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冷彬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凤目闪过一抹深沉,薄唇抿了抿,终归没有再说什么,轻叹道:“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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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车里,晓曼呆呆地捧着花,还是有些魂不守舍。她知道冷彬送这束来纯粹是为了激励她,可是她心里的缺口却怎么都堵不上,虽然她竭尽全力想装作若无其事,但她的苍白憔悴根本就掩饰不住。
“给段逸枫打电话了!”肯定句,柔和的声音带着某种压抑的薄怒。
晓曼不想瞒他,低头说:“是的。”
“他再一次伤了你!”他微抿唇瓣,深邃的眼瞳有些淡淡的无奈,属于恨铁不成钢的那种:“为什么你总是给他机会伤你?”
“……”假如她知道答案就不会一次次地像个傻瓜般任段逸枫奚落。
又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冷彬便结束了这次谈话。车厢里飘扬着莫扎特的钢琴曲,像清泠而柔美的清泉,涤荡着浮躁的心绪。
晓曼没有问他准备带她去哪儿,而是低头凝视着怀里粉色的花束,她从没见过这种花。她性格大条,对花花草草并没研究,而段逸枫更不懂浪漫风情,恋爱三年几乎从没给她送过花。
虽然以前也经常收到追求者的花束,但都是玫瑰百合之类的,往征着爱慕和暧昧。
风信子,这名字好美。晓曼用手机给燕妮发了条短信:“风信子的花语代表开始崭新的爱吗?”
不一会儿燕妮居然给她回复了短信,想来应该是在公交车上。她轻轻点开短信,见内容是:“风信子的花期过后,若要再开花,需要剪掉之前奄奄一息的花朵。所以风信子也代表着——重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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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专线
张兰做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好菜,门铃声响,她赶紧过去开门,见冷彬陪着晓曼一起进来了。
见晓曼手里捧着一束粉色鲜花,张兰便问道:“谁送你的花?”
“冷少送的。”晓曼苍白的小脸总算有了淡淡的红晕,就像手里捧的花儿。
“是吗?”张兰一听心里美滋滋的,只是唯一觉得不满意就是怎么不送玫瑰花呢?招呼他们:“菜已经端上桌了,我特意去买了瓶好的香槟,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洗了手,晓曼将花插到花瓶里,仔细端详一番,笑了笑。冷彬站在她的身边,轻声问道:“喜欢吗?”
晓曼点头,回首甜甜地道:“谢谢你!”
冷彬微微挽唇,“阿姨准备好饭菜了,我们过去。”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原来晓曼还打算将爸爸的遗像放到餐桌旁,没想今晚冷彬会来她家做客,所以就临时取消了这个打算。
“冷少爷,饭菜还算合胃口吗?”张兰见冷彬吃相极文雅,而晓曼却大口吃菜大口喝汤,悄悄地掐了女儿一把。
见晓曼被掐疼了直皱秀眉,不敢再大口吃饭,冷彬连忙答道:“饭菜味道真好,怪不得晓曼吃得那么香,看着她可爱的吃相我也有胃口了!”
是吗?张兰心时想,这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虽然不满女儿的吃相,但人家冷少喜欢就好!当下便给晓晓曼挟了一筷子菜,说:“那就大口吃吧!”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无语。
吃过饭,又一起坐在餐厅里喝茶,边聊天。
张兰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答应了邻居去搓麻将,就出门去了,将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见妈妈走了,晓曼总算松了口气,一晚她都不知道被掐了多少下。吃饭快了被掐,说话冲了被掐,坐相不端庄也被掐,待会儿掳起衬衫袖子看看,保准满胳膊都是青。
冷彬颀长的身子随意斜倚在沙发里,勾唇揶揄道:“看不出你的家教还挺严。”
“那是因为你在这里的缘故!”晓曼摸摸自己的胳膊,很无奈。“冷二少,什么时候你快结婚就好了!”
“盼着我结婚对你有什么好处?”冷彬淡淡挑眉。
晓曼笑道:“你结了婚我妈就不会再强迫我在你面前扮淑女了!”
冷彬睨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嫁给我?”
“咳,”喝茶时不小心呛了一口。
“跟你开个玩笑的,别激动。”冷彬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再次走到花架边摆弄那瓶花。
什么嘛!她激动啥?是被他雷得好不好!这个冷二少,别看一副斯文相,实则腹黑着呢,得了便宜还卖乖!
