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锅盖。
“走,夏娃,带你偷吃禁果去。”说完石天明拉住含青又往前跑,“看,伊甸园。”
天,居然是那片荷塘。石天明怎么这么有灵犀?
“满意吗?小叶子?”
“太满意了。石头,我爱你”。含青没心没肺地说了这句话,就把石天明甩在一边,独自向荷塘冲去。
没有月色,却能感觉到荷叶在雨中乱颤。
看不见荷花,却能捕捉到荷花在雨中释放出的花香。
听不见蝉儿的叫声,却能抓住花们叶们在雨中的激荡。
哦,这夜。
这荷塘。
这雨。
一双大手从背后捉住了含青的乳房。含青的心一阵狂乱。她转过身,抬头望着天空,闭上眼,向他发出夏娃的邀请。他们吻在了一起。
时间凝固了。
世界静止了。
只有石天明和叶含青。
还有这夜这雨这荷塘。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雨中情。两人湿乎乎地钻进了车。
“车座湿了怎么办?”
“没事,一天就干。”
“好!”
“开心吗?”
“太他妈的开心了。”
“嗯?”石天明瞪大了眼。
哈哈哈,这回是叶含青清脆的笑声。
这笑声一直伴随他们回到了家。
进了屋,两人开始抢浴室。到底石天明的力气大含青抢不过他,只得奇#書*網收集整理狠狠踢了几下门,裹了个毛巾被等他。
石天明到也不残忍,几分钟就把“坑位”让了出来。
叶含青站在喷头下。一股温暖的水流从上到下流遍了每寸肌肤,渗透了每一个毛孔。她的心暖融融的。她想把这种暖融融盖在男人身上。
她赤裸着走出浴室,准备和床上的男人运动一番暖暖身体。不料石天明装戴整齐地坐在沙发上抽烟呢?
“为什么不上床?”
“噢,小叶子,我要回家了。”
回家? 含青的心一下从快乐的巅峰落到了低落。可她能说什么?他有家,他有妻子。他并没向她隐瞒这一切。是她选择了魔鬼。而魔鬼注定要与苦难相伴随的。如今,她又能怎么样?
含青于是什么也没说,用毛巾被把自己密密严严地包裹起来,双眼盯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然后转头看着脸色又变得沉重的石天明说:“你走吧”。
石天明站起身,叹了口气,走到床前说:“小叶子,我从来没有跟你讲过我的妻子,我的家。我真的不愿意讲这些增加你的心理负担。”
“可是它客观存在”。含青凝视着石天明说:“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为什么摆脱不了她?”
石天明叹了口气,坐到了地毯上。他点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几口。然后,叶含青听到了关于石天明和焦守英漫长的婚姻故事。讲故事的过程中,石天明是愤懑的,痛悔的,无奈的。
在故事结束的时候,石天明说:
“认识你的时候,我已经和她分居了一段时间了。那个新闻发布会后,我真的已经准备离开她了。她给我来过多少次电话,请朋友说过多少次情我都没理她。但是有一个晚上,她突然让女儿呼我说她病得很厉害,快死了。女儿的话带着哭腔,由不得我不信。回家,她发着高烧,作为丈夫,我不得不尽责任。她病好了,我却又走不出去了。我知道她利用了她生病的机会。她知道我不会不管。所以,她没有叫她父母却让女儿呼我。我没有办法。小叶子,我真羡慕你,能走出不幸的婚姻。我这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我真不甘心啊。”
这一瞬间,含青觉得她心中伟岸的石天明一下变得渺小了。她想像不出来咤叱风云的石天明怎么会甘心屈服于命运。已经是九十年代,社会早已发展到了人可以依据法律掌握自己的婚姻命运。可他,一个能白手起家创起一番事业的男子汉,竟然这么懦弱。叶含青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天明,你真让我失望。”
石天明眉头紧锁,沉默了。他大口大口地吸着烟。然后,他站起身,缓缓地说:
“含青,如果你因为这些事看不起我,我也没有办法。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对我的家庭一事多发表什么评论。我自己的事让我自己来处理。”
这是石天明第一次不叫她小叶子。含青这才意识到她伤害了他的身尊心。石天明是值得同情的。但是他不该不把自己的幸福当回事。更何况现在又有了含青。含青想对石天明说:天明,为了我,去努力一回吧。可这一切,还用说吗?说了有用吗?都是聪明人。
于是含青什么也没说。
石天明拎起包说:“小叶子,你也别多想什么了。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耐心一点,好吗?”
