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曼见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又莫名其妙地笑,不禁有些害怕,连忙熄了火,又下车,问他:“喂,你怎么啦?”
段逸枫侧眸瞧她一眼,似乎她是个与他不相干的陌生人,他说:“没事,我该回去了!”
“哦,”晓曼见他真的转过身往回走,而且方向也没走错,这才放下心。等他走出很远,她又在他的身后大声喊道:“逸枫,我早就不恨你了!希望你也能早日放下心结,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我的幸福?”段逸枫停住脚步,苦涩一笑。他的幸福已经被他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
他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回头,怕一回头就会失去控制不顾一切地将她拥入怀抱。他悲怆地笑了两声,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
回去的路上,车速很慢,晓曼边开车边想着一些往日的旧事。有关父亲的,有关段逸枫的,还有一些昔日的朋友和玩伴。这些人都曾经在她生命的长河里出现过,然后随着时间的流水成为昨日的回忆。
过去不能挽回,未来不可把握,只有现在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她珍惜跟冷彬美好的感情和幸福的婚姻,还有他们可爱的宝宝,心里充盈着一种近乎感恩的神圣温暖。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象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音箱里正播放着一首张艾嘉的经典老歌《爱的代价》,此时此刻竟然如此贴合她的心意。过去的一切,纵然难忘,可最终都要随岁月一起成为过去!为爱付出的代价,让她在磨砺中成长。纵然心中已没有他,还是会默默地为他送一个祝福,只为他们曾经倾心相爱过!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都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虽然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
在A市玩了一些时日,直到冷彬将那对车挂都雕刻好,邵杰也提出了返程的要求。
这些日子,只要去华西苑吃饭,他们都会一起去!何家的两位女婿俱是人中龙凤,令华西苑的老领导们赞叹羡慕不已。
“你们何家两位女婿一富一贵可谓富贵双全啦!而且都长得这么俊美不凡万里挑一,实在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邻居亲友们都这样说。
何老太太抱着昊昊,爱不释手,呵呵笑着应道:“是啊!前世修来的福气才让我有这么可爱漂亮的重外孙!”
尽管再难舍,返京的日子还是到了!晓曼收拾好了衣服,将冷彬新雕好的两块车挂玉饰放好,辞别了奶奶和妈妈以及二叔,然后就和大家一起出发了。
依然还是邵豪带人开车把他们送到了机场,一行人浩浩荡荡,高高兴兴地登上了来接他们的专机。
目送专机起飞,邵豪和女友转身准备回车上的时候,发现旁边有个似曾相识的人影一闪,然后就飞快地消失了。
邵豪仔细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终于想起,这个人影应该就是段氏集团的总裁段逸枫。
*
段逸枫开车离开了机场,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游逛着。他偷偷跟到了机场,目送晓曼和一行人一起登机。
看起来她真的很幸福,冷彬对她温柔备至,而且他们还有一个那么可爱漂亮的儿子!
如果他们不曾分手……现在的这一切应该是属于他的!喉节滚动,幽深黑眸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悲伤。他难以自抑,红了眼眶。
往后的岁月,他该怎么办?独自一个人在这座他们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城市,守着过去的回忆,了度残生吗?
不知不觉间,车子开到了幸福广场。他停下车,走下来,慢慢沿着他们曾经漫步的石子路踱进去。
这么多年了,唯一没有变的,就是这里了!
冬日萧索,树木枯败,就像他此时凄凉的心境。一个人坐在竹木排椅上,怔怔地望着偌大的空旷广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寒风凛冽,天空愈发阴沉,好像要下雪,A市好几年都没有降一场像样的大雪了。
偶尔有匆匆路过的行人,见一位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像精神病患者的男人,大冷的天却穿单薄的西装外套,坐在广场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吹西北风。
段逸枫没有理睬这些诧异的目光,他仍然在努力搜寻着记忆中那张甜美的笑脸。
恍惚中有个娇俏的人影向着他走近,甜甜的笑容依如从前。
他幽冷的黑眸变得柔和起来,嘴角噙起一抹暖暖的微笑,伸出大手,对她说:“乖,过来!”
