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嘉趁势逃离开他的怀抱,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叶冰?!”他沉着脸惊呼,双手拿着工作牌仔细看,生怕看走眼了,可就是叶冰没错,还是DG集团总务科的一名新晋员工,入职日期是两个月前,试用期都还没过呢!
搞什么名堂!
贝嘉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疑惑,转身在身旁的手推车上,单手提起一盆花在他眼前晃了晃。“所以啊,我这是受命来给贺主席您换盆栽来了……”
“你不叫贝嘉了?”他皱着眉瞪着她,接过她手中的花盆放回去。
“嗯,不叫了。”
“不是,你怎么能不叫贝嘉呢!”他突然暴怒,自己都控制不了。
贝嘉被他突然放大的音量吓一跳,”名字而已嘛,别那么在意。”
他当然在意,十分在意,她怎么能放弃贝嘉这个名字?加贝为贺,因为爱他,所以才以他为名。“你怎么能不叫贝嘉?为什么要改?你得换回来,马上!我让人事部给你改。”他气得怒吼,想借此掩饰他心中的慌乱。
她很为难,没想到他就因为一个名字而大发雷霆,“名字对我而言没有意义,你忘记了?我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他软了下来, “听着,你在我这里只能叫贝嘉,贝嘉这个名字对我很有意义。”
她不喜欢被他这样执着的眼神注视,自己好像成了他的猎物,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随时压迫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避开了,重新拿起花盆去换,这是她的工作。
贺一寒又抢过来,自己把花盆换上,生气说道:“谁让你干这种重活,他们不知道你的手伤了吗?”
“不是你说花焉了让换的嘛。”贝嘉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变了,某些时候会变得有些柔软,不再是硬邦邦的,有一点贴心的,她有些不习惯呢。
“我说你的上司,一点不懂体谅下属,回头把他给开了。”他气鼓鼓地说着,一点不自觉整个公司里最不懂体谅下属的人好像就是他自己。
贝嘉抿嘴轻笑不打算揭穿他,而是替自己的上司求情,“你把他开了,今天还真就不是我上来给你换花盆了。”
好像也是这么一说。
“那你解释一下你一身本事干什么不好,偏偏回来干杂工?还偷偷摸摸不让我知道。”
她随意说着,“想你了呗,回来偷偷看看你。”
她不会知道,她这句简单的话在他心里引发了轩然大波,那股兴奋劲儿,他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毛孩,等到了心仪女孩的肯定答案,心脏小鹿乱撞,一直摒住呼吸突然被释放的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他忍俊不禁偷偷嘴角上扬,这个坏女人实在太坏了,她像个流氓流里流气地调戏着他,又好像永远知道怎么牵引他的每一个感官,让他所有的感觉情绪都跟着她走。
贝嘉瞄到他仍然绷着脸盯着自己,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她无论再表白再把心剖出来给他看,他都根本不相信,那种失落太难受了,于是她叹了口气,环视着这间宽敞豪华的办公室,说着他希望听到的“真心话”。
“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还是说实话吧,其实我这次回来是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静……
沉默……
贺一寒盯着她,她不客气地回视,就这么过了好久还是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贝嘉先撇开了视线,依然平静自然,“怎么?怕了?现在开始戒备我了吗?”
贺一寒渐渐呼吸得越来越重,看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深。
贝嘉不知道他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按以前的经验,这是他发脾气的先兆,得赶紧走,她推着手推车,“就这么一说,后会有期吧。”
“再说一次……”
“嗯?”
贺一寒突然发飙伸手推倒了手推车,“噼呖乓啷”甩了一地,另一手粗暴地扯着她的手臂,一个回力把她甩在墙边上,“啪”的一下双臂将她锁在中间,失控地大喊,“我叫你再说一次!说这两年来你完全不想我,不在乎我,甚至忘记了我,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你说出来!明明白白告诉我!”
他的反应真有点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的话听起来好像不像是字面上的意思,贝嘉都给搞糊涂了。
“我……”她才一开口。
贺一寒猛然吻过来,凶猛激烈,来势汹汹,火山喷发一般强烈地释放着他两年来深藏在心底的最浓烈的情感,将她融化,他紧紧地压着她咬着她的嘴唇,强迫她接受他的吻,想把她真正放在最深刻的位置。
贝嘉呆住了,忘记了呼吸。
她挣扎着,可双手被他抓得严严实实,他的力气大得很,别说她的右手没力,就算是正常的左手也没办法挣脱开。她怎么也想不到,今天的见面会是这般场面,更没想到他这般……狼狈!
