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风啊,你怎么好像变笨了耶!这样查,要查到民国几年啊?你不会来个咱们老祖宗流传的方法啊!”
“什么方法?”
“滴血认亲啊!”小飞的眼睛半开半合睡意渐浓的提议。
“去,什么鬼主意。”风铃不甚满意的转头瞪她一眼。
“唉呀,你怎么那么笨啊?我的意思是做DNA辨识啦!你想办法去弄到他的血液样本,再将小晔的和他的拿去检验不就成了。”郑飞芸懒洋洋的解释。
“对喔!我怎么都没想到?”风铃整个人一下子坐了起来,双眼闪着兴奋。
“哪,因为智商不同嘛!你放心,我会看在多年同学的份上原谅你的愚蠢的……”小飞呵欠连连,说到最后竟抱着枕头睡着了。
风铃看着抱着枕头睡着的小飞,只觉得一阵无力。
真是佩服这个女人,无论到哪里她都能睡!
不过,DNA吗?的确是不错的主意。
“老大,昨天那人渣说,姓刘的偷渡到大陆去了。”
真红从门外走进来,拿了叠文件给雷易,用下巴比比坐在客厅另一头的风铃,“这是她的资料。”
“还有,那天开枪的人也是姓刘的请来的,听说是一个叫做罗刹的杀手组织,成员不明,不过技术一流,而且价码相当昂贵,到目前为止除了这次,好像还没失手过!”真红双手抱胸兴致高昂的报告。
罗刹?!雷易瞳孔一黯。
“现在到处都有风声在传,说他们必会再次下手.目前外面有好几家已经开盘下注,准备看这次他们会不会成功。老大,你看我们要不要先下手?”
“不用,若是有来再处理掉。”雷易摸着鼻梁上那道疤痕冷冷的说道:“刘志良偷渡的可能性如何?”
真红咧嘴一笑道:“很高啊!听说他那艘毒船被不知明人士给炸沉了,看样子他在台湾是混不下去了。”
“真红,你确定这资料上写的女人是她吗?”武将满脸怀疑的拿起桌上的资料,然后抬头看向正在打电动玩具的风铃。
“我也很怀疑啊!”真红扬眉回答,叫他相信眼前那有着柔顺长发、乌黑大眼、丰胸细腰的大美女是空手道、柔道上段的高手,他还真是不大相信,但他查出来的资料上,白纸黑字写的就是如此。最夸张的就是,她竟然还拥有自由搏击的教练资格,真红是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她不像。
“老大,你要让她继续留下来吗?”武将把资料放到桌上询问雷易。
雷易抬头深沉的看向风铃。
这女人在打什么主意?为何要让他以为她是风琴?视线扫过她的右臂,掌心不由得一热,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热烫得鲜血流过他的双手。
“留下。”他想知道这女人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能让他对她特别关心?对于这种陌生的情绪,他感到困惑,而且非常的不舒服,他想要找出原因,再将它彻底根绝消除。
“可是——”武将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到雷易面容冷硬。他看看老大,再看看坐在客厅另一头的风铃,然后很识相的闭上嘴。
又是一阵咳嗽声!
风铃奇怪的抬头看向二楼,他是怎么回事,感冒了吗?昨晚就已经听见他咳了一晚上,而现在都快中午了,还不见他下楼来,难不成真是生病了,虽然她觉得他那副体格想生病是有点困难,但是……
又传来一阵咳嗽声!
风铃瞪着二楼,她还是上去看看好了。
“雷易?”她轻敲他的房门。
“什么事?”他打开门,黝黑的面孔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声音则透着干哑。
风铃惊讶的看着雷易,他一手横搁在门框上,一手提着门把,两眼带着血丝,那半长不短的黑发散乱的披在肩上,嘴唇干裂,而且——面目不善!
