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第一眼看着我还真挺感动,特想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深情的一把抱住他,哽咽着说,“畜生……你终于长大懂事儿了”。可我酝酿了半天愣是没敢说,其实不是怕丫抽我,关键是怕恶心着我自己。
我俩在外面腻腻歪歪含蓄着黏糊到一直快要进场,陈畜生接了个电话。
“你丫真没良心,多久了才想起我……怎么着,搞到女学生没?……滚,都跟你说我这儿不可能了……你有那闲工夫多花点儿在丁丁身上吧,女学生到最后那都是人家的,和你没关系……不知道你丫怎么当爹的……学画画?……跳舞?!哎,我跟你说啊,你甭瞎找人,我这儿有一现成的……靠,我还能骗你啊,真的!……那跳的是嗷嗷的好……温柔!可温柔了!对小朋友特有耐心!……”陈畜生说着呲着牙直冲我眨眼,我一看丫这么颠倒是非黑白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激动想也没想就把嘴撅得像屁股一样给他来了个火辣飞吻,没想到这丫居然一巴掌盖在我脸上痛苦的别过头去……靠!
“那你和她联系啊,我把她电话告诉你……那也行,她正好和我一起呢,我一会儿让她打给你晃一下……你把她号存起来啊,找她啊!……滚,就你一天到晚搞奸情……哪儿那么多废话,我挂了啊!……记得找她啊,挂了!”
陈畜生一挂电话就得意洋洋的晃着手机和我说:“怎么样,给你拉了个皮条儿!”
“嫖客谁啊?”
“大P!就上次咱俩在医院接那电话,你还记得吗,找女学生那贱人。丫最近想让他姑娘学跳舞了……对了,你时间匀得开吧?”
“你这不废话吗,有钱不挣天诛地灭,我就是不吃饭不排泄也得挣钱啊!……哎,我还真得去尿尿了……你先进去啊,帮我拿着包!”
“你除了吃拉还会什么!”
“还会撒尿!……不和你说了,一会儿膀胱崩了……我去了啊!”
“你先给大P打个电话啊,他还等着你晃他呢!赶紧的,我告你号。”
“不行了,待会儿喷了!你打你打”,我说着把手机胡乱往陈畜生手里一塞,赶紧夹紧屁股一蹦一蹦窜到厕所去了,靠,丫也不怕我憋着再把肾给憋坏了。
和“精满则溢”一个道理,尿汇集到一定程度也有可能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大学那会儿,有天晚上我一口气喝了几大杯水之后立马上床挺尸,结果做梦一直梦见尿急想上厕所,于是这一晚上翻山越岭大汗淋漓历经千辛万苦重重磨难最后终于在即将决堤的一刻找到一蹲厕,等我哆嗦着跨上去边激动的飙眼泪边舒服的欲仙欲死时,突然感到身下有一股潺潺暖流在缓缓蔓延,所到之处温暖潮湿,把我整个人都温柔的包裹了起来,安全惬意……用安妮宝贝的话说就是“躺在在母体子宫里”,那一阵阵的潮涌又好像把我带回了无忧无虑无米无粮赤身裸体的婴儿时期……
就在这种纯真祥和的极乐中,我渐渐睁开双眼,细细体会了一会儿再仔细一琢磨……妈的!尿床了!
123
日期:2009…05…25 10:21:05
那天上午我愣是装睡觉没好意思爬起来,好不容易熬到快中午,宿舍那俩逃课的终于下楼吃饭去了,我这才一骨碌从床上蹦起来……靠了,再泡会儿该肿了。
就在我拿着毛巾挥汗如雨的又擦又洗时,突然接到陈畜生电话,丫下课了,叫我和吴棠去吃饺子。
我没好气儿的说不去,没想到丫还执着的问我为什么。
妈的,为什么?!我尿床了呗!
可我好歹也一闭月羞花年轻貌美大姑娘,没道理从我嘴里说出这么粗俗的话啊,于是我换了个语气,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陈一新,吃什么饺子啊,你不知道人家现在卖饺子的都是用脚丫子包的吗?……甭吃了啊,忒恶心,反正我是不去。”
陈畜生一听,好像还若有所思沉默了几秒,然后突然镇定的和我说,“不会的,那不可能。我听说的他们都是用脚丫子和的面,没包。你放心吧,没事儿!”
“……”
我听完这话特有冲动立马给他来阵让他屁滚尿流的狂风暴雨,可结果他命好,吴棠刚好过去了。
我一听吴棠在那边儿嘻嘻嘻细声细气的和我一撒娇,我顿时就缴枪了,二话不说蹦着高套了件干净衣服火急火燎骚乎乎往楼下冲,这他妈简直就是不重色轻友的典范。
人家形容姑娘都是“香气袭人”“所到之处一阵若有若无的暗香”,我这可好,给人彻底颠覆了,完全就是“所到之处一阵若有若无的尿骚”。
陈畜生和吴棠一开始还没闻着,可等坐到了小饭馆里,一空气不流通的地儿,我这体香可就变得浓郁幽深阵阵撩人了。
刚开始陈畜生还死憋着不吭声,生怕我赖他非要来这儿,可吃着吃着丫估计是实在忍不了了,抬头问吴棠,“你闻没闻着什么味儿啊?”
