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苏云舒噎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显然萧云仙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臆想之中,毫不在意他会不会回答。
“原来我还觉得耶律贤和她蛮合适的,心机重会办事……可是现在他已经是我的妹夫了,我总不好给我妹妹弄给那么厉害的情敌来和强请男人……云舒,你在苏府那么久了,可知道苏梦眉有什么来往密切的男子吗?”
苏云舒苦笑,来往密切的男子倒是不少,可有哪个是真心对梦眉的?如果是要在那些男人中间选一个,他到宁愿梦眉终身不嫁。
“那个管事怎样?”见他不回答,萧云仙忍不住提出一个人选以供参考,“就是那个叫苏醒的,我觉得他很不错啊,人长得俊秀功夫又好,还对苏梦眉忠心耿耿。”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有媒婆的潜质呢?苏云舒暗中叹气,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这位姑奶奶,只好含糊的应付一句:“不成吧,你看他们相处了那么久都没出什么事,我看梦眉只是把苏醒当做家人看待吧。”
“也是。”
萧云仙早就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婚事,只一心扑在了苏梦眉上,把仅见的几个男子在心里筛选过来筛选过去,那劲头,竟是比她上战场的时候还要认真。
“其实……梦眉,她有喜欢的人……”
苏云舒知道,如果他今天不先解决掉苏梦眉的事,恐怕自己和萧云仙的都没法说了。
“真的真的?是什么样的男子入了苏梦眉的法眼?我真是期待啊,还一直以为她那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把男人放在眼里呢!原来她也会喜欢男人啊!快说说,到底是谁?我认不认识?”
什么叫“一辈子都不会喜欢男人”?难不成还会喜欢女人?
苏云舒暗中翻了个白眼。
“白鄞,宣化军司少将军,西北节度使。”
这个名字好陌生啊!
苏云舒看出了她的迷惑,随后补上了一句:“苏醒就是他派来保护梦眉的。”
原来是这样的?那这么说那个叫白鄞的也喜欢苏梦眉了?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派人保护她,还是个时时跟在身边的贴身侍卫,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好办了呢……
萧云仙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算计的笑容:苏梦眉,自从认识你开始我就一直处于下风,这次我一定要想办法给你塞个男人,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精力来算计别人!
看着一向大大咧咧的萧云仙脸上露出这种表情,苏云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的,看眼前的女子就知道了。梦眉啊梦眉,你可别怪我啊,我这也算是为了你好,毕竟你也是喜欢白鄞的对吗?就算是和仙儿送给你的谢礼吧!
第七十九章 半路红娘
“少将军,有位公子在门外等了您很久了。”
从马上跳下来的白鄞漫不经心的用蟒鞭的把手磕着脚上的泥土。
“又不是女人,那么急吼吼的干嘛?哪来的男人?叫什么?来干嘛?”
脸庞晒得黑黑的侍卫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少将军……我忘了问了……”
白鄞斜睨了他一眼,一鞭子抽在他的小腿上:“你个蠢货!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看我明天不让厨房扣了你的口粮!”
“别啊少将军!”侍卫对那挠痒痒一样的抽打视若不见,只顾哭丧着脸担心自己的口粮,“属下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饿肚子,您要扣了我的口粮谁来帮您跑腿办差啊!”
“吃货!”白鄞笑骂了一声,抬腿向前厅走去,“人在哪?”
苦着脸的侍卫飞快的跟上来:“在门外呢!”
白鄞边走边问:“怎么不请进来?我这里什么时候也开始兴起把客人拦在门外那一套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侍卫悄悄的嘟囔一声:“不是你自己说的嘛,除了女人和军司的人,其余人一概不见……”悄悄的向前瞅了一眼,发现少将军并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又想到口粮的事,他识趣的闭上了嘴。好家伙,这全军司的人谁不知道他饭量大啊,他家人就是养不起了才会把他送来当兵,如果少将军一个生气把他的口粮扣了,那还不如叫他上战场,好歹还能找几个垫背的。
“就是你找我?”白鄞站在门口打量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修长的身材,潇洒的举止,虽然只是默默的站在那儿,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度。
“是我。”回过身的男人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明亮的眼睛在阳光底下冉冉生辉。
“在下苏云舒,见过白少将。”
“苏?”白鄞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急急的走了两步,却又勉强自己收住了脚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苏梦眉叫你来的?”
苏云舒加深了笑容:“不是……”
白鄞轻轻敲击着轻甲的手因他这两个字停顿了片刻,然后又轻轻的敲了起来,“那你来干嘛?我很忙,可没有闲工夫招待一些素不相识的人。”
“云舒,回来啦!”
