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不用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也可以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一个姐姐如此为一个弟弟操心而已。”黑瞳掠过我越来越惊讶的眸子,浅浅一弯,带着几分莫名的暖意,然而,过度的暖意延伸出来的却是惑人的孤寂:“我曾经有个很疼爱的妹妹,她也很听话,我以为我把她照料得很好,岂料……哎,不提也罢。”他突然沉默了下来,整个人没有了刚才的意气奋发,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十岁,周身笼罩着一股哀愁,浓的已经牵及我蔓延到整个茶馆去。
许久,直到感觉的那份浓愁渐渐散去,他才命人拿来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道:“这个应该对你们有帮助,你好好看看,可以交给王培安王队长,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最后面还有我的电话,如果还有不能解决的事情,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咳咳……”他以拳捂嘴,脸色有点难看。
卷二 追捕毒贩
“您没事吧?”
他摆摆手,笑得云淡风轻:“不碍事,小小的感冒而已。”
“老爷,要不咱们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太太该等急了。”一直伫立在旁的中年男子道。
“我再坐会儿,柳小姐还不走吗,早一点把里面的东西交给王培安,你弟弟就能早一天获得自由。”
从茶馆出来,我下意识地又回过头去,正好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突然间觉得有点尴尬,连忙冲他一笑,这才离去。
热闹的街头,都是匆匆下班赶着回家的路人,我穿梭在行人中,顿觉远处茶馆里那两人,一前一后不变的位置,竟有点熟悉,晃了晃脑袋,快步去寻我的车。
茶馆里的人一直追随着那个远去的纤细身影,直到她的车子融入车流,还舍不得收回来。
“老爷,您这样做,少爷会不会……”
一声叹息漫过,沧桑的声音如一杯醇厚的香茶:“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她是玖歌的孩子啊……”
赶到警局的时候,恰好赶上王培安执行任务去了,不能不说,他确实是个尽职的人民公仆,上班的日子没有一天准时下班的,加班到深夜已是常事,况且,现在才刚刚华灯初上。
向警员问了地址,我拿着手里的救命文件,驱车赶去。
我到的地点是个非常破旧的民居,但破旧有破旧的好处,便于藏匿犯人,王培安这次抓的人是个毒贩,贩毒才短短一个月,就暴露了行踪。
我赶到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17、8岁的男子,神色慌张,身形消瘦,他见我挡道,一把将我推开,我用余光瞟到从楼里追出来的两人,心下一紧,立马回头,冲了出去。
身后有人叫喊的声音,我没有理会,一时间,四个人一前一后在这一带狂奔。
我紧紧跟着前面那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进了一条暗黑,堆满杂物的小巷,并不好走,他却很轻巧地跳过那些杂物,应该对这一带很熟悉。
从没有哪一刻我如此感谢我的大长腿,即便前面障碍重重,我依然能毫不逊色地跃过。
瘦小男子似乎感觉到了危机感,拿起一旁的竹筐,瓶罐朝我扔来,我一个闪身,躲过几个,空气中有玻璃瓶碎裂的声音传来,我咬了牙,腿下依旧不放松,逮住空隙就往前追。
许是被我追得恼了,那男子抄起一旁的长棍向我挥来,我本来还心下一骇,但看到他毛手毛脚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这个年纪的孩子也就结交了几个社会上的狐朋狗友,歪念一起,走了邪路,本身并没有多少手脚功夫,加上个子也就跟我差不多,棍子又太长,他一时慌张,反而撂倒了旁边许多的空箩筐,一追一赶间,脚下被箩筐一绊,往地上跌去,我找准时机,拾起一个大箩筐就向他的膝弯扔去。
刚欲起身的身躯被我一砸,立马又直直地跪了下去,仓促间膝盖正好砸在碎裂的玻璃片上,他痛苦地哀叫一声,双手自然地撑到地上,含带着恨意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
我气喘吁吁地赶到他跟前,一手自然地撑在斑驳的墙壁上缓着气,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回头,却听王培安带着惊恐的眸子不断放大:“小心!”