……
日期:2009…05…25 13:33:55
吴棠了不起的地方就在于她不但表达能力令人发指,就连五官的功能性也明显弱于正常人。
她皱着鼻子认真用力的闻了又闻,然后肯定的告诉陈畜生,“醋!绝对是老陈醋!”
陈畜生心有不甘,“不对啊,我怎么闻着骚臭骚臭的呢……我靠,这儿不会真用脚丫子和的面吧!”
陈畜生话一落,吴棠立马哇哇哇把刚嚼烂的一嘴全吐碗里了。
紧接着这俩人开始吵得你死我活,越来越激烈,眼看就要上房掀瓦,这我可就坐不住了,想了想,硬着头皮心一横,“都别吵吵了啊,我知道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啊?”那俩人不约而同。
“……我尿床了……还没收拾干净就出来了……”
没想到这俩贱人听完居然一点儿同情心也没有,踢着腿直接笑倒在桌子底下,边笑还边让我发表尿床感言,否则就把我这光荣事迹宣扬出去。
靠了,这我哪儿敢不从啊,于是我老老实实一五一十把尿床的前因后果中间的奇妙感受全给他俩详细描述了一遍,那俩人居然还听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快感迭起。妈的,这都什么人啊!
这件事接下来还有三个后续发展:
一是在那将近一个月时间里我都被他俩叫成“漏斗”,还不敢不答应。
二是他俩谁也不敢再让我憋尿了,生怕我下面没个把门儿的乱喷乱射溅他们一身,像今天陈畜生让我先给大P打了电话再去上厕所这种残忍行为在当时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三是之后的儿童节,陈畜生不怀好意送了我包尿不湿,后来被我当夜用卫生巾给用了,不过别说还真好用!
我在卫生间里边嘘嘘边想起从前这些事儿,心里甭提多美了,想当初我们仨还真逗儿,在一起总是特开心,互相使坏,每天都像有干不完的坏事儿丢不完的人一样。
现在虽然长大了成熟了,可好像又少了点儿什么,说不清楚。
不过没关系,现在我就要努力把我们的关系拉回到从前——先和陈畜生勾搭上,然后再隔三差五拖着吴棠出来鬼混。
我心里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出来热情的一瞄——陈畜生没在,这丫还真懒,肯定先跑里面窝着去了。
我也赶紧摸进去,里面还灯火通明的没开演,零星才有几个人,我傻杵着张望了一圈居然也没看见陈畜生那张傻子脸,怪了,这人死哪儿去了!
我纳闷儿的慢慢顺着楼梯向上走,想先随便找地儿坐下,等他一会儿来找我。
可我等啊等,一直等到灯暗下来电影开演了,陈畜生竟然也没有出现!
我开始有点儿坐立不安了,这丫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想了无数种可能,刘欣欣生了,叶晶生了,陈舅舅生了……可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觉得紧急到连和我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我心神不宁的四处张望时,突然看见隔了两个座位的扶手上有杯奶茶和一杯可乐。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引人注意的事儿,可怪就怪在电影都已经开演了,放奶茶和可乐的座位上都没有人来坐。
我心猿意马的看了会儿电影,又转头看看奶茶……我怎么老觉得这奶茶是我刚才喝的那杯呢,看那吸管被咬得扭曲拧巴就知道这绝对不是正常人干的事儿。
我猫着腰向旁边挪了挪,放下椅子正准备研究那吸管,突然听见啪啦一声,什么东西掉了。
我撅着屁股低头往地上一瞅……我靠,我的包!
我的包居然不知道从哪儿掉到地上了!
那陈畜生呢!陈畜生怎么把我东西扔这儿一个人走了!
124
日期:2009…05…27 08:29:25
妈的,这贱人也不怕我包被人偷了,我身份证银行卡可全在里头呢!
我边赶紧检查包里东西边极尽恶毒的咒骂他,这时候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手机突然响了,这些人都什么素质,不知道进电影院调静音吗!
我抬起头恶狠狠朝前边看去,坐在我不远处一对男女也同时回头朝我翻白眼,我靠,没素质还有理了!
我和那俩人对着翻了好几下,突然觉得不对劲儿,这铃声怎么这么熟啊……妈的,陈畜生临走把我手机也扔包里了!这贱人是赶着去投胎啊这么急!
我“噌”的蹿起来,还不忘又回翻了那俩人两眼,然后才假装自己特有理似的昂着头蹦出去了。哎,我就是这么不能吃亏又臭不要脸。
等我急匆匆跑到外面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之前拉赞助拉到的那五好青年!
