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掩饰
对于皇上知道他和司马宏干了一架的事情,陆灏没有太大的惊奇,皇宫里那么多禁卫军,今晚上的守备更加严格,当时肯定有人在附近,只不过没敢过来拉架罢了。皇上这个态度,想必已经叮嘱过看到的人,不许泄露了。
总而言之,两个大臣在皇宫里大打出手,怎么说都不是什么脸上有光的事,传出去也只会沦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谈资,最重要的是明玉的名声会一落千丈。
陆灏向皇上跪下承认了错误,保证以后绝不会有这类情况再发生,让老大丢脸。
皇上摆摆手,叫他回去养伤去了,这两天告病,脸上的伤好之前就别出来丢脸了。等宴会结束了,众千金翘首以盼,也没看到万众瞩目的陆大人和俊朗的安西侯爷再度出现过。
司马宏走后,苗殊便放开了徐明烨,好不容易捱到宴会结束,徐明烨心里担心,记挂明玉,赶忙回去了,在宫门口看到了东元,“明玉呢?”徐明烨劈头就问道。
东元连忙说道:“回家去了,我送小姐回去又回来等您的。”
徐明烨稍稍放下了心,又追问道:“小姐是一个人从宫里出来的?”
东元迟疑了下,老老实实的说道:“不是,陆大人和司马侯爷一块送她回来的。”看自家少爷有些凌乱的表情,东元狠了狠心,又继续打击道:“司马侯爷非要送小姐回去,到家的时候,我瞧见侯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会是小姐打的吧?”
“不可能!”徐明烨断然否定,明玉力气能有多大?能把司马宏打的鼻青脸肿才怪,那么……是陆灏打的?“他们……一路上说什么了吗?”
东元摇了摇头,“没听见小姐和司马侯爷在路上有说过话,到了家小姐下了马车也没跟司马侯爷说话。”
听到这里,徐明烨才放下了心,上了马车。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司马宏回到家里后。怕苗氏担心,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苗氏说会话再睡觉。白毫看着司马宏青肿的鼻梁忍不住叹气,哎哟,出师不利啊亲!
司马宏一边上药。一边气恨恨的在心里扎了一个叫陆灏的稻草人,往上扎了无数根针,无耻下作,敢抢他媳妇儿!现在好了。明玉压根不搭理他了,还有怀里这个烫手山芋一样的荷包,仔细回想下给他送荷包的女孩儿的脸,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当时就没注意,现在想来,除了长的白有些稚气。脖子上带了个金刚石项圈外,全然没有印象了,想找都不好找。
肯定是陆灏那个无耻小人故意下了套来坑他,不然怎么那么巧,就被明玉看到了?司马宏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能进皇宫宴会场的女孩儿都出身不差,那女孩身上的金刚石项圈定然价值不菲,不可能因为陆灏一句话。就做出这样的事,再说千金小姐若是受人指使,怎么可能和几个人一起,给自己送东西。
那就是真的仰慕自己了?司马宏想想,脱离了年少轻狂的他,没觉得洋洋自得,只觉得头大如斗,然而却并没有真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京城民风开放,女孩向仰慕的男子表达情意是常有的事情。他去年进京献俘的时候。穿着银甲骑马走在路上,朝他扔荷包帕子如意结的女子多的是。
“舀出去!”司马宏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荷包。扔给了白毫,“扔掉扔掉!”司马宏一脸嫌恶的看着那个荷包,说道。
白毫接过荷包,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红色的绣花荷包,荷包里放了香料,明显是女子闺阁之物,挤眉弄眼的笑道:“爷,哪家姑娘送的?”
