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惊呼。
“你莫忧心。”元宵安抚赵九,“我已派人前往查探,若谢千忧有性命之忧,我手下之人自会将她救下。”
顿上一顿:“不过,我看她与沈季,倒是有些暧昧。”
赵九很是灵光地问到:“唔,元宵你是说小喜和肿肿的哥哥有一腿儿?”
“是。”
那么茅二十……
赵九想了一想,觉得小喜还是和沈季在一起会比较好。
杀猪汉子和富二代,高下立判嘛。
虽然茅二十的确武功高超,但是武功又不能当饭吃!
饿了两顿最后不得不卖艺赚钱的赵九深以为然——
饭都吃不饱!谈何恋爱嘛!
知晓了小喜的下落后,赵九犹豫再三,还是将心里纠结了很久的另一个疑问问出了口——
“元宵……那个,向雨前,后来那些个劳什子掌门人们有没有为难他?”
元宵手在半空中顿了一顿,最后还是将赵九的手拢入自己手中:“你很替他忧心?”
“替他背了那么大个黑锅,总不能是白背的嘛。”
赵九的耳根有点红。
元宵看着赵九那小巧圆润的耳垂,觉得它红得很是刺眼。
低头,在赵九耳朵上咬了一口,元宵说:“我听说,你在武林大会上承认对向雨前钟情痴心?”
“唔,形势所逼嘛。”赵九闪躲着元宵的偷袭,“要不然这谎怎么圆得过去。”
“多此一举。”元宵又是狠狠一口,“你出来背黑锅真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哪管你编的谎言如何漏洞百出。”
赵九干脆伸了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哈?”
“向雨前怕是知道向家堡中财物的去向……万长山他们怎么舍得让他就这样死去……不过也罢,这些也与你我无关了。”
元宵伸了手,将赵九抱在怀里,面颊抵在她柔软秀发之上:“小九,你就这样隐退江湖罢。”
“唔……”赵九挣扎了一下,“那我这一年多来挣下的名气,不都白搭了?”
“你很稀罕?”
“不稀罕。”
“那又何须惋惜。”
赵九想了想,觉得元宵说得很对,但是……
“不当女魔头,那么我以后做什么呀?”
赵九抬头,双瞳烟水荡漾。
元宵轻轻一笑,覆上她唇角笑靥——
“自然是,在家相夫教子。”
————————
又是两日过去。
这日,赵九拿着一本书,很是恭敬遵从地找到了元宵。
“元宵,我以后是不是,也要这样子?”
赵九将手中书卷双手呈上。
元宵不明就里,拿过赵九手中的书,扫了一眼。
眸色蓦然加深。
抿着嘴,元宵看完了一页,又翻到下一页。
粗略扫了两三页,元宵这才抖了抖手中的书,看到那封面上的字——
《一树梨花压海棠》
旁边一行副标题——
“一个通房丫头成长为当家主母的艰辛道路!本年度最不容错过的小说!胭脂斋盛情推荐!”
自然地将书卷在手中,元宵淡淡地问到:“这书,哪里来的?”
“上次你给我的拿来的那堆话本里面中的一本啊。”
赵九回答得天真无邪。
“晚上把那些话本都找出来,我看看。”
元宵说完,叫来掌旗,让他将此书拿去烧掉。
赵九急急跳着脚:“掌旗等一等!!我还没看完啊!!!”
我才看到女主角抬成了姨夫人啊!!还有大半还没看啊啊!!
元宵拦住赵九:“这本书里面的东西,全部都给我忘了。”
赵九可怜兮兮地看着元宵:“但是,真的很好看啊,不舍得忘记……”
“不舍得也要舍得。”
“哼!元宵坏蛋!”
当晚,元宵又烧了赵九好几本话本。
赵九气得一连几天没和他说话。
然后,大家好长时间里,都没见到李管事的面……
————————
又是数日过去。
眼下已是暮春。
元宵静养半月,伤口已基本愈合。
而大夫仍三番两次嘱咐,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切莫动静过大,以防日后伤势反复,落下病根。
赵九更是兢兢业业,元宵要西她便往西,元宵要东她便往东,无一不顺从。
两人感情自是一日千里,羡煞旁人。
唔,这个旁人,自然不包括春花。
在元宵赵九你侬我侬之时,半点感觉都无的春花很是郁闷秋月的行径——
秋月最近真是越发地难懂了!说话三句有两句没头没尾的……还有,那长年累月挂在脸上的诡异的笑是怎么回事!