她很听话地走近他,像以前一样,如同小猫般温柔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她总是这样,温柔起来像只乖巧的小猫,凶起来的时候又像只被惹怒的小野猫!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分明地感觉到她静静地依偎着他的肩膀,两人都没有说话。
寒风停歇下来的时候,雪花开始飘舞。从晶莹的雪粒慢慢地变成了鹅毛,再到棉絮般漫空飞扬。
西装外套已经覆上了薄薄的一层白,他没有再看身边的女子,任由她安静地陪伴着他。此时任何语言都会打扰到这种美丽的意境,所以他始终沉默着。
一阵风刮起,雪花扬得更密,不知从哪里传来隐约的歌声,像久远的回忆一样绵甜又不可捉摸。
“要不是你让想念猖狂打破天窗,我不会发现枕头上的荒凉,以为你就是故乡却变成我的流浪。”
“一个人倒数着孤单,回忆的拥挤广场,假装你还在身旁,就像你最爱依赖我的肩膀!”
“第一行诗的狂妄,第一首歌的难忘,第一次吻你的唇你的倔强。你教我爱的善良你教我恨的野蛮,你教我忘记该忘伤心太伤!那些你教我的事让思念更苦更长,只想问想念的,想念的,想念的你怎么样……”
*
“小东西,叫爸爸!”飞程无聊,邵杰便抱着昊昊逗起乐来。
昊昊怯怯地仰着小脸,看着这个高大黝黑的男人,很小声地拒绝:“不!”
晓曼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无聊了,这么低级的玩笑也开!
冷彬则略含讥诮地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叫爸爸,给你好东东玩!”邵杰向昊昊展示一只可以捏扁捏圆的水球。
“爸爸!”昊昊很清脆地喊了一声,然后接过水球开开心心地捏起来。
“哎,真乖!”邵杰乐不可支。
“昊昊,傻了?爸爸也是随便乱叫的吗?”晓曼瞪了儿子一眼。这个笨蛋,一只水球就可以收卖,小孩子都这么好哄吗?还是她生的这个格外笨。“彬,我们的儿子不傻吧!”
“不傻!”冷彬很笃定地安慰她:“我们儿子在逗他玩呢!”
是吗?晓曼见邵杰还坐在那里傻乐,不由笑了。
见晓曼笑,邵杰就探过身子,问道:“笑什么?”
“我儿子一逗你就笑,挺好哄的嘛!”晓曼咯咯地笑道。
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只是觉得她的笑容好甜美动人,邵杰含笑凝眸看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本来就挺好哄的……”
只要能经常跟她坐在一起,经常看到她笑,他就心满意足了!
冷彬挑了挑眉,将自己的老婆搂到怀里,挡住某只火辣辣的目光觊觎,顺便跟她上演一场激吻戏让旁边的那位免费参观。
果然,邵杰脸上的笑立刻消失,慢慢黑下脸,转过身悻悻地冷哼一声以示不屑。
“老公,”何络络小心奕奕地挨过来,在邵杰的身边坐下。其实他们的位置在另一边的,因为邵杰总喜欢往晓曼的身边挤,所以她只好也跟过来了。
不是没有发觉邵杰对晓曼的异样情愫,只是她没有点破。她深深知道,凭自己的条件根本不足以折服这样一匹优秀的帅帅的黑马。那么多比她年轻美貌甚至是处子之身的上流名媛,他都不要,偏偏看中她?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的堂姐何晓曼!
她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只要她还有可利用的价值。如果不是因为堂姐的关系,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如此性感迷人的男人。简直为他死都愿意!
搂着邵杰的健腰,她给足他面子。“你说雨轩和佳佳会不会喜欢我给他们买的礼物?”
邵杰拍拍她的肩膀,随口道:“会喜欢的!”
“谢谢你老公,你真好!”何络络开心地给他一记吻。
邵杰没什么反应,但也没什么反感,睨一眼旁边缠绵的那对,轻轻叹口气。
*
到达北京机场时,迎来了北京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雪下得很大,机场上覆了均匀的一层白色,整个世界都好像变得洁净了许多。
打开舱门,外面的空气冷冽又清新。晓曼穿上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冷彬换了件浅灰色的貂领毛呢外套,邵杰和何络络也都换上了御寒的衣服。
奶妈给昊昊蒙了小被子,一行人慢慢地走下了飞机。
这次来接机的人是裴天楚。燕妮和菁菁也一起来了,一共五辆黑色的Q7,每辆都是挂着军牌的防弹专车。
晓曼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氛围,如此隆重的戒备好像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过没等她考虑太多,裴天楚一家三口便迎上来。嘻嘻哈哈地凑到一起,年轻的夫妻们碰到一起,当然有说不完的话题,你一言我一语,十分开心。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们起码等造出小宝宝才回来呢!”裴天楚揶揄道。
“这不是已经造了一个了吗?”冷彬指了指自己的乖儿子。
“再造一个嘛!”裴天楚戏谑道,“多多益善!”