话音刚落,手上就传来一阵剧痛,一根短棒滚落在身侧,没了墙壁的支撑,我颓然单腿跪倒在地,收紧拳头,看着拖着一条腿,手里拿着棍子,一步步向我靠近的男子。
卷二 重重迷雾1
“呀……去死吧。”一声大吼过后,棍棒带起的风声自耳边响起,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睁大着眸子看着王培安单手抓住棍子,猛地一扯,那名男子身形一个踉跄,往前扑去。
王培安一手撇了他的棍子,一手将他的手臂往后一掰,胳膊肘杵着他的脖子,将他往墙上抵去,浑厚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呼吸响起:“裴立,拷上。”
紧随而来的年轻警官立刻上前,即使被冰凉的手铐束缚住,小毒贩还不死心地喊着:“你们只抓了我一个,我大哥手下还有好几个兄弟,你们抓得完吗?”
“哼,你们这群危害社会的东西,以为我会怕你们吗,听着,老子生下来就是为了抓你们这些杂碎的,你的那些兄弟,我见一个抓一个,怕的话,老子就不叫‘赌命王’。”
“扑哧”,看着王培安一改往日淡定的摸样,一口一个老子蹦出口,还把自己的绰号挂在嘴边,我不禁笑出声来。
哪知刚才还在威胁毒贩的他突然转过身来,我一个不慎,被他逮个正着,当下闭了嘴,状似什么也没发生地低头看着手上的伤口。
回去的时候,裴立帮我把车开到了警局,而我则有幸第一次坐上了警车。
后面坐着刚刚逮到的毒贩,旁边坐着面无表情的王培安,怨气加上冷气使得车内的空气凝固地有点压抑,还好路程不长,十五分钟后,我就坐在了警局的会客室里。
“柳小姐,手上的伤怎么样了。”裴立替我倒了一杯白开水,我握着手上的杯子,摇摇头,“不碍事,你们队长呢?”
“哦,他审讯去了,一会儿就能过来。”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用有点艳羡的目光看着我,“柳小姐,想不到你人长得好看,跑起来也不赖啊。”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拘谨地一笑:“我腿长,比你们又跑得前,自然追得快。”我见他还欲开口,忙打断,“你们队长一直都这么拼吗?”
瞬间,他脸上的艳羡就变成了一种敬仰,裴立双眼放光,应道:“是呀,我们队长可是我的偶像,办事能力一流,在他手上的案子,十有八*九都能给破了,而且他还不畏权贵,特别难得。”说着,他突然颤颤地看了我一眼,“柳小姐,我们队长这人虽是一身正气,但毕竟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了,思想有点古板,可能对你有点意见,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在心里偷笑,想着他是有多老,多落伍啊,但嘴上还是应道:“哦,没事。”
他见我没多大反应,又接着八卦道:“不过话说你长那么漂亮,为什么给人当小三啊,像你这样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更优秀的男人。”
虽知他是无心之言,但听在耳里,我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又看他似乎也觉得有点过了,挠着头一副尴尬的模样,心下又释然,想着坐得有点无聊,便与他开起了玩笑:“什么男人比嬴锦廷还优秀?”
“邹会长啊。”他脱口而出,不顾我慢慢僵下去的笑脸,又说,“邹会长可是我的又一偶像,他人好,温文儒雅,上次我去看我姐,他还对我笑呢。”
“你姐是?”
“我姐叫裴婕,你应该不认识,她给邹会长做助理呢,但我看没那么简单,她每次看邹会长的眼神怎么都像少女怀春,不过,换作我也难免心动,邹会长那么厉害,现在又跟嬴氏一起合作搞那什么科技城,前途无量啊。”
我一点点收起玩笑的模样,正色道:“科技城?是不是嬴氏要在咱城东北边搞的那个项目?”
“对啊。”他应道,许是注意到我脸色不对,忐忑地开口,“你弟弟不还为这件事进来了吗,我跟你说啊……”
“啪”。文件狠狠打过某个喋喋不休男子的脑袋,裴立吃痛,正欲瞪过去,一看来人,气焰立刻蔫了下去,立马起身:“队长,你打我做什么啊?”
卷二 重重迷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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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重重迷雾3
我愣愣地看着床上那团白花花的东西,许久,都不知道魂思去了哪里,直到眼前出现一只纹路干净的手掌,我才猛得清醒过来。
许沁羽收了刚刚的玩笑,一本正经道:“怎么,又闹别扭了?”
