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曹茂军向他汇报,王财富的意思准备用一千万把整个厂子买下来,五百万用于归还银行利息,三百万给提供原材料的厂家,另外再给区里两百万。何宏才听到这话以后,心里默算了一笔账,汽车厂现有的资产虽然要高于一千万,但是那些使用了好几年的机器,总不至于用原价来算,所以对方开出的这个价码还算是比较合适的。
曹茂军见何宏才对这个方案基本还是认同的,于是这才接着把对方的附加条件说了出来,那就是他们不需要这么多的工人,最多只需要原先的百分之三十左右。何宏才听到这以后,才明白了对方开出之前的那个还算优厚条件的原因,看来王财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汽车厂原有工人三百人左右,现在王财富只需要百分之三十的工人,也意味着要裁减掉二百多个工人,想到汽车厂里面的情况,何宏才断然拒绝了对方的要求。现在虽说拖在这儿,但好在不会激发什么大的矛盾,要是那样搞的话,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呢!何宏才当然不会傻到为了这样一件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去冒这么大的风险,那简直等于脑子进水了。
听到何宏才的话以后,曹茂军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对方一脸严肃的表情,他便打消了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何宏才本以为这事到这就告一段落了,谁知大约过了一个多星期以后,他的弟弟何宏学突然来到了他家里。
何宏学手里有个建筑公司,这两年在哥哥的关照上,工程应接不暇,挣了不少的钱。华夏国有句老话,谁也不会嫌钱多,所以在搞建筑的同时,他还不忘把手往其他地方伸,泰景区的人都戏称他为“何大”,其中的“大”字,即是大包大揽之意。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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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兄弟俩关在书房里面谈了很长时间,结果何宏才同意了王财富的收购计划,但必须把下岗职工的人数控制在百分之五十,绝对不能突破。何宏才之所以卡着这个数字是有原因的,在泰方市企业改制的过程中,出现过一半职工下岗的情况。既然前面有这个例子,何宏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这也最多只能算是依葫芦画瓢。
何宏才虽然在泰景区处于绝对强势的地位,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可能一句话就将其定下来。泰景区大多数常委都是他的人,上常委会也类似走过场而已,何宏才当然不会省这个事。
上过常委会以后,这事就算定下来了,但凡事有利就有弊。常委会刚刚通过,汽车厂的工人们就「…网…str2下载站」得到这个消息,于是他们就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这个做法的不满,三隔两天就到区委区zhèngfǔ来搞点动静,何宏才对此是不厌其烦。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工人们之所以看上去这么有组织xìng,主要是有人在后面给他们撑腰,这个人就是区长黄维庭。
当消息走漏出去以后,他就让立即让何宏学着手去调查这件事情了。要说常委会上的消息传播出去,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世界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但这次的情况很特殊,消息传递的速度特别快,显然是常委里面有人与汽车厂的工人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这消息才会如此快的不径而走。他就让何宏学顺着这个思路查下去。
当天晚上,何宏学就把查询的结果告诉了何宏才,汽车厂技术科长黄庆就是区长黄维庭的堂弟,这样一来,真相就呼之yù出了。
要是换作其他人的话,何宏才还可以与之沟通一下,交流一下,大不了就互相妥协吗,用不着把事情做绝,但得知这一切是黄维庭在后面搞出来的,那他还真不可能这么去做。谁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有些话可是不能瞎说的,否则的话,到时候要想再收回来,那可就难了。
