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洁明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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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洁明言情小说- 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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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家闻言忙追了出去。

  杰森抱着如意上了楼,凯萨琳医生忙要地将如意放到床上去,然后立刻帮她检查起来。

  老妇人在仆人的搀扶下进了房,见状忙焦急的问医生,“凯萨琳,她没事吧?”

  凯萨琳回头和老妇人说着,“除了手上和额际有点擦伤之外,其他都还好,不过她有撞到头,所以她头部有没有内伤要等她醒来后才知道。”

  “杰森,这女孩是谁?”望着床上的东方女孩,老妇人问着自己的养子。

  “我的朋友。”他抿着唇,虽然不想对歌兰摆脸色,但见到躺在床上仍在昏迷中的如意,他就无法控制自己脸上阴沉的表情。

  该死!他本来是不想让如意受到伤害所以才带她回来的,谁知她却在这里受了伤。

  方才看到她动也不动的躺在楼梯口,他还以为他失去她了,好似全身的血液在瞬闭被人抽去,他甚至有一瞬无法呼吸;即使是现在,他还是为此感到惊慌不已。

  歌兰伸出手,碰触着他的手臂,“杰森,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看到歌兰愧疚的面容,杰森只觉得自己很混帐,他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

  床上的如意这时突然发出一声呻吟,众人的注意力立时转移过去。

  如意睁开眼时,只看见一些陌生的人在注视着她,而她的额头痛得要命,伸手轻触着疼痛的地方,她听见最靠近她的外国女人凑上前关心的问道:“哈罗,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我的头。”如意碰到自己额上的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轻叫出声,“噢。”

  “小心,别碰那里,你头上撞伤了,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嗯?”

  听到那女人间这问题,如意只觉得好笑,“我当然记得自己的名字,我叫孙如意。”

  听到她毫不犹疑的回答,所有的人闻言都松了口气。

  凯萨琳边帮她处理额上的伤口,又问了她一些问题,确定她真的没什么事之后,才让了开来。

  如意在这时终于在这位女医生的后方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杰森?”

  杰森走向前,“你还好吧?”

  如意挣扎着坐起,杰森伸手帮了她一把。

  “嗯,没事,只是头有点痛。”她蹙了下眉头,又牵扯到额角的伤口,她下意识的又想去碰那伤。

  “别去碰!”杰森见状忙拉住她不安分的手,问道:“刚才你和伊莉亚是怎么回事?”

  “伊莉亚?你是说那个金发的女人吗?”

  “嗯。”

  右手被他抓住,如意乖乖地回答,“呃……是我自己不好啦,方才她下楼时,叫我让开,因为她英文说得很快,我一时没听懂她说什么,才会被她撞到。”

  在杰森旁边的老妇人间言,抱歉的说:“对不起,都是伊莉亚太莽撞了。”

  “不,是我反应太迟钝了,我也有不对哟…

  …”如意一边望着老妇人不好意思的说,一边好奇的看看杰森和她,不晓得她和杰森是什么关系?

  老妇人眼中闪着忧心,脸上却还是勉强露出微笑,“你是个很好心的小姐。”

  老管家尼克在这时进门来,“夫人,小姐……

  开车出去了,我来不及拦。”

  老妇人脸色一白,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唉,那丫头……”

  杰森见状开口“我会让人去找她的。你身体不好,还是先去休息吧。”

  “是呀,道尔夫人,你还是先去休息吧。”凯萨琳医生也在旁劝说。

  “那这位小姐……”老妇人还是有些担心。

  如意见状,指着自己,然后忙说:“喔,我吗?我没事,真的,真的没事。”说完她便要下床证明自己好好的,没想到脚才落地,方要站直,脚踝却传来一阵剧痛,若不是杰森紧急扶住她,她差点整个人又跌倒在地。

  杰森将她扶回床上坐好。

  凯萨琳医生则忙蹲下来检查她的脚。

  “怎么了?”老妇人担忧的问。

  “没事,只是扭伤而已。”凯萨琳检查完后对如意说:“你还是先暂时不要走动好了。”

  “没那么严重吧?”如意一脸茫然的瞧着自己的脚。

  “你若让你的脚适当的休息当然就不会很严重,但要是勉强去使力,就会变得很严重了。”

  “啊?”她抬起头,看着凯萨琳医生,问道:“那我明天可以站一下下吗?”

  “站一下下是站多久?”凯萨琳微笑问她。

  “呃……嗯……三个小时。”如意怯怯地回答。

  “不行!”

