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独孤珍儿轻笑,却是皮笑肉不笑:“这里就我们两人,没有外人!”
“呃……”
凝着独孤珍儿靓丽的眉眼,沈凝暄无奈蹙眉,伸手轻抚着桌上的茶盏,她满是关心的蹙眉问道:“关于李庭玉,师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的?”
独孤珍儿挑眉,幽幽冷道:“师妹该不是忘了,我早就把他休了吧?如今他是燕国的相爷,我是燕国的大长公主,燕国驸马不能入朝,这是祖制,我们两人之间已然没有可能!”
“燕国祖制还说,后宫不得干政呢!”
沈凝暄轻蹙着眉,声音清幽道:“我现在还不是掌管整个燕国?”
闻言,独孤珍儿笑了,满是崇拜的看着沈凝暄,她感叹一声,道:“这世上,能有几个沈凝暄?”
“世上只有一个沈凝暄,所以沈凝暄想要跟你说说沈凝暄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的心里的感慨!”沈凝暄无奈蹙眉,凝眸对独孤珍儿说道:“师姐,我的人生,到现在为止都不圆满,所以我希望你的人生,可以圆满!李庭玉以前固然有错,但是他现在已经后悔了,人生苦短,今朝如斯,谁又知明日,你扪心自问,现在到底是真的不爱他了,还是不容自己去想他?倘若你心里,还有他一点,那么便给自己和他机会,莫要等到事情不可挽回,再空留余恨!”
沈凝暄的话,刚开始时,独孤珍儿便想着要去打断她。
但是此刻,听完沈凝暄的话,她却缄默了。
她知道,沈凝暄的这番话,真的是对照自己的情况有感而发,但是她和李庭玉之间……
想起过去种种,自己对李庭玉的好,和他对自己的不好,对比是那么的鲜明。
这份感情,让她千疮百孔。
若是可能,既然爱了,她也不想放手。
可是现在,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放下,再让她重新拾起,她真的没有把握!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剩下的要师姐自己决定!”
见独孤珍儿半晌儿不语,沈凝暄知道,李庭玉也许还有机会,轻勾着唇角,微微一笑,她刚要乘胜追击,说说李庭玉的好,却见独孤珍儿抬眸看着她,眸光幽幽道:“如今李庭玉不在京城,你磨破了嘴皮子又能如何?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听说……南宫素儿死了?”
闻独孤珍儿此问,沈凝暄的眸色微微一暗!
静默半晌儿,她方无奈叹道:“她替独孤宸挡了一箭,死了!”
“这件事情,怨不得你,你不必过分自责!”
凝着沈凝暄黯然的脸色,已知来龙去脉的独孤珍儿如此轻言一声,轻蹙着眉心问道:“能够为心爱的人而死,她也算死得其所,话说回来,她替宸死了,宸什么反应?”
“他走了!”
提起独孤宸,沈凝暄又是无奈一叹,想起他这次离开时的决然背影,她苦笑着说道:“他说要带着南宫素儿的骨灰,去寻一个世外桃源!”
“这样也好!”
将心比心,想着南宫素儿死后,独孤宸心中的感受,独孤珍儿轻点了点头,抬眸再次看着沈凝暄,道:“话说回来,月凌云此举,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过分责怪于他……”
闻言,沈凝暄轻笑着说道:“难得师姐为他说话,我不会让他以命偿命,只是将他发配边关而已!”
“你将他发配边关?”
一脸怀疑的看着沈凝暄,见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独孤珍儿身心疲惫,也不想多说什么,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她一脸苦相的对沈凝暄说道:“话说回来,这阵子我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今儿好不容易回宫,皇后娘娘打算如何与我接风啊?”
————红袖添香独家首发————
用过午膳后,独孤珍儿便与沈凝暄一起去看独孤煜。
独孤煜出生之后,最先照顾他的便是独孤珍儿。
俗话说,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儿。
独孤珍儿太久没见独孤煜了,此刻再见他,自是爱不释手。
原本,她打算回自己的住处去沐浴更衣的,可是身为姑奶奶的她,实在舍不得将独孤煜放下,一直陪他玩儿了两个时辰,都没离开天玺宫。
见她和独孤煜玩儿的欢,沈凝暄的心情也难得大好。
她直接命秋若雨将折子从御书房里搬到了寝殿,就守着独孤珍儿和独孤煜批阅折子。
转眼间,夜幕降临。
沈凝暄手里的国事也处理的七七八八了。
先命青儿去传膳,她从座位上起身,接过独孤珍儿手里的独孤煜,正喜笑颜开的逗弄着他,却不期青龙和白虎的声音双双在殿外响起。
闻声,她转头看向秋若雨。
秋若雨会意,出得寝殿。
不久,她重入寝殿,对沈凝暄恭身禀道:“启禀皇后娘娘,青龙和白虎,有两件事情要禀!”
“说!”
沈凝暄蹙眉,只淡淡说出一字。
秋若雨颔首,紧蹙着娥眉轻声回道:“第一件事,是越皇北堂航,已然到了帝陵附近的驿站,明日便能抵达京城!”
