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蔓蔓重重地伴随这两个字,瞪两眼,“同志哥,要低调!你看我这个妹妹,有拿过你来肿脸充胖子吗?”
“是你自己不要,我从来都是希望你在外面四处宣扬我是你的兄长。”君爷说着这话微眯下眼睛。
当哥的好一副赖皮相!蔓蔓立马扯来老公,给自己助威,信誓旦旦道:“阿衍他是我老公,都从来没有在外面炫耀过我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蒋大少听着老婆这话,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那是肯定的,把自己老婆炫耀出去了,吸引其他男人过来垂涎他老婆,那还得了。所以,这当老公的身份,与当哥哥的立场,是截然不同的。
君爷对妹妹这话自然是更不齿了。
兄妹俩人一会儿瞪眼睛吹胡子的。
白露在后头吃吃吃地笑。
蒋大少看着表,见时候差不多了,分开大舅子和老婆,道:“快点去买干果,然后该上路了,路上说不定会堵车。”
去超市区买干果并不难,难的是,驱车前往蒋永正家时,因为不熟悉天津路况,中间走了点周折,到达时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是快四点钟了。此刻,楚玲带着儿子儿媳,已是在家里等得有些不耐烦。
“你说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来,是不是不来了?”吴嫣然有点儿生气了地说。感觉这群亲戚,是不是仗着自己如今是京城人,高人一等了,也不想想,不过是个北京户口,有什么好彰显的。
楚玲不敢肯定,在此之前,她和蒋浩平夫妇见面,并不觉得蒋浩平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平易近人。这蒋浩平的小儿子蒋衍,在她印象里,自小不像是个没有礼貌的孩子,相反,人缘挺好的。照理说,不至于几年没见,变得飞扬跋扈了。而且,纵使真是要变,总得有理由,没有听说蒋家在京城里发达了,却是都知道蒋浩平退休了,蒋飞进牢狱了。
可是,到现在,蒋衍和他媳妇都没有到,也没有电话说明是怎么回事,把他们一家子不上不下晾在这里,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说来,蒋大少并不知道蒋家里的电话和楚玲的手机号码,都是与堂叔蒋永正直接联系。蒋永正,没有每接到蒋大少一则消息都告诉给自己老婆。反正早已交代老婆儿子在家里等着,跑不了人。不知情的楚玲想着似乎真是有些过分,对媳妇埋怨的话,也就没有出声。
楚越早走回自己房间里玩电脑,在他看来,蒋衍和他媳妇来不来,都是他爸在自己凑热闹,他何必跟着把一张热脸凑到人家冷**面前,何况蒋大少是一介草民而已,无趣。
吴嫣然坐不住了,担心老公在电脑前和网络上陌生的女人勾搭,走进房间里监视。
楚玲看着煮了两遍准备泡茶的水又冷了,拎着水壶回到厨房里倒掉在水槽,重新装满水,一边越想越气。她老公、儿子、儿媳、亲家,无不都是有钱有头有脸的人,她跟随老公发达后,从没有被这样晾过。若不是看在蒋浩平与她老公关系几十年来如一日的份上,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招呼这样一个比不上自己的亲戚。
装满水的水壶就此搁在一边上,洗了手,径直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听到传来房门嘭一声甩门响,吴嫣然搭着老公的肩膀笑了,说:“这可好,妈叫我们别生气,自己气爆了。”
“所以说是爸自己发神经了,有钱没处花,到处想显出自己是家族里有情有义的老大。”楚越冷冷地哼着。
“你爸是有情义,就是对自己家族里的人太仁厚了点,会吃亏的。”吴嫣然吹着刚修好的指甲,随便侃侃自己公公的毛病。
“那有什么办法,他是我爸,我说他,他不听的。”楚越说着好像被她惹生气了地重重地推了本书。
“我不是让你去说你爸,只是叫你别学你爸。”吴嫣然叫道。
“我哪点学我爸了?”楚越刚与老婆叫板,忽听外头传来门铃,眉头皱紧,“有人来了。”
“你去开门校花的贴身高手最新章节。”吴嫣然说什么都不愿意挪动脚步。
“什么我去开门了?”楚越发火道。
吴嫣然可不怕,指头点着他肩头说:“是不是你堂兄弟,只得你去开,才知道。我又不认得。”
“他到我们婚礼上来过的。”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能记得吗?”
“你都不记得了,我能记得吗?”
