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咳得好像连血都要咳出来似的,他恼怒的瞪著她,没多久,他转身抓起她那早就让人洗好送回来的衣物,下楼走到对面,再爬上六楼,接她的电铃。
他等了好一会,她才来开门。
她看到他时,明显的吓了一跳,招著嘴边咳边问:「做什麽?」
「你开门前都不看看外面是谁吗?」他生气的说。
她瞪著他,然後当著他的面,用力把门关上。
他一脚卡在门边,刚刚好挡住她关门。
她两只手都握在门把上,整个身子抵在门上,死命的要把他挤出去,双眼冒火的骂道:「走开!」
「不要。」他说,然後轻而易举的推开门挤了进来。
他力气太大,加上她现在病得全身无力,结果被他这样一挤,整个人差点跌倒,他一把拉住她,唐琳恼火的推拒著他,「出去!你再不出去我要叫警察了!」
他冷著脸,掏出手机,按了911,然後递给她。
这男人以为她不敢叫吗?
唐琳怒瞪著他,将手机凑到耳边。
「911。」手机里传来一位小姐的声音。
他动也不动一下,只是冷著脸看她,唐琳抿了下唇,张嘴开口道:「对不起,我打错了。」
她说完就挂掉电话,他还是冷著脸,她忍不住又咳了起来,恼怒的将手机扔回给他。「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还你这个。」他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她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她的衣服,还有贴身衣物,她的脸颊微微一红,唐琳硬是压下那股羞涩,抬起头,冷冷的道:「谢谢你跑这一趟,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了,可不可以麻烦你出去。」
他琥珀色的瞳孔闪过一丝金黄色的火光,他快抓狂了,她忍不住退了一步,差点踩到乔可,两个人这时才注意到那只狗的存在。
它乖乖的站在她身後,对著他们猛摇尾巴,她注意到他又僵了一下,有一瞬间她还真想叫乔可把他赶出去,可惜的是,虽然亚当不喜欢它,它却对他印象很好,才刚来没几天的它,显然还搞不清楚谁是主人。
而且,好吧,她也不是真的想这麽做,她不想让他更怕狗。
所以,当乔可又想靠过来时,她很习惯的开口命令它坐下。
「Stay。」
他几乎和她异口同声,她愣了一下,他说的并不是一般人会讲错的字句,而是训练师或养过被训练过的狗的人才会说的正确用语,她猛地抬头看他,他只是眯眼瞪她,「我说过我只是不喜欢。」
才怪!
她又皱起眉头,然後又咳了起来,还没停下来,他就将她拦腰抱了起来,绕过那只狗,转身走进卧房。
「咳咳咳……放我……咳咳……放我下来……」她皱著眉头咳著说。
「闭嘴。」他说,不过还是放她下来,在她床上。
「你做什麽?」他强迫她躺下时,她忍不住抗议。
他把坐起来的她重新压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压著她的肩头不让她起来,粗声粗气的命令,「躺好,不要动!」
她这时才注意到他眼底的关心,到嘴的抗议不自觉的消散,她看著他,表情缓和了下来,他粗犷的脸上闪现不自在,但仍没拿开压在地肩上的大手。
唐琳沉默了两秒,才开口说:「我要喝水。」
***
不晓得为什麽,她的气突然消了大半。
可能是因为他看起来一副没睡好的熊猫样吧。
这男人日夜颠倒又不爱出门,虽然壮得像头熊,肤色却相当白,她以前总认为像他这样的猛男都会把自己晒成古铜色,他却从头白到脚,奇怪的是,他虽然很白却一点也不难看,她怀疑他有北欧维京人的海盗血统。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让他的黑眼眶更加显眼。
她怀疑他是因为发现她感冒才过来的。
顽固的家伙。
瞥了那个替她倒水的男人一眼,她其实很好奇他究竟在他那里看了她多久,早知道他会看,她一定故意在床上跳脱衣舞给他看,搞不好他【 《论坛》,专业言情小说论坛】
第一天就会跑来了。
「水。」他端著温水过来。
她坐起身捧著水杯,温热的水将她冰冷的手温暖了些,她慢慢的喝著水,一边觑著他,门铃却在这时响了。
她闻声就想下床,他却瞪著她,用一种不容质疑的口气斥喝道:「坐好。」
他凶恶的表情让她停下动作,乖乖坐在床上,盖好被子,继续捧著水杯。
他见状,才满意的起身走出去开门。
虽然看不太到,她还是忍不住弯身探头,试著想瞄瞄看这时候到底是谁会跑来,结果却差点掉下床,她赶紧撑住床头柜,在他回来之前,重新调整好姿势,拉好被子。
来人跟著他一起走进来,一脸的胡子,看起来四十岁左右。
她不认识那个人。
唐琳一脸狐疑,正想提醒亚当她不认识那家伙时,对方却笑容满面的走过来,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约翰,约翰·道格拉斯。」
「呃,你好。」她扯出一记笑容,礼貌的和他握了一下手,两眼忍不住看向大胡子身後的亚当。
「医生。」亚当开口轻描淡写的带过,「我刚打电话要他来的。」
她没看到他打电话啊,就算他是去倒水的时候打的,人也不可能来那么快吧?
