉吐气的大步向前。
如今,皇上身中剧毒,皇后荣宠不衰,加之还有太子……傻子都知道该站在哪一边了!
见沈洪涛趾高气扬的离开,众臣连忙跟上,一边见风使舵的恭维着沈洪涛,一边簇拥着他出了朝堂。
目睹这一情景,夏正通心里那个恨啊!
噌噌的怒火,不停的在心头恣意燃烧着,他紧咬着牙关,用力握住双拳,看着前方散落了一地的奏折,满眼都冒着火光……
沈凝暄受宠又如何,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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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玺宫后,沈凝暄直接以独孤宸身子不适,只留了北堂凌和独孤珍儿,便将庞德盛遣到了殿外。
目送庞德盛离开,独孤珍儿轻挑着黛眉,转头看向沈凝暄,娇笑着出声说道:“你们方才走的早,都没看到,夏正通最后那脸色,难看的就跟吃了苍蝇似的,简直大快人心啊!”
“别人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现在是赔了女儿还要受气!”淡淡的笑着,沈凝暄端起桌上才茶盏,轻抿了口茶,轻声说道:“恶心死他才好,不是吗?”
“是!是!是!”
独孤珍儿一连应了三声是,就差要拍手称快了。
见她如此,独孤宸也跟着轻勾了薄唇。
转过头来,凝向一脸淡然的沈凝暄,他眉宇轻皱了下,黯然说道:“让我病发,以此让北堂凌光明正大的留在这里,刚好化解你的不贞之名……看来,你说让我病发,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完全是真的!”
沈凝暄侧目,笑看着独孤宸,拧眉叹道:“我没有必要骗你,不是吗?”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沉,却是一脸苦笑。
她没有必要骗他!
但是,她的身边,也没有他的位置……
边上,北堂凌将独孤宸脸上的苦笑,悉数尽收眼底,眸光微微一闪,他挑眉看向沈凝暄:“逼皇上废后这招行不通,夏正通接下来一定还会有动作,你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北堂凌此问一出,众人全都看向沈凝暄。
在众人的注视下,沈凝暄垂眸,又浅啜了口茶,方才幽幽说道:“今日如何善了,要看太后那边的那场戏,演的是不是圆满,只要太后今日顶住压力,将一切演的圆满了,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夏正通都会把重心放在操练军士上,然后便该最后的重头戏了!”
闻言,众人各色各异,却全都缄默不语。
沈凝暄口中的重头戏,必定是她这个计划里,最重要的部分。
她曾经说过,要让夏正通从一个有功之臣,变成一个不可饶恕的谋反之徒,后面的这场戏,无论过程如何,结局一定都会是她提前所设想好的!
“呵呵……”
静谧的气氛下,寝殿里流淌着格外压抑的气流,独孤珍儿轻笑了下,伸手扶了扶沈凝暄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现在的皇嫂,演起戏来那叫一个驾轻就熟,你放心吧,今日这场戏,一定会圆满的!”
“也许吧!”
沈凝暄轻叹一声,唇角的笑,微微有些冷。
察觉到她脸上的神情变化,独孤宸不禁轻声问道:“怎么了?”
沈凝暄转头,对上独孤宸明亮的瞳眸,又是无奈轻叹一声:“吏、户、礼、工、刑、兵六部,今日有三位侍郎替夏家出面,想来这还不是夏正通全部的底牌!”
闻言,独孤宸眸色一敛,满是凝重的轻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日但凡参奏过的,无一不是他的门生!”
“如此便可见,夏家在朝中的势力,到底有多么强大!”哂然一笑间,沈凝暄对独孤宸蹙眉嘱咐道:“我要一份涵括今日参奏者的详细名单!”
“可以!”
独孤宸点头,却又忍不住多问一句:“法且还不责众,你要了这份名单,打算如何处置?”
“法不责众里的众,指的是平民布衣,但是他们个个饱读诗书,并非布衣,所以……”沈凝暄敛笑,低眉敛目的再次将手里的茶盏送到嘴边,说的云淡风轻,不带一丝感情:“终有一日,我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闻言,无论是独孤宸,还是独孤珍儿,亦或是从来都杀人如麻的北堂凌,都忍不住神情一愕,凝着沈凝暄清冷的面容,久久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说,要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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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长寿宫中。
齐太后阴沉着脸色,扶着锦榻的手,微微收紧。
微眯着眸,转头看向边上一脸阴晦的夏正通,她沉着嗓子说道:“看来,皇上这一次,是要护皇后到底了!”
“是!”
