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筠接过碗对老板说:“我要多点儿辣椒。”
姜宇附和:“我也多要辣椒。”
老板笑:“我这辣酱是祖传秘制配方,一勺辣嘴唇,两勺辣红脸,三勺辣得心哆嗦,你们要几勺呀?”
两人异口同声:“三勺!”
老板眨眨眼儿,每人三勺扣上。
这俩人饥焰中烧似的上来就几大口,顿时面目涨红,七窍被辣得冒着青烟,姜宇自认为能吃辣椒的人都被毫无防备的辣得满额头冒汗,这辣椒还真邪性,辣得人能从鼻孔里蹿出血,擦一下额头看着穆筠,穆筠丰润的嘴唇被烧得更加红润饱满,姜宇真想贴上去感觉一下热度,托腮傻傻的看。
穆筠忍住辣问:“你看什么?你不知道盯着人吃饭不礼貌吗?”
姜宇笑问:“辣不辣?”
穆筠点头:“嗯,挺刺激!”
姜宇挑逗的问:“是不是辣得心都哆嗦了。”
穆筠回问:“你不是也三勺吗?你心哆嗦没?”
姜宇眯虚着眼,意味深长的回应:“不仅是哆嗦,简直是颤栗,筠子,你得给我安抚安抚,不然心快要辣碎了。”
穆筠皱眉:“你刚才叫我什么?”
“筠子!”姜宇回答。
“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我比你大,你怎么也得叫我姐。”
姜宇面容正色:“我不叫你姐,我只认妹,不认姐,我就叫你筠子,我喜欢这个称呼。”穆筠无语,闷头吃炒凉粉。
俩人正大块朵颐享受悠悠宣情,忽然从巷口夹道跑出两个男子,前面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包飞奔,身后追过来一个中年妇女,大喊着:“抓贼啊……抢钱了……抢我的包了……”
姜宇和穆筠瞬间惊动,同时放下碗筷儿,同时急速站起身,迅速追上去,老板喊:“喂……还没给钱呢!”姜宇拿出钱甩过去,跟着穆筠身后追,边追边喊:“我怎么和你吃个炒凉粉也吃不安生啊!”
☆、25让我来
姜宇和穆筠急速的追着劫匪,在人影密集的小吃街里飞速穿行。
穆筠跑在前面,首先追上一名没拿包的劫匪,大喊:“站住!”
劫匪回头,一看是个女的,眼神儿直接不屑,你个娘们儿也敢追匪斗勇?当心老子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扒光暴了你……还没等想全了后背被很劈一脚,砸得脊背咔嚓一声错了环儿,扑倒在一张小吃桌上,嘴巴子正好扎进一碗红油臊子面,烫得嚎啕惨叫。
桌边的人惊恐尖叫的躲闪,劫匪紧忙起身,错着腰环儿站不直,勾隆着脊背血红眼瞪着穆筠,这小娘们还他妈有把子力气,老子今天做了你!劣兽发疯般冲过来,还没来得及动作,脑门被劈一脚,这一脚直接被劈的天旋地转,不知东南西北,散着眼珠子看过去,原来这脚不是小娘们儿踹的,是个男人踹的,这什么时候又蹦出个男人来,这下可崴了。
追上来的姜宇踹过一脚接连又飞腿踹向劫匪的肚子,这一脚直接又把劫匪干翻在小吃桌上,劫匪抽搐带挣扎,手摸到一碗红油臊子面,搏着命的拿起碗甩出去,正甩在姜宇的胳膊上,一碗红油汤染红了姜宇的衣袖,烫的直抖胳膊,米白色的休闲夹克立马毁了形,姜宇这个气啊!这夹克可是香港名牌货啊!就这么给糟蹋了,操/你大爷的!飞起一脚把劫匪从小吃桌上直接踹飞在地。
穆筠冲上前去照着劫匪脑袋狠击几拳,劫匪倒地哼吟,穆筠掏出后腰的手铐咔嚓一声把劫匪铐在路边一根铁栏杆上了,迅速和姜宇开追拿包的劫匪,姜宇一边跑一边问:“你还带着铐子呢?”
