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似乎早已料到,反问道:“有何不妥?”
“端敏公主身份尊贵,其子身份自然也贵不可言,岂是一个小小宫女所配得上的,而且还是正福晋之位。”康熙不慌不乱地分析着。
太后似乎松了一口气,道:“那又何难,这身份之事还不是皇上你一句话的事吗?”
“是,身份之事不难解决,但额娘可曾想过之背后的利益关系?”我瞟眼看着康熙十分自如的脸庞,不管他心底如何想,我都得是感谢他的,因为他至少阻止了我被嫁蒙古的命运。
太后神色带些许质疑,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许是关乎国家的大事,康熙喝退了帐内的所有人,只留下了他自己和太后。刚一退下,云裳就朝我投来关心的眼色,我示意她沉住气,毕竟还未到最后关头不是,云裳只得点了点头,但略显忧色的神态终还是难掩其内心的焦急。
康熙向太后真正说了些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只知当我再次回到太后身边时,太后是一语不发的,只是忧色地看了我好久。这是不是代表我用不着远嫁他方了,我在心里想着,但没到公布的那一刻,我都不敢这么肯定。
这日,换我休息,恰又其他人都出去了,帐内一时便只有我一人,我正要把头上笨重的东西拆下来,康熙就撩帐走了进来,我忙站起来,康熙忙示意道:“你做你的事,朕就是过来看看。”
我可不敢真这般,忙收敛好自己的行为,微低下了头,康熙叹息地道:“你这是在同朕生气吗?还在责怪朕之前打你的板子。”
我哪敢啊,我在心头答着,你要是不提,我都差不多忘了。
“你也不想想你那脾气,朕当时实在是气糊涂了,要是以后你真正入了宫,定会吃不少亏的,就算是朕护得了你一时,可护不了你一世啊。”康熙如此感慨着,似乎我还应该感谢他的板子般,还说护我,我想只要他老人家不再来招惹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护了。
康熙见我不语,也好久没说话,良久才问道:“朕问你,如果给你选择,你是选择嫁还是不嫁。”这不废话吗?这岂是我想选择就选择的,就算是能,那又如何,于是恭敬地回道:“奴婢全凭皇上做主。”
康熙面无表情着,道:“那好,朕就替你做主了,你就等着圣旨吧。”完毕,人就已出了帐。等着圣旨吗?那就等着吧,无所谓,尽管如此想着,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个小小挣扎的不甘的声音。
深夜休息时分,云裳把我拉出了帐,华浓也跟在了身后,走到一处人际稍少的地方,道:“姑娘,你可知那康熙对你不怀好意?”
“云裳,你这话也太难听了吧,什么叫不怀好意啊,明明是皇上有意于姑娘,这可是大喜事啊,对吧,姑娘。”华浓纠正着云裳刚才的话,嘻笑道,似乎看上去十分高兴。
“那又如何。”我只能这般说着。
云裳试问道:“那姑娘的想法呢?要不要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娘娘呢?请恕云裳多嘴了,但不管姑娘想法如何,云裳都誓死效忠。”
我看了看她们俩,照平常的性子,她俩是不会轻易问出这样的问题的,至少这话不是由云裳问出来的,她一向沉得住气,而华浓在我的注视下慢慢地经不住,低下了头,两手交叉着,不知在玩着什么。
“是康熙叫你们来问的。”自来到这里,云裳华浓就跟在康熙身边,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人来,况且我自己身边的人我还是十分清楚其个性的。
我这么一问,两个迥然不同的答案就出现了,华浓自是十分否认地道:“不是的不是的,姑娘你可别误会。”华浓啊,对你,我真的是一再失望,不管你真实想法是什么,我已经彻底无语了。
云裳则没有否认,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但只此我已然晓知了她的回答。
“如果真要我回答的话,我宁愿做一辈子的宫女,云裳华浓,从小我们一起长大,你们也不算愚笨之人,怎么就不懂我心里的想法呢,虽说爹娘在世时,想为我寻得一门亲事,但我对此却没有一丁点儿想法,我平生心愿就是游遍大江南北,然后在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就此终老,你们懂吗?”虽有着两世的记忆,但我却还未能有那个境界看破红尘,如果真能看破的话,能长伴青灯也不失为一好安处。
“姑娘,我真不明白你,明明有这么好的际遇,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虽说皇上岁数是有些大,但那看表面谁能看出来啊。”华浓似乎有些惋惜道。
云裳看着华浓道:“姑娘有姑娘的想法,你少在那儿多嘴。”
“本来嘛,我又没说错。”华浓咕哝着。
帝王家的无奈岂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华浓没看过,也没听过,自然是不明白,这我也能理解,毕竟在世人眼中,能做康熙的女人,可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姑娘,你就真不考虑考虑。”回程的路上,华浓忍不住地再次问道。