对此,春花很是真诚地询问过赵九。
无奈赵九也是莫名其妙,禅悟不透。
主仆俩私底下嘀嘀咕咕了几次,还是没得出个结论来。
直到有一天……
秋月端菜进屋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
赵九反应神速,一下从凳子上蹿起来,扑过去,救下了就要惨遭灭顶之灾的松鼠桂鱼。
……却没救得下同样要惨遭灭顶之灾的秋月。
赵九手捧一盘松鼠桂鱼,眼睁睁看着秋月就要立扑在地,谁知旁边的掌旗杀了过来,长臂一伸,勾住秋月的纤纤细腰,将她勾到了怀里。
两人面对面拥抱着,还转了两个圈。
赵九看呆了。
春花也看呆了。
元宵清咳一声。
正傻愣着的秋月掌旗连忙各自向后弹出。
两张脸都红得要滴出血来。
接了赵九手里的鱼,元宵拉着她在桌下坐下:“先吃饭,别的事,回头再寻思。”
赵九和春花了然地对望一眼,心中念头皆是——
我说秋月最近怎么这样反常……原来是,思春了啊!
啧啧!
————————
参破了秋月掌旗之间暧昧的赵九和春花结成联盟,要为他二人喜成连理之时尽一份心力!
睡前,赵九将自己想好的前招后计告知与元宵,只得了元宵淡淡一笑——
“你自玩去。万事一切有我。”
赵九得元宵此言,更是如鱼得水,撒开了蹄子在元宵家里的草原上奔跑着。
谁知,赵九还没蹦跶出个开始,八师兄从天而降。
此时鸡鸣已过三遍,世子席毓之一改往日嬉皮笑脸,一副严肃正经地进了元宵的屋子。
进了门,世子说的第一句话是——
“观止,暗讯来报,圣上病危。”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神展开了。
嗯,你们没猜错。
神展开 = 写脱。
第54章 彩云琉璃
方才穿好外衣的元宵微微一怔;也敛了笑:“讯息可曾有误。”
“不管是否有误;你都应即刻动身,前往京城。”
世子连元宵身边的赵九也未看上一眼,只急急劝道。
元宵未加思索;便传了掌旗:“掌旗,府内有几辆马车。”
“回王爷,三辆。”
掌旗回了话。
屋内气氛压抑;被惊动到赶来的春花秋月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赵九也是安安静静拥被坐在床上;一句话也没说。
“将车全部套上,一刻之后出发;去往京城。”
元宵说完;便起身对世子一揖:“此番,少不了要毓之作陪了。”
“这些虚礼就免了罢。”世子大手一挥:“成败一线之间。眼下,时间要紧。”
元宵点点头,又转头,对赵九说:“我会将掌旗掌剑留下,若有事,你使唤他们即可。回头我再来接你。”
赵九乖巧地点点头。
世子看了床上赵九片刻,双唇紧抿,却未多言。
院内一番倒腾,却是在一刻钟之后,集齐了三辆马车。
元宵一脚已经踏上了踏板,但到底还是撤了回头。
匆匆走到披衣而出的赵九身边,元宵低头,在她颊边轻轻一吻,轻声说道——
“等我。”
赵九一脸关切,握了握元宵的手:“一切小心。”
元宵应了她,这才急急上了马车。
赵九站在院门之外,看着马车在街角消失无影,却仍驻足不肯离去。
“姑娘,马车已经走远了。现下天还冷,您还是早些回屋休息罢。”
秋月紧了紧赵九身上衣裳,说到。
赵九心中思绪纷纷扰扰,到底还是点了头,跟着秋月回屋去。
————————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响,赵九还是没再次睡着。
心情烦躁,赵九便起了身,叫上了春花秋月掌旗掌剑,要去街上吃一碗阳春面,才安心。
待赵九出门之时,天已经大亮。
知道元宵已经走远,但是赵九还是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膈应得慌。
饶是嘴里的阳春面,也没了味道。
正吃着,一阵低语传入赵九耳中——
“五王爷怕是出了洛阳了,我们可还追得上?”
“据守城的来报,天方亮,就有三部马车,自东南西三处城门出了城。只是不知道,哪一部车上,会有五王爷。”
“不管是哪一部,去往京城,最快的路程是途经重渡沟。那处已经布下许多人马,我们的人等只需候在那处,将其击杀。”
“可皇后娘娘吩咐了,要多拖延上些时间。我们骑马追去,也比他马车快上许多。若是能在重渡沟之前将五王爷拿下,也是大功一件!”
赵九猛然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小二!结账!”
远离了那些人,掌旗才急切上前:“姑娘……”
赵九却打断了他,直接问春花:“春花,方才吃面,你可有听到任何不妥当的话?”
春花懵懵懂懂地摇摇头。
赵九再看看秋月。
秋月也是摇摇头。
赵九冷冷一笑,看向掌旗掌剑:“想必你俩是听到了的。”
掌旗掌剑齐齐点头。
“时间紧迫,我三人自三处城门出城,追上马车,将此话告知于车上之人。”
赵九迅速做了安排。
“姑娘可知道王爷从哪个门出去的?”