狼狈?贺一寒吗?这两年来报纸媒体上的他如帝王一般高贵,优雅,又有文人墨客般的恬静,侍才傲物,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沉稳,淡定,更有商人的精明,冷静,他的眼睛好像能洞悉一切,不应该有他抓狂的时候,狼狈这个字眼似乎永远跟他扯不上边,可是他现在就是狼狈啊。
这个吻着实让贝嘉惊诧不已。
“不要说……我不听……”他将她抱在怀中,好像在喃喃自语。
☆、第196章 心不在
贝嘉喘着气;身体好像被点了穴僵直地被他搂着。
刚才说的不过是玩笑话;她只是单纯地想拆穿他的伪装。他的反应出乎意料,他的愤怒中带有很浓很浓的感情;她能感受到。可是她无法相信;或许从他帮范美莲攻击她;又或许从他出轨的那天;即使时间过去了两年;她在心里问自己;“你还相信他吗?”
半晌;贝嘉苦笑着,“我开玩笑的,您只手遮天;我只是个做杂工的伤残人士,况且我现在只想平平淡淡的拿份工资过轻闲日子,所以你不必担心。”
贺一寒心底就像被投进一块大石,死沉死沉的。贝嘉似乎放下了曾经所有的事,好的坏的,似乎也不恨他,甚至还愿意当他是朋友,可是却对他封住了心封住了爱,所以才能这么自信而平静地回来面对他?
人回来了,心却不在,他慌了……
“一寒,别这样。”他的感情让她窒息,原本以为他已经不再执着,如今看来见面是个错误。她微微叹气,“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咱们能不能就是普通朋友,保持点距离好吗”
“不可能!”他固执地吼着,“你说句真心话,你是不是还恨我?两年前的对赌我没有出卖你,你不相信我吗?”
她低沉着脸,苦笑,“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我没有恨你,是真的,但我们之间再没有其他。”
他歇斯底里,“贝嘉,你不知道我这两年等得你多辛苦,我不会再放手。”
她无奈极了,贺一寒的牛脾气她清楚,认定了的谁也改变不了,此时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了,以后慢慢再解释吧。
不巧“叩叩”,门外不和适宜地传来敲门声。
贺一寒没回应,可声音还在继续。他恨这敲门的人,因为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贝嘉可能就要从眼前消失。
“有人来了。”贝嘉推开他整理好自己,又连忙给他整理了衬衫领子,拉了拉西装外套,顺手拍了拍,边说道:“肯定有要紧事找你来着,别失礼大家,贺老板。”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担忧问道:“告诉我,你不会再跑了。”
他需要时间来改变贝嘉对他的印象。
她失笑,“我这不还上班的嘛,跑哪去呀!”
“中午陪我吃饭。”他霸道地要求。
她低头拉起被推翻的手推车,尴尬回应道:“再议再议。”
“再什么议……”
门被轻轻推开,贝嘉赶紧把他推远点,“人来了人来了,注意一点!”
进来的是个美女,气质非凡。
贺一寒看了皱起眉,不高兴地低沉吼着,“你来干什么?”
贝嘉收拾好手推车,偷偷瞄了一眼来人。是她,贺一寒的绯闻女主角,不错,真人更加漂亮又有气质还很年轻,跟贺一寒简直就是郎才女貌,绝配。重点是她看着贺一寒的眼神表情,好像两年前的自己,她爱贺一寒。
贝嘉心中呵呵一笑,回头暧昧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歪嘴坏笑着低头推车就走了。
调戏他?这女人!坏透了!贺一寒没好气,可眼神一直在贝嘉的背影上,移不开。
邱婷踩着一双漂亮的高跟鞋走进来,脸色严肃,也不顾外人在场了开口就说:“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证明我自己!”
贺一寒根本没看她一眼,不耐烦地回应,“证明什么。”
邱婷吸口气,鼓足了勇气大声喊道:“我爱你,贺一寒,我不会放弃你!”
贺一寒皱眉不由地“啧”了一声,身体不自主地往前探,眼睛更是盯紧了贝嘉,门掩上前注意到贝嘉的脸,她的眉毛挑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淡。
她听到了!完了,她不会误会什么吧?
贺一寒发现自己变得很矛盾,怕她误会,改明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有误会就表示她心里还有自己。他叹了口气,顿时感叹自己的变化真太大了,原本以为已经没有任何事足以让他情绪起伏,可从贝嘉出现到现在,他震惊,开心,生气,忐忑,担忧,害怕,郁闷,解脱,甚至呼吸都随着她走,毫无保留地释放着最深层的感觉。
只有在贝嘉面前他才感觉得到自己是个人,有七情六欲的人;只有在贝嘉面前他才觉得在脸上表现喜怒哀乐,不是件多大不了的事;只有在贝嘉面前他才感觉自在,安全;叫他还怎么离得开这个女人。
邱婷见他一直看着门,便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急道:“你听到我说吗?”
