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门,柳东泽就闯了进来,还一把将他给推开,这一推,居然推得可重了,竟然把叶苍泽推开了,不止推开一点点,叶苍泽还往后退了好两步,刚站住时连脚步都不稳了,跟体虚了一百八十度般。
柳东泽那心里恼的,不耐烦见到这张脸,他长这么大还没给摆过一道,现在到叫叶苍泽给硬生生地摆了一道,难看的事他在后边做,叶苍泽到是占了便宜,让他一口气憋在那里,咽也不是,吐也吐不出来——
现在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本来就是情敌,现在再加上给摆了一道,新仇旧怨加起来比海都深,比天都宽,他见叶苍泽往后退的虚弱,那瞳孔都缩了缩,全是恨意呀,脚步跟着上前,再把叶苍泽往那里一推——
不止是推,连带着拳脚就上了,上得那个叫一个狠的,都说打人不打脸,他是光往人家脸上招呼了,被打的叶苍泽开始还能用手挡挡,最后呀,他都没挡,跟个橡皮娃娃似的,任由人在打。
一边倒!
对,就是这个,叶苍泽简直是完败了,柳东泽到是意气风发,打了几下子见他没还手,他打得也没意思,索性也收了手,眼里的恨意一点没少,“别给我使苦肉讨,叶苍泽,你真把自己当成菜了?”
不止是恨意,还有蔑视,居高临下地盯着缓缓滑下去的叶苍泽,见他连句话都没有,默默拿手抹去嘴角的血,那脸都是红的,他就那么默默地看着柳东泽,跟在赎罪一样,不止赎罪,还更有同情,或者叫怜悯也成。
就是这副样子把柳东泽气得不轻,合着他需要叶苍泽怜悯了,简直在打击他的自尊心,刹时就火冒三丈了,他握了握拳,预备再给人肚子上来一拳,脑袋忽然间就清明了,人家想使苦肉计,他怎么非得往圈子里跳?
他犯不着跟叶苍泽这小子在使力气,他的力气,怎么着也奉献给那个不知道好歹的人,好叫她知道她的地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值得她张开腿儿叫人耕耘的,不由冷哼一记,讽刺意味十足十。
“陈碧你给我出来,敢给我张你的腿儿,就别给我跟个乌龟似的躲着,也好叫哥哥看看你的本事,把叶苍泽都弄得腿软了,哥哥也得给你看看你那里有没有肿了,你说是不是?”
话说的那叫一个不给面子的,说的那叫一个下流的都没有了禁忌,柳东泽就有这么个本事,红口白牙的,说个话也个“脏”字都不带,却能叫人羞死。
昨晚真没做什么,比起前些个晚上,她都挤不出睡觉的时间,昨晚真是清白的跟水一样,虽说是清白,她全身上下哪里逃得过叶苍泽的手,偏是真没进到那一步,被柳东泽那么一急嗓子,她腿肚子都打颤了。
上次跟人闹得不愉快,她回头就把事忘记了,没曾想,柳东泽还能跑到这里来,她想都没想过有这事,小心肝跳得都顾不得频率了,两手抵着背后的墙壁,墙壁有些凉意,她到是没感觉了,心里头除了紧张还是紧张,生怕柳东泽闯进来——
不止怕,她还担心,担心柳东泽下手太狠,真把叶苍泽打伤了,但没胆子出来看看,她就个乌龟的性子,担心得要死要活了,都没敢出去看一眼,洁白的牙齿那咬着下唇瓣,死死都不肯松开。
柳东泽往里走,客厅不大,一眼就清楚知道这里藏不住人,他都闹这么个动静,这人还不出来,当真是想当缩头乌龟了?
他大踏步地往里跑,连个犹豫都没有,视线掠过没有起来的叶苍泽,眼里的鄙视更浓,“别真以为进了叶家,你真就得叶家承认了,叶苍泽——”
叶苍泽没还过手,一下都没还过,任由他在那里打,就跟不知道疼似的,闻言,睥光顿时利了几分,完全没有刚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架式,“用不着你来多嘴……”他站起身,几步就走在柳东泽的面前,先一步地坐在床沿。
床里的被子凌乱,而他就跟个男主人一样大模大样,让柳东泽眼睛猩红一片,将被子一掀,也是他病急乱投医,那被子一看就知道没人,他还去掀,不止掀,还故意把被子往叶苍泽头上扔。
被子从叶苍泽身上滑落,即使脸上被揍得红肿不太好见人,嘴角还残留着没有抹干净的一丁点儿血色,却不见一点狼狈之色,“她跟朋友出去了,要想见她,等晚上吧。”他说得淡定,即使在说假话,却说得高明,叫人看不出一点心虚来。
可柳东泽哪里能相信他,一次上当就够了,哪里能上一个人的二次当,这也太济事了点,他看看这卧室虽小,到五脏俱全,衣橱太小,看都不用看了,肯定是没人,他的视线可毒呀,就望向浴室。
他往那边走,叶苍泽不动如山,走得越近,叶苍泽反倒是往外走,仿佛就把场子全摊开了来,让柳东泽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找。
“陈碧陈小姐在不在?我们物业的,有需要帮忙的吗?”