我一笑而之,这本就从来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无可否认,康熙是个有吸引力的男人,如果他是个普通的男人,或许可以试一下,但他是吗?不是,他是皇帝,这一点任谁都不可改变。
三百年后的时代或许是个一夫一妻的时代,但就算是此,也不乏那些男人在外沾花惹草,如此,三百年前的今天呢,这是一个一夫多妻,男尊女卑的时代,就算是有人能做到一夫一妻,但能禁受得住外界的诱惑吗?或许能,或许不能,但康熙呢?绝对不能。
后宫三千,佳人无数,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我不相信他能真正地做到如此,且康熙后宫的女人都不是一般的女人,有些似乎是为了平衡势力而收为后宫,这般,他还能吗?也许能,但我从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他为我做到那般地步,毕竟前世我呕心沥血经营的一段失败婚姻□裸在摆在那儿的。
正文 Chapter15 定局…醉酒
还没来得及跟太后进行谈判,有些事情就已然成了定局,比如赐婚的事,最终康熙赐予了班弟金币,当然缺不了一房儿媳妇,只不过这房儿媳妇是某某郡主而并非真的是我,更叫我意外的是太后竟然一旨令下把我派遣到了康熙身边,成了他的贴身侍女,如果可以,我是躲他都来不及。
我趁此机会想表明我的立场,无奈太后却不闻不问了,只是淡淡地说,我以后的事全部由康熙负责。太后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就此罢休,定是康熙对太后说了些什么,或者承诺了些什么,才让太后有此松口的。哎,只可惜我姗姗来迟一步啊,不过或许就算我早之前说,结局似乎也是如此。
康熙这几天的情绪很好,整天都笑呵呵的,我伺候于身边也自是轻松,原以为他在对我的态度上会有所不同,但却想来是我多想了,他对我和对那些宫女太监根本无异,这也令得我本提起的心平复了下来,只要他不以权力压人,我就可以无视所有的一切。
原本我是只伺候白天的,但这天听说外面有聚会,好像是那些蒙古王爷些替康熙践行而为,又加之第二天就要起程回京,就早早地睡下了,刚睡熟,就被同帐的名叫琴兰的宫女叫醒,道:“夕晨,李大总管让我叫你起来,他在外面候着你?”
“可有说什么事?”我逼自己赶快清醒,顿了会儿,问道。
兰琴摇了摇头,道:“没有,你还是赶快起来出去吧,不然去迟了,指不定又要受罚。”
李德全无论是在宫女还是在太监眼中,都无疑是个较严肃的人,而且凡事都会秉公执办 ,情面会有,但很少,所以这些宫女太监都很怕他,在做事情时也会特别小心,就怕一个马虎被他逮到了。
我以为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把衣服穿好,头发就只用了一根木钗固定,就出了帐,立马迎上他,客气地道:“劳您久等了。”
“不妨事。”李德全看了看我,道。
“不知总管这么晚了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李德全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找来,定是康熙吩咐了什么事,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李德全笑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皇上命老奴亲自前来叫你去伺候。”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晚了叫我前去,但也不好多问,便只得应承道:“那还请总管先前走一步,奴婢稍后就跟来。”这副庄容在圣上面前定会失了仪态,要是康熙怪罪起来,又免不了一顿板子,想想之前那顿冤枉的板子就历历在目,记忆犹薪啊。
李德全许是看出我意,道:“那好,老奴就先走一步,还请姑娘动作快点,要是慢了皇上怪罪下来,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我忙不迭应是,直到他走远了才回帐,快速地整理起妆容来。
一旁的兰琴见我这么晚了还在梳头,很是疑惑,道:“夕晨,你这是要出去吗?都这么晚了,对了,大总管找你什么事啊。”
“他让我上前去伺候。”不得不说,我自被康熙留下来之后,改变了许多,单从话的多少就可看出,我虽想一如既往,但这里不是我作主的地方,自然不行。所以,既然环境不能适应我,那我就只能去适应环境。
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有些行为举止自不能对比在外面,毕竟这是一个不平凡的环境。
待我随李德全一入康熙的帐,一股浓郁的酒香味便扑鼻而来,想来是康熙喝多了。入内一看,康熙正躺在那张望眼便彰显着权力与钱势的龙床上,一动不动着,如果不是满帐的酒味,定看不出他喝醉了。