掌旗连忙问道。
赵九顿了一顿,回答:“知道。”
“既然姑娘知道,只管让我去传话即可,为何又要亲身上阵。”
掌剑紧跟而上。
“他们故意将此话说给我听,定是不知道元宵在那部马车之上想借我之手确认一番。我们三人一同出城,不过扰乱他心。若他们肯兵分三路追击则好,若他们只追我一人,我也可寻一处易守难攻之地,将他们拦上一拦。我的功夫,比你和掌剑好上太多。”
赵九快快解释完毕,立刻分派任务:“掌旗西门,掌剑南门,我东门。”
掌旗一把拉住就要飞身而去的掌剑,说:“我与掌剑,都与姑娘同去!”
“掌旗!”赵九怒喝,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威严颜色,“此时千钧一发,你我都冒得不险!”
说完,赵九说了一句“去罢”就飞身掠上了房顶。
掌旗和掌剑没再犹豫,各自飞奔而去。
耳边风声呼呼,赵九脑中,一遍遍回想着,当初元宵对她说过的,关于他受伤的事。
“小九,你不是问过我,我这样好的功夫,为什么会被人伤得那样重,这才被你在大同村村头捡到?”
“其实,我原先有过一个贴身小太监,从小伴我长大。要说最贴心之人,除他,再无旁人。”
“那日我在大同村附近镇上查访县令贪墨一事……当时案情初有进展,我看宗卷入迷,便不查,喝下了他亲手端来的加了软筋散的茶水。”
“而后,皇后派来的暗杀者与江南官府派来的杀手一齐杀来。”
“才过上几招,我就内力不济。便知,那茶水里,掺上了东西。”
“我且战且逃,这才误入大同村的阵法,将那些追杀之人甩开……”
“……小九,若他日事有危急,你谁也不能相信,哪怕是掌旗,春花,秋月,都不能相信……”
“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还有,我。”
——————
赵九轻功很好,才出城门,就将追在她身后的人甩掉了。
幸而元宵不过早她一个半时辰出门,她在大路之上急速飞奔半日,便在日上中天时,追上了那一部马车。
那守在马车边上的侍卫是认出了赵九,刚要叫车夫停下,却被赵九示意打住。
掠上飞速行驶的马车顶上,赵九又一个单手俯撑,勾着马车棚顶,摸开马车的窗户,闪身而入。
动作行云流水,不过瞬息之间。
蹿入马车之中,赵九一个不慎,扭到了脚。
坐在马车里的李管事瞪大眼睛看着小脸扭成一团揉着脚踝的赵九,竟是傻了。
等痛缓过一会儿,赵九像是一点不意外地看着李管事:“李管事,前面重渡沟有埋伏。你且绕路而行。”
顿了一顿,赵九又说:“若能与元宵联络,请将重渡沟有埋伏与皇后之人盯上你之事告知与他。你此番改道,重度沟伏守可能有变,让他自己斟酌是否继续走那条道。”
“又及。”赵九完全不给李管事说话机会,“你只说是掌旗前来传讯,莫说是我。”
赵九一脸慎重其事,李管事赶紧点头。
“李管事……此番,我也只能信你了!”
将话说完,赵九便扶着车窗,闪出了车外。
守在马车边上的侍卫只见眼前红衣闪过,手中的长刀却是被赵九夺了去。
提刀往回奔,赵九只觉脚踝处钻心的痛。
怕是动到大同村时留下的伤了。
赵九寻思着,咬牙忍痛。
路过来时一处险峻山势,赵九停下了脚步。
大道绕山而上,一面依山,另一面傍水,着实是一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赵九估摸了一下时间,便在山上来回奔跑,寻了许多大石块,在路上摆了个简单的阵型。
若是春花在就好了……不过这阵法,倒是要让那些寻常路人受上一些冤枉的苦楚了……只希望今天的行路人不要太多太好……
赵九寻思着,手撑着长刀,也不顾山壁乌脏,只靠着歇息。
没歇上一会儿,赵九只觉得腹部微微绞痛,随即一空,两腿之间便有些湿润之感。
真是祸不单行……
赵九无语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月信,怎么今日来了。不是应该过几日才来么……
赵九正扶额哀叹着时不助我,她靠着的山壁又是一阵震动。
来了!
赵九心中一紧,站直了身子。
不逞多时,许多人马已经从山路拐角之处疾奔而来。
在进入阵法之前,那为首之人长臂一伸,一片马鸣蹄扬,众人停住。
赵九抬眼望去,只见眼前人影绰绰,像是望不到边一般的多。
为首之人将阵法看上片刻,才一脸慎重地对赵九拜上一拜——
“赵小姐果然将门虎子,这一套震乾八卦阵,摆得极好。”
赵九冷冷一笑:“你们不是赶时间么,怎么还有这么多功夫与我闲聊。”
为首之人面色一凛,又是一拜——
“那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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