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萌的不对劲,冷谚暝放下手里的热饮,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开始不舒服了么?”
“没……没有。”凌萌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我好得很。”
“呃,凌萌,要不我马上让鬼手来?”圣手也不开玩笑了,看着凌萌的脸色逐渐失去血色,他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了。
“别。”阻止圣手准备打电话的动作,凌萌喘着粗气,“冷谚暝,抱我回休息室吧,我想去歇歇。”
“不行!”
冷谚暝厉声拒绝了凌萌的要求,他的这一决定让水吧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总之,冷谚暝就是不会让凌萌去休息的:“萌,不去休息好么?鬼手说了,不到定点的时间,不能休息。”
“我知道,但是……”“知道”两个字凌萌咬的异常重,仿佛在强调她真的明白,可是,她真的很累。突来的困意和不适让她眼皮像在打架一样支撑不住,“我就想休息一下,就一小下好么?”
凌萌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坚毅不摧的冷谚暝,她只是想休息一下。
“不行,鬼手说了,你不能随便睡觉的。”可能,他这么说很残忍,但是,也好过她丢下他不管的残忍好的多吧。
摇摇头,凌萌尽量保持清醒。那讨人厌的毒性就像有失心疯一样,想起来了就给她来个出其不意。
刚才她看着冷谚暝和圣手大眼瞪小眼,还觉得很好玩,可这会儿……她坚持不下去了,她必须休息。
“呼……”咬唇,凌萌坐直了身体,靠在藤椅靠背上,努力睁着眼睛,“为什么你老是自作主张?我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难道累了,困了都不能休息?”
“我……”凌萌的话让冷谚暝语塞,“我有那么残忍么?”
“难道没有吗?!”抬高分贝,凌萌杏眼圆瞪,惨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温和。挡开他抚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凌萌怔怔的看着冷谚暝,语气里没有任何温度,“你说你爱我,说你会呵护我,现在,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你都不答应,你的那些爱我,呵护我难道全部都是屁话么?”
“……”对突然变脸的凌萌,冷谚暝无力招架,“鬼手说……”
“别跟我说鬼手!”鬼手鬼手,一说就是鬼手,鬼手的话又不是圣旨,他冷谚暝就非得要言听计从么?
凌萌气结,站起身来,不想跟冷谚暝继续无畏的争吵。
“暝哥,凌萌好像真的很累。”猴子看着凌萌落寞的背影,有些担忧,“要不就让她去休息一下,五号休息室我们可没有动过。凌萌说要留下来作纪念的。”
“留下来作纪念?”冷谚暝实难相信曾经五号休息室作为圈禁地,凌萌应该不想留下那件房间,怎么会还留下来了?
番外 3 有方法医治?
“留下来作纪念?”冷谚暝实难相信曾经五号休息室作为圈禁地,凌萌应该不想留下那件房间,怎么会还留下来了?
推开门,看着靠在床头上把玩着手指的人儿,冷谚暝深深的开始自责。
明知道她心情不好,明知道她心里难受,也明知道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而她的要求,他哪一次满足她了?好像一次也没有。
走了过去,冷谚暝细细的端详眼前毫无生气的女人,她眉宇间凝结成节,很少看见她如此的神情。
“你不是说要休息么?怎么到了休息室又不休息了?”冷谚暝伸出手,握住凌萌相互敲击的手指,“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你同意我休息了?”刚才莫名其妙的发火是她不对,现在想来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对不起。”
“哼,收起你的对不起,你知道,这三个字对我来说没用。”如今的冷谚暝跟几年前的那个冷谚暝可以说是形同两个人,要不是仇迟桀的死让他相信了兄弟之情的永固,要不是凌萌的爱让他相信了男女之情的永恒,他相信,他也不可能还有勇气活在这个世上。
“那我要休息,你同意了?”气息匀称了许多,气喘也平静了下来,胸口压抑感还没有消退,眼皮已然沉重的发痛。
手掌碰上她的脸颊,冷谚暝闭上眼睛,轻轻的在她的唇瓣上蜻蜓点水的吻了吻:“同意了,不过,我叫你醒过来的时候,你必须醒过来,听见了么?”
“嗯。”点头,就像得到大赦一样,凌萌笑的异常开心,“我一定醒过来。”
“好,睡吧。”
冷谚暝起身,抽掉靠在凌萌后背上的枕头,将枕头放在她的头下,等她躺好,才拉过薄被给她盖上。
一边掖好被子,一边抿唇的看着她,好似一个不留神,凌萌就会消失在他眼前一样。
……
睡梦中,冷谚暝好像看见了一片雪白的雾霭,又好像看见了身穿雪白大褂的一群人。
他们在干什么?男女女,人数不多,也就那么三五个。
白雾朦胧,挡住了他的全部视线,依稀间,他仿佛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凌萌,你坚持住听到没有?暝哥在等你,你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不管了!”
