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二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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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开二柱-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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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完了又放了他们,日後柱子也能在村里落下个好名声。所谓杀鸡给猴看,她想,也不可能还有人敢打自己的主意了,除非他不怕柱子。

刚进院子,铁柱就把肩上扛得一大堆东西给扔了下来。方才在门外不少人的眼珠子都黏在这堆东西上,农村人极少见荤腥,逢年过节能吃上顿肉就算不得了了,可柱子肩上扛得跟座小山似的,他们哪能不羡慕?梅子甚至怀疑是他把整座山都搬回来了:“怎麽打了这麽多啊。”

“瞅着了,手痒,就打了。”铁柱挠挠头,眼里虽然还有怒色,但却不是针对梅子的。“媳妇儿,你没事儿吧?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咋不让俺把他们再揍一顿呢?”

“我没事。”梅子摇摇头,撩起裙摆蹲下来把猎物一一归类,未死的跟断气的分开,野菜还有草药分开,柱子进山这麽多次,又经常去镇上卖东西,对些草药也认识些,沿途上瞅着认识的都给揪了下来塞在篮子里。他背在身上的篮子已经满了,装吃的和水的行囊也是空空如也,但是猎物却堆了小山一般高。亏得他天生神力,不然一般人就是能打到这麽多猎物也没法搬回来。“都是乡里乡亲的,教训过也就算了,省得日後在村里不好做。”

铁柱虽然耿直暴躁,但也知道媳妇说的是对的。他气哼哼地从鼻孔中喷着气,“媳妇儿媳妇儿你别碰,都是血,俺弄就行了。”

梅子想想也是,对於剥皮片肉这样的事情她也的确不擅长:“那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你先歇会儿,待吃了饭我们一起弄。”

铁柱嘴上答应着,手上动作却没停。他心中怒火还在熊熊烧着,可是不能不听媳妇话,没法去揍人,他只能把这气撒在猎物身上了。还有些小野兔野鸡什麽的没死透的,他就野蛮的一把掐断小动物的脖子,还一脸的泄愤,好像掐的是那三个不知死活的混球一样。

因为早知道他回来的时候没吃的,梅子早就和好了面,昨儿被吓得半死没有揉,活面都死了,只能拿来做锅贴。她把前些日子煎的荤油拿出来,加了盐和葱花,在锅上烙了些油饼子,上面又撒了些芝麻,大火烧了锅菜汤,立马招呼铁柱来吃。他也是真饿了,唏哩呼噜就吃了一大半,梅子一直瞅着他吃,看他吃饱了,才收拾碗筷。

她把一切收拾好後去看那堆猎物,惊觉自己刚刚堆在一起的没死透的小野兔野鸡全被某人残忍地扭断了脖子丢到一边去了:“柱子!”

正拿刀准备剥皮的铁柱被媳妇吓了一跳:“媳妇,咋了?”

“你你你……你怎麽把它们都掐死了?!”要掐死的话为啥还带活的回来?!

“……”他挠挠头,当时顺手抓着就堆起来了,其实他也没注意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

“我原本还想把它们养起来的,这样以後你也有鸡蛋吃。”梅子心疼地摸摸那还带着余温的小鸡小兔屍体,叹了口气。

铁柱心虚:“那……媳妇儿俺再去给你抓!”

梅子摇摇头:“还是别了,我之前看到村里有来卖小鸡崽的,等他再来卖了,我买几只就是。”边说边把那几只可怜的小动物堆到一边去。“你还打了头鹿啊。”

“之前俺还瞅着头熊,想打来着,又想回家,就没打了。”铁柱万分庆幸自己没有打,不然媳妇就真的要给人欺负去了。“对了媳妇儿,要不明儿俺去大伯家要几只鸡?他家的鸡这几天正抱窝呢。”

梅子连忙摇头,她可不想欠铁大娘的,还不知以後会被要求怎麽施恩图报呢。“不用了,我们自己买就是了。你在这儿剥皮吧,我去瞅瞅怎样搭个鸡圈出来。”院子角落里有些废木头,正好可以用。

