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白慕容了。”
“慕容先生?他们在哪里?”清浅急急的问。慕容先生带着小姐从皇宫纵身离开,等自己回家便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他和一个女子一同离开了。好了,我进宫见陛下了,你晚上早些歇息,不必等我了。”
清浅失魂落魄。“走了?”
第五十五章 回家
“夫人,你答应为夫的,可还没兑现呢。”
白慕容暧昧的冲怀中的女子吹了口气。马背上前一刻还忧思不已的人立时红了脸。任由他在身后作怪也不肯回应。
“娘子,你是要为夫自己动手来索要欠款么?”说着便一手将她禁锢在身前,一手缓慢的爬行至她的衣间,作势要进入。
“夫君——”满面通红的苏莫离无奈,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现在荒郊野外的,你要做什么?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语音绵软,娇羞婉转。白慕容见状不由心中一动,扳过她的唇细细厮磨,犹如那冬日里滴滴甘甜的泉水,缓缓流转。直到怀中那人不耐的一声娇吟,他才将自己忍下性子而躁动不已的舌搅入她的唇舌间肆意勾诱,狂肆占有。
满腔的担忧和不安,满腹的包容和克制终于在这一刻寻到了发泄口。那只先前被阻的手,早已在阻碍者化身春水软在怀中的时候悄然探寻着渴望的宝藏,揉捏,触碰,柔软的身子渐渐火热,却不得不停下来。
白慕容松开苏莫离,两人一同粗重的喘息着。扭脸不再看她,害怕自己的自制力在看到她满面红晕,勾魂的凤眼风情流转之时崩溃瓦解。从来,她都是自己的克星。
“你说的,给我生个孩子,不许欺我。”
苏莫离尚且无法回答,却靠在他身上认真的点头。原本的她是没有渴望过什么,可是此刻,她却如此渴望乞求上苍,赐予她一个和他共同孕育的孩子。在这陌生的时空里,拥有一个真正融合着自己骨血的牵挂,那也是他的期望。
兼程赶路,日夜不停,只是在需要补充食物和水的时候稍作停顿便沿着小路疾驰而走。苏莫离现在的这具身子,除了比上官羽汐那绝美的皮囊健康之外,还有无尘偷偷度过来的几十年的修为和内力。只是她娇弱了十几年,突然之间健康起来,固然开心却也不太适应。有一两年的时间里,她都还是长期的卧床,没有病痛却无法施力。是身体与灵魂的磨合,更是这体内的修为在逐渐的熟悉,化为身体的一部分,并且为这灵魂所使用。
偶尔还是会小病一场,每每这时看到慕容那担忧和有用武之地的满足并存的复杂神情,她都心酸不已,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不敢告诉他内力的事,也不敢说那些病痛,是刻意为之。只能用那些偶尔的病痛来让他安心,更让他相信,这个身体是健康的,只是暂时的虚弱,需要时间来调理,所以,你对我来说,依旧很重要。
“阿离,我们到了。”看着眼前熟悉的阵法,白慕容终于松了口气。
苏莫离却一脸忧心的看着这个尽管优雅依旧,却疲惫不堪的男人。一个多月的兼程赶路,自己尚且可以在他策马之时休息,可是他,却几乎是日夜不合眼。每天的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还是在自己的冷脸强迫下他才应允。累垮了多少马匹,已经无法计算,她只担心,这个她终于愿意接受和仰赖的男人倒下。
揉揉她的脸,柔声道:“我没事,一会儿见过父亲之后我便去休息。”
悠悠谷内,没有那些传奇小说中说的漫天遍野的桃花,宛如烟雨般的柔美和宁静。因为苏莫离对花粉一类的东西过敏,因而谷内所有的花草都是远离居住的竹楼的,而在竹楼附近,除了有日常需要用来配药的草药之外,还有一些白凝寒自己种植的珍贵品种。至于那些花朵一类的草药,也都远远的移植在别处。
药圃内,一个一袭青衣的男子正在专心的看着什么。
“白叔叔。”
听到这个声音,那男子的身影震了震,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便放下手中的东西,直起身,缓缓转身,看到的,是自己那个儿子以及,有些狼狈却神采奕奕的陌生女子。
白慕容为他解惑:“父亲,这是我娘子,苏莫离。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上官羽汐。”
那男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那么不真实,可是,那一模一样的水眸,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你竟然同汐儿成亲了?!”惊怒交加的白凝寒一个巴掌挥过去。
白慕容不闪不避,苏莫离着急的上前一步,拉住白凝寒:“白叔叔,我回来了,您,您这是怎么了?”
“汐儿,你回来我很高兴,只是有些事,我要先弄清楚,你乖乖的,先站到一边去,我一会儿再和你说清楚好不好?”软声哄着早已不再是稚龄的女子,然后指着白慕容道:“你想做什么?娘子?你竟然骗汐儿嫁给你?慕容,即便你是我儿子,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也绝不会允许你伤害汐儿!”