尽管有点担心,但何宏才也不是那么太在意的,首先,这事还没有尘埃落定,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责任;其次,事情真要是闹大了的话,那黄维庭这个区长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当在市里参加常委会的时候,听曲向强说出这个消息来的时候,何宏才真有点呆住了,他想不到黄维庭居然真会孤注一掷,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这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何宏才推开门走进了以后,先是冲着朱一铭微微弯了弯腰,然后才满脸堆笑道:“市长,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本来开了这么长时间的会,就够累人的了,想不到我们区里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何书记,你既然知道这样,那在这之前就该把这事处理好了呀,怎么会搞成这样的呢?”朱一铭冷声说道。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不在这件事情上面做文章了,但朱一铭也不会让对方轻易就从这上面脱身。他一定要让何宏才长点记xìng,否则的话,他还会在曲向强跟前蹦跶呢!这样的人,你不要指望一次就把他收拾服帖了,但让他对你有种敬畏之感,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样,以后再有与之交锋的时候,他才会对你敬而远之。
何宏才听到这话以后,立即意识到在这之前,黄维庭已经向朱一铭说了他的不少坏话,否则的话,对方不会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腔调。看来他们两人在这件事情上面倒是有一定的共同点的,那就是不遗余力地抹黑对方。既然黄维庭已经先行一步了,何宏才当然也没有客气的必要了。
他上前一步,在朱一铭对面的沙发上面坐下,然后说道:“市长,这里面有一些你不知道的情况,这些工人们来区里闹是有原因的。”
哦?朱一铭说了这一声以后,就不再开口了。他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对方正满满坐在沙发上的臀部上。
何宏才看到对方的目光以后,心里猛地一怔,他发现自己有点自以为是了。自从前两天和市委书记曲向强一番交流以后,他的眼界陡然高了起来了。除一把手以外,其他人可以说都不在他的眼中,朱一铭陡然也不例外,这种想法在无意当中就表露出来。
意识到这点以后,何宏才连忙把臀部往沙发边沿移了移,脸上还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意。何宏才从衣袋里掏出烟,敬上一支,为对方点上火之后,才顾上为自己拿烟点火。他想通过这个动作向朱一铭打个招呼,他相信对方能明白他的意思。
朱一铭喷出一口浓烟以后,像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冲着何宏才说道:“何书记,你刚才是说汽车厂的工人到工厂里面来闹,是有原因的吧?”何宏才听到这话以后,连忙说道:“是的,书记,据我所知,汽车厂技术科长黄庆就是我们区里某位重要领导的亲戚,我们刚刚讨论这事的时候,消息就传出去了,这让区里很是被动,工作根本没有办法开展。”
何宏才在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紧盯着朱一铭,对方此刻的态度极为重要,所以他丝毫都不敢放松。
朱一铭当然清楚何宏才这么说的用意,他甚至不用问就可以猜到,他口中的这个区里重要领导一定指的是区长黄维庭,这也和朱一铭之前猜想到的差不多。黄维庭要是在汽车厂里没有一两个心腹的话,他也不敢这样去搞。这样搞的话还是有一定风险的,万一失控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他必须有足够的把握能控制住失态的发展,才能这样去做。
朱一铭同样也非常清楚何宏才此刻想他怎么问,只有他问汽车厂的这个技术科长是谁的亲戚,他才好把这事往黄维庭身上扯,否则的话,他要是生拉硬拽吧,那可就显得有点太勉强了。朱一铭当然不会让对方乘心如意的,那样的话,可不利于实现他的目标。
朱一铭看了何宏才一眼以后,说道:“何书记,这个我就有点不太明白了,你们区里研究的方案就是针对汽车厂的,那这事让厂里职工知道,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你说,是吧?”
“这个……那个……”何宏才想不到朱一铭会这样说话,他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何书记,我刚才听黄区长说,你们区里准备把汽车厂一次xìng解决掉,这个应该是一件好事呀,厂里的职工按说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呀?”朱一铭慢条斯理地说道,“关于转卖以后,汽车厂下岗的人数,你们区里有没有经过仔细研究呀,我听说好像第一批就要达到百分之五十,那第二批呢,会不会有第三批?”