不远处停着的马车车帘被“霍”地扯起,露出了明丽如霞的萧云仙,“人家都说没工夫了,你还巴巴的贴上去干什么?反正和你我也没有关系,不如干脆回去,也省的看人脸色!”
苏云舒温柔的脸上带了几分为难:“这……”眼角睨过白鄞,却见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儿,似乎对他们的夫唱妇和抬不起兴趣,原本精光四射的眸子盛满了迷茫,心思却不知是飞到了哪里。
苏云舒和萧云仙对视了一眼,不得不尴尬的面对事实:人家对他们没兴趣!
这怎么行!如果真就这么走了那接下来的事怎么办?她还想着送苏梦眉一份大礼呢!
萧云仙咬了咬牙,权当没看见白鄞那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走吧云舒,你看人家都不愿意让我们进去,显见是不待见,我们回去吧!唉……就是可怜了梦眉,枉费她日日牵挂的那份心……原来人家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里!”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白鄞的脸色,果然,在听到“苏梦眉”三个字的时候,那个神游天外的男子终于有了反应。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牵挂?牵挂谁?”他一直迷茫的眼睛光芒大涨,风一样得略到了马车前面。
“哎……你别靠那么近,我现在可是有夫之妇,你再上来我不客气了!”
萧云仙避开了白鄞伸过来的手,顺势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苏云舒身边,她调笑道:“白少将,虽然你也是一表人才,可我还是比较喜欢我家男人。”
白鄞悻悻地收回落空的手,不得不抱拳赔罪:“一时情急,夫人别见怪……你刚才说苏梦眉怎么了?”
看!还是我的方法有用吧!你们汉人那套唧唧歪歪磨磨唧唧的做派在这个男人跟前没用!
萧云仙得意的朝苏云舒怂了一下俏鼻,装出了一副怅然的样子来。
“她没怎么,就是得了相思病!”
白鄞皱了皱眉头,心向下沉了沉,他刚在没有听全萧云仙的话,等回过身来的时候只听到“牵挂”二字,这时候再听说自己心心恋恋的女人得了相思病,他还以为是苏梦眉终于遇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所以打发了这两人来告诉他。想到这个可能,白鄞只觉得满嘴发苦。
“呵呵……”他挤出了几声轻笑,“她得不得相思病与我有何相干?话已经带到了,请恕我不能相送了!”
说罢,竟是不等二人再有言语,直接提了鞭子朝里走去。
“哎!”萧云仙朝着那微带狼狈的背影喊了一声,有些茫然得看向了苏云舒,“这是怎么了?难道他其实不喜欢苏梦眉?”
苏云舒回了她安慰的眼神,向门口追出几步:“白少将,你难道不想知道梦眉心中思恋的到底是谁?”
疾步而去的人影顿了顿,沉沉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即便知道了又如何?难道我白鄞还能找上了她苏梦眉摇尾乞怜?还是干脆去杀了她心中的那个男人?”
“她心中的那个人明明就是你,白鄞,你可真是要气死人了!”萧云仙简直要被这个糊涂的男人气死了,真是辜负了他那副聪明相。
白鄞“嚯”地一下回过身来,“你说什么?她真的这么说的?”
门外的二人相视一笑,果然还是只有苏梦眉能牵动他的心。
“这次不知道白少将有没有时间请我夫妇进去小坐啊?”萧云仙明丽的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
“当然当然,是我怠慢了,两位快里面请!”手里的鞭子狠狠地甩上了一个侍卫的背,“还不快把两位贵客的车架拉下去安顿好了,不长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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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那个女人其实是为了让我避开那些暗中做手脚的人了?”
听了苏梦眉转述最近从苏梦眉那了解来的只字片语,白鄞用手握住了自己的下巴。
苏云舒确定的颔首:“虽然我了解的不多,但是苏醒应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难道你都没有想他了解过?”
“那日……”白鄞原想把那天在苏府的情况说上一二,却终究觉得那样伤脸面的事不好出口,“我领赏就匆匆回来,因为行程很紧,也就没顾上细问。”
苏云舒自然能看出来他隐瞒了一些东西,但这对他接下来的话并不影响,他也就没有计较。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因何发展到了今天的地步,但有由全面一系列的变故可以看出,梦眉她很不愿意看到你出事。从意外受伤到后来的金殿拒婚,只要你细细回味,哪件事上她不是先将你的安全放在前面?梦眉她在短短的几年里几经风波,件件都让她压力倍增,那些是放在普通男子身上尚且觉得不堪重负,更何况一个年轻轻的女子?一次次的打击变故让她变得有些圆滑,但她骨子里终究是个善良的女子,再加上对你有特别的情意,自然事事都以你为先了。”
从初识到爱慕,从倾心到被拒,和苏梦眉相处的一幕幕从白鄞脑中纷沓而过,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苏梦眉的处境与想法。
或许是有过心疼的,但他从来没有认为那是自己的错,也从来没有想过该怎么去帮助她,长久的习惯让白鄞忽略了一个女人需要呵护的本质,只以为苏梦眉也是如其他女子一般,只要他敞开了怀抱就会把他白鄞当做了避风港。
可是白鄞忽略了苏梦眉的傲气,她不仅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兴高采烈地投向白鄞的怀抱,还用自己的方式牢牢地护住了心中的牵挂!