物业来得相当快,来得不止一个人,不止是物业主管,后面还跟好几个保安,敲门的是物业主管,他谨慎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刚才他查过了,来人没有登记过,虽说他们有外来人员登记的手续,但这个手续一向没落到实处,要是出什么事,对他们物业公司真不是太好的事。
叶苍泽没再理会柳东泽的举动,他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露出浅浅的笑容,“没有什么事,刚才那位是我的朋友,多年不见了,难免有点激动……”
“那么,陈小姐呢?”物业主管不认识这个男人,到是知道业主是个女的,也见过几次的,如今业主没出来,他当然得问问清楚,看这个男人脸上红肿,估计是给打的,他心里到是想什么样凶残的朋友,激动的这么厉害还打人了?
“她上班去了。”叶苍泽说的很简单,没有多余的字眼,人已经往外边走。
他这一走,连带着想往浴室闯的柳东泽都走了出来,估摸着是相信里边没人了,他那个气的,又找不到事主,心里火大的没处去了,跟头受伤的狼一样走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昨天扫墓去了,,本来想夜里更一章,愣是没坚持住,早上来了,哈,假期快乐
☆、053
“哐当”一声,门关上了。
几乎是同时;躲在浴室门后的陈碧整个人都软了;慢慢地贴着墙壁滑落在地,两手从身后扯回来;手心里全是汗,湿湿的,都叫她难受。
真吓得不轻;刚听得柳东泽的脚步就在门外,离她估计都不到一米的距离;就这样子,她那时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哪曾想,竟然是物业来得这么及时;把她给解救了,劫后余生有木有?
就那么蹲坐在有点冷的瓷砖铺就的锃亮地面,好半天,陈碧才觉得心跳得没那么快,总算是慢慢地扶着门把站起来,可能是吓得太深,以至于她的腿还有点软。
刚开始还有点木木的,不止是动作,就连脑袋里的东西都是木木的,等到她看到凌乱的床,还有一屋子叶苍泽夹带进来的东西,她想柳东泽一定是看清这房里的所有东西了,那个叫五味杂陈的什么都有。
谁也靠不住——
这几个字忽然间涌入她脑袋里,让她一下子懵了,可不就是,这一个一个的,谁也靠不住,待在这里,还不如一走了之?
有了这么个念头,她行动到是快,拉出自己的行李箱,打开衣橱,把里头的冬衣都给拽出来,不管是不是会弄皱了,都往行李箱里塞,瞬间就将冬衣卷了个精光,拉着行李箱,她把自己用得上的银行卡都收拾到包里,头也不回地出门。
她没有车,出门不是地铁就是公车,出租车这玩意儿谁都知道路上跑得全部是满车,空车什么的除非是撞大运了,幸好她住的地儿号称出入方便,最近的公交车站点就在小区大门外。
刚好走到站点,315路车慢慢地从远处过来,停在站点,她先将行李箱往车上推,再跟着上车,举起包包,对着刷卡机那么一照过,再拉着行李箱往里后面走,公交车里的人还挺少,她也容易地找了个位子坐下。
她望向窗外,视线随着车子的离开,看得越来越不清楚,心里有种纠结,甚至都涌起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的悲凉感,心里到是怨呢,谁都怨,惟独不会怨她自己。
路上她还给张玲玲打了个电话,直接投奔人去。
半岛华庭。
听上去挺奇怪的名称儿,却是张玲玲常去之地,那里是高级会所,她在那里常年包房,陈碧去过几次,嫌弃她几个玩闹起来没有个节制,就不太爱去,现在没处可去,只得投靠张玲玲。
那里的大堂经理还记得她,眼神儿挺好,挥手让帮着陈碧拉着行李箱的门童走开,他亲自替她拉着行李箱,“张小姐在上头呢,都说了让我注意着点儿,别把陈小姐给落过去了……”
陈碧笑得挺好,虽说人家这么殷勤,她有点不习惯,到是她会装,也就装得淡定,别人还不定发觉她在装,表相真是挺好,微笑地点点头。
等陈碧到包房门前,大堂经理先敲了敲门,再把行李箱放开,那门儿刚好一开,从里头走出来个人,双臂夸张地大张,笑得可开朗了,“亲爱的,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张玲玲这性子一直夸张,谁也想象不到她曾经在一个男人面前把自己的性子都小心翼翼地掩藏起来,结果——没有结果。
