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
「你不喜欢这张床?」他打断她,拉著她躺回床上,咧嘴一笑,「你看好睡又好躺,还运动无异音咧。」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经济效益的问题!」她激动的坐起来,却瞄到那小姐和几位同事站在店的另一头频频朝这儿探看,她一僵,迅速躺回床上,躲避那些女人的视线,再度压低了声音道:「花十七万在一张床上,是神经病和有钱人才会做的事!」
「你说得好像有钱是一种病。」他凑到她耳边,笑著小声说。
「有钱不是,乱花钱就是!」瞪他一眼,她往旁边移了一寸,不想他躺得太近。
「你知道吗?」
「怎样?」
「人的一生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床上度过。」他停了一下,笑著道:「有些人更是很会善加利用。」
男人,满脑子就是黄色思想!
她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那又怎样?」
「你想想,既然我们有多数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霍克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道:「买一张好一点的床奖赏一下努力工作的自己,应该也不为过吧?」
宁宁皱眉,知道他说得其实没错,她的确是很辛苦在工作,有时候她也会对自己好一点,但是花十七万买张床?
虽然她一向奉行能利用就要利用,有人付钱她当然觉得很不错,但十七万?
就算不是花她的钱,她也买不下手!
偷瞄她一眼,见她皱眉眯眼沉默著,霍克知道她有些心动,继续道:「不然这样,我们来打个商量。」
「商量?」她转过头,瞄他。
「我已经受不了店里那张帆布行军床,但是我还要在这里待几天,反正我作息正常,你则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你让我把这张床买回去,你白天睡、我晚上睡,就当是我跟你租床,怎么样?」
「你睡不惯不会去住饭店啊?神经病!」她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这家伙有什么好主意咧,切!
「我不能。」他苦笑。
「为什么?」
「因为一些公事上的原因。」他说完顿了一下,才承认道:「还有卡莎丽娜。」
瞥了他一眼,宁宁皱眉,这家伙不说,她都差点忘了这回事了。
「你怕被人认出来?」
「对。」
宁宁看著他,又是一阵沉默,然後才道:「我不习惯和人共用一张床。」
「只有几天而已,何况你工作时又用不到床。」他一扯嘴角,笑笑,「你不是说东西要物尽其用?」
「我不喜欢工作时旁边有人。」她瞪著天花板,咕哝著。
「你有两间房。」他微笑建议,「你可以把床放在另一间,原来那间当工作室,另一间当卧房。」
「我想我没说清楚。」她哼声道:「我不喜欢工作时旁边有人,意思是我不喜欢工作时屋子里有人。」
「我睡得很熟。」
不是睡得很熟,是睡死了吧?
想到他和痞子的睡样,宁宁翻了个白眼,然後又瞄了一旁躺平的男人一眼,老实说,给他借住几天,换一张打折後还要十七万的床,还真的满划算的。
再说,这床真是该死的好睡,躺著躺著,害她又是一阵想睡。
见她不语,霍克知道她在考虑,再道:「我保证不会吵到你。」
她继续沉默。
「像猫一样安静。」他再补充。
「只是睡觉?」
「只是睡觉。」他扯了扯嘴角,开玩笑的说:「你要是不信任我,把我绑起来也行。」
「绑起来就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呵欠,睡眼惺忪,满脑子全是一边装著十七万的床、另一边装著只住几天新房客的天秤,它在她脑袋里上上下下的晃动,晃得她一阵头晕。
「怎么样?」他催促著。
算了,她懒得想了。
在一阵挣扎之後,十七万的床得到压倒性的胜利,她又打了个呵欠,才道:「随便……反正……花的是你的钱……」
「宁宁?」
他和她很熟吗?叫她名字叫那么顺口。
宁宁半睁著睡意浓重的眼,有些小不爽的开口:「怎样?」
「你得把信用卡还我,我才能付帐。」他微微一笑,示意她松开那张捏在手中的信用卡。
十七万耶……
她瞪著他,然後才有点不甘愿的松开手,看著他叫那小姐过来结帐,她叹了口气,翻身抱著枕头趴著,虽然嘴里是答应了,可她还是觉得一阵心痛。
十七万耶,真是贵到让她的心在滴血……虽然花的不是她的钱……
唉……
她闭上眼,小脸无意识的磨蹭了柔软的枕头两下,在心底又叹口气。
拿了信用卡给小姐,霍克一回头,却发现她一脸疲倦,似乎睡著了。
「宁宁?」
「嗯……」她喃喃应声。
霍克嘴角一扬,知道平常这时候她早睡了一觉又起床了,她会想睡也是应该。