如果没有了一开始的利用,她也不会被白鄞带进利益争斗的漩涡,如果没有被牵扯进来,她也不会百般算计然后想尽办法护白鄞周全。
苏云舒的话就好似拉开了那重迷雾,让一直回避这件事得白鄞彻底的看清了原委。原来自己受的所有委屈比起苏梦眉来那简直是不值一提,也许她那日的话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一开始就对她存了利用之心,又何必假惺惺地说什么情意,明明就知道她多疑又傲气,还在惹下了一堆麻烦后以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出现,也难怪她连好脸色都不给一个。
看来,如果想让那死女人心甘情愿的跟了自己,恐怕还得先解决了自己为她带来的那一系列麻烦啊,可是,这件事情又岂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白鄞的脸上时而神采飞扬时而愁肠百结,看的身旁的苏云舒夫妇彼此相顾,看来,这送给苏梦眉的大礼是八九不离十了。
第八十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
碌碌前行的马车带起了一溜浮尘,在黄土路上不急不缓的行驶,而马车的后面,是越来越远的阳关。
高挑的车帘后,梳着妇人发髻的白衣女子收回了探到车外的身子,微微的叹息一声。
“怎么,舍不得?”
斜依在车壁上的年轻男子长臂一伸把怅然的妇人搂在了怀中笑道:“大不了过几年再回来,估摸着到了那个时候也不会再有人记得你我了。”
“也是,”妇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伏在男子怀中,娇艳的唇角绽开一个慵懒的笑容,“你真的舍得抛却了功名利禄和我一起去高昌?”
男子修长的手指轻柔地覆上了那张绝色容颜上的一道疤痕,在阳光底下露出了满口的白牙:“你不也舍下了苦心经营的家业吗?梦眉,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你又何必计较那些得失,我羌族男儿想来喜欢自在,来去就如那草原上的清风般随意洒脱,功名利禄本就不是我心所属,现在抛下那些俗事一走了之未尝不是遂了我的心愿。”
一月前,白鄞上京找到了苏梦眉,以羌族特有的求亲仪式求娶苏梦眉,苏梦眉本来就对他存有情意,但碍于时势迫人才不得不狠心拒婚,谁知道白鄞再次来的时候却丝毫没有给她退路,打仗旗鼓的带了羌族的十数个好汉,当夜就把她给抢进了洞房!
街坊四邻见一大帮异族的人围住了苏家的府邸忙有好事的去报了京兆尹,等得了消息的施昭云匆匆赶到,白鄞却已经把生米做成了熟饭。
天子脚下出了这等强抢民女的事,本就是容易惹人愤慨,更何况被抢的还是风头正劲的苏梦眉?不过隔了几个时辰,正在和朝臣们议事的皇帝就听到了风声。几经权衡后,一心安抚西北的皇上非但没有拿白鄞治罪,还派了大总管送上看贺礼,隐晦的提了皇帝对苏家财力的担心。
苏梦眉和白鄞知道皇帝此举已经是做了最大的让步,当即表示愿意捐出家财上缴国库,同时还变卖了所有在中原的铺面,只留下了苏州的老宅和一家商铺用作平常的周转。
苏梦眉此举又快又狠,那些盯着她的人几乎来不及反应就被她做完了所有的事,当大家后知后觉的想蹭上些油水时,苏梦眉已经散尽了家财同白鄞踏上了西去的路程。
两人一路逍遥自在地出了阳关,把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都抛在了脑后,却不知京中因为他们的举动搅乱了一池春水,各方更是因为这件事牵动了利益纠葛,明里暗里斗了个不可开交。
白鄞打定了主意上京的时候就已经向他的老子说明了原委,表示不愿意再搅合在那些实力纷争中去,抛下了几句话也不等白子海同意径自就做了那些令世人瞠目结舌的事,从京中出来后两人也没有再回西北,直接按照苏梦眉的设想一路从阳关出了境直奔高昌而去。
“梦眉,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我们到底到高昌去干吗?”白鄞搂着心爱的女子,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去做生意啊!”苏梦眉笑的眉眼弯弯,“你真以为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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