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俞小雨也愣住了，她抠着手指，很为难，很难为情地说：“可是，你就九年前红了那么几天。”言下之意是，你早就过了气了，观众朋友们都不认识你，哪有什么说服力啊？
她认真的表情和语气使南莫林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他冷哼一声，微眯着双眼说：“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我也可以大红大紫。”
俞小雨才没功夫跟他开玩笑，一副正经事情不准儿戏的表情：“大哥，我就一个月的时间，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红起来？”她无力地摇摇头说：“算了，我让kevin帮我想想办法。”
先是在他面前花痴别的男人，然后嫌弃他的魅力，接着质疑他的能力，最后竟然当着他的面扬言去找另一个男人帮忙！是可忍孰不可忍，南莫林怒了。
他靠边停车，扳过她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黑目灼灼：“我们打赌，如果我可以在10天之内红起来，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
俞小雨呆住了，南莫林认真的表情让她一时无语，沉默半晌她笑道：“我才不要打这么孩子气的赌。”
“不赌也行。”他好说话地放开她的肩膀，“给我十天时间，你肯定愿意找我做主题模特。”
俞小雨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宋墨对俞小雨的影响力。昨天之前，她还在纠结自己对南莫林的感觉，可听完宋墨昨天那席话后，她觉得也许自己对南莫林真的只是欣赏。所以今天和他相处时，她心里的别扭感觉消退不少，整个人也轻松许多。
南莫林把她送到楼下就匆匆离开，连再见都没说，俞小雨倒觉得有些不习惯。
她回到家，宋晓雅果然翘着腿在看电视，没等她扑上去兴师问罪，宋晓雅自己自觉递上车钥匙。
“小雨，谢谢你，多亏了今天早上开你的车出去，我遇到了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
俞小雨冲天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您几乎每个月都能碰上一两个心动的男人好吗？”
宋晓雅强调：“这次不一样。”
俞小雨笑了：“不是同一个男人当然不一样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每次都这样说。”
今晚的宋晓雅格外有倾诉欲望，俞小雨却故意不给她机会，末了还问了一句：“宋墨都已经走了，你怎么不跟着他回去？”
宋晓雅郁闷地重新回到沙发上看电视，赌气似的说道：“在你出嫁之前我都不会走的。”
“不走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俞小雨盘腿在沙发上坐下来：“以后我跟南莫林的事你别插手，别给他做什么僚机。”
宋晓雅一言不发，拿了个苹果耐心削皮，待削了一整圈粉红的果皮露出里面新鲜果肉时，她闲聊似的换了一个话题：“小雨，你有没有觉得小叔对你跟对我不一样？”
“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总叫他宋墨不叫他小叔？”
俞小雨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换了话题，以为她是因为宋墨送了自己跑车心里失落，就安慰她说：“他对我们两个都是一样的，他对你不也很好吗？我叫他宋墨只是一种习惯称呼而已。再说了，他本来就不是我亲叔叔。”
宋晓雅把削好的苹果塞到俞小雨手里，表情奇怪地说：“以后，你要把他当做亲叔叔看待。”
第二十章
临睡前想起今天在车里和南莫林的对话，俞小雨才后知后觉，原来他当时在吃醋啊。房间已经关了灯，黑暗里，俞小雨一个人咯咯傻笑起来，她以前从不敢想，花心少爷还能变身成醋坛子。
可是，他说的十天期限是气话还是认真呢？俞小雨一直没来得及问他，当年为什么放弃钢琴，她总觉得肯定要有个还算重要的理由吧？可既然为了一些原因要放弃，现在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复出呢？她带着满脑子的问号睡过去。
一觉醒来，俞小雨已经自动忘记了昨晚满脑子的问号。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赖床是对今天最起码的尊重。她从床头抽屉里摸出手机，开机上网。
打开微博，俞小雨震惊了。微博几乎被同一个视频刷屏了，去搜热门微博，果然排行榜第一名也是这个视频。她看着视频的标题“史上最帅钢琴王子”，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点开视频，惊讶地咬住食指，入眼是一架白色钢琴，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男人坐在钢琴前，投入地弹着。他侧脸线条美好得一塌糊涂，修长的手指像施了魔法一样在琴键上扫过，一串华丽的音符便自然地流淌出来。随着他指尖动作，这音符时而如同缠绵谴眷的细小溪流，时而又如波涛汹涌的海上巨浪，时而蜻蜓点水惹人悸动，时而琴声铮铮引心头激荡。他的身体随动作而晃动，微闭着双眼满脸沉醉，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缓缓睁开眼睛，漂亮的桃花眼里一湖春水，微波荡漾。他调皮地冲镜头眨了下眼睛，帅气得让人忍不住尖叫。