唐琳眨了眨眼,然后顿悟到他在还没过来之前就已经先打了那通电话。
他果然是发现她感冒才特地过来的。
她怔仲的看著他,那个男人有些不自在,却没掉开视线,只是眯眼瞪她,心口莫名暖了起来,她粉唇不觉轻扬。
「亚当和我说你感冒了,可以让我看看吗?」约翰在她床边坐下来,笑容可掬的说。
她又瞧了亚当一眼,然後相当配合的让医生看诊,回答他那些有没有咳嗽、有没有发烧,什麽时候开始有症状之类的问题。
「这次的流行感冒症状都比较严重一点,多数都会发烧,全身无力,我开一些药给你。尽量多喝水、多休息,不要吃太刺激性的食物。」
「我晓得。」她点头。
这位名叫约翰·道格拉斯的医生态度相当亲切,他替她打了一针,开了张药单给亚当,要他到附近药局拿药,不久就走了。
亚当回到房里,把也想进来的乔可关在门外。
「我去药局拿药。」他皱著眉头道:「你躺好。」
她坐在床上瞧著他,然後异常听话的躺下,拉好被子,却藏不住嘴角的微笑。
他看见她的笑,有些著恼,喃喃咒骂著转身,却又听到她开口叫他。
「亚当。」
他回过头,看见她睁著一只乌溜溜的大眼,一脸无辜的说:「我今天还没有喂乔可吃饭。」
他瞪著她,僵站了两秒,才开口道:「我会喂它。」
「谢谢。」她微笑说。
他闷哼了一声,转身开门,乔可坐在门口,对著他猛摇尾巴。
身後传来她的闷笑声,他暗暗咒骂著,开口命令它闪开点。
他听话照做,他却更加恼火。
天杀的女人!
该死的狗!
***
在他的强迫下,唐琳在床上乖乖的躺了好几天。
这几天,他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替她弄吃的,和她睡一起,然後喝令那只狗离他远一点。
几天下来,她意外的见到他不同的一面。
「你会被我传染的。」发现他要留下来和她一起睡时,她忍不住开口。
他只是看著她,继续脱掉上衣,爬上她的床,全然不理会她的抗议,将她揽入怀中,躺下来睡。
「亚当——」
「闭嘴。」他打断她,恶狠狠的说:「再说话我就吻你。」
她瞠目看著他,在他琥珀色眼瞳的威吓下,乖乖闭上了嘴。
说真的,这些日子,天寒地冻的,没有发烧的时候,她手脚总是十分冰冷,既然他不怕被传染,她倒也乐得在他怀里取暖。
所以他又回到她床上了,他还把他的笔记型电脑带到她家,没事的时候,就对著那台电脑猛敲键盘,写那些她根本看不懂的电脑程式。
因为生病的关系,她胃口并不好,他试煮了一餐,她虽然颇感动却吃不太下,第二天他就放弃自行煮食,打了通电话出去,用餐时间一到,门铃就响了,他走出去开门,然後端了一份仍在冒烟的餐点进来。
是稀饭,而且是是白稀饭,旁边还有著几份小菜。
当她看到熟悉的食物时,既欣喜又惊讶,他什麽都没说,只是陪著她一起吃稀饭,她是红著眼眶吃完的,为他的用心,和那带著乡愁的清粥小菜。
虽然很不愿意靠近乔可,但他还是每天喂它,带著它出去散步,她本来是想请强纳生来帮忙的,亚当却坚持说他会带它出去散步,他甚至愿意带乔可去强纳生那里复诊。
「你不是怕……」她讶异的看著他。
「不是怕,是不喜欢。」他咬牙坚持。
看著他铁青的脸,唐琳这才恍然发现他在吃醋。
她没有反对,她忙著忍笑,他闷闷不乐的瞪她一眼,匆匆牵著乔可走了。
连著三天,他每次一回来就冲到浴室淋浴,像之前和她去晨跑时一样,她很想再问,但最後还是忍住了。
他现在在照顾她,她不想再和他吵架,所以她忍住到嘴的疑问,假装没注意到他每回出门溜狗时的僵硬。
他要逞强,她也拿他没办法。
然後,神秘的星期五到了,他在带乔可散步回来後,却一点也没有再出门的意思,他洗好操就爬上床,在她身边趴躺下来睡觉。
「亚当,今天是星期五耶,你不用出去吗?」
八点五十分了,她推推身边的男人,开口提醒。
他睁开一只眼,看著她好一会,才哑声说:「不用。」
为什麽不用?