两口子在房间里争执谁去开门,外面门铃一阵阵。中间传出了楚玲摔椅子的声音。
“妈火了!”吴嫣然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推着老公往外头走,“要是吓着妞妞,妞妞要哭了。”
他们刚满月的宝贝小女儿,睡在婴儿房里,没被屋里的动静吵醒,真是奇迹。楚越想,自己女儿向来有客人来都要哭的,这会儿不哭不闹,反倒让他们没有了借口。
这时候,在外头等开门的蒋衍等人,似乎开始不是很确定蒋永正家里有没有人。
“会不会是不在家?”白露问这话是出于贴心。
他们一行站在这门道上,等了至少有十分钟了,光是门铃,间歇地按了有七八遍。楼道口本来就狭窄,他们四个人挤在这里,堵着楼梯上下,终不是法子。若蒋永正家里人刚好出去了,他们可以选择到下面等。
蒋衍无奈下拿起电话再给蒋永正。蒋永正听说家里没人,马上说:“别急,我刚也要到家了。”
蒋永正的车驰到了楼下,把车钥匙直接扔给了随行的秘书开去停车,直奔楼上。到了三楼楼梯口,看到侄儿蒋衍,蒋永正多少年没见,仍是一眼认出了蒋大少,笑着拍到蒋大少的肩头,说:“阿衍,是当爸爸的人了,看起来,的确是和你以前不大一样了。”
听到堂叔夸自己变成熟了,蒋大少在老婆面前沾沾自喜,拽住老婆的手向堂叔介绍:“二叔,这是我媳妇,蔓蔓。”
蒋永正上下量番蔓蔓,眯眯眼就说:“阿衍你挑的媳妇,是个秀外慧中的。”
这蒋永正评价蔓蔓的话在君爷和白露听进耳朵里,一听就听明白绝不是夸耀蔓蔓的好话。相反,是蔓蔓长得很一般,看起来不怎样,懂得说话艺术的蒋永正,才会选择了这样秀外慧中的形容词。
“这两位是?”目光移到大美人白露脸上时,蒋永正双目明显一亮:好漂亮的女人。
“我媳妇的大哥,和他的未婚妻。”蒋衍继续介绍说。
蒋永正疑虑地看看姿色艳丽的白露,看看冷面冷脸但不失俊朗的君爷,再瞧瞧那个站在自己侄儿旁边一点都不起眼的侄媳妇蔓蔓,总觉得这个蔓蔓好像是硬生生插进来的一朵牵牛花,破坏了整幅美好的风景画。若是自己侄子娶的是一个像白露这样的大美人,那就不同了。想想都觉得有点扼腕的可惜。
“堂叔,婶子不在家吗?”蒋衍叫了叫像是走神了的蒋永正。
蒋永正立马应道:“这个不大可能,我有交代过她要留在家里等你们的。或许,她是刚好有事走开。”终究,他也摸不清老婆在家里有什么事,搜出包里的钥匙插进防盗门的钥匙孔里。钥匙刚转动,发现没反锁,而且,里头明显传来脚步声,有人过来开门了。
给他们拉开门的是楚越。
“爸!”楚越乍看见真是父亲杀了回来,一惊一乍。
“你们在家?”当着蒋衍等人的面,蒋永正不敢发火,向儿子低声怒问贵族农民。
“我,我刚是上厕所呢。”楚越尴尬地掰了个借口。
“你妈呢?”
“她在房间里躺着,腰不小心扭到了,嫣然在给她按摩。”
蔓蔓听着老公堂兄弟这串蹩脚的借口,都不敢去看老公和她哥以及白露的脸。想这不争的事实是,蒋永正的家人是故意把他们晾在门口了,不见得会是喜欢他们来上门拜访。按照如此推断,他们再进门,是强人所难。
强扭的瓜儿不甜,这个道理蒋大少是懂的,哪怕是亲戚。蒋衍说:“堂叔,既然婶子身体不舒服,我们改天再来吧。”
岂知道蒋永正忙拦住他们说:“你别听楚越胡说。你婶子那腰,没什么大不了的,经常喊着要减肥,扭呼啦圈扭到的,每次很快就好。”
可见蒋永正一点都不傻。固然这侄媳妇长的不怎样,可是和侄媳妇一块来的这个侄媳妇的大哥与未来大嫂,那是一表人才人中之龙的外相。看得出,他这个侄子如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那样,是个鬼精灵的,娶媳妇不需要娶的太漂亮,更重要的是媳妇的娘家能给自己倚靠。这是穷人家孩子的出路。他自己他儿子不也是这样。
如此这般,蒋衍一行人,被盛情难却的蒋永正“绑架”进了屋里。
楚越不如自己父亲精明,看到蒋衍他们一行人进屋,仍旧对他们之前的迟到埋怨在心,懒懒地了几声招呼,走去找自己媳妇出来。
吴嫣然藏在房间里,从门缝里窥着外头的动静,直到看到蒋大少和蔓蔓走进门时,她这心口蓦地飞了起来。
“你怎么了?客人都进屋了,你不赶紧出去帮爸煮开水冲茶招呼客人。”楚越在房间门口找到她后,不满地嚷嚷道。
“乌龙了!”吴嫣然一脸菜色,喊。
“什么?”
