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淋了雨的关系，头都是昏昏沉沉的特别难受，想跟容湛好好谈一谈的力气都没有。偏生容湛不放过楼念念，将她拉转身，看着她的眼神里还带着冷意——
“我跟你解释完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说一说，你跟林睿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跟他抱在一起。”
“容湛，你相信过我吗？”
没有直接回答问题，选择反问回去，楼念念的声音黯哑，感冒的前兆，嗓子生疼。
大概可以预见明天起床之后的情况了，也是，淋了那么一场大雨如果还不会生病的话，是外星人吧？
“我是想相信你，在米兰的时候我就已经相信你了。我记得我从来没有质问过你跟林睿的事情，就算是在你们绯闻闹得满天飞牵涉到孩子的时候，我都选择相信你。但现在呢？”
容湛越想越生气，语调变成逼问，这让楼念念觉得非常不舒服。
比起容湛，林睿还真是绅士，贴心，懂得替别人着想为别人考虑。
“我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那是因为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我跟林睿清清白白，比起你跟沈之言来说，我们简直单纯得不得了。”
听到这话，容湛反而觉得好笑，清清白白也就不会有报纸上那些绯闻了，这一点跟自己比较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心里面想要去计较，嘴上容湛还是不忍心。
“如果你们真的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证明给我看，从林氏辞职，来MK做我的秘书。”
“容湛，你不觉得很好笑吗？为什么我的人生需要你来插手插脚，你要是真需要秘书的话，你大可以让沈之言从娱乐圈退出来然后帮你，不是吗？”
两个人一旦倔起来，谁也不放过谁的时候，说话就再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
如果真的像容湛说的那样，楼念念去MK帮他，不仅仅可以多学一点关于企业管理运营上的知识，还可以假借MK的手一步步夺回楼氏。但凡冷静，想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楼念念就该软化自己的态度然后顺着容湛的意思。
只可惜……
容湛眉心蹙紧，双手擒住楼念念的肩膀，怒目看着她：“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
在容湛眼里，楼念念分分钟都是在嫉妒都是在无理取闹，特别是在牵扯到沈之言的事情上面。
他特别不能够明白，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证明他对沈之言没有爱意。
怪不得会说婚姻是婚坟，怪不得会说女人善妒。
“我们……”
“我们离婚吧。”
这五个字，曾经在楼念念看来是很难说出口的字眼。
同样是五个字——
我们结婚吧。
却是这个世界上最甜蜜幸福的字眼。
但如今，再艰难，再难以启齿，到最后都还是说出口了。彼此在一起却不幸福，这么争吵下去，只会让整个家都跟着不幸福。
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楼念念相信，如果没有容皓的话，当她跟沈之言并排站在一起，她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容湛双手死死摁住楼念念的肩膀，听得见骨咯咯发出的声音，可见力度有多大。
“你就这么巴不得跟我离婚，然后跟林睿在一起吗？”
楼念念垂下眼睑，愈发觉得头疼跟疲惫，此时的容湛简直不可理喻……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容湛伸手擒住楼念念的下颌，逼迫她同自己对视，修长的指尖触及到她消瘦的下巴，心惊。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变得这么瘦了。
“楼念念，我说过，不要再提离婚这两个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跟你离婚的！”
因为用力缘故，楼念念疼得直皱眉头，整个人的状态也不好，脸色苍白，可就算是这样，容湛也没有放开她。
情绪在盛怒边缘，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因为楼念念疼，所以呢？他的心更疼，疼一百倍一万倍不止……
***
“阿湛……我很累，真的。”
有多久没有这么喊过容湛，可声音里却充斥着疲惫跟无力，纤长的眼睫毛颤动，眼睛一眨，眼泪滴落到容湛的手背上，烫得他猛地缩回手。
容湛放开，楼念念双手捂着下颌后退几步，身子都在颤抖。
“你累吗？我比你累一万倍！”
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那种不能够被理解不能够被相信的心情，第一次觉得无助跟抓狂。在这一点上面，游刃于两个女人之间，容湛第一次觉得心累。
