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大夫都要陪葬。
虽然大夫们都怕的要死,可吓是吓不出办法的埃所以我的状况一直在恶化,后来寒毒入心,连心跳都快没有了,大夫也宣布我命不过一个时辰。
“耶,那我是怎么救过来的?”我很是好奇。
小家伙顿时皱紧了眉,眼中尽是困惑之色,“我也不知道。说来还真是奇怪,因为云国太子突然来访,大哥和秋明哥哥都去大厅了,就我自己在这里守着你,也不知怎么的,我就睡着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家伙顿了顿,脸色一红,又继续道:“后来,后来大哥他们就过来了,又让那些大夫们看,都说你已经不行了,该准备后事。大哥就让人去布置,我不肯,就和大哥吵起来了,再然后,你就醒了。”
这么说,不是秋明他们救的我,那会是谁呢?如果我没记错,昏迷中确实有人给我喂过药,而且现在我口中还残留着药汁的味道,应该不是梦。
是谁呢?怎么救的我?
见我精神很好的样子,秋明又让那些大夫们挨个给我切脉,确定我已经没大碍,只要休养几天就能完全恢复后,才彻底放下心来,一挥手,放了那些大夫们回去。
跟大夫们一样欢天喜地的,还有之前跪在地上鬼哭狼嚎的那几个女子。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女子都是在‘红叶轩’伺候的,秋明将我的中毒迁怒于她们,说是她们照顾不周,我才会出事,并说若我有事,要她们跟着到地底下赔罪。
那时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刚醒来时,一个个哭的伤心无比,原来是在哭自己埃
等屋子里的一干人等都散尽了,裴英开始盘问我解毒的事情,我只说一直在昏迷,所以什么都不知道。裴英明显不相信我的话,却并没有多问,只嘱咐我多休息,就独自走了。
而小家伙和秋明可就没这么爽快了,一个训,一个骂,说我闲着没事干吗要去招惹那蛇,直说的我脑袋都要埋到被子里了。唉,还真是不体谅我这个病人。
在我大彻大悟的痛哭流涕着表示要痛改前非后,两人才收起了气焰,边嚷着肚子饿了要去吃饭,边拍拍屁股走人了。
独自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后,我也感觉有些饿了,而那秋明明摆着不把我当病人看,连个照顾的丫鬟都没留,我只能从温暖的被窝里挪出来,自己去厨房找东西吃。
往厨房走的路上,正遇到陈伯匆匆而来。当他看清是我后,明显吓了一跳,虽然他立马就摆上了慈祥的笑容,可刚看见我的一刹那,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怎么还没死。
对,就是‘你怎么还没死’!而且,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透出的,除了惊讶外,还有着失落。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我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顿时我心里是郁闷至极。实在不明白这老人家怎么就这么讨厌我呢,讨厌到希望我死。
虽然心里难受,我并没有揭破,而是维持着笑容和他打了招呼,淡淡聊了几句。
一聊之下,我更是又气又闷。你道这陈伯如此急匆匆是干什么去了?竟然是去棺材铺给我定棺材去了!
狠啊,我还没断气呢,棺材都给我弄好了。若是我没有及时醒过来,指不定就给活埋了。想想就一身冷汗……
因着这件事,我对陈伯的芥蒂更是深了。后来有回他老人家也病了,我就问他要不要先让棺材铺的人过来量下尺寸,不然怕来不及赶出成品来,并非常热心的问他喜欢什么木材的,直把他个小小的风寒气成了肺炎。
夕浥红尘 第二卷 几番风雨几多愁 第37章 出国之行
章节字数:5807 更新时间:07…10…16 19:10
出国之行
说来也怪,这寒夕蛇的毒发作的快,去的也快。傍晚时才清醒过来,我第二日就完全恢复了精神。可惜小家伙还是担心我,硬是让我休养了好几天,人参燕窝什么的照着三餐上,直吃的我红光满面鼻血流不停才罢休。
此时早过了和秋明商定的十日期限,由于这突生的变故,我在王府过了几天纯粹的米虫生活。
不知为何,经过此事后,原本就不待见我的王府下人们,此时更是变本加厉,面对我时满眼的鄙夷之色,只碍于裴乾的面子,所以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在这种群体压力下,任我脸皮再厚也有些承受不住了,于是便寻思着响应党和人民的号召,搬出王府,自力更生!