想让她休息一下,他没再试著叫她,自己也重新躺下,一手撑著俊脸,侧身瞧著她。
这女人真是厉害,在店里的展示床上也能睡著。
看她这么好睡,他忍不住也打了个呵欠。
平常看她老是板著脸,没想到她睡著时表情却像孩子一般……
这小女人,长得很甜,却有著臭脾气。
他又打了个呵欠,不觉中,沉重的眼皮也合了起来。
「先生……呃……」结好帐的小姐拿著帐单和信用卡走过来,却见到两个客人竟然躺在床上睡著了。
她呆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走回去找老板。
「睡著了?」寝具店的老板一愣,走过去一看,果真见到一对男女躺在橱窗边那张席梦思大床上熟睡。
「老板,怎么办?要叫他们起来吗?」
老板看看那对男女,笑著摇了摇头,只道:「算了,拿床蚕丝被来。」
「咦?」
「我开店几十年,从来没遇过这种的。」老板呵呵轻笑,摆了摆手,「没关系,别
叫醒他们,我看他们是真的累了才会睡著,让他们睡吧,就当是打广告。店里开著冷气,拿床被子来给他们盖,别让客人著凉了。」
打广告?
看著老板走开,店小姐瞧瞧床上那对男女,其实他们男的帅、女的娇,两个人躺在一起睡得那么舒服,让人看了很能会心一笑,感觉起来还挺不错的。
再说,客人至上嘛!
耸了耸肩,她转身弄来一床蚕丝被,再回来时,女的因为冷而缩到帅哥怀里,那画面说有多浪漫就有多浪漫。
唉,真好,她也想要有这种男人来疼。
轻手轻脚的替两人盖上被,她才转身,就看见橱窗外站了好几位好奇的客人,还有一对男女已经往店门口移动了。
她双眼一亮,笑看著床上这一对广告一眼,才往店门口那对客人迎了上去。
看来,今天晚上的生意应该会很好。
天啊,她真想挖个地洞躲起来……天啊,她真想挖个地洞躲起来……天啊,她真想挖个地洞躲起来……天啊,她真想挖个地洞躲起来……
「没那么糟吧?」
宁宁猛地转过头,看见他一脸似笑非笑,才发现自己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只不过是在床上睡著了。」
她瞪著他,想扁他、踹他,但最後只是发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叫,然後转头继续往前走。
「老板还特地多送了一组床套。」
她加快脚步,想把他抛在身後,偏偏他人高腿长,她恼羞成怒的跑了起来。
霍克见状,也跑了起来,很快的追上她,将她拉住。「喂!」
「可恶,好痛!放开我!你这个笨蛋!」
发现自己又拉到她受伤的手,他匆忙松手,她却趁乱用另一只手揍了他肚子一拳,转身再跑。
「Shit!」他咒骂一声,忍痛跑了两个大步又追上她。「宁宁!」
怕她重施故计,他这回把她压到墙上,两只手不轻不重的箝住她作乱的小手,匆忙开口:「嘿……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OK?」
宁宁停止挣扎,不过还是满眼恼怒。「放开我!」
「你得保证不再揍我。」
她紧抿著唇,不发一语,只是仍因刚刚的剧烈奔跑喘著气。
该死!他暗暗咒了一声,解释道:「刚刚在店里的时候,你睡著了——」
「你不会叫我起来吗?」她火大的吼道。
「我看你很累的样子,想让你多睡一下。」霍克苦笑,「谁知道我自己也睡著了。」
她一愣,没想到是因为这样,不由得呆看著他,堵在喉里的话一句都骂不出来。
「我承认我中途有醒来过,但是那张床真的很舒服,你又睡得很熟……」他一脸无辜的看著她,「我想反正都已经躺了两个小时,再多躺两个小时也没什么……」
她眯起眼,「所以你就继续让我在那里睡给人家看?」
「我也有在床上。」他咧嘴提醒她。
「你也许已经习惯了像动物一样任人观赏。」她恼怒的说:「但我不习惯,OK?」
「老板答应给我们八折价。」
她瞪著他,一阵沉默。
「十五万八干四。」知道她在算钱,他微微一笑,直接告诉她答案。
她还是瞪著他,继续沉默。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她继续瞪著他,然後面无表情的说:「你应该要他打七折。」
他一呆,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女人却在下一瞬间粉唇一扬笑了出来。
怦怦——
「开玩笑的,笨蛋。」她笑著说。
怦怦——
他傻愣愣的看著她,然後才慢半拍的发现那奇怪的声响是自己的心跳声。
「喂,你傻啦!」见他没有反应,只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著她,宁宁小脸没来由的泛红。
他还是用那种眼神看她,像是没听到她说话。
宁宁被他看得一阵脸红心跳,感觉到他的身体贴著自己,她浑身发热,不自在的道:「喂——」
毫无预警的,他俯身吻她。
宁宁瞪大了眼,第二次,二十四小时内的第二次!