含青点点头,没说话。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围。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
石天明帮含青关上灯,离开了。
屋里死一般沉寂。
窗外,雨下得还的是那么欢实。
浮沉商海 19
柳卉婷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一进屋,秘书王萍就告诉她,石天明来过至少三个电话了。请她马上回电话。
柳卉婷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扭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桌上林伟文新发来的传真上。传真对石天明这次进口表示满意。又问第二单能否正常运行,让柳卉婷近日做出书面报告。
但她此刻哪里还有心思。
石天明今天要她对推广费一事做出明确答复。“否则……”他没有说下文,但柳卉婷相信这“否则”下面又会有她意想不到的行为。那次为了海关商检,石天明跑到这儿怒发冲冠的大吼,至今让她心有余悸。她是再也不敢和石天明正面冲突了。
因此,昨天晚上,在这个房间,面对压抑着愤怒的石天明,她一直柔声细语的。从内心深处,她并不想惹翻了石天明。她喜欢他,越了解越喜欢。但令她苦恼的是,他走不进这个男人的心里。她想让男人懂得她的用心良苦,但他不懂。她和石天明就像两根绵延向前的平行线,怎么也找不到交点。多少次,她屈尊折腰,把自己这条线扔过去,只要石天明肯接,两人就相交了。可石天明不接。他是个榆木脑袋。如今都是哪个年代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多少人为了积敛财富不择手段,连杀人越货都干。而她这儿,放着随时可捞钱的机会,只要略略做一些技术处理,名正言顺地就可以把钱从别人的口袋转入她的口袋。而她是要和他做一家的。有她的好处还会没有他的吗?可这个傻瓜,却一口一个“我要挣钱,我就合理合法用自己的劳动挣钱。挣黑钱不会有好结果的。”真是愚不可及。什么黑钱白钱。有钱就该挣管他是什么钱。
就拿一期推广费来说吧,二百万早就到帐户了。但从一开始她就没准备全部给经销商。这点,林伟文比她还油。他们早就商量好,最多给石天明他们一半。另一百万,只需拿出二十万在大陆做成名片皮夹、钢笔、笔记本之类的算做礼品,送给医院。但对经销商报价一百万。仅此一项她和林伟文就能挣八十万。一人一半各四十万。神不知鬼不觉的。现在外企公司,但凡有个权力的中方代表,谁不这么干?又不是你的公司。洋老板哪天瞧你不顺眼了,一脚蹬你出来,决不会心慈手软的。你现在有这个机会,干吗不从外国老板那儿多捞点?
可石天明愣是要断她的财路。柳卉婷把一部分礼品送给那个经销商,对方虽然不情愿,但慑于柳卉婷淫威,也都准备忍了。和柳卉婷提供给他们未来的利益比,这不过是“毛毛雨”。人家心里不平衡给你石天明打个电话,你倒是帮着遮掩点。他到好,先暴怒起来。接着把礼品出处查了个底溜。昨晚摆出一个要和她决战的样子。
但他也不想想,一块肉没入口时,我可以不吃;可我都吃到嘴里了,你让我怎么舍得吐出来?更何况这是一块处心积虑要吃的肉。
因此,昨晚,柳卉婷软磨硬泡只坚持一点,礼品已经做出来了,无法退货。价格虽说高了一点,以后注意就是。让石天明不要没完没了地纠缠。说到后来,柳卉婷还真挺动情地对石天明说:
“天明,你没出过国,见的世面少。你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穷日子我是过够了。天明,你知道我经常做什么恶梦吗?我老梦到我家那个又深又黑的胡同,那间又挤又破的屋子,梦见我和一群乞丐滚在一起抢东西吃,最后我的东西被抢走了我哭醒过来……够了,天明。我发誓不再过穷日子。我发誓要做人上人。中国这个鬼地方,我是待够了。但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是要用黄金铺的路。我已经过了打工的年龄。要出去,我就要买个美国公民。天明,我们完全可以利用X-1号好好挣钱,以后携手去国外打天下的。你为什么不把眼光放远些呢?”
石天明却听不懂她的话,说:“我不反对挣钱。但我们可以通过正常方式正当途径挣。像这样总有一天会出事。小卉,我是为你好。”
柳卉婷“嗤”一声,轻蔑地一笑,说:“会出什么事?美国老板难道也会像你一样拿着各牌夹去查是香港做的还是大陆做的?价格高了还是低了不成?本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你要不去查,谁知道?”
“你不觉得你挣得是昧心钱吗?这一分一分的都是分销商垫出来的。你挣得是他们的血汉钱。”
“他们的钱哪来的?是我给的。没有X-1号,他们挣得屁血汉钱。我现在顶多吃了些回扣而已。有什么呀!”
石天明气得青筋暴起。痛心地说:“柳卉婷,你这么一个仪态万方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清纯一点?为什么眼里只有钱?”