  旁边突然插来一句,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转头去看说话的杰森。

  “为什么不行?”如意蹙起眉头,不解。

  来森一时哑口。他方才只是反射性的开口,他知道她是要去表演那个什么双面绣,即始不知那东西的制作过程,他也知道弄那东西根耗心力,加上又要在进行中解说,还要在事后面对记者,他不认为在她脚受伤的情况下还能够轻松完成;再者,他不要她离开,经过方才的事件,他不以为他能忍受她离开美国回去台湾,他也不以为自己能就这样让她走出他的生命。

  他需要时间,他必须将她留在这里!

  瞪着如意那一脸不解,众人皆等着他回答,来森面无表情的道:“你方才撞到了头,可能会有点脑震荡,明天最好去医院做详细一点的检查。”

  “但是——”

  “不用说了,你今天在这里休息,展览会那里我会去处理。”他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完,跟着就转身离开。

  老妇人和凯萨琳互着了一眼,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她俩会心一笑,老妇人忙转身对仍坐在床上一脸茫然的如意道:“你放心在这里休息。”

  “可是——”

  “孙小姐,杰森说得对,你的确可能会因为撞到头而有点脑震荡,明天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凯萨琳打断如意的话,忙帮腔。

  “是吗?”

  “对。”老妇人笑笑的说“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晚上,我才比较放心,不用拘束把这儿当家里一样就行了。”

  把这里当家里?

  如意看看这房里豪华的家饰和大床,不觉尴尬的笑笑。天知道,她能在这地方睡着才有鬼哩……

  四天后

  睁开眼时,如意发现天光早已日上三竿了。

  她躺在床上没有动,只用眼珠子东瞟西瞄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吸了口气,再重新吐了出来。

  望着四角床柱上垂下的纱帐,如意眨了眨眼。真没想到她竟然有办法在这儿睡着,还一觉到天亮,而且是连续四个晚上的安眠。

  凉风将纱帐轻轻吹起,她坐起身,整个人有点茫然。

  天晓得她为什么会在这儿住下,但事情似乎就是这样不知不觉的发生了。

  杰森在她摔下楼的第二天,真的带了她去医院检查,而且不知道他和张姐怎么说的,当她自个儿打电话去给张姐时,张姐只笑眯眯地要她好好休息,不用担心表演的事,教她顿时纳闷不已——为张姐的那句“不用担心”也为她那暖昧的笑声。

  也是同一天,杰森将她公寓里的行李全搬了过来,她从医院回来时,她的穷酸家当就格格不人地全摆在这豪华卧房里了。

  两位女仆以极有效率的工作时间,将她的行李在房里归位,她们完全不让她动手整理自己的东西,甚至连内衣裤都帮她一整理好。她满脸通红的想将自己的贴身衣物抢回来自己整理,却在事执中,一不小心失手,将自个儿那粉色小内裤脱手飞出,好死不死就飞到正巧进门的杰森脸上。

  天呀,她当时其是糗死了!

  想到这里,如意的脸又倏地红了起来,真不晓得她为什么每次出糗时,杰森都会刚好在场。

  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如意莫名其妙的想着,奇怪,自己本来都很幸运的呀,但是好像自从遇见他之后,她就常常会做出些丢脸的行为。

  光是在他面前检那槌子大气球,后是将热狗拍到他身上,跟着又老是忘记他是有钱人,然后是在公寓里跌倒,害他为了救她也跟着跌倒,接着又在他家跌下楼梯,又将自己的内裤丢到他脸上去……

  天呀,为什么她好像开始变衰了呢?

  在心底哀叹了一声,她撩起纱帐,下了床。

  脚踝其实在昨天就已好上许多了,但这儿的人,一见她站起,却全都大惊小怪的要她快点坐下。

  据说,是因为杰森交代要她好好休息,不准下床。

  如意一跛一跛地来到窗户边的椅子坐下,她绣到一半的双面绣正架在前方。

  虽然张姐要她不用忙了,但她还是要人帮她将这幅作品架了起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不能站,她坐着绣着总成吧。