铁柱点点头,又摇摇头:“媳妇,你做那不行,待会儿俺去搭,使那黑泥和和砌起来,只用木头不行的,母鸡可疯了,要是蹦跶起来你可抓不着它。”

梅子觉得自己被否认和鄙视了,她抽了抽嘴角,还是去打了水来洗铁柱剥下来的那些皮,洗乾净後就放在晾衣绳上风干。这些皮毛都还挺值钱的,哪怕不卖,给铁柱做件皮袄子也是可以的,可比棉花什麽的暖和多了。

☆、(10鮮幣)到鎮上去

那座小山不只是看起来多,实际收拾起来梅子才知道到底有多少。这麽多的肉,哪怕是天天照三餐吃,怕是也吃不完。幸好现在是冬日还能暂存些许,但剩下那麽多,定然是存不了的:“柱子,这麽多肉,咱们吃得完吗?要不要送些给大伯还有铁三哥几家?”怕是送了也还剩一大堆。

“媳妇你做主就中,俺没意见。”铁柱甩了甩手里的羊皮,顿时血水乱飞,梅子被吓得跳了起来,赶紧离他远远的,防止自己衣裳给弄脏。等抬头一瞅,那莽汉身上早已脏的不成样子了,连头发丝儿上都沾着血。“柱子,你慢点,别弄得满地都是的,脏死了。”

被媳妇骂了,铁柱嘿嘿傻笑两声:“媳妇儿,你离俺远一点哈,省得沾你身上。”说完抹了把汗,原本就脏兮兮的脸瞬间更脏了,梅子简直不忍心再看下去,别过头,从衣襟里掏出干净的手帕走过去给他擦脸,媳妇对自己这麽体贴,铁柱心里美得不得了,傻笑着仰起脸让她可以擦的顺手。梅子身上的香味儿传进他鼻子里,铁柱使劲闻了两下,问:“媳妇,等到咱们把肉送点给大伯还有三哥几家之後,俺要去镇上一趟,你跟俺一起去吧。”

听了他的话,梅子先是一愣:“去镇上?可是我不会卖东西呀。”

“媳妇你就收银子就成了,俺卖。”反正他就是不许她一个人待在家里,虽然不会有人再仗着狗胆来他们家,但是他仍然不放心媳妇儿一人。“顺便给你扯点布做新衣裳,你就光顾着给俺做了,自己就那麽几套。”他说完就埋头继续忙活,梅子却因为他的话愣住了。

他……是在心疼她呢。“现在的布价贵着呢,等再过些日子再买好了。你有这个心,我已经很高兴了。”

“不行不行,这些肉跟皮毛卖出去够买最好的布了,以後的等以後俺再给你买不就行啦?”铁柱头也没抬,他媳妇儿长这麽俊,成天穿些麻布粗衣的,来来回回还就那麽几套,别人不心疼,他可心疼着呢。反正银子赚了也是得花的,否则留着还有什麽用呢?“对了媳妇,俺听着外面是不是有卖小鸡崽的啊?”

梅子刚想教育他不要乱花钱来着,结果还真听到了叫卖的声音。她连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後跑进屋去拿钱,铁柱笑呵呵地看着媳妇儿忙里忙外,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他们家从堂屋到门口有条阴沟,平常都是从那倒水的,铁柱把所有的动物都剥完皮,拿了扫帚把血水扫进去,但院子里还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腥味儿,他就又去井里打了几桶水来把地泼干净,到锅屋用铁!铲了些锅底灰把血积得特别厚的地方盖住,然後急赤脸地奔出自家大门。