听石天明夸她仪态万方,柳卉婷一下子软下来了。她含情脉脉地凝视了石天明一会,叹了口气,站起身坐到他身边,身体有意向他靠过去。娇滴滴地说:“天明,我并没有不想你呀。这笔钱里,有你的十万。”她一咬牙决定从自己囊中掏出十万给石天明。为这个男人,她真有些不顾一切。
“我不要。”石天明站起身,摆出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情,冷冷地说:“我劝你也不要留这些钱。就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把眼光放远一点。我们和经销商还要长期合作的。商家诚信为本。不然生意做不长久。这事儿你还是琢磨琢磨吧,明天必须给我答复。否则……”
他留下一个“否则”扬长而去了。气得柳卉婷这一晚上心神不定,一会儿恨一会儿想一会儿怨一会儿忧。折腾了大半夜没睡着觉,也没想出办法来。
“铃叮叮……”一声电话铃,吓得柳卉婷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伸手去抓电话,突然又急促地缩回手。走到外屋,示意秘书接电话。
“是一位叫严寒冰的先生。”秘书王萍捂着话筒悄声说。
“给我吧。”柳卉婷接过电话,示意秘书出去。
“呀,严先生呀。你还想得起我呀。哼,我都以为你把我忘了。”柳卉婷嗲声嗲气地说。
“柳小姐说那里话。忘了谁也忘不了你呀。我严寒冰这一生中,还是第一回遇上你这样要风度有风度要气质有气质要才华有才华要长相有长相,总之,完美之至的女人。真是严某的福份。”
“哟,不敢当。其实呀,我对严先生也是倾慕之至。严先生的风度第一天就把我折服了。只可惜严先生那儿的门槛太高,我们高攀不上。”
“柳小姐这话说得我汗颜了。自打认识柳小姐,我三天一问候,两天一邀请。可柳小姐身边‘白马王子’太多了,至今没有赏脸给我。是我高攀不上柳小姐呀。这不,这回我不请自来,无论如何请柳小姐赏脸给我一个表表忠心的机会。”
“呀,你现在在那里呀?”柳卉婷惊奇地问。
“在五洲大酒店大厅。”
“哟,真不好意思。严先生一堂堂大总裁,竟然亲自前来,真是荣幸之至哎。”柳卉婷娇声娇气地说。
“柳小姐,快请下来吧。我中午请你吃饭。”
放下电话,柳卉婷心想:又一条大鱼送上门来了。这严寒冰像似城府很深的样子,有些让她琢磨不透。因此,虽然第一次见他就感觉这是条肥腴的大鱼,不榨点油出来可惜。但终因严寒冰道行太高,不敢轻易下口。再加上啃石天明这块骨头啃得她有些体力不支了。因此,虽然常惦着吃这条鱼,但至今还未腾出空儿。没想到,自己还没下勾,鱼儿先按捺不住了。正好,柳卉婷耸耸肩:本小姐和你比试比试。
她从里面把办公室反锁。然后脱下米色西服套裙。从衣橱里拿出一套黑色紧身羊绒衣衫裙,裙摆刚刚盖住丰满的臀部。她脱下肉色丝袜,换上一双黑色透明连裤袜。拿出化妆盒,对着小镜子。精心扑了点粉,抹了点口红。然后勾人地笑笑。起身。款款出了办公室。
见到柳卉婷的一瞬间,严寒冰眼睛一亮。这个女人果然妖冶。头发高高盘在脑后,露出白晰的脖项。长长的珍珠项琏松松地垂在乳沟,衬出高耸的乳房。
见严寒冰目不转睛盯着她,柳卉婷暗暗得意。她娇娇地伸出小手,浅浅地握住严寒冰松软的大手,两人又寒暄了一番。然后,一齐向西餐厅走去。
两人点完自己喜欢的菜点饮料。然后,互相含笑打量着对方,揣摸着对方的心思。
“柳小姐最近怎么样?”严寒冰先开口了。
“什么怎么样?”柳卉婷头一歪笑盈盈地问,射向严寒冰的两束目光像两个戴着鲜花的勾子。勾得男人足以迷乱,眼中只有了鲜花而忘了那鲜花里面的勾。十个男人九个半会去摘带勾的花儿。
那剩下的半个是严寒冰。不是他有定力。而是他没心思。他找柳卉婷不是来“吊膀子”的。虽说她有十足的魅力。但迷惑不了他。除非特殊需要,他即便找情人也不会找她。严寒冰对有控制欲的女人存着一种本能的反感。世界本来就是男人的,女人是为男人服务的,闹什么闹?而柳卉婷的控制欲他第一次见她就已经领教了。所以和她保持密切联系,是潜意识的驱动。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个女人对他有用。今天,他就是要找机会用用这个女人。
“我关心柳小姐的一切事情,只要是有关于你的,我都感兴趣。”严寒冰摆出一付极欣赏她的样子,边打量着她边说。
柳卉婷笑得更娇媚了,目光里的芬芳在向严寒冰发出诱惑的邀请。
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