“既是如此,明日派人去迎他便是!”看着秋若雨提到北堂航时,紧蹙的眉头,沈凝暄忍不住轻笑了下,道:“说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是……”
秋若雨抬眸,眸光微冷:“天牢里的夏正通要见皇后娘娘!”
☆、433气死了……
秋若雨的话甫一落地,不只抱着孩子的沈凝暄敛去了笑意,独孤珍儿也微变了脸色,哂然问道:“夏正通那个老匹夫不是疯了吗?一个疯子怎么还知道嚷着要见皇后娘娘?”
“他不是真疯,不过庞德盛是真的疯了!”
抱着孩子转身,沈凝暄淡笑如兰,轻挑着眉梢坐在贵妃榻上:“他不是要装疯吗?既是如此,我便当他真的疯了,不过他还真是差强人意,才熬了这么几天就熬不住了!”
“把一个正常人,跟疯子关在一起,你这是要把他逼疯?!”独孤珍儿微蹙了下娥眉,朝着沈凝暄竖起了大拇指:“皇后娘娘把他和庞德盛关到一个牢房,实在是高招啊!”
“师姐过奖了!祧”
唇角勾起的弧度,格外清雅,沈凝暄对秋若雨说:“让白虎给他回话,本宫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
闻言,独孤珍儿登时不依:“痛打落水狗,皇后娘娘为什么不见?”
抬起头来,对独孤珍儿微微一笑,沈凝暄轻声说道:“佛曰:不可说!咴”
独孤珍儿蹙眉,一脸悻悻的接过独孤煜:“皇后这是怎么了?才当政几日啊,便神神叨叨的!”
“有吗?”
沈凝暄挑眉,斜睨着独孤珍儿,见独孤煜流着哈喇子,万分可爱的朝自己挥舞着小胳膊,她眉眼含笑,双手轻拍着逗起了孩子。
见状,秋若雨默不作声的退出了寝殿。
不久,晚膳上桌,沈凝暄和独孤珍儿一起用膳。
独孤珍儿一定要抱着独孤煜,沈凝暄抬眸看了她一眼,便也听之任之。
膳桌上,独孤煜看到什么都想抓上一把,无奈之下,独孤珍儿只得将他忍痛交给了青儿,然后转头对沈凝暄说道:“你怎么不告诉我,这小家伙现在这么皮啊?”
“即便告诉你,你会信?”
笑吟吟的喝着御膳房精心熬制的乳鸽汤,沈凝暄眸华微敛,淡淡说道:“师姐,如今独孤宸走了,我哥哥和娘亲也走了,不只他们……就连齐晖也跟着走了,你以后若是有闲暇,便留在我身边,多帮衬帮衬我吧!”
闻言,独孤珍儿眸华微抬。
静看着沈凝暄,见她一直低眉敛目的喝着汤,独孤珍儿心下黯然,有些心疼的点了点头:“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言语!”
“多谢师姐!”
轻轻一笑间,自是光彩照人,沈凝暄抬眸之际,见秋若雨手持一封书信进殿,她不由伸手取了桌上的帕子,轻拭着嘴角。
“皇后娘娘!”
秋若雨在沈凝暄身侧停步,恭身说道:“这是夏正通所写的亲笔!”
闻言,沈凝暄微微抬手,却不期独孤珍儿先一步抬手:“等等!”
“怎么了?”
沈凝暄抬眸,看向独孤珍儿。
“防人之心不可无!”
独孤珍儿起身,行至秋若雨面前,隔着巾帕接过秋若雨手里的书信:“我先看看这老匹夫有没有下毒!”
“天牢里,没毒可下!”
对于独孤珍儿的谨慎之行,沈凝暄深感不以为然,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书信,她垂眸打开,在看过之后,冷笑着将信丢给了独孤珍儿。
“得!这下如果有毒,我也遭了毒手了!”
独孤珍儿不料沈凝暄会忽然将信丢给自己,七手八脚的伸手接过书信,先是十分不满的嘟囔了一声,然后才去看上面的内容。不久,待她看过信上的内容,不禁挑眉看着沈凝暄笑道:“这老东西,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儿,五十万两黄金啊!我就纳闷了,他这么有钱,当初为什么不用这些金子去招兵买马,而是千方百计的去求皇上下拨军需呢?”
“朝廷下拨军需跟自己招兵买马,怎么能相提并论?”施施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沈凝暄转身看着独孤珍儿:“朝廷下拨军需,他招兵买马就名正言顺,可是如果他自己买,便是要将他的不臣之心昭告天下!”
闻言,独孤珍儿沉眸,冷哂:“不管怎么样?他终究都选择造反,不是吗?”
沈凝暄蹙眉,转身抬步向外,边走边轻叹着说道:“可是,即便造反,他最后想要拥立的却还是独孤家的子嗣,而不是夏家的!”
“你的意思是……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过造反?”