那卖鸡仔的小贩正停在自家门口,梅子正摸着小鸡看着它们的情况,最後挑了有八九只,放到小篮子里让铁柱拎着,付了钱,这八九只小鸡崽也不过二十几文,很是便宜。

小鸡崽拿回家还没有鸡圈呢,铁柱连忙抄起铁!铲子啥的奔过去,在院子里挖了些黑土,又把几块木头扛过去,用斧子劈开,一点点搭葺起来。他动作快,干这些活尤其如鱼得水,梅子把装着小鸡崽的篮子放到旁边,在一边帮忙和泥。所说干净的人跟邋遢的人就是不一样,梅子不管干什麽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铁柱就不同了,他早就弄得灰头土脸,脏的人不知该说啥好了。

大概用了半个时辰,鸡圈搭好了,梅子把小鸡崽放进去,又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破瓦罐放进水和白菜帮,小鸡崽们迫不及待地啄起来,她也露出如花的笑容,这两天来所受的惊吓好像在柱子回家的那一刻起就消失殆尽了。“快去净身吧,我刚在锅里捂了一大锅热水,瞧你脏的。”她扯了扯他的衣服,赶着他去净身。

就是一向邋遢脏兮兮的铁柱也觉得自己有点脏的过分了,他应了一声,就去舀水了。可不比梅子,他一点都不怕冷,这样的天气,哪怕是初春,其实还是很冷的,但他却敢在院子里直接洗,梅子光是看就觉得冷的吓人。她把丝瓜囊拿给他之後就去屋里给他收拾干净衣服,再出来也不过那麽一会儿的功夫,可洗澡水已经浑浊的看不清本来颜色了。“柱子,我把衣服给你放这儿,再去给你烧点水,你得再洗一遍知道吗?”说完连等铁柱回应都没来得及,小碎步跑着去锅屋了,几把大火烧热了水,正好铁柱从浴盆里跨出来,拿着布巾甩了甩身体,顿时晶莹的水珠到处乱溅,“柱子!”梅子低喊。“你做啥呢?快把衣服披上,我给你把水弄过去。”手上刮水的动作可快了,一大盆就直接端了过去。

铁柱舍不得媳妇拿的这麽重,赶紧先她一步接了过来,梅子看他又洗了一遍才松口气,忙着去张罗晚饭了。那几只小野兔已经被柱子剥好皮也洗干净了,正好炒盘兔肉,再加道呛炒野菜。柱子出门三天,都吃的是干粮,他又是个不经饿的,还是再烙点饼为好,红薯粥煮的稠一点,他也能吃饱。

刚把菜切好,梅子就瞧见院子里的铁柱光着上身洗头发,她恼得不知该怎麽骂他:“柱子,你咋不穿衣服?”

“啊……媳妇儿?”没想到会被媳妇抓现行,正用刚打上的井水洗头的铁柱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甩了甩,跟条大狗似的水珠乱飞。梅子为了躲避藏在锅屋不出来,也不知说他什麽好。

铁柱急忙忙甩甩头,穿上衣裳就冲到锅屋,笑得一脸讨好:“媳妇儿,俺帮你烧火,嘿嘿。”也不管头发正滴水呢。

梅子原本是不乐意的,但转念一想,他可以就着火烤烤,也就答应了。趁着他烧火的时候,梅子去屋里拿了干布巾来帮他把头发擦了擦,铁柱正忙着同时烧着两边的大锅,梅子赶紧下油撒葱花爆香,然後大火翻炒,就热出锅。

☆、(11鮮幣)鎮上見聞(上)

镇上见闻(上)

其实铁柱带的那些乾粮早在他入山的第二天就出光了,他饿了就打点野兔什麽的烤着吃,但今天早上他虽然吃了只烤兔子还有几条烤鱼,但从山上跑回家,路程这麽远,早饿得眼花了,梅子刚把饭菜端上去,他看大快朵颐起来,片刻间便风卷残云消灭了一半,直到差不多垫了垫肚子,才注意到媳妇儿手上的碗还没动呢。铁柱不好意思极了,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狗腿地给梅子夹了一大筷子肉:“媳妇儿,媳妇儿你也吃,你也吃。”

梅子拿他没办法,摇头失笑,也给他夹了块肉:“你也吃,不够的话锅里还有呢。”