“你看起来,真是——糟糕透顶!”风铃皱着眉忍不住批评起来。
“你上来就是要说这个吗?”雷易火大的想把她给踹下楼去,可惜他现在没什么力气,只能想想而已。
“当然不是!你生病了,我去叫方医生过来。”风铃转身就想下楼打电话,雷易却一把将她抓了回来。
“我没有生病!”他生气的想吼,却没什么力,听来一点可信度也无。
风铃被他手上传来的高温给吓到,小手直觉的摸上他的额头,雷易虚弱得没来得及避开。
“你烫成这样还死鸭子嘴硬,脑筋烧坏了啊!又不是小孩子,还不喜欢看医生,难不成你伯打针啊!”她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却看见他在听见最后一句话时,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不会吧?你真怕打针啊!”风铃看着他在瞬间变青的脸色,终于确定这家伙被她切中要害。哈,这世上真的什么事都有,瞧他一副雄壮威武的模样,竟然还会怕打针?真是看不出来。
“没有!”雷易很快的否认,但声音气若游丝,头一昏,眼前的景物一阵模糊。
“喂喂喂,你别昏倒啊!我抬不动你的!”风铃看着他全身微微晃动,心惊胆战的直念着。
她才说着呢,就见雷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倒,风铃一见忙伸手抱住他,将他撑住,眉头不由得皱起。
天啊!他烫的像暖炉一样。
雷易一接触到风铃,只觉得她身上凉凉的,抱起来该死的舒服。他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死命的想站直身子,脑袋却越来越来的昏沉。
“雷易,我扶你回床上,拜托你合作点,不要现在昏倒啊!”风铃撑着他向那张大床移动,一边在心底求神保佑他别昏倒,免得自己被他给压扁了。
好不容易到了床边,她却被他带着一起倒在床上,风铃七手八脚的爬了起来,忙拍拍他的脸道:“雷易,你还好吧?”
“一点也不好,你去叫方医生吧!”雷易张开双眼沙哑的承认,他该死的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虚弱的感觉。
风铃打电话请方医生过来,折腾了半天,方医生终于替他打了两针,开了三天的药,唠叨了近一个小时才离开。
风铃望着因药效发挥而睡着的雷易,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模样,总觉得怪怪的,她还是把小说拿过来看好了,要不然他要是醒了,可能也没力气叫她。
两小时过去,风铃开始坐在椅子上打磕睡;三小时过去,她埋头趴在床上睡觉;四小时后,上半身已经爬到床上去了;五小时后,风铃干脆整个人躺上床去。
半夜一点。
墙上的大钟,秒针正努力一格一格的走着,在黑夜中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雷易睁开双眼望着缩在他怀里的东西发楞,她的呼吸小小的吐在他胸膛上,左手自然的环着他的腰,神色安稳的沉睡着,而自己的手则横过她的身子将她固定在他怀中,大脚则霸道的跨压着她的双腿。基本上,怎么看都像是他将她锁得死死的。
这是怎么回事?雷易收回一手一脚,不是很高兴自己竟然在睡梦中抱着她不放,缓慢的坐起身来,在看见她掉落地上的小说和桌上那些感冒药后,这才大概猜出她为什么会在他床上。他试着想要起身,但四肢就像生锈的机器般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撑起身子坐在床边喘着气,觉得自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家伙。
“你醒了啊?”风铃被床上的震动给弄醒过来,她打了个呵欠道:“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煮了些稀饭在楼下。”
“嗯。”他虚弱的点点头,放弃折磨酸涩的手脚。
“你等一下。”风铃睡眼惺松的爬下床,晃到门口还差点撞到半开的房门。
过了一会,她热了些稀饭端上楼来,吹凉了些,然后舀了一汤匙喂他。
雷易皱着眉头避开道:“我可以自己吃。”
“是呀,就像你可以不看医生一样。”风铃翻了个白眼讽刺他,“我不想等一下还得清床上的稀饭。”
雷易半天不语,知道她说的没错,这才乖乖地张嘴吃那稀饭,意外的发现,她手艺竟然不错,这稀饭还满好吃的。他沉默地吃完稀饭,出了些汗,风铃替他擦去汗水又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雷易因为过度的虚弱,所以只能任她摆布。
见他体温不再像先前那般烧烫,风铃笑了笑说:“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得的这小小感冒会这么严重?”