  为什么说是“据说”呢?因为自从她将内裤丢到他脸上去之后,他已经三天没出现在她面前了,关于他的事她都是听人说的。

  如意拿起银针,将绣线穿过针孔。

  来这儿的第二天晚上,她才知道原来那老妇人叫歌兰,是杰森第二位养母;至于那天撞到她的金发女子,叫伊莉亚,是歌兰的女儿,杰森没有血缘的妹妹。

  道尔家的大家长在五年前过世了,所以道尔家现在的成员很简单,只有杰森、歌兰、伊莉亚而已。

  就着充足的阳光,如意开始依照图样在布面上绣了起来。

  其实,这几天,最让她动容的,是无意中知道了杰森之前的遭遇。

  昨天,她陪着歌兰喝下午茶,当歌兰不经意提起杰森儿时的情况时,她实在是诧异万分的,而且既震惊又心痛,为当时那个小男孩所受的苦感到心痛……

  洛杉机的白天是明亮的,阳光、蓝天、白云,似乎就是这城市的标记。

  如意静静看着眼前的老妇人。歌兰望着明亮的天空,眼神悠远,让记忆回到久远之前……

  “这城市难得有下雨的时候,我记得,那天正巧是个雨天……”她缓缓开口诉说“那一天,丹尼和我正要去公司,车子开了一半,那孩子就从旁边冲了出来。虽然丹尼已经踩了煞车,他还是被撞了出去。我吓坏了,丹尼则赶紧下车去查看,发现他还有气,我们很快就将那孩子送到医院去。我们后来才发现,那孩子是个弃婴,他在这个国家并没有身分,他没有亲戚,也没有上过学校:而当时,他已经有十二、三岁了。在那之前,他和一些同样无亲无戚的孩子们,被帮派分子控制着,一直过着在一餐、没一餐的生活,靠着偷窃当扒手为生。”她叹了口气,道“在我们将他送医之后,医生却发现他身上并不止有车祸的伤,还有更多……是被殴打的伤痕。你知道吗?当我在医院看到那孩子肋骨断了三、四根,全身满是被殴打的淤青痕迹,他的脸整个肿起来、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的皮肤时,当场难过得哭了出来。我真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怎么有人能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孩子。”

  她摇摇头,语音有些哽咽。

  如意听了心儿一阵抽痛,她蹙起了眉,小手不觉紧握。

  “当时那些一人甚至为了控制那些孩子,而替他们施打毒品,杰森在医院里发作过许多次,幸好他最后还是熬了过来;没有多久,我们就决定要收养他。而这些年来,杰森也从未辜负我俩的期望,他一直是个很懂得察言观色的孩子,他也比一般的孩子敏感许多,很多事不用我们说,他自己就会做到。”

  如意替歌兰倒了杯热茶,歌前接过手,轻啜了一口,感叹地缓言道:“这孩子很聪明,也很努力,其实在我们收养他之前,他甚至没上过学,会的单字也只有少数几个,但也不知是不是想向我们证明,他在短短两、三年之内就将该补的东西补上,他求知若渴,对所有的知识都感到兴趣,我们也尽我们的能力,给他他想要学的东西。”说着说分,她有些意伤,“虽然我们并没有要求他一定要做到什么程度,但那孩子却总是自己定下了标准,然后尽力去达成它。也许是不想辜负、甚至报答我们,他给了自己很大的压力,总是鞭策着自己。因为丹尼经商,所以他也跟着学商,然后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大学的学业,并在一毕业就到公司帮忙,没多久,他就帮着丹尼扩充了公司的业务,更在丹尼过世后,一肩扛下整间公司,并扩展到现在这样的规模。但不知从何时起,他深陷在那样的商务工作之中,不知该如何停下来,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像是着了魔,他总是工作、工作又工作,几年前他搬到公司楼上后,就更加的变本加厉。我常劝他放松些,他却似乎无法做到……”

  如意闻言,直觉地轻声回道“也许,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方式了。”

  歌兰听了,颇为赞赏的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或许吧。人是习惯的动物,或许他真的是习惯了那样的生活方式。我一直觉得他的压力太大,曾多次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但他却从来不把它放在心上;不过,现在我总算放心了。”

  “放心?为什么?”如意愣愣地问。

  “呵,因为他总算将我的话听进去了些。”

  “什么意思?”如意听了一脸纳闷。歌兰提着如意的手,笑呵呵、语焉不详地说:“没有,只是这孩子已经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这么多年来,他总算开始在乎起他自己的感觉了,我觉得很高兴。”

  “啊?”如意有听没有懂。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歌兰讲的话,好像外星人讲的话一样,难道是她的英文解释错误了吗?

  她想了想,还是没听懂方才歌兰那几句话,只好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你可以再说一次吗?我想我没有听懂你方才的意思。”

  “听不懂没关系,总之,我很感谢你。”歌兰笑笑地看着她。

  如意闻言,却更加茫然了……

  “噢,好痛!”

  指尖的疼痛化作一滴血红,如意的思绪转回眼前绣画上,她微蹙着眉,停下了针线,吸吮着不小心刺伤的手指。

  绣画上,因她的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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