这个声音好熟悉,是谁在叫凌萌的名字?
“鬼手,你想办法啊,凌萌她没呼吸了。”
这个声音又是谁?是猴子么?他怎么会说凌萌没呼吸了?凌萌不是好好的么?
梦境之外,冷谚暝趴在床边,一手紧紧的握着凌萌的手,另一只手猛然揪了一下床单,好看的眉头紧皱,他似乎被梦境给牵扯住了。
“不好意思,各位,我们尽力了,你们节哀顺便。”
谁在说节哀?为什么
要节哀?有谁那么不幸的让别人来节哀?
种种疑问让冷谚暝更加紧皱了眉头,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雾霭消散,眼前的情景逐渐清晰可见。
他所在的地方是……医院?
他怎么来医院了?
一股刺鼻的医药水味道瞬间刺激了冷谚暝的嗅觉器官,他不喜欢药水味,就跟凌萌不喜欢医药水味一样。
眉头越发的拧紧,该死的,他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医院,是来干什么的?
“暝哥?”
刚才他听到的那抹熟悉声音再度响起,原来不是别人,而是圣手。冷谚暝对圣手点了点头:“你在……”话没说完,变看见圣手将头垂了下去,眼眶边缘有水珠溢出,“圣手,你他娘的在干什么?”
“暝哥,凌萌她……”圣手捂住唇,不让自己失去男子汉的尊严,“她……”
轰——
冷谚暝的脑袋在接收到凌萌两个字传入的瞬间像炸开了锅,嗡嗡作响,感觉周围一切物体都在天旋地转。
“凌萌她怎么了?”愤怒,冷谚暝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把拽住了圣手的衣领,咬牙低吼,“不要随便张口乱说,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别开头,圣手无声无息,任凭冷谚暝对他发疯般的怒吼。
“暝哥,凌萌没呼吸了,真的没有了。”猴子跑过来,抱住冷谚暝的臂膀,希望他能够想想办法,“圣手哥他不重要,凌萌才最重要,你去看看啊,快点。”
猴子的话无疑是给冷谚暝当头一棒,颓然的松开了紧抓圣手衣领口的手,有神的眼睛空洞的失去了一切光彩。
“为什么 ……为什么 ……”眼前脸色惨白如同冬雪的女人是他的凌萌么?他记得凌萌是个很有胆量跟他叫板的女人?不管处境多危险,多恶劣,她都坚强无比,而现在,她躺在病床上,轻松的闭着双眼,代表了什么
?
单膝跪下来,冷谚暝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伸手,握住她放在身侧的一只手。冰凉的触感让冷谚暝怔住:“为什么 没有一点温度?你不是冷血动物!”
她的手很凉,他知道,但也不至于凉到没有温度的程度。
看着床上无声无息的人儿,冷谚暝拼命的摇头:“萌,是我,我是冷谚暝啊。你起来,别睡,起来跟我吵,跟我闹,跟我翻脸好不好?!”
……
“萌,萌,萌!!!”
连续三声梦呓,彻底将睡在床边的男人惊醒。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冷谚暝紧张的转头看向安稳睡在床上的人儿。
伸出手指,想要靠近凌萌的鼻翼,手指在距离她的鼻翼十公分处,不由的停顿了一下。
他害怕她真的睡过去了,害怕他碰触到的是一片冰凉。
艰难的吞了吞口内的唾液,冷谚暝讽刺的扯开唇角,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摇摇头,他不相信凌萌就这样别下他就走了。
手指坚毅的伸了过去,靠近她的鼻翼,均匀的温热气息让冷谚暝不禁笑出了声:“我就知道……知道你这个笨蛋不会丢下我的。”
忍不住碰上她的掌心,放在唇边亲吻:“待会儿我叫你起来,你一定要给我起来,听到了么?”
“暝哥!”猴子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嗤笑了一下,“太暧昧了,有些受不了,暝哥你继续。”
看来他还是先出去吧,有天大的事情都等暝哥自己走出休息室才行。
看见猴子要出去,冷谚暝放下凌萌的手掌,给她盖好被子,站起身,严肃的表情爬到脸上:“什么 事?”
“哦,其实没什么 事,就是鬼手来了。”猴子抚住门把手,给冷谚暝报告他找他的原因。
蹙眉,鬼手那老家伙又来了?他不是让他老老实实的呆在他的狗窝里研究解药么,怎么又跑来了?
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目的?”