大约明了沈凝暄话里的意思,独孤珍儿眸色一亮,不由如是脱口问道。
听得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淡淡勾唇,却不曾回声。
夏正通一开始,也许真的没有想过要造反。
但是,当他将毒药交给庞德盛的时候,他选择的那条路便已然万劫不复。
谋害皇上,比之造反,罪加一等!
“唉?!”
见沈凝暄一路向外,独孤珍儿不禁出声问道:“师妹,你要去哪儿?”
“去痛打落水狗!”
沈凝暄不曾回眸,径自向外,即将步出寝殿。
“我也去!”
眸光微闪了下,独孤珍儿眸色微厉,连忙也跟了上去。
————红袖添香独家首发————
夜,已深。
幽暗的天牢中,散发着一种发霉的味道。
这已经不是沈凝暄一次来天牢了。
在这里,她送走了沈凝雪。
是以,对这里的环境,她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一路,由青龙和白虎护送着向里,沈凝暄和独孤珍儿尚不及夏正通所在的牢室,便听到了庞德海的癫笑声:“我杀了皇上……我杀了皇上……哈哈……我亲手杀了皇上……”
日子,已经过去了很久。
他口中喊着的,却还是这句话。
听到他的喊声,沈凝暄忍不住轻蹙了眉头,缓步朝着声音所在之处走去。
幽暗的牢室之中,庞德盛的脑袋上,如顶了一只鸡窝一样,疯疯癫癫的狂叫着,夏正通则散乱着头发,呆呆的坐在一边,冷眼看着眼前多日以来,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的庞德盛,他深沉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诛杀,看着夏家的基业被连根拔起,他宁愿自己疯掉。
但是愿意是一回事,会不会真的疯,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越是想,头脑便越是清明。
越是如此,在面对疯疯癫癫的庞德盛时,便越加无法忍受。
无数次,他想要结果了庞德盛,但是可悲的是,沈凝暄似乎早已料到,他是装疯的,所以故意给他用药,让他丧失体力。
一个丧失体力的人,如何能制的住一个疯子?!
不能!
他不能!
所以,这些时日以来,他一直都处在煎熬之中……
恍然之间,牢室里的灯光,蓦地亮了起来。
他心头一震,转头向外望去,果真见到了那张世上最美的脸!
她真的很美!
美的让人窒息!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美的出尘绝俗的女人,却很辣无情的废了他,也废了夏家!
心绪至此,看到沈凝暄身边的独孤珍儿,他紧皱着眉头,伸手扶住身边的栏杆,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因浑身酥软而无法如愿。几经挣扎后狼狈不堪的重新靠在栏杆上,他眸色黯淡,苦笑无比的对沈凝暄说道:“皇后娘娘现在看到我如此苟延残喘,心中可觉得畅快?”
“你觉得呢?”
施施然,坐在身后秋若雨刚刚搬来的椅子上,沈凝暄并没有回答夏正通的问题,而是如是反问一句,然后双臂抬起,搭在椅子扶手上,眸华微敛着,睨着牢笼内狼狈不堪的夏正通。
“皇后娘娘?”
听到沈凝暄的声音,原本不停自言自语的庞德盛,忽然一怔,然后两眼放光的朝着沈凝暄跪落,伸手扒着栏杆,嘭嘭的将额头磕在栏杆上:“皇后娘娘,奴才死罪,奴才把皇上毒死了,奴才把皇上毒死了……”
“哦?!”
听到庞德盛的话,沈凝暄眉心轻蹙着,低声说道:“既是你毒死了皇上,便是死罪啊!”
语落,她转身对身后的青龙说道:“来人呐,把这个谋害皇上的奴才,给本宫投入水牢!”
“是!”
青龙颔首,立即差人将庞德盛从牢室里提了出来。
如此,牢室之中,便只剩下夏正通一人。
目光幽幽的看着夏正通,沈凝暄悠悠然道:“夏正通,你不是想要见本宫吗?现在本宫来了,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皇后娘娘!”
唇畔的苦笑更甚,夏正通看着沈凝暄,满脸痛苦道:“我夏正通在这牢房里苟延残喘多日,一直都想不明白,屹立在燕国朝堂多年的夏家到底是怎么输的。”
“这很重要吗?”
沈凝暄冷笑,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过程一点都不重要,重要是结果!”
“呵呵……”
夏正通苦笑连连,伸手抚了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哑着嗓子说道:“对皇后娘娘也许不重要,但是对我,真的很重要!万望皇后娘娘看在我将死的份上,替我解惑!”
“这个不急!”
娥眉轻耸着,沈凝暄淡淡敛眸:“先说一说,你那五十万两黄金,藏在哪里?本宫再考虑,要不要回答你的问题!”
闻言,夏正通紧皱着眉头,直勾勾的看着沈凝暄,却终是无可奈何道:“在夏家祠堂的地下!”
听到他的话,沈凝暄轻蹙了下黛眉,“本宫如何信你?”
“我现在这个样子了,还有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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