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水波晃动的身影，他穿着那身咖啡色的睡衣伸手抱起我，新鲜的空气让我猛的咳嗽起来，秉良焦急的拍着我的后背，
“鱼儿，你怎么样？你不要命了！”他大吼，“不要命可以，别死在这间房子里。”
把我拖出浴缸丢在地板上，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我抬手要拉住他，他走得太快，我连影子都没能碰到。
又一次的决绝。
清晨醒来时已经在卧室的床上了，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套上，快步奔到楼下，昨夜是一场梦，什么都没发生。
看不见秉良的身影，我呆呆的看着窗外，车子不见了，他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我走向餐厅，餐桌上放着一盘意大利面，奶黄色面条，暗红色的番茄酱搅拌成团，一片罗勒叶，我知道那上面曾经画过一颗心，只是昨晚被我亲手毁了……
面条还有温度，我拿起叉子卷着面条狼吞虎咽，好吃。眼泪大颗大颗的落进碟子里，就如第一次和他吃饭被他教训一样，咸涩的味道弥散舌尖。
……
*
手里拿着解剖刀抓着猪心和几个同学讨论着，唐成突然出现在面前，抓着我的手腕拎出实验室。
有点惊讶他会出现，如此血腥的场面，他多半应该先吐，而且他这时也不应该出现在旧金山，
“很危险，我还拿着刀。”
唐成看了一眼我满是鲜红的手套和刀，松开了手。
“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眼睛闪烁着，我的手机扔到了宿舍，没电了，忘带充电器，这几天回国了，所以也一直关着。
“没电了，在宿舍充电。”
他直视着我，好像要看穿我一样。“回宿舍。”
“我上课呢。”
“回去——”
大声的咆哮，导师和同学从门上的窗户看了一眼，我真有点无奈，但面对骄横的他也没一点儿办法。
“等我一下。”
脱下一次性的手术服，细致的清洗双手，然后走出实验室，门口的储物柜里拿出背包。唐成叫的车就在校门口，上了车便夺过我的背包，东西都倒在了座位上，没什么发现，又扔给我，我把散落的东西重新装好，平静看着窗外，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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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走样…048：来者不善
打开宿舍的门，同屋的琳达也去上课了，还没回来，唐成拉起窗帘，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我可不想在学生公寓里和他乱来，即便这里的女孩儿大都是这样的。
捡起地上的手机开了机，留言信箱果然有很多条留言，都是他的号码。
“我不知道你要来，下次早点儿打电话给我。”
他夺过我的手机翻看着留言，随后扔到床铺上，“十几个小时不开机，我以为你出事了。”
我在飞机上，怎么开机。
“琳达带男朋友过来，我去了隔壁，手机昨晚就没电了，一直充着，早上直接去上课，你不说，我都忘了。”
他走过来坐到我身边，“怕你被奸了，MSN，QQ你都没上。”
这还像人话，不过这算什么人话，指指电脑，“都在房间，不好意思过来拿。”
“功课忙吗？”那是当然，我偷跑了三天，落下一堆课程，“请假，我们去维加斯。”
我握着自己的手机，赌城？繁华的地方，有钱人消遣的地方，离我太远，不想去。
琳达和她普林斯顿的犹太帅哥Jim也偷着跑回来了，看见我们在，愣了一下，唐成扭过头看向窗外，我忙收拾了两件换洗衣服，装上手机和电脑，
“Letty，你男朋友来了？”Jim友好的问候，我点点头，唐成也微微一笑。
“我们出去住，让给你了。”
琳达眉开眼笑的抱着我，“Letty，谢谢你，Jim过两天就回学校了，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唐成听见这句话，神情似乎放松了些，接过我的手袋冲他们摆摆手，先走出宿舍，我和他们告别也跟了出来。
“换间宿舍，就没有亚洲人能和你睡一间房吗？”
“有个日本人，你知道她们口味重，好像还是个双…性恋，有个韩国人，可能在国内压抑的太久了，每周换不同口味的男朋友，叫…床声音整个楼道都能听得见，有个印度人，每天要朝拜，凌晨像梦游一样，吓跑了好几个舍友，有个越南人，据说家族都是毒贩，还有暴力倾向，还有个泰国人，不过不知道之前是不是女人——”