正当我踌躇满志的准备去和秋明摆事实、讲道理,好要回那一两银子的卖身契时,要找的人却主动跑来了我住的地方,‘刷’的从袖中掏出卖身契,然后‘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留下一句“这几日暂住这里,三日后以福王府使节的贴身小厮身份随使者去云国”,便扬长而去。
将卖身契置于烛焰上,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后,我才安下心来。
日落时分,小家伙来了。
依例灌下一盅银耳燕窝后,和小家伙谈起使者之事,才知我中毒那日使者突然来访,就是与秋明商议回国的具体行程。
使者团将于三日后——即八月初十的清晨离开燕城,大约半月后到达云国都城汉京。
此次福王府会派使节随行,到达汉京后便代表福王向云国国君正式提亲。待婚事定下后,福王府的使节再随红叶公主的送嫁队伍一同回凌国。
大体算了算,就算事情进展顺利,我们这一去一回也至少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
其实时间长短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本就是无根的野草,没有眷恋,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可让我比较郁闷的是,福王府所派的使节,竟然是裴英!换句话说,我要和裴英朝夕相处两个多月,且是以裴英的贴身小厮的身份。阿门,给我块豆腐撞死算了。
郁闷了一会,我开始开导自己:跟着裴英也算不错,怎么说平常也是一温和帅哥,若秋明派陈伯那老家伙去,我恐怕是更惨。这么想着,心下便舒服了许多。
接下来的三天,便是在一通忙乱中度过的。
八月初十清晨,天将明未明,一夜兴奋无眠的我扮作小厮,带着一大堆的行李,随着云国的使团离开了燕城,开始了出使汉京的漫漫之旅。
为了保证行进速度,队伍的所有人员不是骑马便是坐车。按照规矩,身为小厮的我只能骑马,可惜本人天生胆小,让我骑马不如让马骑我,结果最终是我和我的行李占据了裴英的马车,而裴英则骑着马跟在一旁。
此次出行的时间过长,为免与孟宏羽失去联系,我特地带上了联络用的信鸽。
初出燕城时走的是官道,所以路况平坦,马车也不太颠簸,我舒舒服服的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的美景,倒也是十分惬意。
可惜这种惬意没持续多久。虽然马车已经是非常平稳了,可有着‘无所不晕’美称的我还是开始晕车了,头晕恶心,喉咙里像堵了东西般难受。
因为没有晕车药,整个队伍又不能因我而减缓速度,我只能强忍着。强烈的不适感让我一点也吃不下午饭,因此我只能饿着肚子坚持了一天。
暮蔼时分,队伍在平阳城停下了。
平阳城也是凌国较富强的一个城。这里的城主早已提前接到了消息,因此当浩浩荡荡的队伍刚到达平阳城时,城主已经带了下属官员在城门口迎接。
一进城,云国太子和裴英等人就随着平阳官员赴宴了,而我们这些侍从下人则被带到了公馆,收拾行李及房间。
将至深夜时,赴宴的人们才姗姗而归。
裴英推门而入时,我正在对着依蝶给我的那封信发呆。听见开门声,我忙将纸条收好,上前迎住已有几分醉意的裴英。
许是喝的多了些,裴英的步伐略有些踉跄,我赶忙搀住他的胳臂,将他扶到桌边坐下,沏了杯热茶。
昏黄的烛光下,裴英的脸色苍白,眼神也有些涣散,我不禁开口道:“若是不愿喝,就少喝点吧,酒毕竟是伤身的东西。”
轻啜一口热茶,裴英抬头瞟了我一眼,淡笑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开始尊师重道了,知道关心师父我了”,略顿了顿,又继续道,“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我的贴身小厮,像今天这种宴会,你该是跟去贴身伺候的,怎么就自己跑了。”
我皱眉嘟嘴道:“我才不跟着呢。你们吃着我看着,本来我就晕车没吃午饭,若再站上半晚上,怕是要晕在那里了。”
薄薄的唇轻抿微勾,裴英自拎起茶壶续了水,无奈道:“就知你这丫头扮不好贴身小厮,罢了,看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点点头,我打个哈欠,慢悠悠往门口晃。
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略有些迟疑的低哑声音:“丫头,你会怪我么?”
脚步一顿,却并没有回头。感觉脑子里有些乱,我咬咬唇,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径直出了门……
接下来的几天,队伍依旧是走官道,白天行进落日时休息。接连在几个城停驻,都如在平阳一般。
我依旧是晕车吃不下饭,只能在晚上缓过来时吃些清淡的东西。对此,裴英有些担心,告诉我再过两天队伍就不走官道了,那时车会颠簸的更厉害,怕我更是吃不消。我只能苦笑着说总能撑过去的。
果然,在第四天时,队伍离开了官道,路面变得更加凹凸不平。据裴英所说,有将近十天的时间要走这种路,直到进入云国的较繁华地界。
刚走了半天,我就被颠的七荤八素的,开始忍不住呕吐起来,吐光了胃里的食物后,直将胆汁也吐了出来,整个人昏昏沉沉没一点力气,偏偏还是难受的紧。
这么折腾到傍晚,好不容易到了停驻的地方,我无力的扒住车身往下跳,结果腿一软就往地上栽去,和大地来了个亲密的吻。
正哀叹自己本来就不高的鼻子时,手臂和腰上被人一把箍住,将我提扶起来。
斜倚在马车边上,我瞅一眼身前的人,无力道:“你怎么在这里,不用去赴宴吗?”