“为什么?”雷易靠坐在床头看着她收拾着碗筷,又忙着弄湿毛巾倒开水拿药,突然发现一件事,这女人正在“照顾”他,而他已经有许久未曾被人“照顾”过了,自从多年前那件事发生后,他早已完全彻底拒绝他人多事的照顾,但现在他凝望着忙碌的风铃,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感受。
“因为你平常积累已久,太过操劳,所以才会不病则已,一病惊人。要是你真的不喜欢看医生,以后就别一天到晚绷着个脸,活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你钱似的。”
风铃打趣的说笑,知道他也会生病,让她更加不害怕这长相凶恶的男人。
“哪,把药吃了。”风铃把开水送给他,“对了,武将下午打电话来,说查到什么姓刘的,已经掌握了他的确切位置,真红先跟上去了。”风铃停下来又打了个呵欠,“如果没事的话,我先上去睡觉了,晚安。”她半合着眼说完就走了。
雷易重新躺回床上,当听到楼上传来的轻微声响时,不知是否是生病太虚弱的关系,所以才会突然觉得,女人,也许还是有其存在的必要的,虽然她还是叫做“麻烦”,但这屋子里有个女人,感觉……并不怎么令人讨厌……
而风铃呢,她一钻进被窝里就后悔了,这被子和床又冷又硬像冰块一样,早知道她就继续留在二楼了。
唉,真是……冷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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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洁明……
说你爱我……第五章
第五章
无月的夜晚,外头寒风肆虐,屋子里温暖如春。
“你来这里做什么!滚出去!”雷易的怒吼如雷般穿过地板传人位在四楼书房的风铃耳中。
风铃瞪着地板,能够这样中气十足的吼人,看来那男人感冒完全好了,不过,她已经好几天没听到他对谁大吼大叫,这次是哪个倒霉鬼又招惹到他?风铃拿着看到一半的小说好奇地跑到楼梯口向下探望。
“我来看我儿子。”浑厚的声音未含一丝火气沉稳地传了上来。
儿子?!风铃闻言手上的小说差点从四楼掉了下去,她手忙脚乱地赶紧抓住,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心中的好奇则立时升到最高点。
“滚出去!你儿子死了,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了!”随着他的狂怒,楼下传来木头爆裂的轰然巨响。
风铃闻声吓地忙跑下楼看是怎么回事。
“雷易!”一见到客厅的情景,她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客厅中站着一位外貌身形和雷易颇为相像,年纪较长且满头白发的男人,而雷易则脸色铁青右手拿着一把手枪对着那人双眼正中,旁边那桃花木心做的桌子四分五裂,残破的倒在地上。
风铃的出现让两个男人同时向她望去,那人在见到风铃时眼中闪过诧异,但他随即露出微笑,缓和了他脸上严苛的线条。
“你好。”
啊?现在是什么情况?雷易拿枪比着他,他竟然还一副态度优闲的向她问好?可是,他既然已经向她问好了,自己若不回答好像有点奇怪,风铃楞楞地看着那人脸上的微笑,
只好尴尬的对他颔首,“呃……你好。”
“你下来做什么?”雷易看着这两人无视他存在的打起招呼立刻怒不可遏。
对啊,她下来做什么?风铃这才傻傻的想起来自己不该出现。
“呃……我……我……你……你别拿枪对着人家,被子弹打到很痛的。”她结结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枪突然转移话题。
“谢谢你的关心。”那白发中年男子微笑的出言道谢。
风铃反射性的就想回以微笑,却见雷易怒气冲冲粗暴地伸手将她拉到身前锁住,气极败坏地对她吼道:“别对他笑!”跟着抬头火大的重申,“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风铃回头抱歉地看着那男人,为雷易极为不礼貌的态度。
那人再度对她笑了笑,像是了解到她的想法,他什么都没说,妥协地转身离去。
一直到听不见他的脚步声时,雷易全身的肌肉依然紧绷,他瞪着关上的大门,一动也不动。
风铃抬头望着雷易,仿佛在刹那间看见他心底潜藏的伤痛,她本能地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莫名其妙的想要安慰这看似凶暴的家伙。
雷易全身一震,但没有避开,持枪的手不再僵举着,渐渐地放了下来。突地,他紧紧地抱着风铃,将脸埋在她的颈项旁,从头到尾没发出任何声音,但是风铃却觉得她听见了他痛苦的呐喊。
好大声、好大声,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当泪水莫名凝聚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风铃才发现自己忍不住无声的哭了出来,为他。
她的泪,浸透他的衬衫,湿了他的肩膀。
雷易察觉地放开她,风铃立刻转身跑上楼,他本想伸手留住她,但却又立即收回来紧握成拳,为自己莫名的冲动感到生气。
但是,滚烫的泪,依旧留在他的肩上,湿湿的,热热的,渐渐沁入心房,融化了他心中结冻已久的那块地方……
有什么好哭的?她不知道!
她到底是发什么神经?风铃怔怔地呆望着窗外远方,这几天思绪不停的在那天晚上打转,怎么想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晚会哭了出来?为什么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又……为什么会为他?
小晔的生父、她应该存在的枪伤、雷易的身分还有那白发男子,这些疑问在心中交错,就像是她不小心在地上发现一根打了个结的毛线,当她想解阅这个结时,才发现线的另一头打了更多的结。
她现在有三条路可以走,一是根本不解,二是从这一头解开这个结就好,三呢,则是将所有的结解开。要是正常人,一定是选解开这个结就好;若是聪明点的,则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