原本还有点不够吃的铁柱一听,立马激动了,端起菜把自己没动过的那一半全部倒进梅子碗里,然後把剩下的一半还有汤汁拌到自己碗里的饭里,跳起来又去锅屋把剩下的菜都盛了来。梅子吃饭斯文的很,可不像是他那样饕餮,哪怕是喝汤,那模样都是秀秀气气的,看得铁柱腆着肚子嘿嘿笑,他觉得女人就该是自家媳妇儿这样才对,跟村里那些娘们儿样比汉子都要豪迈,谁家男人吃得消。

两人很快就吃过饭了。梅子按照惯例就要收拾碗筷,铁柱一瞅她干活心里就不痛快,起来就要接手,可梅子却把他摁住了:“你呀,快去把炕给烧起来,我去把水刮了,等到你休息好了,这碗筷就都给收拾。”

铁柱想想也是,媳妇不跟自己一样,媳妇儿可是说话算话的,当下就应了一声,起身去西屋烧炕。梅子很快就把铜盆端了进来,伺候着铁柱净了手脚,又逼着他漱口换衣服,把人赶进被窝後,自己把他换下的衣服先扔进木盆泡着,又把夜壶放到床下,然後赶紧钻进被窝。

一进暖烘烘的被窝,铁柱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凑了过来,大掌一伸就把她抱到怀里不住地摸,一张大嘴也凑到梅子脸上不断的乱亲,梅子一时没防备,被他亲个正着,就觉得像是被条大狗洗了脸,整个人都弄得湿哒哒的:“柱、柱子——你等等,别这麽急啊——”小手在他身上推来推去,可就是推不动。铁柱跟座山似的横矗在她眼前,怎麽打怎麽骂都不行。

铁柱早没心思听她说话了,在家不比出门,之前待在家里的时候眼珠子就离不开梅子,恨不得每天都跟着她转,连打铁种地的心思都没有。这几日出门在外,更是难受,心里想梅子想得不行,晚上在树上睡觉都睡不安稳,恨不得能把梅子装在怀里一直带着。此刻回家,他焉能不想着颠鸾倒凤一番来解相思之苦?“媳妇儿……俺好想你,你想俺了没?”

就算有,她也不会实话实说。梅子拍了他的脸一下:“没有。”

“啊?”铁柱惨叫一声,脸色瞬间就白了。梅子赶紧摸摸他脸,哄:“想想想,我很想你的,但是你的手可不可以别到处乱摸?明儿早不是说要去镇上吗?你这样缠着我,我明早可起不来。”

“媳妇儿……”他可怜巴巴地叫唤一声,可梅子愣是铁石心肠不答应。别看平时铁柱横的二五八万的,但其实可怕梅子了,偶尔蛮横不讲理一次那也是看着梅子脸色的,像今晚这样梅子真的把脸拉下来,他也是真怕的。“就一次,一次行不行?”

梅子原本还想拒绝,可铁柱的脸色实在是可怜,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半天也没能说出来:“……就一次,你不准再赖皮。”

“中!”得到允许的铁柱乐开了花,直接就把梅子给剥光了。梅子赶紧拍拍他让他把油灯吹灭,铁柱乖乖吹了,然後压倒梅子,被子罩上来,就什麽都看不见了,只有水水黏黏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出来,梅子觉得身下一阵一阵的发麻,忍不住哼哼起来。她最後实在受不了这个感觉,便一口咬在铁柱肩膀上。铁柱被咬得闷哼一声,微麻的痛让他的欲火更加旺盛。

第二日天还没亮铁柱就醒了。他朝窗外一瞅就知道现在是什麽时辰,怕吵醒梅子,便轻手轻脚地披衣下床,不忘帮梅子的被角掖好。

他点了油灯到东屋去把板车拉出来,然後一层一层分类的把肉放好,等到收拾的差不多了,梅子刚好从西屋出来,瞅着他顶着月亮在那里码肉,赶紧要来帮忙,却被铁柱一把拦住,叫她去做早饭。梅子想想也是,跑回东屋拿了件之前做好的新袄给他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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