她很想问他,更好奇他平常这天都跑去哪,但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这几天,她常常突然发烧,他一直忙著照顾她,几乎没什么在睡,所以她只是拨了拨他虽然吹乾了,却没有梳,乱得像一头杂草的金发,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抬手轻轻勾住她的手指,和她十指交缠。
「你还有发烧吗?」他哑声问。
「已经好多了。」她微微一笑,让他安心。
「如果很不舒服,就把我叫醒。」他不放心的交代。
「我知道。」她柔声开口,「你睡吧。」
他眼里闪著不明的情绪,似乎想说什麽,但最後还是打消原意,重新闭上眼,没有多久,他就睡著了。
唐琳看著他疲倦的睡脸,莫名心疼,其实就算她不叫他,他也总是会因为她身体的热度醒过来,她知道因为担心,所以他一直睡得很浅,他根本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他的手指仍和她交缠著,她缓缓地将他的手拉到唇边,悄悄印上一吻。
***
「不行……对,我没有办法过去……那些问题你可以自己处理……」
隐隐约的听到亚当低沉的声音,她缓缓转醒过来,看到他背对著她,坐在床边,面对窗户在讲行动电话。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麽,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那就把那些文件拿过来,我不在家,在隔壁。」
他说了她的地址,然後按掉通话键,可才刚按掉,手机却又响了。
他一手巴著额头,烦躁地看了眼手机萤幕上的来电显示,喃喃咒骂著,但还是接了起来。「什麽事?」
他安静的听著对方说,然後简洁的回道:「我在忙。」
「不知道。」
「也许不会。」
「我要看看情况,到时候再说。」
「圣诞快乐。」
他挂掉一通,另一通电话又来了,他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回答,然後在挂掉电话後,就这样坐在床边陷入一阵沉默。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巨大的身形遮住了光线,不知道为什麽,那壮硕的背影看起来好孤单,她情不自禁的抬手触碰他。
他回过身,发现她醒了,立刻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怎麽醒了,又发烧了吗?」
「没有。」她微微摇了摇头,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
亚当看著眼前的女人,胸口莫名紧缩。
她躺在雪白的枕头上,黑发有些散乱地围著她鹅蛋形的脸,透过窗帘的微光洒落,让她看起来有些朦胧。
「亚当。」她看著他,轻声唤著他的名。
她用一种既温柔又脆弱的神情瞧著他,牵动著他的心弦,他哑声应道:「嗯?」
「我……」
她才开口,电铃却在这时响了,他没有动,只是看著她。
唐琳淡淡笑了笑,摇了摇头,「算了,你先去开门吧。」
他本想问清楚她想说什麽,但电铃又响了,他只好起身走出去,原以为门外的人是送文件来的班顿,谁知道门一开,外头除了班顿,还有另一个爬楼梯爬得气喘吁吁的金发美女。
她看到来开门的是他,愣了一下,然後又看了下门牌,确定自己没走错,才道:「请问一下,唐琳在吗?」
「你是谁?」他接过班顿手里的东西,面无表情的看著她。
「亚丽莎。」地努力让自己别那麽喘,微笑的递了一张名片给他,又递了一张给班顿。「两位是?」
没有人回答她。
班顿一看到她名片上的公司和头衔,立刻和亚当对看了一眼。
「你找她什麽事?」亚当答非所问的回问她。
敏锐的察觉这两人态度怪异,亚丽莎一挑眉,摆出非常客气礼貌,却稍嫌冰冷的笑容说:「我是她朋友。」
他抿著唇,瞪著她好一会,才侧身让她进门。
班顿也走了进来,亚当没多看他一眼,只是丢下这两个人在客厅和乔可在一起。
他走回房里时,唐琳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有个叫亚丽莎·史派克的女人来找你。」他说。
「亚丽莎,她跑来了?」唐琳一听,忍不住头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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