如今她到是潇洒,全身上下就一件快及膝的白衬衣,有点大,绝对不是她的型号,她到是不在意这衬衣露出她纤细的双腿,姿态自然,没半点遮遮掩掩,坦然自若。
陈碧摇摇头,将行李箱往里拖,一进门,扑鼻的烟味就过来,让她差点打了个喷嚏,一手揉揉鼻子,眉头略略的皱起,“你到底是抽了多少烟?”一放开行李箱,她就去开窗子,外边的风透进来,才让她觉得好受点。
张玲玲到不在乎,眼下微黑,昨晚都通宵麻将,现在到想补眠,整个人倒在大床里,动都不想动一下,“我睡一会儿,困死了,那帮老娘们,可把我榨干了——”
别误会,真的,她说的榨干,其实也就是昨晚准备的现金都给输没了,她嘴上抱怨归抱怨,那神情懒懒的根本与抱怨搭不上关系。
当然,陈碧也不会相信她就为了那点钱能伤心,“昨晚陈景和他爸妈怎么不在?”迟疑了一下,看着侧身睡在床里的张玲玲,还是问出口。
“那真是你弟呀?”张玲玲这时到来了点劲儿,微微坐起,被子刚好盖住她的肚子,见陈碧点点头,她到是一脸无奈,“我爸那个脑回路可凶残了,一直认为给我找个好男人才重要,结果陈景和让他一眼见就喜欢,他想那什么的先斩后奏,你相信不,他也得做得出这种事来?要是当时陈景和就直接说不行,我的脸往哪里丢呀?”
这么一听,张玲玲他爸的脑回路的确凶残,连一贯不走寻常路的陈碧讶异地点点头,还奉上认同感,她踢掉脚上的鞋子,换上双拖鞋,“收留我几天吧,让我住在这里?”
张玲玲白她一眼,手一指床头柜,“房卡都给你弄好了,以前给你还不要。”她也不问为什么,这种事她不问,朋友之间相互帮忙,也不需要问什么理由,帮就帮了。
陈碧讪讪一笑,拿起房卡,“你睡吧,我也睡一会——”走入另一间房,她把行李箱随便往角落里一放,整个人趴在床里,动都不想动一下,可能是觉得自己暂时摆脱了那些蛋疼的事,全身的神经都松懈了。
她睡得好,一觉睡到天黑,即使是醒了,也不肯起来,就那么眼睁睁地盯着窗帘,一点想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哎,你谁呀,你谁呀,怎么乱往这里闯?还不快出去,你不出去我叫保安的了!”
她还在那里不肯起来,猛然间听到张玲玲警告的声音,立时就从床里爬了起来,睡觉时她根本就是懒的没脱衣服,现在一起来就往外冲,“怎——”么了?
话都没说完,她就愣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睡得粉嫩泛红的小脸,此时哪里还能见得到一丝血色,惨白的跟见了鬼一样。
那人哪里把张玲玲放在眼里,张家再怎么有钱,在他眼里都不算事,也就暴发富一个,他把人一推,不管人家是不是女孩子,就知道往里闯,一见到从房间里出来的陈碧,那瞳孔先是一缩,露出些许惊喜,但更多的是愤怒。
“胆子大了呀,还敢躲人了?”
他冲她扯开一抹恶意的笑,手还一抹光头,那神情怎么看都跟电影里的反派一样,叫人看了心慌慌,他到是浑不在意,本就打算把人吓一吓,别再那么大胆子。
张玲玲哪里当得起她一下子,整个人都撞上墙壁了,跟纸糊的风筝一样飞出去的,那么一飞,再落下来,她全身的骨头都快移位——疼得那张脸皱巴巴的,那眼睛可都是惊惧了,手指指罪魁祸首,又指指陈碧,“……”
你认识的?
她到是想这么说,偏就是急了,估计也是太疼了,连句话都没能顺利表达出来。
守株待兔这活儿确实不好干,柳东泽当时真走了,可他真能跟表面上一样走了,那就不是他柳东泽了,人能上一回当,再上一回当,那更不是他柳东泽了,就这半岛华庭,别看是在这里,那里头他也沾一脚儿。
“你怎么来了这里?”
都到这份上,陈碧到是想做镇定之态也做不了,做做样子有时候能骗骗别人,在柳东泽面前一点都不济事。
柳东泽差点没让她的话给气得噎过去,不找她,他能来这里?真当这里是什么好地方了?他非得哭着喊着的过来?便是一冷笑,冷冷地看着她,到开口了,“还以为你跟方同治走了,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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