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边是道义上的恩人。
说恩人似乎重了一点，但毕竟沈之言的付出，是磨灭不掉的。
试图用更好的方法去弥补，却越来越乱，在这个时候，容湛多么希望楼念念能够理解他，能够相信他……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容湛再度的开口，冰冷的声音里带着清晰明确的坚定，“我这句话不会再说第二遍，也不愿意从你嘴里听见离婚这两个字。如果你非要离婚的话……”
容湛在这个地方停顿下，楼念念蓦然抬起头看着他，长睫下水眸里充斥的都是惊慌跟害怕。
果不其然——
“我会不惜一切将孩子留在我身边，到时候，不会让你跟他见面！”
猛地睁大双眼，瞳眸中满是震惊跟难以置信，后退一小步，腰撞上了书桌角，磕得生疼，估计都撞淤青了。
但这种感觉远没有容湛的话句句刺进心脏那么痛。
他居然可耻到用孩子来威胁自己，楼念念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变得不再熟悉，变得那么陌生。
“记住，婚姻是我留给你最后的机会，不要背叛我，也永远不要想着离开我。”
楼念念闭上眼睛，深呼吸再深呼吸，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底只剩下平静。努力抽出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自己一步步走到容湛面前，一只手攥住他衣服的衣角，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来，冰凉如玉的指尖触及容湛的眉头，眉间，眼睛，鼻梁，嘴巴，再是脸颊。
仿佛在将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爱，化为指尖的温度，一点点散去。
冰凉的掌心覆在自己脸颊上，容湛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伸出手握住楼念念的掌心，下意识关切地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身体哪里不舒服？”
楼念念抽回掌心，看着容湛，努力鼓起勇气问了这一辈子她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容湛，你爱我吗？”
从来不去否认自己是个执拗的人，但偏偏在遇上容湛之后，开口提及感情成了一件很难的事情。能够自如表达自己对他的喜欢，对他的爱，毫不吝啬这些字眼，可始终不敢多问一句，你呢？
你喜欢我吗？
你爱我吗？
多么简单的事情做不到——
只是在他跪地求婚的那一刹那，笑得哭了，以为那就是爱情，他不善于表达，用行动来证明那爱意。
现在看来，如果当初她能够多问一句，能够明确彼此相爱的话，会不会不用走到今天这一步。
容湛沉默没有开口，楼念念嘴角慢慢上扬，连带着眼角也上扬，到最后，眼泪滑落……
那个原本已经在嘴边就要说出口的答案，在看见楼念念泪水的时候，又一次顿住。
他都做了些什么，让楼念念对他这么没有信心。
“我……”
“不需要回答了。”
唇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楼念念笑着后退，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泪珠，努力抑制住翻涌的情绪。
“答案不重要了。”
怕再受伤再难过，已经不愿意听了。
容湛下巴绷得紧紧的，眸光里聚着厚重的情绪。
现在的楼念念在他看来，不冷静，就算他说爱她，她也不一定会相信。只要楼念念答应留在自己身边，他会用实际行动去证明对她的这段感情。
“你去洗澡吧，然后早点休息。”
楼念念点点头，抿了抿嘴唇转身走到衣柜面前，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套睡衣，走去浴室的时候经过容湛的身边，停顿下来。
“我可以答应你不离婚，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十个一百个，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帮我夺回楼氏！”
曲小颖发誓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这么沉不住气，这么想把一个女人像橘子一样捏烂。当看到那铺天盖地的绯闻报道，看着沈之言那一副倒贴的模样，恨不得撕烂她那虚假的嘴脸好让全世界的人知道，这就是个戏子！
只会演戏只会博取同情的戏子！
一整个下午曲小颖都没有冷静下来认真工作，如若不是外面下着雨，她早就跑到沈之言所在的医院大闹一场了。
真的是——
老虎不发威，都以为是病猫了！
还有容湛那个家伙，居然还……
曲小颖打给楼念念好多个电话，结果都是没有人接听，害得她担心不已。如若不是顾亦晗稳住曲小颖，她早就跑去容家大闹一场了。
“晗晗，我一定要去教训一下沈之言这个践人，让她知道得罪我们家念念会死得多惨！”