我苦笑了一笑,心里满是凄凉,她又道:“别摆着一张丧尸脸了,你们又不是第一次了,磕磕绊绊,总会好的。”
总会好的,多简单的四个字啊,我也想,总会好的。
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们什么时候真正吵过架,即便动口了,撕破脸了,隔个几天又像没事人一样,照样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一张床上睡觉,一个屋檐下生活。
和解,道歉,解释,似乎是些不存在的虚物,在我们两个的相处方式中从未出现过。
想想真的很奇怪,为什么每次矛盾过后,总能好得那么理所当然。
也许,吵架于我们来说这是浮云,我们有的,除了冷战,还是冷战。
没架可吵,才是真正悲哀的地方。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玩着手里的白团:“我想不通他为什么非要污蔑小令,明明换了密码,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拿到那份东西,却执意将罪名安在小令身上,他到底存着什么心。”
“也许是商场上的恶意竞争也说不定。”
“你说邹亦?”
她轻点了下头,搬了椅子,坐在我面,温热的清水带起阵阵雾气,虚荡在眼前,隔开了许沁羽那张分外阴柔的脸。
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杯子,心头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棍子,邹亦什么时候开始也要掺一脚了。
“谁让当初大Boss迟到了呢,人家金慎在美国可是有头有脸的,自然不给他面子,说好了,在项目未竣工前出现一点错误,这块地的拥有权就有一半是属于邹亦的,不过现在嬴氏和伊囩会算是谈妥了,各负责一半,共同把这个项目做成,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左右都没什么影响,不过对嬴氏来说,还是有点损失的。”
脑中猛然记起一些片段,放下手中的杯子,我问道:“你上次说得和嬴氏争夺那块地的难道也是邹亦?”
许沁羽睁着眸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表弟都开口了,金慎再怎么公正无私也得给个面子。”
对啊,金慎是金霖的大哥,那岂不是邹亦的表哥,其中还有这层复杂的关系。
想着心里犯过一丝内疚,如果不是为了我的表,那块地怎么可能让他人有机可趁。
许沁羽知我心思,拍拍我的肩,让我别多想。
我思绪一转,又疑道:“可那次邹亦没有去美国啊?”邹亦回P时的时间刚好跟嬴锦廷去美国的日子相重,这两个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张谈判桌上。
“你怎么知道他没去?”许沁羽狐疑地看着我,我忙敛了眸子,不语,她也没深问,又抛出一颗炸弹,“他确实没去,不过他的助理去了。”
助理?难道是裴婕?那岂不是说,嬴锦廷早就知道邹亦要回来,而且,很有可能这两个人已经过过招了。
“不过有幸拿到这块地的所有权也要有福气享受才是。”
“什么意思?”
“这几天邹亦似乎身体不怎么好,来医院拿过几次药。”
“可是胃病?”
“你果然认识他。”
卷二 他是初恋
“他是我的初恋。”
她怔愣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不顾她因惊讶而开合得大大的眸子,问道:“他的病严不严重?”
她回过神来:“不清楚,没有做过细致的检查。”
临走之前,我想起这几天经常头疼,想必旧病又复发了,原本是坚持不吃药的,可是目前小令还在牢里,我怎么也不会在他之前先倒了下去,这才问许沁羽要了几瓶治偏头风的病。
她把药递给我的时候还问我:“嬴先生知不知道到你有这个头痛的毛病?”
我摇摇头,否认:“不是什么大毛病,没什么好说。”我见她似乎不放心,轻笑了一下,“再说,不还有你嘛。”
“你呀,可别大意,大病都是这么给惯出来的。”
出了医院,我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很巧的,这次又是半年前那个跟我聊八卦控诉小三的司机,他还认得我,惊讶过后眼里多了份轻蔑。
一路上,他除了开车,还频频拿眼睛斜睨我,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尽量忽视掉那灼热的视线。
奈何在他第十次扭过头来时,我终于按捺不住:“我是红绿灯还是指示牌啊,你总是盯着我做什么?”
“小姐,这‘格兰’也是有钱子弟住的地方啊。”
“怎么,有钱人住的我就不能去了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呵呵,你别误会,你长得那么美,怎么才大半年,就被人甩了,又傍上一个呢,这次你最好擦亮眼睛,看仔细了,别又让人给甩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敲了敲车门,不耐道:“停车。”
“小姐,这里是单行线,不能掉头的,你这一下车,我怎么办啊。”
“你是出租车司机,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问我,条条道路通罗马,你往前开不就行了。”
“可是这里离下一个拐弯口还有很长一段路,而且这一带又没人,我连带个客人都不行,这不是亏本了嘛。”
知道亏本还那么多废话,叫你八卦,叫你多管闲事,我就让你亏个够。
“你停不停,不停我跳下去了。”说着,作势要将已打开的车门推开。
“诶,别,别。”他急着制止,哀求道,“你就让我送你去吧,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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