吴嫣然不知道怎么和老公解释,说自己今早上和弟弟弟媳吃饭时,利用特权占用了老公的堂兄弟和堂兄弟媳妇的餐桌。但是,她的确很记得,今早上被气走的蒋大少,那对善不甘休的眼神。
“出去招呼客人啊。”楚越再拉拉她。
吴嫣然思来想去,她利用特权,蒋大少不也抓不住证据不清楚里面的来龙去脉,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如果她就此躲了,到时候再见面或许更尴尬。被楚越再一拽,她跌出了房门口。
客厅里,蒋衍一行人坐在了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四个人环顾蒋永正的房子,果然处处显着生意人的气派。
蒋永正进房间里叫老婆起来招呼客人。楚玲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但是心里这口怨气没有十足的平息,对进了房间的老公先出声埋怨道:“你知不知道,他们把我和楚越晾在屋里等了他们多久。”
“什么叫晾你和楚越了?人家从中午就跑出来了,天津现在年年变,交通大路都不知道变了多少,阿衍他们开着车找了很久才找到我们这里。”蒋永正朝不明就里的老婆生气。
楚玲一愣,更觉委屈:“那他可以电话先告诉我们一声,我让楚越开车去接他们。”
“阿衍他们不是怕麻烦你和楚越吗?再说他是电话给我了,我没有电话给你。”蒋永正摸着脑门急道。
总体来说,就是自己的老公大意了,搞到自己家里乌龙了。楚玲无话可说,却是更拉不下这个脸了,板着脸学着儿子儿媳口吻,质疑道:“阿衍他爸他妈,是来搞卖房子分钱的事,他呢,上我们这里做什么?想为他爸他妈,或是他自己,分多一点吗?”
“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蒋永正吃惊有妻徒刑。
“不是吗?他来拜访你,不是为图点东西吗?我听说他哥进了牢狱,他自己都混的不怎样,不会是想托嫣然她爸妈搞点人情吧。”
若是在没有见到君爷和白露前,可能蒋永正单是看到蒋大少和蔓蔓,都会像老婆这么想了,如今却不是,与老婆说:“我看,阿衍这次攀到了有权的人家了,你出去看看就知道。”
对蒋永正这话,楚玲依旧不大信。想着蒋衍若真的攀上权贵人家了,娶了个不得了的媳妇进门,这般风光的事或许为人低调的蒋父不说,但是,喜欢彰显自己的蒋母,能不吹得到处知道吗?楚玲是想都没有想过蒋母在中间可能发生过的其它事情。
稍微整理下衣服,就走出了卧室。到了客厅,见到儿媳妇站在隔着客厅与食厅的屏风后面,迟迟没有动作,恐是在等自己,不禁犯疑惑,想这儿媳妇向来都是好强的,从未需要等过她说话再行事,于是吩咐道:“我水壶里装好水了,放在灶台上,你帮我拎出来。”
吴嫣然点着头,走进去拎了水壶出来,直线走到了客厅中央摆着的茶几上,接上烧水的电源。蒋衍和蔓蔓两口子正好叫了楚玲声婶子,楚玲顺着下来介绍自己的儿媳妇:“她是你堂哥的媳妇嫣然,阿衍你应该是在他们婚礼那时候见过的嫂子。”
一刻,三双不期而遇的视线在空间里交汇,你看我,我看你。
吴嫣然故作镇定,理直气壮。
蒋衍噙了噙唇角,衔起一丝似笑非笑。
蔓蔓脑海里浮出:冤家路窄。现世报应。诸等无以形容的复杂词汇。同时,希望她哥没有发现异样,不然八成要发生乱战了。
吴嫣然拎起烧开的水壶,给他们洗杯子,边冲蔓蔓两口子说:“阿衍,虽然你老家是天津,但是多少年都没有在天津,好像自小都没有,不像楚越和我们。你带你媳妇到这边吃到这边玩,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个电话给我或是楚越。”
这话里明里去暗里讽的,蔓蔓看着自己老公唇角衔的笑益发冷冽。蒋大少微微是一笑,冲吴嫣然点头:“那是,以后我和我媳妇都明白的。”
也不知道蒋大少这话是意味着有没有听明白,楚玲却觉得媳妇这话一出,显得把她这个婆婆和一家人都捧高了上去,无疑是要接着媳妇这捧高自己家人的话继续说,对蒋衍小两口解释:“楚越,现在是天津中行的人。你嫂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她一直在市里烟草公司工作,现在和楚越一样,都是当领导了的。”
原来一家子都是国企的人,怪不得那么傲。有道是这国企,一点都不比政府工作部门的人差,毕竟,人家当官的,头顶乌纱帽,还需时时防备着被人摘掉。但是,国企的人,至少是人生平顺平安的多,国企高管拿的钱,比同比之下的政府部门拿到的钱要更多。
听到楚玲说得这番清楚明白的话,有人,是觉得太有趣了。浓眉一挑,稍微挑了下脚尖,架起了二郎腿。
楚玲由此将视线移到了君爷和白露身上,想,这就是老公说的那不凡的两个人了。的确,光是看这外相着装,都是不逊色于她儿子儿媳的。如果真是背景显赫,又是蔓蔓的娘家人,为何蔓蔓穿的,和这两个人大相径庭。
蔓蔓如果知道楚玲此时此刻的想法,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