暝哥说话还真是简短,猴子嘴角抽搐:“说是找到一个方法可能能够去除凌萌体内的……”猴子的话还没说完,冷谚暝的人已经闪出了休息室,“呃,爱情这东西的力量真是伟大。”他不禁想起他家的紫菱小妞了。
番外 4 救她的唯一方法
放下手里的咖啡杯,鬼手抿了抿唇:“不错啊,幽情水吧的咖啡就是正点。”
冷谚暝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手里的烟盒在十指间旋转,犀利的眸子死盯着眼前优哉游哉的男人。
“呵呵,暝哥,你不用非要用你那杀人的眼神盯着我吧?”鬼手咧了咧嘴,冷谚暝的眼神永远都是没有一点温度,他就不明白,为什么 他能够对凌萌流露出温柔的眼神,而对他们这帮兄弟就没有任何温柔可言咧?
“你在胡思乱想想够了没有?”冷谚暝突然停止了手里转动烟盒的动作,嘴巴狠毒的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你来是喝咖啡的?如果是,那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出去!”
“……”
一室的静寂,没有谁对冷谚暝的暴躁情绪提出异议,他们都知道,现在暝哥之所以会这么愤怒,全部原因还是集中在凌萌身上。
“呼~~”鬼手叹气,看着洁白的咖啡杯里打着漩的浓黑咖啡:“不是没有办法,而是这个办法很冒险。”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故意要说给对方听,鬼手的声音低迷而又充斥着强劲。
“冒险?”冷谚暝还没有发话,猴子已经怪叫了起来,“冒险的事情干嘛去做?”
“猴子闭嘴!”圣手瞪了一眼猴子,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冷谚暝,“还是让暝哥自己决定吧。”
鬼手的话冷谚暝只字不漏的听了进去,他说要冒险,那么凌萌的生命岂不是更加命垂一线?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鬼手说凌萌的身体顶多再坚持半年,他用了两年的时间为她找解药,可依旧没有办法,而这会儿,他又说办法是有的,但是要冒险。
呵,该死的老家伙,前后矛盾把他们一干人当猴子耍么?
“你知道你的话的分量么?”鬼手值得他去相信,但是,凌萌体内的毒素却不能再等鬼手花时间去研究什么 解药了。
“当然。”鬼手抬头看着冷谚暝,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手上动作证明了他说话的分量,“我鬼手可以用我鬼医家族的名誉起誓,刚才的话足够分量,如果暝哥不信,我愿意自费两只手,从此不再踏足医学界!”
“好!”冷谚暝放下翘着腿,整理好西装,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点燃,猛吸一口,看着手里的烟蒂燃烧的火星,缓缓吐出嘴里的烟雾,“你的办法是什么 ?”
搓了搓手掌,鬼手思考着用什么 样的话来说比较稳妥:“这两天我闭门研究了半天,分析了那药片的所有成分,除开兴奋剂之外,还有蝮蛇蛇毒,蜈蚣毒液,剧毒蜘蛛毒丝,胡蔓藤,白花丹,马缨丹……”
“停停停停停!”
鬼手说的这些都是些什么 东西?
蝮蛇,蜈蚣,剧毒蜘蛛,天啊,听来都毛骨悚然。
他们虽然是混黑道的,但是,也没用过这些下三滥的蛇虫鼠蚁来害人啊?鬼手这老家伙是不是故意弄得这些剧毒无比的东西来整人啊?
猴子接连摆手,打断鬼手的话:“你是不是抽风了?这些都是什么 乱七八糟的?难怪凌萌吃了就中毒了,我看一般人吃了也会中毒不轻。”
“的确如此,凌萌的身体本来就弱,再加上……”斜睨一眼拳头攥得死紧的男人,鬼手将后话艰难地吞入了腹中,“还是言归正传吧。”
香烟在冷谚暝修长的手指间燃烧的很快,冷谚暝吸完最后一口烟,吐出缭绕的烟雾后,手指顺势掐灭了烟头。他等待着鬼手的下文,他就要听听鬼手能给他说出个什么 道道来。
坐直身体,鬼手从身边的医药箱里取出了一个小试管,试管里装的的透明的液体,看不出来是什么 。
将试管放在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型器皿里,鬼手将手指上的指环取了下来,“当啷”一声,指环被她丢进了试管里。
对于鬼手的动作,圣手和猴子面面相觑,他们完全弄不懂他在干什么 。
冷谚暝静静的看着指环被试管里的液体浸染,只是一个瞬间,指环便从银白色变成了乌黑色。
“有毒。”猴子指着试管说道,“鬼手,这该不会是凌萌吃的那个药片的成分吧?”
“嗯。”一个字,代表了他的全部回答。
看着被毒液侵染的全身乌黑的指环,冷谚暝思忖着鬼手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然后呢?”
“然后……”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中的重点,“我想告诉你的是,凌萌体内的毒素就像这枚指环,被侵染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解性,如果,有外界因素干扰,或许有的救。”
“嗯?”冷谚暝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