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也没做过这种事情!”
……
审讯进行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经验丰富的审讯员却没有从乔子爱的嘴里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乔子爱滴水不漏,再加上她跟欧阳影的对话录音并没有多少关键性的话,主要就是一个被抛弃的男子对薄情女子的幽怨,而这并不违法。
很快,审讯室的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名警察,对审讯员点点头,问道:“审讯结束了吗?”
审讯员面无表情地说:“还没有!”
“局长说让加快点进度,因为邵太太怀有身孕,邵家人已经亲自过来保释她!”
乔子爱美眸一亮,她就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护身法宝,没想到却如此的管用。在如此非常时期,邵家人竟然还是肯亲自出面保释她。
红唇挽起得意的微笑,她挺了挺丰满的胸脯,摆出目无下尘的神情,倨傲地说:“我怀有身孕,抗不了太久的审讯,你们有什么话快点问!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点什么问题,你们可全都担当不起!”
*
刘淑娴和邵雪琪一起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丈夫邵纪云是外交部部长,作为权重人物,这种场合自然不好露面。而邵杰根本置之不理,无奈之下,她只好让邵雪琪跟她一起过来,以示对乔子爱的支持。
“妈,无风不起浪,这个贱人肯定做过很多坏事,不然警察干嘛无缘无故地抓她?”邵雪琪嘟起嘴巴,很不满母亲如此紧张乔子爱。
“这种时候了,你这张嘴巴能不能少说几句!”刘淑娴拍了女儿一巴掌,忧心冲冲地说:“我担心的是我们邵家的骨肉!”
“还没生下来呢,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是我们邵家的骨肉?”邵雪琪始终对乔子爱的肚子持怀疑观望的态度。
“别胡说!”刘淑娴还要训斥几句,发现乔子爱已经在几位警察的看押下走过来了。她连忙迎上去,拉住乔子爱的手,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肚子有没有疼?”
“妈,”乔子爱美眸含泪,泫然若泣。她一把紧紧攥住刘淑娴的手,哽咽道:“我好害怕,他们太粗蛮了,一个劲地问我些莫名其妙的问题,都不让我休息!”
“什么?”刘淑娴很生气,她转头冲着那些警察瞪眼睛,训斥道:“你们这些警察怎么回事?对待一个怀有身孕的弱女子也敢这么不人道吗?假如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任何问题,你们谁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那些警察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真是的!”刘淑娴回身对带来的律师说:“张律师你留下来办理取保候审的手续,我要带子爱走了!”
*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欧阳影躺在血泊中的画面。
这是个噩梦,永难磨灭的心理阴影。
晓曼坐起身,摁亮灯,室里被暖黄色的光线充盈着。她下了床,走到窗前,拉开落地窗帘,打开窗子,让外面的夜风吹进来。
说不清在恐慌什么,她只觉得胸口的位置好空,好像缺失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夜空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这座看似繁华的都市早就被废气污染得失去了原有的纯净,星空已成为昨日的奢侈。
如此寂寞的夜晚,忧伤肆无惮忌地疯狂蔓延,她扶着明亮的落地窗,压抑地哭泣着。哭声哽在喉间,瘦弱的肩膀微微耸动,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
冷彬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这样一幕,暖黄色的灯光下,穿着睡袍的女子赤着脚面窗而立,她在全神贯注地低声哭泣着,那样地投入,以至于他走进来她都全然不知。
好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她必须要哭出压抑的情绪,因为胸口的位置太空也太沉重,她需要释放渲泄的渠道。
一阵淡淡的茉莉花芬芳袭来,她看到好看的熟悉大手拿着一叠精致的面巾纸递过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半点都没听到!晓曼连忙回过身,没有接他递来的纸巾,却睁大清眸戒备地看着他。泪水打湿了她的脸颊,鼻头红红的,贝齿轻咬唇瓣,有丝浅浅的怯意。
见她不肯接纸巾,他只好迈前一步,亲自帮她擦试。
他的动作一向温柔,而且极具耐心。在女子的清眸注视着,他一丝不苟地帮她试泪,就像将这张娇俏的脸庞当成稀世的瓷器。
把她的泪擦干,他准备拥她入怀的时候,她却不着痕迹地退开。
拒绝他的拥抱,她也是第一次。
“晓曼,”冷彬眸内的星辉顿时黯淡,他想不到她竟然会拒绝他的拥抱。“欧阳影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我跟他互相信任,都没有欺骗过对方,可是你骗了我!”晓曼的眼瞳里有着一丝怨念和失望,这是最不可原谅的。为什么冷彬不能像欧阳影那样说话算数,他为什么要对她出尔反尔?