说到这以后,朱一铭两眼紧盯着何宏才,使其有种坐立不安之感。何宏才有心想解释两句,但一下子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他之前和王财富说的时候是下岗职工的总人数控制在百分之五十左右,但对方现在对外宣称却是第一批就是百分之五十。这事他是知道的,也没有刻意制止,毕竟厂卖出去就是王财富私人的了,他要搞第二批、第三批下岗分流,区里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朱一铭见何宏才不开口,心里越发有数了,他接着说道:“何书记,你们区里的这个方案漏洞很大呀,我已经让黄区长去告诉工人们了,汽车厂的改制暂时取消,等把方案进一步完善以后再说,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惊醒梦中人
何宏才听到这话以后,心里一怔,他想不到朱一铭竟然如此强势,在不和他商量的情况下,居然直接做出如此决断,这真让他有点接受不了。/虽说对方是市长,在常委里面的排名比他要高上不少,但他毕竟也是市委常委,泰方市的决策层之一,更何况这还是在泰景区的地盘上,要知道这儿他才是老大。现在对方居然一声不响地就帮他拿定了主意,并且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告诉他也只不过是为了招呼他一声而已。
何宏才的脸sè不好看了,见过欺负人的,但也没见过这样欺负人的,在对方眼里,哪儿还有他这个区委记的存在。想到这的时候,何宏才往臀部有意无意地往沙发里面移了移,然后说道:“市长,这里面有个情况你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对汽车厂的改制是我们在区委常委会上通过的,现在一下子销掉的话,可能不利于维护区里有关决策的权威xìng。”
何宏才这么说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朱一铭毕竟是市长,他得照顾对方的面子,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他刻意把区常委会拿了出来,其中的意思则是一目了然,他相信对方不可能听不出来的。
朱一铭听后,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看来眼前的这货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到这事可能带来的巨大的隐患,他还沉浸在和那个狗屁厂长达成的协议里呢,看来对方允诺了他不少好处。要不是现在的情况特殊,朱一铭才不会管他的烂事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方要是因此陷进去,对他有利无弊,只不过……
朱一铭想到这的时候,心中真是郁闷到了极点,明明是何宏才要跳崖,他想要抓住对方,人家却偏偏一点都不领情。想到这以后,朱一铭剜了对方一眼,冷冷地说道:“何记,我还真不知道这是你们常委会研究出来的决议,只不过刚才不在门口的时候,怎么没有向那些工人们说清楚了呢,也许他们不用等黄区长过去,就自动散去了,呵呵!”
朱一铭最后这声,对对方的嘲笑之意非常明显,何宏才当然也听得出来,他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大有一股恼羞成怒的意思。外面工人们虽然叫嚣得很厉害,但何宏才还真没有把这当个事情,他真不觉得黄维庭敢让工人们去市里闹,那样的话,除非他的区长不想干了。
何宏才看着朱一铭说道:“朱市长,我们华夏国有句老话,谁生病,谁吃药,这话你应该知道?门外的这件事情,我敢保证,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撺掇的,要是搞大了的话,背后指使之人绝对不要想逃脱相关的责任。”
朱一铭听到这话以后,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位一直执迷不悟,是因为他始终把目光放在别人的身上,而没有考虑到自己的问题,这真是应了那句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朱一铭看着何宏才说道:“何记,也许你说的这话没错,但你有证据嘛?就算你刚才说的区里某位领导和汽车厂的职工有亲戚关系,那又能如何呢,人家是亲戚关系碍着你区委记什么事了?除非你能拿出某人煽动工人闹事的证据出来,否则的话,你这话最好给我收起来,诽谤可是要承担相关法律责任的,尤其如你我这样有一定级别的国家干部。”
何宏才被朱一铭这话说得一怔一怔的,他原以为对方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想不到人家清楚得很,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知道得不比他少,考虑的却远比他多得多。正如对方刚才所说的那样,他还真的拿不出直接证据来证明这事是区长黄维庭在后面搞的鬼。如果信口开河的话,人家反过来告他一个诽谤的话,倒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朱一铭见何宏才脸上的愤怒之情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彷徨、慌乱,大有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感。他见火候差不多了,于是接着说道:“你指证对方的东西拿不出证据来,工人们倒是可以找出你的碴子出来。这间办公室里面就只有你我两个人,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个汽车厂卖给对方的价格真的经得起审计单位的审计嘛,银行贷款、原材料货款究竟是多少,这些东西可不是凭嘴上说说,或者找两张票据来,就能摆平了的,何记,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何宏才听到这儿以后,脸sè大变,对方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中的意思,他要是再不懂的话,那真得回家卖红薯了。
朱一铭见此情况,并没有罢手的意思,他接着说道:“何记,这事不要说闹到市里去了,就现在这样,恐怕你这个泰景区的一把手都有脱不了的干系,要是再往下深究的话,汽车厂的这个厂长王财富好像……,似乎……,呵呵,呵呵!”
朱一铭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说到这份上,对方的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他也就没必要再往下说了。他虽然不清楚何宏才和这个王财富之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刚才黄维庭在的时候,他也没有问,那样的话,急容易把自己给扯进去。作为在体制内混的,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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