燕妮垂下头,最近裴静柔找到她,说让她再生一个,而裴天楚也不反对这个提议。她倒也不反对再生一个孩子,只是怕……再生一个女儿,他会不会失望?
邵杰两口子上了一辆车,冷彬一家三口则上了裴天楚的车。
裴天楚亲自开车,冷彬坐副座,晓曼跟燕妮坐在后排车座里,两位蜜友多日不见,正喁喁地聊着私密话。
菁菁跟昊昊坐在儿童专用的安全椅里,不停地亲吻他,像鸡啄米一般,弄得昊昊漂亮的小脸上都是亮亮的口水。
“菁菁,女孩子不可太色哦!会把昊昊吓跑的!”燕妮警告道。
“妈妈,昊昊看起来好可口,我想咬他一口又怕他哭!”菁菁说出了自己邪恶的企图。
“不能咬,他真会哭的!”燕妮正色阻止道。
晓曼掩嘴笑道:“把昊昊送到你家住几天,欢迎让菁菁蹂躏。”
“嘎嘎,那可好啦!”
一路上都很开心,后面女人孩子笑闹成一团,前面两位男子的脸色却有些沉寂严肃。
“都安排好了吗?”冷彬淡淡地问道。
“嗯,没问题!”裴天楚简洁地回答。
*
车子在行驶出机场,准备拐上正常道路的时候,因为下雪路滑,速度非常缓慢。就在这时,意外情况发生了。
车体突然剧烈地颠簸,晓曼和燕妮幸好都缚了安全带,两个孩子也坐在安全椅里,并没有碰撞到,只是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出车祸了吗?
“轮胎被打爆了!”冷彬回头安抚女人和孩子们的情绪,“不要紧,很快就结束了,马上换上备胎!”
很快就结束了?什么结束了?晓曼一头雾水。就在这时,枪击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他们乘坐的车子遭到了猛烈的攻击。
幸好车身和玻璃都有防弹功能,所以遭秧的只有轮胎。歹徒击爆他们的轮胎当然是想让他们无路可逃,而裴天楚索性熄了火,原地打住,一点惊慌失措的表情都没有,好像这一切都早在他的预料当中。
这次又是谁?不知为什么,晓曼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乔子爱。这个女人实在挑战人性的极限,所有正常人类认为不可能做的事情,乔子爱都可以做出来!
为什么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为什么遭了那么大的报应,这个女人还是死性不改呢?雇杀手在京城的大街上当众对他们开火,这是疯狂还是无知?
孩子们乌溜溜的眼瞳盯着大人们的脸,静静的,既没惊惶的哭闹也没有问东问西,他们小小年纪已经表现出了异于同龄孩子的沉着。
扑天盖地的警笛声响起,让人疑心整座京都的警车都出发了。方圆几十里之内都被警车包围,他们,还有袭击他们的歹徒,谁都插翅难逃。
晓曼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位,这些冷彬都安排好了!是的,她也赞同用法律的手段来惩治乔子爱,如果再放纵她,下一步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都不许动,谁再反抗当场击毙!”警察严厉的警告声此起彼伏。
外面的歹徒有当场丢枪举手投降的,还有丧死挣扎的。狙击手都是特别挑选出来的,百发百中,所有企图反抗的歹徒,一律杀无赦!
这是场毫无悬念的揖捕,在场的歹徒无一逃脱,除了被当场击毙的,其余全部落网。
五辆车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车里的人员却无一损伤。陆续有保镖下车,为五辆车子撤下爆掉的轮胎,更换上备用轮胎,车里的人都没有下车。
“天啊!”等到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燕妮忍不住叫起来:“又是乔子爱!这个女人是不是杀人狂转世?她身上已经背负了好几条人命,又派杀手来袭击我们?她到底是脑子坏掉了还是有杀人的癖好?”
裴天楚转头给她一个飞吻,安慰道:“没事的,我们早知道了!只所以没有声张就为将她引出来,永绝后患!亲爱的,刚才爆胎的时候没摔着你吧?”
“没有!”难怪上车的时候,两位男子一个劲地嘱咐她们系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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