拿起花瓶,冷彬转身问道:“这花你打算放在哪里?”
“哦,那花准备放到卧室的!”晓曼很喜欢这束花,也喜欢它淡然的幽香。
“我帮你拿过去……”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礼貌地问道:“送到你卧室是不是有些唐突?”
“没事啦!”晓曼大大咧咧,哪里在乎这些。“你先拿到我卧室找个位置放好,我去拿小时候的相册给你看!”
得到允许,冷彬便端着这瓶花推门进了她的卧室。
粉红色的小窝,温馨又雅致,一张大得离谱的床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其中就有他送来的特大号加菲猫。
将花瓶摆到了她的床头柜上,令她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这束花,有助洗脑。
放妥后,悦耳的歌声响起:“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冷彬四处一打量,见一只漂亮的粉色小猫正在欢快地唱着歌,原来这是只工艺电话机。他见晓曼还没有进来,就过去接起了电话。
他的听力相当敏锐,话筒里的粗喘令他感觉异样,便没有开口说话。
短暂的沉默,话筒另头的人终于开口,嗓音略有些沙哑:“晓曼,今天我心情不好!”
是段逸枫!冷彬淡淡勾唇,凤眸闪过一抹讥诮。
没听到回音,段逸枫有些悻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她解释下午发脾气的原因,便哼了声:“不说话?我挂了!”
冷彬呶嘴,没吭声。
还是没听到回音,段逸枫便不耐烦地吩咐道:“赶紧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帮我做两件事情!去药店买点止痛药,再给我买份便当,一起送到公司办公室里来!”
“段总裁,如果肋骨实在痛得厉害别硬撑了,去医院吧!晓曼又不是医生,你让她去有什么用处?还有,她也不是你随传随到的免费女佣,你想吃便当可以打电话给外卖店,请不要随便麻烦她。”冷彬语气淡漠地问道。
段逸枫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万万想不到冷彬竟然会在晓曼的卧室里接他的电话!怒声嘶吼:“姓冷的你别得意!我们之间的事还没完!”
“行啊,还要单挑?只要你不怕再被我踹断肋骨,我随时奉陪!”冷彬听见身后房门开阖,知道晓曼进来了,便对话筒说:“晓曼来了,你让她听电话?”
“不用!”对方狠狠挂断电话,那力道会让人误以为那端的电话被砸碎了。
晓曼拿着相册走过来,小脸有些异样地问道:“谁打来的?”
“段逸枫。”冷彬晃了晃手里的小猫胳膊,解释道:“他好像肋骨疼,让你去他买止痛药,还有,他肚子饿了,让你去给他买份便当,马上送到他公司的办公室。”
晓曼呆了呆,继而大怒:“他去死!”
挂上话筒,冷彬接过她手里的相册,觑她一眼,劝慰道:“别为他影响饭后的消化,过来一起看相册!”
*
送走冷彬已快九点钟了,晓曼去浴室里冲了个澡,见妈妈还没回来,她便回到卧室。
看着那只粉红色的小猫,她出了一会儿神。这只电话是段逸枫送她的,卧室里的电话线也是他专门为她安装的,这条线几乎是他的专属线,他不让她告诉别人,她就谁都没说过,甚至连妈妈都不知道这条电话线的号码,其实不用问冷彬她也知道是段逸枫打来的电话。
今天下午,她只不过不小心拨了段逸枫的电话,还没开口他就一顿冷嘲热讽。他的无情如尖刀般再次刺在她心头,还不等她喘口气,他竟然又打过来让她帮他跑腿做事?
这个男人把她当什么?免费的女佣还是跑腿的跟班?真是可笑复可恨!
晓曼摇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她走到床头柜前,再次端详着冷彬送她的花,越看越喜欢,就打开电脑查了一下风信子的花语。
原来风信子的花语还可以解释为:“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人生”。
想起冷彬亲手将花儿插到瓶里,再亲手为她端到卧室的床头上,她的清眸便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欢快的电话铃声突然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令她惊起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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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对得起他
接起电话,晓曼语调冰冷地问道:“什么事?”
话筒里半天都是粗喘声,就在她快没耐心的时候,传来段逸枫火药味十足的声音:“冷彬走了?我以为你会留他在你的床上过夜!”
什么人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晓曼不想再跟他吵,冷冷地道:“你打来电话就想说这个?那我挂了!”