近三分钟的视频，俞小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她紧紧盯着镜头里的南莫林，心似被人掌控，一会轻抚一会紧握，在他睁开眼睛微笑的瞬间，她只觉得心口一热，莫名其妙热了眼眶。
年少时无稽的美梦也会有实现的一天？俞小雨何其幸运，何其幸福。当初迷恋莫北时她也曾幻想，如果莫北当着她的面为她弹奏一曲，她会激动地哭出来吧？可她从未想过，他真的弹了。
俞小雨那颗还未完全清醒的小心脏蹦蹦跳个不停，越来越快。她知道，莫北就是为她而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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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晓雅也看到了那条微博，整个人激动得尖叫起来：“南莫林弹钢琴时这么帅，俞小雨，我可不可以追他？”
俞小雨没有说话，事实上这一整天她的心思都飘飘荡荡极不真实。她看着手机上那条不知看了多少遍的短信，不由自主地笑出来。
短信上写：“这首曲子是为你而弹，还喜欢吗？有一天晚上，我梦到你，觉得荒谬，也觉得满足，于是就作了这首曲子。它的名字叫《南柯一梦》。南柯一梦，无关大喜大悲，却是最特别，最难忘。”
都说女人是没有爱情的，谁对她好，她就会跟着谁走。南莫林不止对她好，还总能让她开心，足够了解她，也足够让她心动。俞小雨忽然有些后悔，也许昨天应该头脑发热跟他打那个赌。
似乎有幕后推手一般，连续三天，那条微博在网上点击率，转发次数累计到近百万。BBS里也有相关帖子，连续几天热议不消，讨论得异常激烈。视频最后把南莫林的脸拍得很清晰，眼尖的媒体人自然认出视频的主角是锦周集团继承人。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很快，网上传出南莫林的个人资料，挖出他就是九年前那个昙花一现就消失无踪的钢琴少年莫北。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藏不住秘密，事情的走向逐渐发生偏移，逃脱了南莫林的控制。五天之后，网上有消息传出南莫林家庭背景深厚，他的父亲，是中央组织部现任部长。甚至连他曾经交往过的女友也一一浮出水面。
花边新闻一向最惹人关注，南莫林一跃成为网络红人，被誉为最帅钢琴家，最高调高干子弟，甚至因为精彩的情史被封为B市第一花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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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
“胡闹！”南岱山把手里的毛笔狠狠甩出去，墨水溅了南莫林一身，他站着没躲，任由墨水弄脏他的衣服，一言不发任凭南岱山责骂。
南莫林进门之前，南岱山一直在练字静心，以平静自己的情绪。他一向爱护这个儿子，很少对他打骂。可是这次南莫林的行为太让他失望，他越说越来气，情绪激动到扬起巴掌，一记响亮的耳光甩下来，两个人都愣住了。
在门外观望的周语琴闻声进来，拉着南岱山颤抖的手说：“有话好好说，干什么打孩子啊？”
自南莫林十二岁以后，这是南岱山第一次动手打他。
他爷爷生前担任过西南军区总司令，脾气火爆，总是动手打他。那个时候，南岱山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帮他说好话，帮他挡巴掌的人。可是今天，那个一向挡在他身前的人却打了他。
南岱山心疼又失望，周语琴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安抚着他。他叹口气，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失望：“也许真的是我太宠你了，你才会这么不懂事。感情吊儿郎当，工作心不在焉，现在还学会哗众取宠。从小我就告诉你，做人要低调，只做不说，你自己说说，你是怎么做的？”
说到最后，他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手狠狠拍着桌子。
南莫林始终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锦周集团。
“胡闹。”周华清也发了火，一贯严肃的表情此刻像冰山一样冷，“你父亲身居高位，你这样做有站在他的立场上想过吗？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懂得，网络可以成就一个人，也会毁了一个人。”
“你将来是要继承锦周的，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可以喜欢钢琴，但不能把钢琴变成职业。”
南莫林自嘲地勾一勾唇角，突然低下头去声音沉沉地说：“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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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网络上关于南莫林所有的新闻，帖子一夜间消失，但是关于南莫林的讨论声并没有迅速低下去。