穆筠回答:“我什么时候都带着。”
姜宇后悔自己咋没带着呢,要知道有这事就多带几个铐子了。
拿包的劫匪已经跑得无踪影,俩人分岔路口的寻找,在小吃街路口处姜宇一眼瞥见逃窜的劫匪,飞速追过去,劫匪穿过路口七扭八弯的拐进居民小巷,姜宇跟着往里追。
正从另一路口出来的穆筠看到姜宇的身影跟着后面追了过去。
追进居民区的一条过道,人影稀少,眼看着就要追到劫匪,突然拿包的劫匪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姜宇,姜宇定睛一看,才明白,劫匪身边忽然窜出四个同伙,拿包的劫匪把包扔给身后的同伙,瞪眼狞笑,撸胳膊挽袖子,身后四个同伙有恃无恐的包围过来。
姜宇站定,原来赶上一个抢劫团伙,一惊!脑子里第一闪念是穆筠,他怕伤着穆筠,他甚至希望穆筠不要出现,手无寸铁,围夹在不宽的过道,退则无路,只有硬拼了。
穆筠追上来,看到这一幕,惊呆,迅速跑进最近的一家店铺,大喊:“有电话吗?”
在欢客居聚餐的何大勇正纳着闷儿,这都吃到一半了,穆筠怎么还不来?正琢磨着接到穆筠的电话,一惊!迅速带领警员们出了屋。
穆筠打完电话冲出店铺,店铺门口杵着一把铁锹,穆筠顺手抄起来,拎着铁锹赶过去,姜宇已经和一帮劫匪打做一团,几个劫匪齐头并上,姜宇动作再急速迅猛也难挡五个亡命劫匪的疯狂。
姜宇踹翻一个劫匪,躲闪不及后脑勺被狠击了一拳,忍着疼抓住一劫匪的头发对着面门狠狠的顶一膝盖,差点没把劫匪脑皮给抓下来,疼得劫匪嗷嗷惨叫,面门喷血,一不设防,姜宇面部遭一拳,这一拳打得嘴角立马流了血,紧接着身后一股阴风,姜宇猛转过身,迎头一个木棒飞过来,来不及躲闪,伸出胳膊抵挡,一棒子打在胳膊肘上,瞬间胳膊剧痛到僵硬。
姜宇忍着疼激战,生死肉搏,几个劫匪凶狠暴虐,就是要置姜宇于死地,一不留神后背闷了一棍子,这一棍直打得姜宇差点儿背过气去,几个劫匪借势又一次围堵上来……
奔跑过来的穆筠看在眼里,急得掏心挖肺的疼,红着眼冲过去对着拿棍子的劫匪毫不犹豫的狠命一铲,正铲劫匪肩膀上,衣服都铲破了,扑哧一道血红口子,劫匪惊异,没寻思背后会突如其来的一击,垂着肩膀,疼得直抽,蹲在地上缩成一团不能动了。
穆筠举起铁锹又迅猛的铲向另一个劫匪,动作脆练毫不犹豫,一锹砍在胳膊上,好悬胳膊铲断了,劫匪捂着胳膊在地上打滚呜嚎。
几个劫匪惊异的回头,穆筠举着铁锹大声命令:“都给我住手,我是警察,再不住手我就往你们脑袋上砍……”劫匪惊讶,什么时候冒出一个拿着铁锹当大刀的小娘们儿,还自称是警察,瞬间就砍倒两人,顿时一愣。
姜宇笑了,这尕姐像我,绝对是生死无惧,绝对是柔魅又铁骨,姥姥的,我他妈稀罕死你这个样子了。
能动的仨劫匪回过神儿来,警察咋的!一个女警也敢叫板老爷们儿,哥几个还干不过一个女警!穷凶极恶的冲着穆筠而去,姜宇捡起一块板砖大呵一声:“都给我住手,谁在敢动我板砖可不长眼,再动我就楔他脑袋上!”