“不知道!”司马宏硬邦邦的说道,翘着二郎腿躺到床上,手枕在头后,看着头顶石青色的帐子,突然想到明玉说起这个荷包时的表情,语气酸溜溜的,忽然间豁然开朗,明玉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想到这里,司马宏欣喜异常,激动的从床上一跃而起,然而笑的动作过大,扯动了他被陆灏打出血的嘴角,一阵抽疼。
“爷,您这是怎么了?”白毫连忙说道,这一惊一乍的,跟鬼上身了似的。
司马宏捂住了嘴角,皱着眉头对白毫吩咐道:“别扔,剪成一块块的,扔灶房里烧掉,你自己亲自去烧,莫要经别人的手。”
白毫听司马宏吩咐的严肃,他也不敢迟疑,连忙去找剪子剪荷包。司马宏则是重新躺回到了床上,这些年他在西北打仗,几次伤重,性命垂危,还是九死一生的闯过来了,陆灏打的这点小伤他还不放在眼里。
第二日,苗氏一醒来就问侯爷有没有回来,听说司马宏晚上回来就直接进了自己的院子,又赶忙去儿子那里。一大早,司马宏正背对着她在院子里练拳,脱掉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练出了一身热汗,听到白毫的禀报,僵硬在原地一会儿,磨磨唧唧半晌,才转过身来看着苗氏。
苗氏一瞧儿子的脸,险些没背过气去,经过一夜的时间,司马宏脸上的青肿正是最厉害的时候,比昨晚上刚打架的时候严重多了。
“这……这谁打的?你不是去宫里了么,怎么跟人打上了?”苗氏喘了半天才缓过来,问道。司马宏怎么也是四品将军,正经的侯爷,谁吃了豹子胆,敢这么打她儿子?再说了,她儿子还是有几分身手的,也不至于被人轻易打成这样子。
司马宏看自家老娘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连忙劝道:“我没事,就点皮外伤,我也没吃亏,那小子受伤比我严重多了,估计这几天都不能出门了。”
“那小子是谁?”苗氏是个精明人,立刻问道。
“没谁……”司马宏含含糊糊的说道,“天黑,没看清楚脸。”
见司马宏不愿意说,苗氏叹口气也不强求,以为是儿子行事张狂,被人记恨了,下手打了闷棍,仔细看了看儿子的脸,确实只是些皮外伤,过两三天功夫应该就能下去了,说道:“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别跟以前一样那么冲动冒失,这里是京城,不是咱们天水的家,不能跟以前一样了……”
司马宏看着母亲鬓边的白发,心里一紧,脸上一副轻松的笑容,“母亲,这个我知道,我有分寸的。”
苗氏笑了笑,掏出帕子来给儿子擦了擦汗,心里记挂着另外一件事,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问道:“昨晚上宫里,是不是去了很多千金小姐?我听说邓国公家的闺女也去了,你见到没?”
司马宏接过白毫递过来的外袍,不在意的说道:“没注意,我哪知道谁是她啊!”他待没多久就追着明玉出来了,哪有时间去瞅那些叽叽喳喳的千金小姐。
“你不知道?”苗氏惊诧了一下,连忙说道:“邓小姐脖子上挂了个金刚石项圈,挺显眼的,你看到过没?”
司马宏刚想下意识的回答没有,模模糊糊中想起昨晚上好像是见过一个明晃晃的金刚石项圈,继而就想到了那个连容貌都想不起来的送荷包的姑娘,她就是邓珍珠?司马宏气不打一处来,梗着脖子说道:“没见过,还把金刚石挂脖子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邓家有钱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苗氏不高兴了,“邓小姐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是一位高僧说的,要用开过光的金刚石护住她的命,才能一辈子平平安安的,你看你,当邓家是什么低俗没品位的暴发户不成?”
司马宏撇撇嘴,和尚骗钱的话邓家人也信,“病秧子你也当成个宝,万一娶进门那金刚石镇不住她,没两天就病死了,你让我当鳏夫啊!”
苗氏被儿子的毒舌气的说不出话来,狠狠的往儿子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撂下一句,“就是鳏夫也比和离了强!”说罢,怒气冲冲的走了,魏嬷嬷和谭嬷嬷连忙跟了上去,一路走一路劝,才让苗氏火气消下去不少。
过了一会儿,司马莲进了司马宏的院子,看司马宏坐在廊下喝茶,笑道:“二哥。”
失去了那么多亲人,司马宏对这位从来没怎么重视过的妹子也亲善了不少,更何况过了中秋,司马莲就要出嫁了,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儿,司马宏也有些不舍,以此思彼,他倒是能理解徐明烨对他的态度为何那么恶劣了。
见司马莲过来了,司马宏露出了一个笑容,站起来问道:“莲姐儿怎么来了?”
看司马宏脸上青青紫紫一片,司马莲强忍住笑,“二哥这脸是怎么回事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也不能在妹子跟前丢丑,司马宏咳嗽了一声,严肃的说道:“昨晚上天黑,摔倒磕到的。”
“二哥真是不同凡响。”司马莲捂住嘴吃吃的笑,旁人摔倒顶多是磕到胳膊腿,她这二哥摔跤,只往脸上鼻子上磕。“听说太太要给你说亲事了。”司马莲笑过之后道出了正事。
司马宏笑了笑,“没这回事,你别听下人乱嚼舌头。”
☆、第195章水榭
“二哥不高兴?”司马莲歪着头看司马宏,笑嘻嘻的问道,“是不是和二嫂嫂吵架了?”
司马宏上前去拍了拍司马莲的肩膀,笑道:“胡说些什么,你的嫁衣绣好了吗?”
看来是真吵架了,司马莲暗自想到,凑近了司马宏,说道:“二哥,你想娶二嫂嫂吗?想娶的话找个媒人去提亲不就好了?”
司马宏愣住了,潜意识里他一直没往这边想过,一来是觉得自己在战场朝不保夕,二来他担心自己上门求亲,会被徐家人乱棒打出去……如今司马莲这么一说,倒是叫他燃起了几分希望。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再嘴皮子上嚷嚷明玉是他媳妇儿,事实已经不是了,他管不了徐家再给明玉找婆家,想到那个小人陆灏,还有未曾谋面但也觊觎他媳妇儿、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的秦郡王,说不定还有他不知道的。明玉之前还小,没到出嫁年龄,如今明玉已经十五岁了,到了说亲的年纪,很有可能他下次回来,发现媳妇儿已经嫁给别人了,那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要是能提前预定下来,不就没这后顾之忧了?