他扑哧笑了，“算了，别编了。”
“琳达和Jim在网络上认识的，人家是普林斯顿的高材生，专门跑来看他，我当然成人之美。”这是事实，只不过也成了我的事。
“多陪你几天。”
看着唐成乌云转晴的脸，才多少松了口气，不知道他抽了哪门子疯，竟然飞过来见我，是不是我回国的事漏了马脚。
唐成什么都没带，来得匆匆忙忙，陪着他从内到外买了几套衣服，到了酒店，他才松开我的手，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完全放松下来，全…裸着站在窗口看下去。
我忙关住窗帘，“大少爷，这里是美国没错，但是你住的这家酒店还不是帆船七星级（迪拜BurjAl…Arab伯瓷酒店，建在海上，密不透风），也不是最高的建筑，而你的身材也并不受这里的美女喜欢，被人看见很倒胃口。”
他打横抱起我，扔到床上，“想你了，突然联系不到你，我心情烦的狠，生怕你出事。”
我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实话，但并非那么真诚。一个月只打两三个电话，怎么突然之间有这种想法了，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不是至少要每天打电话才对吗？！难道是上个月在一起黏糊的，让他离不开我了？！
“我在学校公寓里住，几乎不出校园，不用担心我。”
“想让我留下陪你吗？”他用手拨着我的碎发，轻轻吻着额头，我眼睛都没抬一下，想折磨我啊，还有大把的时间，浅浅一笑，摇摇头。
“我快回去了，再说你在那边公司不是干得很起劲儿吗，干嘛要来这里。”手指穿进T恤，嘴唇压了下来，我抬手挡住，“洗个澡吧，刚从外面回来，浑身都是汗味儿。”
“就喜欢你的汗味儿。”
轻轻推开他，嘴真的很甜，你的戏什么时候演完，我都快入迷了。边走边褪下衣服，走进浴室，刚刚打开花洒，他便闪身进来，贴着我的背站在了后面，身体已经迫不及待了，我向前挪了两步，他的手缠着我的小腹，轻轻的力量便把我拉了回来，
“鱼水之欢，你是鱼，喜欢水。”
沙哑的嗓音，或许真的有道理吧，至少我真的喜欢水。转过身抬眼看着他，吻过他的唇，慢慢跪到他脚边……
一个高级妓女，我真的很敬业。
*
唐成在这里住了一个月，没见他有离开的意思，我还要陪着他，每天上学够辛苦，真想赶走他。
陪他吃晚饭，告诉他我就要考试了，能不能拿到奖学金就看这次考试的成绩，他顿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
“你想留在这里？”
“理想，UCSF（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毕业生，伯克利的毕业生啊。”我痴痴的笑。
唐成放下手中的餐具，擦擦嘴，“理想和现实差距很大，你知道吗？”
心凉了半截，想着他这句话，心里开始泛起嘀咕，什么意思。没敢看他的眼睛，余光瞄着他端起红酒喝了一口，向后靠去，我切牛排的手慢下来，唐成纤长的手指伸过来，挑着我的下颏儿，让我不得不看他。
“有什么好念的，一个烂医科，你还是个女的，熬不出头。”
这叫什么话，我的学业虽然老是有你的骚扰，但却是班里一顶一的尖子生，何况这所学校对留学生的奖学金审批很宽松，什么叫熬不出头，有很多优秀的心科医生都是女的。我不自然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很少喝，他只是倒上，一般我都不会动，唐成的嘴角提了上去，知道我心乱了吧，得意的笑容。
“和我回国，海城中心医院，找个好导师教你。”我为什么要听他摆布。
“可我年纪太小，他们会看不起我。”
“我女朋友，谁敢看不起。”
“我考虑一下。”
唐成冷冷一笑，拿起餐具继续吃饭，“奖学金多少钱？”
我明白了，我的生活不会靠他，也不需要他的资助，一提到钱，我必然退缩。
我笑了笑，“三千到五千吧。”
美元，除去这些，我还要付其他的费用，还有一笔不菲的实习经费，秉良一直给我的账户存钱，但我不会再动那笔钱了。
“没有其他费用了吗？”唐成的话语几乎没什么温度，听着我头发稍儿都发凉。
“我有一部分存款，够这学期的实习费用。”
唐成优雅的喝着红酒，“跟着海城的心血管专家实习还能省下你那点儿存款，我就没觉得这里有什么好，再说我也需要你照顾。”
有那么多女伴照顾，根本不少我一个，为什么非要我回去，我看着他优雅的切着牛排，虽然是微笑着，但分明能看出他紧咬着牙关和眼角微微的跳动。
对了，我们是有契约的，交换自由的条件就是跟着他，直到他厌倦，唐成不为他姐姐报复我，是不会罢休的。
