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现在总算是顺利逃出那片诡异的坟地了,不过依然在紫星宫的势力范围之内。常枫虽然已经离开,并且好像对他们两人并没有敌意。但是欧阳扬音和月摇光却不能保证不会有什么惊人之举,所以依旧不能掉以轻心。休息是必须的,觉是要睡的,不然哪有精力应付不知何时会发生的麻烦事。
老板笑嘻嘻地点头道:「房间有的是,客官要几间?」
「这个呀……」西尽愁抠了抠下巴,有些为难。他一边思索着,眼神一边朝岳凌楼的方向飘了过去。但是岳凌楼却没有任何表示,只顾着自己喝自己的酒,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完全琢磨不出来啊……
西尽愁皱皱眉,抠下巴的动作加剧了不少。因为害怕被误会成没安好心,还是决定采取比较稳妥的做法,说道:「两间吧……」但随后,紧跟着又小声嘀咕道,「……虽然我认为一间就足够了……」
「那就一间吧。」
岳凌楼终于说话,不过脸依旧还是朝着桌面的方向,没有转动一下。但从声音里可以听出来,他正在偷笑。虽然用喝酒的动作和放在唇边的酒杯把笑意遮去大半,但是,西尽愁知道,他绝对在偷笑!错不了的。
岳凌楼轻叹一口气,放下酒杯,突然正色补充道:「出门在外,能节约一点是一点,对吧?」
和洛少轩呆久了,把他身上那套铁公鸡的作风,也学到了不少。不过,西尽愁却结结实实被吓了一大跳。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酒喝多了,外加疲劳过度,所以才会出现幻视和幻听,不然那个从来对自己只有冷嘲热讽和白眼的岳凌楼,怎么会突然起了这么大的转变?
正在西尽愁吃惊之际,店老板突然提起了钥匙,哐哐抖了两下,笑嘻嘻地说道:「两位客官请跟我来吧。」
岳凌楼轻叹一口气,放下酒杯,突然正色补充道:「出门在外,能节约一点是一点,对吧?」
和洛少轩呆久了,把他身上那套铁公鸡的作风,也学到了不少。不过,西尽愁却结结实实被吓了一大跳。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酒喝多了,外加疲劳过度,所以才会出现幻视和幻听,不然那个从来对自己只有冷嘲热讽和白眼的岳凌楼,怎么会突然起了这么大的转变?
正在西尽愁吃惊之际,店老板突然提起了钥匙,哐哐抖了两下,笑嘻嘻地说道:「两位客官请跟我来吧。」
岳凌楼起身跟去,从西尽愁身边擦过时,小声地嘲弄了一句:「我记得我伤的是手,不是脚。怎么现在一动不动,跟木头似的。」
「真难得你还惦记着我受过伤……」西尽愁受宠若惊,嘴角微扬,幽魂似的跟了过去。
这绝对不是错觉,岳凌楼的确和以前不同了,无论是对自己的态度,还是行为处事的方式,都起了很大的变化。以前的岳凌楼,是绝对不会乖乖和自己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也不会记得自己的伤。
到底是什么让他起了变化呢?西尽愁望着岳凌楼的背,寻思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便被带到了客房门口。
通常客栈,都是一楼做些茶酒小菜生意,在二楼或者店子后面另修房间,提供住宿。但是,这家客栈的构造布局却有些不同寻常,它的客房是建在地底的,就像是地下室一样。虽然空气森森冷冷,阴气很重,但因为四壁都砌上了光洁的石板,所以倒也算不上潮湿。
听店老板说,这里本是一栋荒楼,既不知道当初是什么人住在里面,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几年前,他们一家买下这里,打算把荒楼改造成客栈做点生意,那个时候,这间地下室就已经存在了。夏季闷热,呆在这石制的地下房间里,反而凉快,所以这地下客房,也就成了他们的特色服务。
热心地介绍了事情的始末,并且交代了一些注意事情后,店老板打了几个呵欠,笑眯眯地告辞了。把这两名半夜三更冒出来的客人安置下来,他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但是,本打算大睡一觉的西尽愁和岳凌楼两人,现在却变得睡意全无。
这样的地方,连神经粗的普通人都可以嗅出一些怪异的气息,更何况是天生心思就比别人细得多的岳凌楼和西尽愁呢?环顾四壁,虽然石板陈旧,但因为打扫干净,房间看上去倒也舒适。房间内,桌椅板凳、油灯茶具全都不缺,但总觉得这些东西摆在这里有些不太合适。
是气氛和感觉上的原因吧?本来应该是个森冷严肃的地方,却放上了这么生活化的东西,总让人觉得奇怪。