劫匪被声音震慑,停止动作,姜宇再次厉声命令:“都别动,双手抱头蹲地上……快。”穆筠举着铁锹毫不松懈的逼视着,一个劫匪非不信这个邪,拾起地上的棍子冲姜宇而来,姜宇一个板砖飞过去,正砸在这个劫匪脑门上,顿时爆头开花,倒地不起,姜宇喊叫着:“不是和你说了吗,再动手就砍你脑袋,你他妈没耳性呀!”
剩下两名劫匪见势不妙,不敢动了,扭头就跑,姜宇追上去飞腿劈拳按倒一个,穆筠拎着铁锹追另一个,眼看就要铲一锹,劫匪惊恐,立马抱住脑袋,穆筠大喊:“站住!别动!给我蹲下,趴地下,不然我铲了你!”
这时何大勇带着人马赶到,几个劫匪都血淋淋的就范,还有一个被铐在水井巷里的铁栏杆上。
警员们惊讶叫好:哪个案犯赶上你俩算是倒了邪霉了,拼上小命也在劫难逃!
姜宇没想到第一次与穆筠吃饭,吃的是炒凉粉,就这炒凉粉吃得惊心动魄,居然端了一窝抢劫团伙。
姜宇后脑勺鼓一大包,嘴巴子肿了,胳膊疼的抬不起来,后背那一棒子被拍得生疼!今儿挂了彩了,穆筠心急、心疼,不停地的问:“有事没?伤着没?疼不疼……”
姜宇坏笑:“没事!怎么……心哆嗦了?”
穆筠眼一瞪:“我是吃辣椒吃的。”
姜宇呵呵笑,夸穆筠:“你牛逼,要不是你那个大铲锹估计今儿咱俩得撂在这儿,以后我是叫你筠子呢还是叫你铁锹大侠?”
穆筠笑:“去你的。”看着姜宇红油酱汤染红的衣袖问:“你胳膊有事没?烫着没?”
姜宇抖抖袖子脱下衣服:“没事,衣服给毁了,可惜了。”嘴角肿着,还止不住对穆筠犯贫:“和你吃饭担风险,下回我得带着枪和你吃饭。”
劫匪都被押上车,何大勇看着姜宇和穆筠俩人直纳闷儿,姜宇一下午没照面,穆筠没去聚餐,这俩人怎么一起到水井巷了?
市局郑长河给姜国栋打去电话,聊了姜宇的近况,说姜宇第一天报到就击毙一个案犯。
姜国栋大惊,想这小子一拿上枪那绝对是疯狂置顶桀骜不恭,虽说是正义而为,也太突显跋扈了。
郑长河说姜宇有前途,有做公安最本质的潜能,怕他功劳面前虚浮躁动,所以表扬之上还给了一个小小警告,姜国栋觉得正确,这小子就是匹奔缰的野马,你再顺着他,再扬着他,他更逞能的使野性,没有马套子牵制着谁也别想坐到这个马背上。
自从姜宇工作后姜国栋就没见过他,老想跟姜宇念叨念叨人生曲挫,聊聊处事经验,就是找不找机会,终于憋不住了,把电话打到了刑警队。
有人喊姜宇接电话,姜宇接起,没想到是老爸,电话一头姜国栋语重心长,嘱咐、驳训、劝慰、安抚……交叉并进,姜宇哼哼哈哈的听着,没多话回应,要是当着面没准儿俩人又会顶起来,可这是在刑警队,好多人在呢,姜宇不想多言,惟命是从的样子,好不容易听完,挂断,眉头皱了皱。
接电话人问:“这人是谁呀?挺威严的声音。”
姜宇不想回答,敷衍着过去。
至此刑警队除了何大勇和穆筠外还没有人知道姜宇就是姜国栋的儿子。
在一个凶杀案分析会议上,何大勇推想案理过程,正在阐述案件表象取证,姜宇插言探讨罪犯行为意识;何大勇推测罪犯的性格特征,姜宇却要逆向表述罪犯的心理因素;一来二去会议上只听这俩人相搏力述。
何大勇微微皱眉,自他做队长以来,还没有人在会议上这样驳斥相争的和他辩论,憋闷,你个刚毕业的学生拿着课本上那点儿理论在这瞎显摆什么,我干公安都多少年了,不论经验,单从当兵算工龄我都十一年了,你才多长时间呀?也太自不量力了。