贺一寒这才正视邱婷,却只是板着脸站开了距离,双手翘着,一副事不关己地冷漠。
她靠近一步解释道:“我可以让你利用,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我的生命,请你给我机会,我一定成为像她那样的好女人。”
提起贝嘉,贺一寒的脸色才稍微柔和一些,又看着大门喃喃自语,“她可不是好女人,她坏透了。”
邱婷顿时哑口,这个男人的表情让她无话可说,认识他这么久,他虽然体贴,但从来霸道,说一不二,是个大男人主义的硬朗男人,从没见过他露出过这般温暖轻柔的表情,甚至她以为自己眼花了,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真这么重要吗?如果她是那个女人该有多好。
她咬牙死忍住泪水,一步冲上前抱着他,埋头在他的怀里,“我不会放弃的,我要让你爱上我为止。”
贝嘉从没有过这样的豪言壮语,从不逼他承诺任何事,更不逼他给出答案,也从没有把她的爱变成压力压得他透不过气,跟贝嘉一起曾经是那么轻松自在。她默默地做着一切,默默地独自承受着被伤害的痛苦,直到绝望……
他把邱婷拉开,冷漠说道:“你回去吧,听话,我这还忙着。”
她急道:“中午能跟我一起吃饭吗?”
“以后你别来找我吃饭了。”他边说着边把她往门口带。
她恼怒地质疑道:“你……有新目标了?”
贺一寒挑了挑眉,供认不讳,“是。”
她站定原地瞪着他,“我不相信!你说得你多爱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贺一寒残忍命令道:“我不需要跟你解释,别让我再说第三次,你现在回去!”
泪水哗哗流下来,邱婷不住地摇头,“你对她就不会这么决绝,是不是?”
贺一寒冷酷的脸像冰一般刺骨。
邱婷的眼泪在现在的他眼里,更让他想起贝嘉,他曾经伤害贝嘉的种种比现在强百倍。他又犯错误了,因为她有那么一点点像贝嘉,不自觉地对她好,所以给了她错觉。如今他不可能爱上除了贝嘉以外的任何女人,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对她残忍是最好的。
他按下内线,让钱小江进来把人带走。
邱婷伤心地擦了擦眼泪,仍固执说道:“你现在忙,我不烦你。过段时间我爷爷80大寿,家里会办个祝寿宴会,我爷爷和父亲都希望你去。”
贺一寒没答话。
这时候钱小江带着奇怪的眼光进来把人给拉走了,完后又折了回来,“老板,你怎么把人给轰走了,你不是一直对她有好感的嘛?”
贺一寒瞪了他一眼,“好感个屁!我问你,谁让你放她进来的?”
钱小江一脸无辜,“不是你说‘那个女人来了,让她在外面等等才放她进来’的嘛,我还专门让她在外面等了好久,想着你们肯定约了吃中午饭来着,谁知道你们两个耍什么花枪。”
贺一寒被他给气死了,他说的‘那个女人’是贝嘉,还以为他这蠢秘书看见老熟人,会知道怎么做,哪知道他能这么不机灵。
“钱小江钱秘书长,你现在爬我头了是吧?目中无人了是吧?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好意思顶嘴!”
这哪儿打哪儿呀?钱小江真冤枉死了,郁闷气儿不打一处来。
贺一寒看了看手表,就快下班了没空教训他,一手把他拨开往前走,喊话道:“回头再教训你。”
“那你的中午饭自己解决,不给你叫外卖了啊!”钱小江鼻子哼哼。
贺一寒顿了顿,又回头问道:“总务部怎么走?”
“啊?”钱小江郁闷。
他去总务部干什么?这种芝麻小的部门他也要操心?
作者有话要说:分享一首治愈系的好歌,dido-no freedom,
虐的很快来了~请耐心一点点。
☆、第197章 下班等我
集团大老板;全球财富排行前五十位;高高在上的贺主席,屈尊降贵从大楼最顶层直下负一层总务部仓库兼办公室;这个他应该绝不会来的地方。
走进一条堆满杂物的小道;贺一寒皱起了眉。这什么地方!又小又暗;杂物多;空气还很不好,他的DG竟然在这种地方还有人办公!
他还怀疑钱小江指错路了;直到转角看到一间稍微大点的地方;放着三四张旧桌子;桌子上堆满了东西;有那么三四个人在文件堆后面埋头办公,其中一个正是贝嘉。
她脸色有些苍白;加上这外形,好像故意装出一副唯唯诺诺,任人欺负的样子,完全没有当年那种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