夏正通闻声,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微微侧目,与齐太后四目相接,他眉心处已然拧成了一个疙瘩:“为了皇后,皇上已经把自己中毒的事情公布于众,并以此给了北堂凌一个光明正大留在宫中的理由……太后,如今朝中众臣,都已经知道皇上中毒一事,全都如墙头草一般,去巴结沈家……”
“哀家知道了!”
听闻夏正通的话,齐太后的脸色,不禁又是一沉,蓦地抬手,将小几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她恨声说道:“如今朝中众臣去巴结沈家,无非是因为皇上独宠皇后,还有太子的缘故!”
“太后所言极是!”
夏正通抬眸,偷瞄了齐太后一眼,旋即摇头苦叹道:“可怜老臣,因为今日之事,已然跟皇后势不两立,倘若日后皇上万一有个不测,太子继位,她母凭子贵,老臣只怕……”
“不会有那一天的!”
蓦地出声,打断夏正通的话,齐太后对他沉声说道:“表哥你忘了昨日哀家曾经说过的话了吗?”
闻言,夏正通垂眸沉默了下,也用上了欲擒故纵的招式,苦涩摇头,黯然说道:“老臣没有忘记太后的话,但是现在有太子在前,皇上又宠爱皇后,不止如此,他还下旨让月凌云回宫来保护皇后……太后,老臣知道万一皇上不测,您有意拥立二皇子,可是现在的局面……”
“现在的局面怎么了?”
齐太后沉着脸色,如此反问夏正通一句,直接从锦榻上起身,在他身前站定,满面哀伤的说道:“现在的局面是,即便有北堂凌在,哀家的儿子,也已然回天乏术,既是如此,哀家无论如何,都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
见齐太后如此,夏正通心下窃喜,脸上却是一脸悲痛:“老臣知道您伤心……”
“哀家不仅伤心,哀家还痛心啊!”
直戳着自己的胸口,齐太后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顺着眼角滚落,“哀家的儿子,身中剧毒,回天乏术,可是他却被沈凝暄那个贱人,迷的七晕八素,如今看来,他势必要将皇位传给太子,但是沈凝暄未免太过毒辣,若是她当上太后,只怕不只夏家,就连齐家和哀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太后!”
对齐太后的话,深表赞同之意,夏正通从座位上起身,如昨日一般,直接跪落在齐太后身前:“老臣还是那句话,若皇上万一有所不测,老臣誓死保卫太后和二皇子!”
“哀家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齐太后深吸一口气,伸手扶住夏正通的手臂,拉着他起身,沉着嗓子说道:“表哥,你抬起头来,看着哀家!”
“太后!”
夏正通依言抬眸,看向齐太后,与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与夏正通的视线,交汇于一处,齐太后面色凝重的出声问道:“表哥可记得,哀家姓什么?”
“齐……”
“没错,哀家姓齐!”
齐太后微眯了眸子,眸光定定,威严无畏:“在哀家身后,还有齐家!”
闻言,夏正通的眸华,不禁倏地一亮!
虽说,齐家以前也是依附在夏家的,但是因为有齐太后的存在,他们早已自立门户,即便在实力上,他们比不得夏家和月家,但是若有他们相助,他们夏家也算有多了一份保障!
凝着夏正通忽而大亮的双眸,齐太后微微敛眸,语重心长道:“哀家知道,经由一场内战,夏家损失惨重,如今夏家的兵力,根本不能跟月家的兵力相提并论,皇上不是让月凌云保护皇后吗?那么我们避其锋芒便是,你不要忘了,如今夏家才刚刚得了军需,正在招兵买马,哀家给你的旨意是,从今日起,专心练兵,壮大夏家,然后等到皇上驾崩之时,齐家会和夏家一起举兵,一举压制月家和皇后,然后由哀家出面,拥立二皇子登上大宝!”
闻言,夏正通心头俱震!
有齐家和齐太后相助,再加上一个二皇子,他似乎已然看到了夏家未来的辉煌坦途!
紧皱着眉头,眸光越发坚毅起来,他郑重点头,径自在齐太后身前跪下身来:“太后的意思,老臣懂了,从今日起,老臣一定将所有精力,都放在练兵上,一切……只等来日!”
“没错!一切,只等来日!”
齐太后颔首,抬手将夏正通扶起,紧皱着黛眉,长出一口气,脸色终是缓和了些许,道:“哀家准备给二皇子,取名瑞儿,寓意吉祥之意,你觉的如何?”
“独孤瑞……”
轻轻的,呢喃着齐太后给二皇子取的名字,夏正通眸光澄亮,连连点头:“太后寓意全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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