何大勇觉得姜宇有意和他做对,其实姜宇还真不是,这是他处事习惯,从小霸横惯了,谁也不屈从,既然参与其中,绝不含糊其辞,必须阐明自己观点,天王老子他也得跟你掰扯透了,不然心里不舒服,就跟有洁癖和强迫症似的,是精神洁癖,他可以把狗舌头含在嘴里吸允,可以趴窝不动满身尘土的等待一个猎物出现,却绝不能忍耐精神的屈从萎败,包括爱情。
姜宇把感情看得纯质不容侵犯,只要喜欢,肆狂张扬之下不容参杂一丝沉渣,犹如一种精神图腾的支撑,爱就是爱,就是无理由的宣情和释放。
会议结束,何大勇郁闷,在走廊刚好碰到从厕所出来的姜宇,勾动一个手势把姜宇叫住,俩人来到走廊尽头的安静处,姜宇心里明白,这何大勇急性子耐不住先发制人了。
俩人都心里透亮,各自点燃一支烟,吸着、吐着,姜宇不吭声,你何大勇不是急性子吗,让你先来。
何大勇还真是憋不住气,属于那种立竿见影平铺直述的类型,很吸两口烟先开了口:“姜宇,工作上我不反对交流意见,但不能参杂个人情绪……”
这论点姜宇惊讶,我姜宇是那种人吗,你也太小瞧我了,急忙打断:“何队,你想多了,我姜宇的性格一向是就事论事,咱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再说我和你有啥个人情绪!”淡淡一笑。
何大勇也淡然一笑:“姜宇,又名姜大少,海北州核工业部矿区军工部总指挥姜国栋是你父亲。”
姜宇猛抬头,他最讨厌有人拿他老爸说事:“咋的,这和我有啥关系,我是我,他是他。”
何大勇哼哼一笑:“关系都是连带的,没有前者也没有后因,有什么好回避的,我说怎么冷不丁把你分到刑警队了呢!”
姜宇皱眉:“你啥意思?我分这是我个人意愿,和我老爸没关系。”
何大勇淡笑:“姜宇,你高中毕业待业两年,第三年考入中国刑事警察学院,上学期间担任学生会部长,各项学科和体能测试名列前茅,学部多次催促你写入党申请,你拖延怠慢一直不兑现,至此失去学生会主席的资格考核。”
姜宇纳闷儿,你他妈想干嘛?还没想明白,何大勇怡然自得的继续:“待业期间你也没少折腾,小的不说,单说八一年的时候,你们军工部发生一起上百人的群殴事件,这件事惊动了市局,而你也被带到公安局询问调查……”
姜宇拧着眉毛打断:“你查我!”
何大勇得意轻笑:“想查你还不是小菜,没看我是干什么的!”
姜宇下巴一扬,嘴角倔强的翘着:“何队,至于这么关心我吗?我可承受不起,不过我也告诉你明白,那次我是义务配合警方调查,我不在场,这问题得两清了,不能混淆。”姜宇有些心虚,瞟着眼角看何大勇。
何大勇一脸含蓄,轻笑:“我说姜宇,你我都是刑警,最明白案件多重的不确定性,百人的群殴那牵扯的面积就太广了,只是警方没有依据追究罢了,事件本身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姜宇像是被狠凿一击,你何大勇嘛意思?抓我小辫子,挺高大威猛一个汉子怎么这么鼠肚鸡肠的算计,我姜宇哪就得罪你了,行,你何大勇在先,也别怪我姜宇在后,我跟你也学一回鼠肚鸡肠,这还真难为我姜宇的虚怀若谷了。
吸两口烟,痞气一笑:“何队,你十六岁当兵,最先在68060部队机械步兵连,后被提拔侦察兵,第一年担任侦查排长,屡有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