岳凌楼这么想着,视线朝墙壁上的火把座望去,不由得皱起了眉。那火把座是用青铜色的金属制成的,从金属的腐化程度来看,应该是有些年月的东西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地下室,用得着安火把座吗?通常只是在地下秘道里,才会装这种东西吧……
「喂,你累不累啊?睡觉了。」
西尽愁伸一伸懒腰,舒舒服服地倒在了床上。虽然刚被带到这里时,他也露出了警觉的神色,但是没有持续到一分钟,立刻就被一副疲倦的脸色代替了。
岳凌楼依旧站在墙边,手指摩挲着墙壁上那些锈迹斑斑的金属,表情凝重得就像是预感到了世界末日。这里离紫星宫的入口并不算远,会不会和那个妖怪般的教派有关系呢?自然而然的,岳凌楼就把它们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在这种地方,你也睡得着么?」
淡淡地这么问了一句,岳凌楼朝床边走去。
「只要闭上眼睛,哪里的床不是床啊?」西尽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闭目养神中。
「是啊,只要闭上眼睛,哪里的地板不是地板啊……」岳凌楼一边说着,就已经坐到了床边,双手撑在床沿上,偏着头,朝西尽愁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但是在那笑容的最底层,却有一种让人阵阵发寒的意味。
敏感地抓住了这一讯息,西尽愁噌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睛问:「喂,你该不会想赶我去睡地板吧?」
「你说呢?」岳凌楼继续微笑,但是身体却朝西尽愁靠了过去,两人的视线直直地对上了。
「等等!」
西尽愁恢复冷静,竖起两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出来,随即再次躺到床上,双臂敞开,好像在量这床的宽度。别说是两个人了,稍稍挤一下的话,就算是四个人也能躺下。况且刚才说只要一间房的人可是岳凌楼自己,为什么现在要撵他去睡地板,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这应该是双人床没错吧?」
测量完毕,西尽愁起身,指了指身下的这张尺寸不俗的情侣床问。
「不过以我的标准来看,他小到连单人床都算不上哦。」
好像是存心要戏弄一下西尽愁似的,岳凌楼一点也不肯让步,并且还摊开右手,用动作对床上那位可怜人士示意道——这是我的,就请大人你下床让位吧。
西尽愁无奈地把头朝墙壁方向一扭,闹情绪抱怨一句:「我知道你富贵出身,和我们这些市井小民不一样。耿家的床,和龙床比起来,应该也不会逊色吧。」
微微一顿,岳凌楼轻轻地回应着:「是啊,很大的一张床……」
声音突然变得缥缈起来,仿佛又陷入了回忆。只见他默默垂下了漂亮的睫毛,不自觉地颤动了两下,这才接着说道:「那张床上不知道躺过多少人,耿原修,他真的是个很会享受的男人。你说是不是?」
这最后一句话,竟然直接问上了西尽愁。于是房间里的气氛瞬间转变了,由刚开始时的闲适轻松,骤然冷却下来。岳凌楼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用那双愈发深邃的眸子,望着西尽愁,仿佛在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别提他了……」西尽愁随口敷衍过去,翻身下床,看来是让步了,准备认命乖乖去睡地板。不过有一点却很明显,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显然是心情变坏了。
这最后一句话,竟然直接问上了西尽愁。于是房间里的气氛瞬间转变了,由刚开始时的闲适轻松,骤然冷却下来。岳凌楼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用那双愈发深邃的眸子,望着西尽愁,仿佛在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别提他了……」西尽愁随口敷衍过去,翻身下床,看来是让步了,准备认命乖乖去睡地板。不过有一点却很明显,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显然是心情变坏了。
耿家是岳凌楼心里永远的阴影,本来以为已经过去一年,也该淡下来了。但是,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早已经渗入骨髓,哪是说淡就可以淡的?