“你敢?!”话筒里传来嘶哑的怒吼。
“砰!”她以实际行动来回答他。
今晚的段逸枫有些奇怪,但晓曼却不想再研究他,他再也不值得她浪费任何脑细胞。
是的,过去三年真的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发昏罢了!他不爱她,自始至终!现在想来她真是傻透了,相恋三年,她从未从他的嘴里听到过一个爱字,她以为他是个不善于表达爱意的男人,却从未想过他不肯说爱她,只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爱她!
假如他爱她,就不会在她最伤心最狼狈的时刻抛弃她;假如他爱她,就不会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冷眼看着她泪流成河他却拥着新欢跟她漠然以对;假如他爱她,今天她爸爸昭雪冤屈的日子,她拨给他电话,还不等她开口,他先一顿冷嘲热讽!
多么无情冷酷的男人,何晓曼,你如果还对他抱有幻想,那么你就算痛苦至死也是活该了!
走到自己的苹果电脑前继续研究风信子的花语……好吧,这电脑也是段逸枫买给她的,晓曼微微怔神,三年的朝夕相处,段逸枫似乎已经渗透到她生命中的点点滴滴。
晓曼咬紧唇瓣,她决定等自己工作赚多了钱,会将段逸枫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丢掉,将这个人彻底地剔除出她的生命!她要慢慢接受并习惯没有他的生活!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晓曼起身拿过自己的手机,见上面竟然是方若蕊的号码。
今晚这是怎么啦?这一对儿不趁着花前月下恩爱缠绵去,干嘛都不停地给她打电话?心里很不耐烦,晓曼懒地听方若蕊那假惺惺的声音,干脆拒绝接听。
耳根子总算清静了,晓曼稳稳神,打算继续研究风信子,却听到她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烦死了!她拿过手机点开新短信,见是方若蕊发来的。口气完全没有了平日拿腔捏调地扮嗲,带着冲天怒气:何晓曼,你太狠毒了,竟然挑唆冷彬打伤逸枫!你怎么可以这样呢?逸枫爱的是我,要报复你冲我来,为什么打他!他的肋骨被踢伤了,又躲着不肯去医院,怎么办?
什么?!晓曼大吃一惊,冷彬竟然打伤了段逸枫?突然想起他们俩之间约定的决斗,而今天正是周末。她几乎把这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想不到今天他们竟然已经决斗过了。
很显然,冷彬没事儿,吃亏的人是段逸枫。难怪段逸枫打电话让她去给他送止痛药……不对,他干嘛给她打电话?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他应该打电话给方若蕊才对!
心里有些乱,她给方若蕊回复了短信:你跟段逸枫的事情从此与我无关,他爱谁更跟我没有关系,别再给我打电话发短信骚扰我,OK?
负气地将手机丢到一边,她走到阳台上想透透气。小区灯光设施非常好,将楼下照得通亮如昼。她扶着栅栏默默地出了一会儿神,突然发现,在段逸枫经常习惯停车的地方,有一堆扔得乱七八糟的啤酒罐。
是谁大晚上的蹲在那里喝酒?而且喝得还不少。晓曼的心更乱,深吸一口气,她告诫自己要冷清。
何晓曼,你已经伤心过无数次,千万不要再自欺欺人。就算那堆啤酒罐是他扔的又如何?他失意借酒浇愁也不是为了你,多半因为他的男性自尊被伤害了。
段逸枫心高气傲,这次被冷彬打败并踢伤,估计气得够呛,给她打电话,冷彬又凑巧在她的卧室里接了他的电话,他当然更生气,就亲自开车来了。估计是想拦住冷彬再打一架,没想到冷彬已经离开,他忿郁难平就在楼下喝了一段时间的闷酒(这段时间有多久就不可而知)。
对,大体经过应该就是这样。
晓曼的心终于静下来,她没有兴灾乐祸的意思,但也没打算同情他。比起他在她倒霉的时候落井下石,她这样冷眼旁观也算对得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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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晓曼去杂志社上班,发现同事们的眼光都变了。有几个交情不错的悄悄拉着她问道:“你什么时候攀上了我们A市的市长大人?”
原来冷彬的身份暴露了,这也难怪,像他那样的公众人物,再加上那样耀眼醒目的外表,想不让人认出他的身份都困难。
“现在有关你爸爸何家兴被冤屈的报道简直是扑天盖地啊,刚刚主编还接到上面的命令,必须要在头条上报道有关前副市长被冤枉的平反报道。晓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