“你能不能不要胡闹，别忘了人家现在是艺人，娱乐圈那么复杂，狗仔队又潜伏在四周，万一你因此闹出什么事情来，陆西城可没能力给你擦屁股。”
“……”
曲小颖是个闹腾的主，大大咧咧的性格，比起她，顾亦晗显得温婉冷静。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最想要知道容湛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像顾晏铭说的那样，沈之言对容湛来说意义不一样，虽不是爱情，但也是个重要人物。
这两个人物水火不相容，碰撞闹出事情来的话，容湛难做，楼念念也难受。
“那你说要怎么办？任由沈之言这样闹下去？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小角色，给她点颜色还开起染坊来了。”
顾亦晗以手抚额，叹了一口气。
“要不我找容湛谈一谈再说？”
“有什么好谈的……我跟你说，治标不治本！”曲小颖拿起手中的钢笔敲了敲桌面，“在我看来，容湛就是个摇摆不定的男人，但凡他有一点自知的话，就应该明白，越是这种情况，就越应该跟沈之言那种女人保持距离。把自己惹得一身骚，到最后能得到什么？”
顾亦晗抬手将垂在脸颊的碎发撩到耳后，捉摸着曲小颖的话没有出声。
“念念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温温吞吞，所以根本不可能让她跟沈之言正面交战。反倒是沈之言，你那一次没有参加商业晚宴你不知道，简直就是一个高傲的冷美人，近身气场强大。这种对手，你觉得念念的胜算有多少？”
有那么一瞬间，顾亦晗有些误会曲小颖是在分析游戏中的打怪……
“这种情况下！身为楼念念好朋友的我们就应该不顾一切挺身而出了！我们必须让沈之言知难而退，让她清楚明白地知道，楼念念是容湛明媒正娶的女人，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知道小三可耻！”
“你自己去吧……”
“……”
从什么时候开始，曲小颖扮演的角色就是为闺蜜两肋插刀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请问您是？”
喂完沈之言晚饭之后，汤米退出房门，转身差一点撞上曲小颖，见她停在门口，就知道是来看望沈之言的。
高级病房这里有保镖守着，曲小颖既然能够进来，就说明身份很不一样，汤米问话的态度也特别有礼貌。
“我是顾氏集团派来慰问沈之言小姐的代表，听说沈小姐在片场受伤了，所以公司特地派我过来看一看情况，毕竟沈小姐是要跟我们合作的。”
跟顾氏集团合作？
有这回事情吗？
作为沈之言的经纪人，汤米只知道沈之言签的是时尚传媒集团代言人，并不是顾氏集团……
不过顾氏是江城商业巨头之一，也是得罪不了的。
“谢谢顾氏对之言的关心，她刚吃完晚饭呢，小姐请进。”
将曲小颖带进病房，并跟沈之言做了介绍之后，汤米就退下，一下子病房里只剩下曲小颖跟沈之言两个人。
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所以算不上陌生。
将这张脸同记忆中某个画面重叠在一起，稍加回忆，便能够想起当日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谁。
姣好的容颜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曲小姐应该是楼念念的朋友吧？”
曲小颖抿着嘴唇，眯了眯眼睛，说话时候也带着笑意，不过她的笑比起沈之言来说冰冷了许多。
“没错，我还曾经提醒过沈小姐，应该称呼念念为容少夫人才对。”
嘲讽的目光落在曲小颖脸上，沈之言心里直想笑，自己没有胆子来，所以让朋友过来闹吗？
楼念念，现在的你是不是在家里哭得心肝碎裂。
我只想告诉你，还不够，这种程度，还不够！
***
133 你还没有资格这么跟我说话！（六千字！）
见沈之言脸上的表情平静自若，没有半点因为自己过来质问而感到惊慌失措。对手如此强大，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表现得沉稳一点，起码不要是因为自己然后……
想到这里，曲小颖努力控制自己原本在愤怒边缘的情绪，看着躺在病床上却看不出任何不适的沈之言。
“娱乐圈的人向来都是脏的，背地里也不知道你跟多少男人沾染上关系，就你这样的，居然还要去惹容湛。你是不是觉得当小三是一件很光彩自豪的事情？”
沈之言看着曲小颖，细细的眉毛舒展着，丝毫不因为那些难听的字眼而动容。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将楼念念看成第三者，她才是插足自己跟容湛感情的人。
“你来这里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调查清楚，容湛的初恋是谁，跟他在一起很多年的人又是谁，还有，我是因为什么才……”
入狱两个字蹦到了嘴边，差一点脱口而出的时候，沈之言忍住了。
她不能够说出来，曾经进过监狱的事情，她不能够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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