“那……托谁去提亲呢?”司马宏厚着脸皮问道。
司马莲想了半天,她在京城也不认得什么人,便说道:“我也不知道,总得找个和徐家关系好的人吧?”这样即便是谈不拢,也不至于被徐家人揍出来。
夜幕降临之后,司马宏在夜色的掩护下,鬼鬼祟祟的提着礼物出了门,白天里人来人往,他顶着一张猪头脸见不得人,火急火燎的等到了晚上,才敢出门,上了车就直奔城东的一处大宅院。
可怜的齐大人,一把年纪了,刚刚在孙子齐肃的服侍下喝了安神的汤药入睡。就听到门房来报说安西侯爷递了帖子求见。并且门房将侯爷大人身穿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袍,头脸都用黑巾包裹,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忍者形象形容的淋漓尽致。
齐大人还以为手里掌了小半西北兵权的司马小将军有什么秘密要和他协商,如今朝中正是“战”与“和”两个派别的拉锯紧张阶段。已经躺下的齐大人,不顾孙子的劝阻,老当益壮。一骨碌的爬起来,舀冷水洗了脸,打了无数的腹稿,准备好好和这位年轻的侯爷谈一谈。告诉他人生的道路还很漫长,为人臣子要忠君爱国,不要那么想不开……
结果他在齐肃的搀扶下走到会客厅,昏黄的烛光下,上了年纪的齐大人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从青青紫紫,肿的老高的脸上辨认出了昔日风采卓然的安西侯爷的轮廓。
司马宏恭恭敬敬的对齐大人行了个大礼。笑的十分讨好,“齐大人,我想去徐长谦徐大人家里提亲,您看,我在京城认识的人中也就您老最德高望重了,我想求您给我做个媒。”
齐肃忍不住转过头去笑了起来,早听徐明烨抱怨过安西侯和离了还死缠着他家妹子不放,如今真人上门了,果然如此。主意都打到他祖父头上来了。
齐大人一腔热血被司马宏一盆冷水给泼凉了,十分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起来见他了,看看孙子,朝自己使眼色使的眼皮子都要抽筋了,忍不住吹胡子瞪眼,混小子,当我真的老的不中用了?还用你教我怎么办?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见!”齐大人举手在耳朵前碰了碰,一副年老体衰,耳朵不灵便的模样。
司马宏狐疑的看了看齐大人。不可能的吧。刚刚老爷子脸色可是变了几变的,不可能没听到的。然而到底是他求着别人办事。只得恭恭敬敬的又重复了一遍。
齐大人摇头叹气,“你说什么?我还是没听见!”
司马宏目瞪口呆,他敢肯定齐大人是在装傻,想想是多么可怕的事,名满京城,才华横溢,教导了无数贵族子弟,桃李满天下的齐老头儿居然在跟他耍无赖?!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无赖的了,没想到今天长了见识,比无赖更可怕的是上了年纪又名声好的发指的无赖!
齐肃一脸愧疚的送司马宏出门,搓着手万分抱歉,“真是对不住安侯了,祖父他年纪大了,听力愈发的不好,最近几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看了多少大夫喝了多少汤药都没效果,真叫我担心。”
司马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齐肃,“齐大人放心,想必令祖父的耳聋症马上就会好了。”等他一走就好了!
齐肃是个老好人,知道司马宏是在讥讽他,脸上微微一红,朝司马宏拱手行了个礼,真诚的笑道:“安侯是大楚的英雄,齐肃一直很是敬仰,愿安侯日后心想事成!”只不过这事他们无能为力,坚决不肯淌这趟浑水,要是徐家铁了心不同意,他们出面提亲,岂不是让明烨生气?
铩羽而归自然让司马宏又急又气,不过好在他也是战场上历练多年的,沉得住气,加上脸上的伤实在见不得人,接下来几天闭门不出,来客都被苗氏以安西侯爷身体不适为名,给拒掉了。
就连苗殊来看,也被拒之门外,惹得苗殊大为不满,认定司马宏肯定是送徐明玉回家那一晚,受了什么刺激,被女人伤了心,导致性情大变,颓废悲伤到不敢出门,这在苗殊看来,简直是不可饶恕!为了激起表弟的意志,不着三四的贵公子苗殊跳着脚在司马宏院子外大喊,“表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怀孩子了?在家安胎呢?”
让侯府上下听了,集体风中凌乱。“热心肠”的苗殊也被三姑母苗氏揪着耳朵揪了出去,一脚踢出了安西侯府。
五月二十七是司马宏原定离京的日子,到五月二十六一大早醒过来,经历了难熬的三天,司马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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