妈呀,这可把我给激动的!人那么儒雅一人隔这么久打电话给我,搞不好是早被我迷得七荤八素,酝酿了好几个礼拜才鼓起勇气打个电话表白心声,我这得是多大魅力啊!啧啧啧!
我赶紧认真清了清嗓子然后假装温柔的“喂”了声,边“喂”心里还边美滋滋想:哥们儿你可晚了,我这都心有所属了你才来,你说这得多让我为难啊!
不过我怎么说也是一有情有义的妞儿,虽然这哥们儿比陈畜生儒雅稳重正派又靠谱儿,可我怎么也不是那朝三暮四的人,虽然吃着碗里想着锅里这事儿我经常干,可是边吃碗里边吃锅里这种缺大德的我可干不出来……人不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我看上了陈畜生这个王八蛋我就得认了成天在水里泡着。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我倒可以赶紧和陈畜生炫耀炫耀——姐们儿我也是有市场的,省的丫老以为我没行情没人要逮着空就寒碜我。
我这智慧的大脑在短短一声“喂”的工夫居然想了这么多出来,还真不是一般人!
可等我“喂”完了,那边居然也“喂”上了……呦,还害羞呢,不好意思说话!
我又“喂”,结果五好青年迟疑了下,说:“呃……苏澄吗?刚才你给我打过电话?”
“……啊?没有啊!”
“啊……奇怪了,刚才真接到你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找我有事儿,我接了没动静才又给你打过去的。”
“……啊,可能是放在包里不小心碰到拨出键了吧……真不好意思啊……”得,是够不好意思的了,刚才还自作多情幻想得云里雾里天上地下呢,这回可歇了吧,没脸了吧……我估计我这脸皮就是整张揭下来喂陈畜生了,我没脸皮,他二皮脸。
日期:2009…05…27 09:46:16
我好一顿跟人家道歉客气了两三次才挂电话,想了想,又气呼呼给陈畜生打过去,丫这贱人就是难产也不差这一会儿啊,我不过就是去撒个尿,丫居然就蒸发了!妈的,太不把我当回事儿了!
可没想到我拨了陈畜生电话听到的居然又是移动那烦死人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我算服了说话这姐们儿了,是多久没人滋润了怎么这么一个欠收拾的调儿,每次一听就弄得我气儿不顺特想抽她,好几次都差点儿把手机给摔了,不过好在我深明大义,知道手机摔坏了还得花钱再买,所以一般我都不折腾它。我净拣便宜不值钱但是摔起来又特有气势的扔,比如拖鞋,板凳,枕头,垃圾桶……就好像我打陈畜生,从来都只挑我不费劲儿但他疼的地方打,可比如什么胳膊肘,膝盖,大骨头这种地方我肯定都长心眼儿避开,要不敲他一下还不够我疼的嗷嗷叫唤呢!
我给陈畜生打了好几个电话,可丫都不开机,我留言一阵狂风暴雨的咒骂之后——舒服了,看看时间还早也没什么事儿,就又钻回去看电影了。
算一算,我这些年好像几乎都没一个人在电影院看过电影,全是和陈畜生一起的。
丫看电影倒没什么边看边讨论剧情的臭毛病,不过让我特不解的是,每隔个二三十分钟,丫准得拿手拍拍我,然后猛地转过脸来呲着牙冲我傻笑下,然后再和没事人一样转回去一本正经接着看。
不论当时上面演的是搞笑的,甜蜜的,泪流满面的,还是一男一女赤条条摞在一块儿的,丫都风雨无阻呲着他那大门牙铆着劲儿冲我傻乐,乐得我心里阵阵发毛,牙长得好看也用不着这么没完没了的吧。
后来我问他每次那都是抽什么风呢,丫居然说是想提醒我他正坐在我旁边呢……你说,你说说,和这种白痴弱智二傻子我还能说什么!
我回到刚才坐那地儿,捧着爆米花咯吱咯吱一阵狂吃,边吃还边拿着手机不停摆弄,我就怕陈畜生万一给我打过来我静音了听不见。
哎!别以为我真那么爱他怕漏接他电话,我实际上是想在第一时间骂得他生不如死生无可恋,我连怎么说都想好了,还在心里默默练习了好几次,就差现场来真格儿的了。
可我摆弄了半天,连手机里存的陈年短信都翻出来挨个儿重温了下,丫居然还不来电话!
我这时候突然想到刚才五好青年说我给他打过电话……我得看看,这该不是他想和我套近乎找的借口吧,嘿,这么大人还挺顽皮!
可当我兴冲冲翻到“拨出电话”那里仔细一看时,我就立马蔫儿了,我靠,还真有这么个拨出电话啊!得得,又自作多情了!
我受伤的把手机扔到一边儿,一边无聊的瞅着大屏幕看上面那群疯子不知道在演什么一边郁闷的不停咬吸管。可我咬着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