知道他很快就要揭开我的疮疤了，忙举起杯子，“明天周末，想去哪里？”
唐成稍微思考了一下，“去纽约看联赛怎么样？”
“好，我现在订机票。”
“你要和我一起去。”
我点点头，“好。”
学业，其实能从卫校上大学我就应该心满意足，再加上又来了伯克利大学，我已经是最幸福的小护士了，还想求什么，一切早早结束不是更好。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交换生涯结束，我又要回到那座城市，等待万箭穿心的时刻，其实这样很好，有把铁锤不断的捶打你，好钢都是这样练就的，我必定是块好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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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胜者为零…049：回国
九月才回来，和唐成一起，从上次去旧金山，他就一直陪着我到现在，剥夺了我大好的医生前程。前程？我早已迈入地狱万劫不复，前程不过是十八层或是无间。
二十岁拿到医学学士毕业证，导师问我愿意读研究生吗，可以直接研读。要真当一名医生，我欠缺的还太多，七年的课程我只不过半路出家读了两年半，在旧金山大学有幸学习了七个月而已，我该研读下去。
但我怕这个地方，读下去，就要无止境的待在海城，即便唐成揭穿了他的真面目，我为了学位还要在这个城市待下去，我要离开这个城市。导师没想到我会拒绝，有些惊讶和遗憾，但可能想到我男朋友的身份，勉强笑了，做个阔太太不需要学历。档案封好递给我，成绩都写在推荐书上，在伯克利分校的时候，即便事情很多，但成绩从没落下过，全部都是因为自己的孽，放下了。
踏离伯克利那片土地的时候，我发过誓，一定会回来继续攻读，为我自己，为我一直遭受的屈辱。
还是住在嘉城公寓，但行李从来没拆过，常用的丢在客房的床上，其他的平静的放到储物间里，穿什么，拿什么，形成了习惯。
唐成对我还不错，在嘉城公寓里，我还是他女朋友，给他做饭，陪他睡觉，只是他依旧不常回家，美其名曰是工作太忙，或者是陪他姐姐，可到底怎么回事，我们都心知肚明。
我这只鸠霸占鹊巢很久了，与其他总是出入酒店，不如我去住宿舍，中心医院可以为医生免费提供宿舍，我也先斩后奏的申请了。跟唐成提了一下，晚上却换来他疯狂的蹂躏，从没有过的力度刺穿我的身体，没有快感竟然还伴着疼，我知道他并不一定在我身上品尝到快乐，只是被我的冷漠和自作主张伤到自尊，唯一的惩罚方式就是霸占我的身体，看着我痛苦。
你是我的，我不要你，才能走。
一遍一遍响在耳边，伴着他一次一次爬上来。
不知何时结束，闹钟响的时候，我睁开干涩的眼睛，唐成枕着我胸口，手臂还缠在我腰上，沉沉的睡着，浑身不是一般的酸疼，身下也一片狼藉，我不会再招惹他，乖乖的当个没思想的笨蛋，就如我当初所想一样，一碟美味的佳肴，只供他享用，还可以让我爱的男人忘情忘爱，完成他的涅槃。
作为一个心内科见习医生，我有幸跟着主任医师学习，唐成兑现了给我的承诺，一份厚薄刚好的工资，养活自己，他给的家用卡，养活他。
*
谭柏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们都愣住了，他和他的教授受邀来这里给病人做心脏手术，二十八个病人中，有七个是我病区的病人。
递给他病例，谭柏霖用手指了一下办公室的门，我轻轻阖住。
“我以为你在UCSF读书，怎么会回来了？”
“学费很贵，负担不起。”
他十分诧异的看着我，几乎是嘲弄的笑了一下，“Marlon这样对你吗，为了让你陪在他身边，竟然让你放弃了学业。”
“不是，真的是学费贵。”
谭柏霖不屑的笑了，“你这个女朋友还真的做得很到位，牺牲自己为男朋友开脱。”
“他们家有钱是他家的事，和我无关。”他盯着我数秒，
“你想去，我送你去，钱当是借你的，学成了分期还我。”见我认真了，他忙说，我一下笑了，天下哪有如此好事。
“你疯了吧。”谭柏霖抬头看我，样子不像开玩笑，但也让我不敢看他，“逗你的，我也想回来，这里很好，作为一个女医生，足够了。”
谭柏霖几乎是愤怒的放下病例，他的好意被我当成了玩笑，我真蠢。
“我没听懂，你认为做个医生这么简单。”他摇摇头，“你连个研究生都不念，还来给别人治病，我看你先该治治你自己。”
被他数落了一顿，应该的，我自找的，见我低头不语，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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