裴英无奈的笑笑,“你都这么个样子了,我怎么能放心走开,好歹你也是我的徒弟。”
“哎呦,师父您这么关心我,还真是让徒弟我受宠若惊埃”
对面的人沉默不语,我抬眼望去,却见一只手臂直伸过来,怔忪间,微曲的手指已然覆上了我的唇。冰凉的指腹轻柔的摩梭着有些干燥的唇瓣,我顿时脸上一热,慌忙撇过头去,那手便滑过脸颊后停在了空中。
一时有些无措,我垂眸望向地面,轻踢着脚边的碎石。
垂着的左手里一阵软滑,我转眼望去,竟是多了块白色的帕子。
“擦擦吧,真是,一嘴的泥。”
见我耷拉着脑袋,裴英轻拢起眉道:“你现在能自己走进去吗?”接着眼中又浮起笑意,“我倒不介意抱你进去,就怕你不乐意。”
瞅瞅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我嘿嘿笑道:“我当然能自己进去了。再说了,我占谁的便宜也不能占您的呀,咱还是懂尊师重道的。”
“那就好,你先进去吧,我得走了,不然怕是赶不上宴会了。”裴英微一颔首,便转身上马离开。
马蹄声渐远,抬眼望去,夕阳余光中,马背上的那抹白色身影衣衫飞扬,有如出尘的仙人。
支起身子,试着迈了两步,虽然身体还是虚的厉害,头却不是很晕了,摇摇晃晃也能走稳。
好不容易挪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沾到床,整个人便若烂泥般瘫了上去。
休整了一夜,身体总算舒服了些。梳洗用膳后,队伍又要开拔了。望着那令我咬牙切齿的马车,无奈的叹口气,还是坐了上去。
出发走了一个多时辰后,我又开始晕的厉害,干呕个不停。这时帘子被掀开,裴英探身道:“你这样子怕是不能坐马车了,还是出来吧,我带着你骑马。”
思想小小的斗争了一下后,我还是下了马车,任裴英拉我上马环在身前。
这样走了半上午后,周围人们异样的眼光快把我给戳透了。
实在是受不了了,不管裴英如何劝说,我还是执意下了马,低着头溜回了我的马车里。
其实,我占了裴英的马车的事,大家也是颇有微词的,可眼不见为净,毕竟是躲在马车里的,看不见,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可和裴英同乘一骑就不同了,那可是光天化日啊,那些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直射的我冷汗直流。
算了,不就是晕车么,整天这么吐啊吐的也就习惯了。
又这么坚持了一天,等到下车时,我照例腿一软向前栽去,不过这回没亲上地面,而是扑到了早就等着的裴英的怀里。
这回他没再询问我的意见,而是直接一把抱起我,送进了我的房间。将我放到床上后,他叮嘱公馆的下人给我送饭过来,然后便离开了。
用完饭后,肠胃不太舒服,于是就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想边看景边消化消化。
我是和裴英住在一个小院里的,从窗户往外望去,院里皆是一人高的石榴树,浓密的枝叶里,点缀着几点耀眼的红。
看着那挂满枝头的石榴,不禁想起还在家时,每逢中秋,便会央父母买了成堆的石榴,那石榴必是挑自然裂开的,大大的口子露出红彤彤的晶莹果子,一粒粒闪着珍珠般的光泽。自己最喜欢扒了大把的石榴籽,然后一股脑揉进嘴里,甘甜的汁水便在口中溢开。吃多了,舌头就感觉涩涩的,手上也都染了蜡黄的颜色。
不过一年多而已,现在再也没有人为我精心挑选熟透的石榴,甚至,没有人陪我过那本该团圆的中秋节。
信步走到院中,挑了个裂开的石榴摘下,剥开来,将几粒抛入口中,轻轻嚼碎,弥漫开来的,却是倒牙的酸。这酸劲直冲到鼻子里,未等反应过来,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呆呆站在院子里,掰着手中的石榴,一粒粒吃下,却都是酸的,而泪水也止不住的下滑。吃完了一个,又随手摘下一个,继续吃,还是酸的,于是泪水也继续淌……
就这么机械的摘着吃着哭着,整个人跟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