「是谁先提的?」岳凌楼别过脸去,低声喃喃。他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合适的话,但倔强的性子,另他不会把话轻易收回,而是嘴硬到底。
「我错了,总行了吧。」西尽愁不再争辩,乖乖认错,「睡吧,明天还忙呢。」
「有什么好忙的?」岳凌楼随后问道,抬手理了理被子。其实这句话,他根本没有细想就已出口,只因为不愿意让这房间突然变得沉默罢了。
西尽愁坐在桌旁问道:「你是不是要回杭州?」
这个消息是他不久前,才从岳凌楼口中得知的。不过现在这么问出来,倒像是在赶岳凌楼走似的。于是,心里有些别扭的岳凌楼撇了撇嘴,想一想,才暧昧不清地回答道:「看看情况再说吧,其实也不急。」
「是么?」西尽愁低头给自己满上一杯茶,「在你临走之前,帮我向江城借一样东西,好不好?」
借东西?还是向江城借?一听这话,岳凌楼微微怔住。如果不是西尽愁现在提起,恐怕他早已把江城给抛到脑后了吧。记忆中,最后一次见到江城,还是在那间荒屋里。江城靠着千里蝶找到了岳凌楼的所在。后来,花狱火之毒突然发作,西尽愁带着岳凌楼急急赶去平安镇,碰上了一对奇怪的姐弟,再后来,欧阳扬音又找了过来……
「你想找他借什么?」岳凌楼好奇地问道。
西尽愁喝了一口茶,平静地挑明道:「千里蝶。」
「千里蝶只能寻千里香的味道,你借来有什么用?」
要知道千里香和千里蝶都不是好入手的东西,西尽愁要用千里蝶找什么呢?难道他还知道什么人身上有千里香?
看到岳凌楼难得露出的疑惑表情,西尽愁突然轻轻笑了笑,指了指他的衣服。
岳凌楼朝着他指的位置低头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正纳闷着,西尽愁突然走到近前,伸手拉过他外衣的下摆,努努嘴道:「喏,还没发现?」
岳凌楼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角,竟裂了个大口子!从裂口来看,应该是在不久前才烂掉的。不,不是烂掉,应该说是被人撕掉的!衣角上缺了一块,显然是被人故意扯掉了!
「你干的?」岳凌楼狠狠地瞪了西尽愁一眼。
然而西尽愁却是一脸笑意盎然,道:「除了我还有谁?你这衣服上,熏了千里香的吧?」
「你什么时候撕的?」岳凌楼脸色变了,声音分明是在谴责。被撕烂了衣物,自己居然还不知不觉,这点令他心里很不舒服。
「就是在上马不久以后啊。不仅撕了你的衣服,还把那截衣料绑到了马腿上。现在,恐怕那个可能是常枫的人,已经骑着它回紫星宫去了吧……」
西尽愁在床边稳稳坐下,突然得意起来。一双精明的眼睛,笑看着岳凌楼诧异的脸色,笑意渐渐变浓。即使知道可能性很小,但他依然想试一试,看能不能凭着千里蝶的力量,寻找到紫星宫的入口。
岳凌楼莫名其妙地变得焦急起来,没细想,另一句话又已出口:「你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几乎是脱口而出,西尽愁一口就把岳凌楼的话给抵了回去。但随即,眼神一变,转头朝岳凌楼看去,那视线从衣角慢慢上移,最后停留在了领口附近。直到岳凌楼不自在地朝后退了退,他才移开。
「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要去睡地板吗?怎么又坐到床上来了。」
说着,岳凌楼朝地板方向支了支下巴,示意他快点滚回原位。
「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事情吗?」西尽愁不但不走,并且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好像很理直气壮似的。
「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岳凌楼可没有闲情跟他玩猜谜游戏。
「是你叫我直说的,听了可不许生气。」西尽愁先让岳凌楼有个心里准备,随后不怕死地坦白道,「我刚才在想,如果我愿意,别说只是区区一截衣料,就算撕光你身上所有的衣服,你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就光溜溜的了,你信不信?」
「你就在想这个?」岳凌楼翻翻眼皮,他觉得自己简直快要晕倒了。西尽愁,你好歹在某些人眼中也是个正人君子好不好,怎么开口闭口就是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真想把你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是不是哪里的神经断了几根。
「就是这个,不行么?」西尽愁居然还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反问。
「无聊。」
岳凌楼懒得跟他多说什么,抬手就朝西尽愁的肩膀推去。本想把那个脱离正常人轨道的家伙撵到地板上去睡,却被西尽愁趁机扼住了手腕。这个人今天晚上是不是吃错药了……岳凌楼嫌恶地挑了挑眼,朝西尽愁瞥去。但却突然发现西尽愁的脸,竟变得正经起来,正经到连令岳凌楼也不敢直视,慌张地垂下眼,躲开他炙热的视线。
「其实抓住你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西尽愁突然轻笑了一声,抓住岳凌楼的手,缓缓前移,移到两人之间,仿佛想让岳凌楼看清楚,此时谁才占到了主动的位置,谁才压在了谁的上面。很讨厌现在这种气氛,岳凌楼颦紧了眉,不再说话,只是手臂用了用力,使劲扯了几下,妄图从西尽愁的箍制中挣脱出来。
但是,这根本只是徒劳,西尽愁不但没有松开,反而用力更大,抓得更紧!
「放开!」
见挣脱不行,岳凌楼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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