“父亲。”白慕容看着白凝寒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不紧不慢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阿离嫁给我,是心甘情愿的,何来我欺骗一说?我想做什么?我不过是想娶阿离,在一起一生罢了。说道伤害,我同样不会允许你伤害她一分一毫,即使,你是我的‘父亲’。”
“父亲”二字说的既讽刺又自嘲。
“白慕容,你不要以为我给了你这一身本事便会放任你来为所欲为,汐儿是我的宝贝,如果你是真心要同她一起一生,我绝不拦着,可是,如果你心怀不轨,不要怨我没提醒过你。我既然给了一身本事,便同样能够收回!”拉着苏莫离要离开,却被白慕容拦住。
“父亲大人,请问您想要带着您的儿媳,我的娘子去哪里呢?”
“慕容,你曾说过什么你不会忘了吧?如果你忘了,不妨让我来提醒你。为父虽然年岁大了,可是脑子并没有坏掉。我本不打算当着汐儿的面说什么,毕竟现在她嫁给你了,可是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做,不要怪我没有警告过你。”
“哦?那么,父亲大人请讲吧,我没有什么是不能当着阿离的面讲的。”
苏莫离夹在两人之间不明白二人到底在说什么。不管是十四年前离开悠悠谷还是之前在悠悠谷生活的五年,不可否认的是,白凝寒对自己很好,好到甚至要超过了自己父亲的好。即便是在离开悠悠谷后,生活在将军府的十年里,时常能够收到他透过观澜阁送给自己的东西。药丸,玩具,信,零零总总的物件,让他一直生活在自己四周。面对自己时,他从来都是温柔的,耐心的,而不是如今这般,剑拔弩张。
“那好。你十岁那年因为你的原因,汐儿大病一场你可还记得?当时我打你,你是怎么反驳的?”
白慕容蓦地白了脸。
苏莫离奇怪的看了看他。怎么了?有什么事?十岁,那不是自己三岁那年吗?
白凝寒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而是对着苏莫离,认真的说:“汐儿,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能够活着回来,我很高兴也很欣慰,可是现在,我必须要告诉你,你面前所谓的夫君,在十岁那年便发誓,要让你死在他手上。”
苏莫离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血缓缓的流出,丝丝的疼如此分明。艰难的扯起一个笑替他辩解道:“白叔叔,那,不过是孩子的气话,何必当真?再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不是气话。汐儿,你可知道,他竟然背着我在你的药里面加羊踯躅。”白凝寒看着脸色剧变的白慕容,神色凝重的继续道:“羊踯躅作为阵痛和麻醉确是好的药材,可是,在医治你的过程中,这本不是必要的,更是不需要的。而羊踯躅,同样是一味毒药。其毒性为全株有毒,花和果毒性最大。花浓汁与酒同服,能使人麻醉、丧失知觉。人中毒后一般有恶心、呕吐、腹泻、心跳缓慢;严重者还有呼吸困难、手足麻木和昏睡的症状,直至最后因呼吸抑制而死亡。皮肤长期接触会出现糜烂和灼痛。”
随着白凝寒的话,苏莫离的身体冰冷的颤抖,那曾经以为的温暖也不过一场处心积虑的接近么?那他,为的究竟是什么?不敢抬头,害怕看到他的目光,害怕心底的悲凉溢出,更害怕最后仅剩的自尊消弭无踪。
“慕容,你告诉我,你在汐儿的药里面加入这与药性相冲的东西是因为什么?是为了给汐儿治病?是因为你发现了加入羊踯躅之后汐儿会更容易康复,还是说会死的更快?!”
厉声呵斥惊醒了白慕容,他神色哀伤的看着那个再次龟缩进自己世界的女子,她,还是无法信任么?再也无法如同当初对苏莫言那样的信任来信任自己?
“白叔叔,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十三岁那年,生辰后不久,我发现他回谷制药时候有些不对劲,所以留意了些,竟然发现……后来,我趁他没留意,换了你的药。汐儿,我曾立下毒誓,如果能够就回你,我终身不出谷,随时接受上天的惩罚。因为怕他知道我的举动之后采取其他行为来伤害你,而我没办法陪在你身边,所以只能如此。”
“白叔叔,你可知道汐儿滴酒不沾,甚至闻酒便醉?”静静的抬头将目光投向那个跌落谷底的男人,神色认真,些许淡漠。
“什么?!”白凝寒愣住了,如果是这样,那?“慕容,你自己说,你加羊踯躅究竟是因为什么?”
滴酒不沾,如何能够引发毒性?