这家伙真的是太过分了!
虽然,她发现,他的吻,不怎么让人讨厌,说真的,感觉起来还挺不错的,不过那不表示他就可以这样随便乱来——
「Shit!」霍克痛叫一声,抚著陉骨退了开来,不可思议的看著她,「你踹我?」
「不行吗?」宁宁缩回脚,一点愧疚也无。
「你对每个想吻你的人都这样?」
「我对每个强吻我的人都这样。」
宁宁哼了一声,掉头就走,不过小脸依然泛著红晕。
事实上,她通常都是踹另一个会让男人痛不欲生的地方,不过她一点也不想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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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黄昏时分,去公园跑了两圈运动回来,霍克轻手轻脚的溜到二楼。
痞子一见到他,就凑上来在他脚边磨蹭,他走到没有门把的冰箱前,从里头拿了一个猫罐头喂它,然後蹲在地上帮痞子清完猫砂,才走进浴室洗澡。
从浴室出来时,他发现她的房门只是半掩著,没像往常一样锁起来,他探头进去看,她躺在那张雪白柔软的大床上,还在睡,没有要醒的模样。
吃完饭的痞子,见门开了,便从他的脚边溜进房,他忙在它跳上床时逮住它。
「嘿,她还在睡,你应该知道把她吵醒会被扁的。」拎著大花猫,他在它耳边小声警告。
花猫一脸无辜的看著他。
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他一僵,但是她没醒,呼吸依然规律平稳。
他松了口气,笑自己的神经紧张,看著她甜美放松的睡颜,他还是奇怪为什么同一张脸,竟然会有那么大的表情差异。
她睡著时,真的就像天使一样,醒来的时候,通常可以和那种脾气不好的小恶魔媲美。
脾气不好,但是守信的小恶魔。
他原本以为,她不会守信让他睡那张床的,毕竟她似乎对那意外的吻很不爽。
但她还是让他睡了,虽然她也一并要他每天帮忙倒垃圾、喂猫、清猫砂、买食物、寄包裹、缴水费、缴电费、缴电话费、缴信用卡……
还有叫她起床。
好吧,这个女人真的是很懂得什么叫利用,他要是不从,她就拿出卡莎丽娜的网路悬赏来威胁他,再不然就是举起她受伤的那只手,提醒他曾做过的好事。
所以他每天乖乖的做了所有她要他做的事,只因为白天,这位小姐要睡觉,而她一点也不喜欢睡到一半还要爬起来缴费、寄东西、倒垃圾的念头。
他曾经试著在中午敲她的门想叫醒她,为了要她去医院给医生复诊,他花了一个小时才把她弄醒,她最後是醒了,却一副想扁他的模样,然後臭了一整天的脸。
那天晚上,可怕的摇滚乐响了一夜,他几乎是一夜无眠到天亮,从此以後,他不再尝试在时间还没到之前叫她起床,并识相的把复诊时间改到晚上。
感谢上帝,这个国家晚上竟然也有门诊。
总之,那次之後,他发现这个女人有严重低血压和起床气,就算是让她睡饱才去叫她,也得随身带著寇哥做的食物,她的脸色才会稍微好看一点;她很爱吃,只要有好吃的,几乎一切好说。
前几天,他陪她去做最後一次的复诊,医生说她的手复原良好,他的罪恶感才不再那麽深重,可每天做的事却已成了习惯,所以他还是继续帮她养猫、倒垃圾。
不过,看在她肯让他睡这张床的份上,至少他现在感觉有点像在度假了。
每天早上,她会去弄早餐回来,然後叫他起床,吃完饭後,她上床睡觉,他则去公园运动闲逛,回来之後帮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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