“如果你执意认为我在欺骗你,我也无话可说!”从两人相识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争吵。冷彬唇边含着一丝冷意,凤目寒如冰玉。
他竟然都不肯解释几句话?晓曼的心更冷,他这样的态度算什么?是根本不屑于跟她解释还是认为没有必要跟她解释?
她不是跟他不依不饶没完没了,她只是向他要个说法!尽管心里生他的气,其实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有隐情有苦衷,希望他慢慢地耐心跟她解释清楚。
冷彬转过身,淡冷地说:“我希望你能早点休息!你是快做母亲的人了,不要为了一个相识不满一周的男人折腾我们的孩子!”
“……”晓曼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眸,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你准备在这里站到天亮?”冷彬的语气更冷。
一股怒气直冲胸臆,晓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错开一步,脚步踉跄地向着他们的那张大床走去。
躺上床的时候,泪水又涌了出来。她咬着牙忍住抽泣,坚决不允许自己哭出声音。
“要哭就大声哭!这样硬忍着对孩子不好!没错,欧阳影的死我有一部分责任,你要心疼他责怪我,只管说出来,不要全部压在心里!”冷彬跟过来,躺上床,伸手轻轻地扳她的肩膀。
“啪!”晓曼的怒火终于被他引爆,转身就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力道太重,打得他脸都向后仰。晓曼坐起身,眼泪噼哩叭啦地掉个不停,冲他喊道:“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冷彬原本怕她把情绪憋在心里伤身体,才千方百计地跟她没话找话,却想不到她竟然再次动手打他。微微怔神,他沉下俊脸,语气很淡漠:“解气了吗?”
她张着嘴巴好像一条缺氧的鱼,身体僵硬地靠在柔软的床背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要被冷彬气死了,她发现只要他愿意,他绝对有惹她发疯的本事。
挨了耳光的男子很淡定,他转身从床前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刀柄朝晓曼递给她:“如果还是不解气,你捅我几刀!注意别捅心脏,如果不小心捅死了,你还得给我偿命!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刚生下来就无父无母变成个孤儿!”
晓曼浑身都颤抖起来,她几乎真有接过来在他身上捅几刀的冲动!这个男人……太可恨了!
“不要惹我!你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晓曼抓起枕头使劲砸向他!
他没有躲避,接下她砸过去的枕头,注视了她一会儿,才慢慢地将枕头放回原处。然后起身下床,没有再看她。他背对着她整理好衣服,便走出卧室。
“砰!”卧室的门打开又关阖,一切重回寂静,晓曼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她要被他气疯了,可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为什么她永远都无法像他那样冷静?
*
冷彬一夜未归,晓曼一夜未眠!
睁着眼睛到天亮,晓曼爬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后,她就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其实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是几件贴身的衣服,还有一些零星的物品。收拾妥当,她拎着包走下楼。
没想到冷彬竟然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喝酒,水晶茶几上放着四五只空酒瓶,这是法国原汁葡萄酒,她以前在法国的庄园里见过的。
男子显然已有醉意,衣领的扣子松开着,露出性感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英挺颀长的矫躯随意慵懒地斜靠在真皮沙发的扶手上,他墨色的碎发有些凌乱,却依然致命地英俊。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拿着半瓶红酒的大手微微一僵,薄唇却还是牵起一抹强硬的弧度。“准备去哪儿?”他迷人的凤目盈着朦胧的波光,让人看不透里面隐藏的情绪。
晓曼兀自走了几步才回答:“我要回A市!”
“现在走吗?”他放下酒瓶,问道。
“是的,现在走!”晓曼回答完他的问题,已经走出好远。
后面再也没有声响,晓曼感觉又有苦涩的味道涌上来,可她无法停步回头。
到了院子里,她叫来好像随时都跟在她身边的孙铮:“孙铮,陪我去趟机场!”
孙铮当然应声不迭。别说晓曼让他陪她去机场,就算她不开口,她出门他也得随时跟在后面。
“不用开车了,就坐我的车吧!”晓曼阻止他上另一辆车,“等我上了飞机,你把车子开回来!”
孙铮怔了怔,她要坐飞机离开北京?这么大的事情冷彬为什么事先没有告诉他?还是临时起意决定的?