“那时候小姐伤心过度,面上却不肯表露半分,我担心她身子扛不住,便想用素日常用的药物来遮掩羊踯躅的味道,让她能够好生休息。分量我用的很小心,只会令人昏睡,不会有其他不适。”白慕容哑声说着,看到她的眼神,心突然间落回胸膛中。
“十岁那年,其实当时说的不过是气话。本来因为害她生病,心中愧疚不已,又被责打,口不择言之下信口胡说的。没想到……”白慕容苦笑。没想到一遇到她的事,那个对自己漠不关心的父亲竟然能够记忆如此深刻,更没想到的是,日后自己的行为又引他怀疑。
“我……你们聊,我去制药。”仓皇而逃,虽然知道自己错怪了孩子,却依旧无法与他好生相处,避得一时是一时吧。哎,何曾如此落魄过?
“回屋好生休息吧。”浅语叹息间已经被他拥进怀中。看来,赌对了呢。
“好。”抱起她一同进屋,低声说,“陪我。”
无声点头。
第五十六章 峰回路转
再度醒来之时,触目所及,一片黑暗,稍一动,却听头顶一个声音传来。
“醒了?”初醒之时的沙哑和慵懒,让她的脸微红。
“我们睡了多久?”
“没多久,几个时辰罢了。饿了么?”
“还好,倒是你,再睡会儿吧。”怜惜的抚上他布满风尘的面庞。本是一副温润书生的模样,偏生让他的冷眉冷眼衬出了几分坚毅和英挺。这人,从小便偏执,别扭,如今,倒是终究能够放下那副样子,松了那一直紧绷着的筋骨了。
“你陪我。”你陪我,我便睡。
好笑的看着她,目光却不由得柔和下来。这个人,几乎算是看着自己从小长大大,更是亲历了自己有上官羽汐到苏莫离的这样转变,唯一不变的,是他那满腔的柔情和执着。略起身,将被子好生紧了紧,即便他自己是神医之后,毕竟是个凡人,不眠不休近一月,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万一这时候受了风寒,心,会痛。
心中暖暖的抱紧她,抿唇问道:“阿离,为什么父亲指责我之时,你……”曾经怀疑过,却,终究选择相信?
黑暗中一双水眸灿灿然,低低的声音传来:“慕容,乍听闻这个消息,惊痛和心伤都有过。我只是个平凡之人,在得知这样的事情的第一反应,必然是自我保护。所以,不要怪我没有在第一时间相信你。我曾经经历过的事,你一直伴在我身边,相比了解的不比我少,所以,那种痛,我一直都没有走出过。即便换魂了,即便那个名叫上官羽汐的女子已经死在了青峰山的崖底,我依旧无法忘却那种背弃的痛和撕裂一样的麻木。可是慕容,对象是你,我愿意再信一次,赌的,是你的心。”柔荑点指,轻启芳唇,“你的情,既然我承受了,你的心,我自然也要去了解。第一反应我无法控制,可是,我却能够用心去感知,用心俩判断,而不是指控和怒斥。作为已经对我用情如此之深的你,我爱上你不过区区几年,我哪里有立场来指控什么?”
“你有。”握住她放在心口的手,定定道:“我的心,我的命都是你的,无论何时,只要你想要,随时可以拿走。”
“慕容,别这样,你明白我想要的,是一个陪我白头到老的人,而不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不要如此轻易的放弃自己,如果连你都放弃了自己,又如何来保护我?”
白慕容沉默,然后声音低的几乎不可闻:“你身上的内力,我知道。”
寻到他的唇,厮磨着,低笑:“慕容,你知道便知道了,是在怪我没有告诉你么?”
不言语,那紧闭的唇却在宣示着那人心底的矛盾和别扭。
“慕容,你是医者,亦有武力傍身,且功夫不弱,我自然知道这身体内有内力的事瞒不过你,所以从未想过瞒你。只是,你一心为我,我又怎能让你如此的失望?你现在是我的夫,还在担心什么?”
这是承诺亦是宣告。
还是没有声息。
轻叹一声,用舌挑逗的描绘着那凛冽薄唇。谁言唇薄的男子薄情寡性?这个男人,固执的守在自己身边悄无声息存在着,无声的护卫着,而此时却如此的不安和,无助。终于那人轻启唇瓣,放松了守卫,任由鱼一般调皮的丁香四处探寻。
“我怕,你会离开。”
苏莫离抬首,惊见那双布满不安和沉痛纠扯的凤目。一点点吻上他的眼眉,心,纷乱成一团,钝钝的疼。如同日久年深的一个伤口,见骨方才流出血液,入髓初见哀伤。
泪倏然滑落,猝不及防。
“阿离,阿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躺下,我……”男人慌忙起身要点燃烛火,却被那哽咽不已的女子执意拉住,“阿离,很难受么?我燃了蜡烛看看,乖,松开,我马上就回来……”突然止住声音。
苏莫离任由那泪水滚落,紧紧攥住他的胳膊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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