“你最近几天不要去上班了，自己好好反省一下。等风头过了再去工作也不迟。”南岱山出国参加会议之前把南莫林叫到书房下命令。这几天，总是有媒体堵在锦周集团门口等待采访B市第一花花公子。
南莫林被困在家里闭门思过。
父亲和外公的训斥字字句句砸在他的心上。人生活过27年，他竟活得如此浑浑噩噩，南莫林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网络的力量有多恐怖他本该清楚，却依旧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27岁的男人，为一个女人的一句嘲笑就头脑发热，呵，真是没救了。
南莫林不开心时总是一个人躲在琴房里，他今天已经在琴房呆了一天，周语琴知道儿子的脾气也不来打扰他，倒是冯采萱主动去琴房里找他。
南莫林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出去。”他坐在钢琴前面，头也不抬。
冯采萱毫不在意地一笑，在他对面坐下来，静静地也不说话。两个人沉默无言地静坐十几分钟。
南莫林权当她是空气，最后还是冯采萱先开了口，她的语气并不像是聊天，更像是一个人的回忆：“大概是11岁的时候吧，那时候你整天爬高上低调皮捣蛋的，有一天却突然抽风了一样一个人躲了起来。我偷偷问你妈妈，她说你在琴房里。那天我就在琴房的窗外偷偷看你，你一个人坐在钢琴前弹琴，安静极了，我从来没见过你那个样子。”
南莫林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你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对每个人都一样，当然，对我更差一点。”冯采萱讪笑一声：“我以为没有什么事情，没有哪个人能真正进入到你心里呢，没想到，你还是有在意的东西啊。”
她认真追忆往事的神情让南莫林心里更堵，他眉头一皱，反驳她：“我本来就没有在意的东西。”
“是吗？”冯采萱修长的手指在钢琴上轻轻滑动：“据我所知，你那天一个人躲在琴房是因为你外公的一番话吧，你外公告诉你说你以后是要继承锦周集团的，而钢琴，只能是个爱好，早晚都要放弃的。”
往事浮上心头，11岁的孩子，刚刚浮出的梦想就被外公的一席话扼杀在摇篮里，南莫林心头泛起无奈，他故意嘲讽她：“原来你从小就是个爱听墙根的小胖妞。你有事吗？没事就出去吧。”
他对她的态度一向如此，冯采萱早就习惯了，她和他对视，“我当然有事了。”
“有事快说。”
“你弹钢琴的样子，真的很像王子。”冯采萱轻轻说。从小她就觉得，南莫林弹钢琴时好帅啊，像女孩子们幻想中的王子，优雅迷人。
南莫林心里一暖，语气依然不变：“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冯采萱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似乎踌躇了一下，问道：“其实我很想问问你，为什么突然间大费周章要成为网络红人呢？”
冯采萱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南莫林自己在背后操作的，只不过最后事情的发展有点偏离他的控制。他从小就知道这辈子做不了钢琴梦，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突然用这种方法来捧红自己或者反抗长辈。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南莫林从钢琴前站起身来，满脸阴郁：“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爷我高兴。”
“你不会是不好意思说吧？”冯采萱用激将法。
南莫林才没她想象的那么蠢呢，反问她说：“你先告诉我你跟kevin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你。”
“你……”冯采萱一脸不可思议，他怎么知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南莫林耸耸肩，斜手抄在裤袋里，信步走出去。
我会告诉你我是为了向一个蠢女人证明自己的魅力才干这种蠢事的吗？
事实上，南莫林就是不好意思说。太特么丢脸了。
第二十一章
俞小雨看到网上爆出的传说中南莫林的历任女友时不禁咂舌，这么多女人，他记得清她们的姓名吗？
她一张一张照片地翻过去，翻了一半就忍不住点了右上方的叉，直接关掉全部网页。她心里莫名烦躁，一口气喝掉一大杯冰水才缓过来。
五秒钟后，俞小雨心里咯噔一声，她刚才，是在吃醋吗？
隔了两天，她又忍不住搜索关于南莫林的新闻，很奇怪，网络上只有一些简单的个人介绍。关于他的身世背景，花边新闻好像都凭空消失了。
十天期限将至，除了那天那条短信外，南莫林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她尝试着打他的手机，每次都是关机。
有一天下班，俞小雨开着她的小黄去锦周找南莫林，却被告知他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上班。她去他家里找他，车子开到车水马龙的大路上才突然惊醒，她并不记得去南莫林家的路。她甚至不清楚他究竟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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