不容他多想,晓曼已经打开车门进到车里,他只好跟着上了车。
发动开车子,晓曼回头往房内看了一眼。透明的玻璃幕墙,可以隐约看到客厅沙发里坐着的男子,他好像又开始喝酒了!
*
“什么?阿杰已经回A市了?这个孩子,走之前都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刘淑娴很不满意地责怪道。
“他说分公司里有事务要忙,阿豪还是不理正事,没办法!”邵纪云看着昨晚被抓又被妻子保释出来的儿媳,问道:“子爱,你的事情怎么样?”
“爸,他们冤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乔子爱摊了摊双臂,一脸的无辜:“也许有人嫉妒我们邵家喜事连连,故意栽赃诬陷!”
这倒也有可能,树大招风!邵纪云点点头,吩咐道:“京城不易久留,你和你妈也一起回A市暂避下风头,等你妹妹结婚的时候,再回来!”
这倒不失一个好主意!关于这个案子,乔子爱一点儿都不慌张。反正欧阳影已死,谁也无法再指证她!只是她想不到欧阳影会拔枪自杀,这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是这个男人太蠢吗?她不敢深究这个问题。也许,他是这个世上最后一个傻男人!她失去了他,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
一个小时后,飞机抵达A市,晓曼下了飞机,便从机场打车回单位。
她不想回家,因为一回家妈妈张兰就会问东问西,她实在没有精力应付她永无止休的问题。
可是,去单位,她的情况也没有好多少。
因为刚刚跟冷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仪式,这本来已经够风光,而她正好弄了一出“新婚夜被劫”的闹剧,更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然后,冷家跟邵家举行了盛大的酒会,邀请了全国知名媒体的记者特约采访,携同她一起高调亮场。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件,要让大家低调地看待她都很困难。
进了办公大楼,晓曼就被同事们包围。他们有的跟她索要喜糖,有的询问她为何蜜月期未满就回单位里来,有的则打听京城上流圈子的一些内幕。
一夜未眠加刚下飞机,晓曼的脑子几乎都要炸开。她小脸苍白而憔悴,有气无力地说:“对不起,我有急事要找主编,你们能麻烦让条道路吗?”
见晓曼的脸色不太好看,而且也丝毫看不出有新婚喜悦的气息,这些人都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让开了道路,在旁边悄悄议论着。
径直走进主编的办公室,晓曼敲了敲门,进去后关上房门,终于将所有嘈杂都关在了门外。
戚主编看到她时,比外面的那些人更惊讶,问道:“你不是跟冷市长去北京结婚吗?怎么现在就跑回来了?”
全世界都知道她现在是冷彬的人!晓曼苦涩一笑,道:“主编,我找你有点事情!”
“什么事尽管说!”戚主编连忙起身亲手给她倒了杯温开水,递过来。
原本只是一种待客之道,没指望她喝,没想到晓曼接过来就一口气喝干了。
“我想预支三个月的工资!”
“预支工资?”戚主编托了托眼镜架,疑惑地看着她,“你现在缺钱吗?”
“肯不肯帮忙?”晓曼不高兴地看他一眼。
“当然没问题!”
*
租了套单身公寓,晓曼去她跟冷彬的居住收拾了她自己的东西,开车送到公寓里。
她想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再重新审视她跟冷彬的感情。
现在,她不能再看到他,怕自己再次失控。对冷彬动手,这并不是她所想做的。事后,她深深地后悔,可是当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冷彬跟段逸枫不同,她动手的时候他竟然从不会反抗。
当初她跟段逸枫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吵架吵得火大时,她就气得甩他巴掌。当然,段逸枫是绝不会乖乖地等着她揍他,每次她都被他制服。讨不到便宜的她气得几天不理睬他,而几乎每次都是过几天她消了气再主动去找段逸枫……
一个机凌,晓曼醒过来。为什么她又突然想起段逸枫?
夏日的午后,她一个人独坐在窗明几净的公寓客厅里,有一种悲凉的情绪在悄悄蔓延。
想给冷彬打个电话,可她已经任性地搬了出来,再给他打电话说什么呢?
这次,不止她生气了,冷彬同样也生气了!
出神的时候,桌上的手机欢唱起来,她探身拿起,看了看上面的号码并不认识。“喂,哪位?”
“何晓曼!”里面传出梁峻涛粗犷的嗓音,却明显地有些焦躁:“你赶紧飞回来!”
“怎么啦?”晓曼奇怪地问道。
“段逸枫受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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