不知为何,帐内竟然一个宫女也没有,连太监也无影无踪,我不得不在心底纳闷着,这是怎么回事,但就算是此,也不是我该多话的,李德全抛下一句:“好好伺候皇上。”便出了帐去。
我从来没有伺候过醉酒的人,一时半会竟不知如何下手。前世他不是没有喝过酒,也不是没醉过,但好像没有一次要过我做什么,我有做什么吗?倏地,我竟记不起了,是我替他打理还是他自己打理的,真的记不清了,好像太遥远了,遥远得我在记忆里丝毫寻不到它的半丝痕迹。
“水,水。”康熙在床上喃语着。
我忙地回过神,从桌上倒了杯茶水,奔至床边,从床上扶起他,半靠在我身上,喂他喝水。等我伺候着他睡下,紧而盖上被子时,才意识到我刚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大胆,幸好他没醒,他喝醉了,否则就险了。
过了还不到一会儿,他又喊热,我又不得不赶紧用毛巾擦他的脸,直到他舒服了才罢手,接着他又自己撕扯着衣服,我才意识到他还未脱衣服,看着那一身华丽的龙袍,我还不是得忍着头皮上前解开它。
我完全是在他的言行举止中进行着我要做的事的,折腾了不知好久,他才终于安逸地睡去,我也这才闲下来,出了内帐,在外帐候着。
守夜是个麻烦的活儿,夜深人静时刻,到处都宁静了下来,除了帐外士兵巡逻的脚步声,似乎整个世界都睡着了。而我还有其他帐内守夜的人儿,都还得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着,丝毫不敢马虎。
打着一个接一个的哈欠,我盼望着赶紧天亮,这样下去,我真的站着就能睡着啊。不知坚持了多久,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终于是泛白开来,李德全进帐见我在外室候着,似乎有些惊奇,但很快地掩饰了过去。
康熙穿着好衣服,出了内帐,见我在外站着,好像忘了昨天是他叫我前来伺候的,问道:“昨儿是你伺候了朕一夜。”
李德全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给康熙听,康熙这才了然,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先下去吧,换个人上来。”
因一早就要起程回京,自然回帐后要合力收拾好东西,根本没有那个空闲打个盹以补昨晚的睡眠,直到上了马车才有了小刻的休憩功夫,尽管马车颠簸,但也难以阻挠我与周公的约会。
一路的浩荡可想而知,康熙口头上严令沿途耽搁,但实际上却是在沿路欣赏风景,也许康熙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喜欢一边工作一边放松自己,历史上记载的也不正证明了这点吗?哪像他之后的雍正,在位期间都用在了政务上,一点儿放松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约行了五天的路程,康熙从太后那听说章佳氏身体似乎有些不适,就把我叫进了帐内,让我带着太医前去探望章佳氏。我心里一阵叹息,看吧,这就是做皇帝女人的悲哀,身体不适,自己的丈夫都不能亲自前去探望。
当我带着太医到章佳氏的马车上时,十三阿哥正在劝慰着她多吃点东西,我和太医忙请安问候。章佳氏是个温厚之人,并没有因得宠而恃宠而娇,反而是越发的近人,也难怪康熙宠她,虽然带了其他女人,但论宠其他两位却连皮毛都没沾上。
太医很快地便开好药方,我随他去取了药,再煎了药才再次进了马车,马车里章佳氏正咳个不停,十三阿哥在一旁甚是心焦,我正要伺候着章佳氏把药服下,康熙就亲自前来探望了,又免不了跪下请安。
康熙命章佳氏不必多礼,章佳氏自然是遵从,就要从我手中接过药饮下,却被康熙抢先接过,要亲自喂她。章佳氏有些惶恐,道:“皇上万万不可,还是臣妾自己来吧。”
但康熙却执意如此,章佳氏一时脸红,很是羞然,却又无法驳了康熙的意,最终还是在康熙缠绵的眼神下喝完了药。
平常的妃子巴不得康熙能陪在自己身边多呆会,但章佳氏却是个例外,道:“臣妾又给皇上添麻烦了,皇上政务繁忙还能抽空来看臣妾,都怪臣妾太不争气了,要不是臣妾身子不争气,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劳烦皇上啊。”
“朕来看你那是应该的,况且你的身子朕还不清楚吗?都是替朕生了阿哥格格才致使的,说起来也怪朕啊。”康熙虽说着惭愧的话,但面色却如初。
章佳氏轻摇了摇头,道:“皇上千万不可这么说,能替皇上生儿育女是臣妾的福气,臣妾感谢皇上都来不及,怎么会怪罪皇上呢?”
康熙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好养着身子吧,朕改天再来看你。”
虽口言无须章佳氏起身恭送,但章佳氏还是起身笑颜着送走了康熙,我任务完成,自然是跟在康熙身后,随之出了马车。
康熙有爱吗?我突然纠结起这个问题来,因为我看得出他虽宠章佳氏,但仅是宠,而无关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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