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扎着马步的江城把小脸憋得通红,为什么学武一定要先学扎马步呢?他最讨厌扎马步了,太痛苦了!
“好像就是忘了一件事。”扎了六七分钟的马步,年龄大点的暖暖也开始觉得双腿发酸,说话不由带了点颤音,“而且好像还是和妈妈有关。”
“不记得了。”江城咬牙道。
“……”暖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柳家别墅里,某个等柳真雅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凭空打了个喷嚏,柳柳怎么还不回家呢?还有那两个小鬼,不是说到门口去等柳柳吗,怎么也连人影都不见了?
“阿嚏!”正在国术馆旁边琴行学琴的柳真雅冷不防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手一抖,正在练的歌曲也因此走音。
“真雅,感冒了吗?”本是认真看着柳真雅练琴的钢琴老师听到柳真雅打喷嚏连忙关心对她道:“外面正在下雪,你还是把你的羽绒服穿上吧。”
柳真雅皱了皱鼻子道:“不是感冒,好像有人在说我坏话。”柳家三母子一直受暖园灵气滋养哪还会生病?
三十岁上下的钢琴老师好笑地揉了揉柳真雅的脑袋,“你这孩子,打喷嚏是感冒的征兆,马虎不得。”
柳真雅咧嘴一笑,“老师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说完又低头严肃认真地弹起了练习曲。
钢琴老师眼神柔和地看着柳真雅,心里既心疼又佩服柳真雅,还不满十八岁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但本身却又是个眼神干净且充满灵气的孩子,不知谁家父母好福气有个如此灵慧的女儿。
晚上八点半,母子三人的武术、钢琴课都结束了,顶着头顶飞飞扬扬的白雪,三人嘻嘻哈哈地拦了辆计程车回家去。
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发现屋里的灯都大打开着,柳真雅向两个孩子问道:“你们今天走的时候没关灯?”
两小孩面面相觑,然后灵光一闪异口同声道:“我想起我们忘记什么了。”
“忘记什么?”柳真雅不解地看着两个眼露心虚的孩子。
江城拉着柳真雅的手谄媚笑道:“妈妈,你今天下午放学回家为了赶时间急急忙忙拉着我和姐姐就走了,我们都忘了有个人正在家里等你。”
“等我?是谁?”柳真雅一惊,不会那个人还在家里等她吧?完了完了,如果是个小偷的话,家里的东西估计已经被搬空了。
柳真雅惊慌地推开门。
“妈妈,是个帅哥哦,他说他是你的青梅竹马。”暖暖跟在柳真雅身后,笑得贼兮兮的。
大步跑进客厅,电视打开着,沙发上睡了一个不认识的英俊男人。
“喂,喂,你这家伙是谁啊,怎么在我家睡着了?”柳真雅几步上前把那个熟睡的男子摇晃了起来。
陌生男人似被晃得不舒服,皱着浓眉睁开了眼,眼里还留着一丝没消退的睡意。双眼迷蒙地看向柳真雅,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模糊的、孩子气的笑,最后在柳真雅傻眼的时候一把抱住柳真雅轻蹭,“柳柳,我回来了。”
034
“啪!”客厅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暖暖和江城同时捂住左脸小呼了一声“好痛”。
柳真雅甩了甩自己有点发麻的手——都说了因为灵气的滋养,她的力气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抬头看到那个在她家沙发上睡觉的陌生男人的脸上的四道红手指印,柳真雅有一瞬间的心虚,但转瞬又理直气壮起来,敢随随便便抱她不打他打谁?
庄尔言捂着被扇的热辣辣的脸颊,眼里浮起一抹怀念的笑意,“柳柳,你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没变。”一样的冲动,一样的瞻前不顾后。
柳真雅歪着脑袋看向他,“你认识我?”为什么她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我是庄尔言。”庄尔言笑着道,在柳真雅愣神的时候又一把抱住她,“柳柳,我好想你。”
柳真雅真是呆了,庄尔言?昨天晚上才做了关于庄尔言的梦,这会儿梦中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果然那就是个不详的梦啊!
重新坐在沙发上,庄尔言犹疑却又期待地看着柳真雅,“柳柳,这两年多你过得好吗?”
“你看看我现在,应该比你想象中要好的多。”柳真雅淡淡点头,转头吩咐眨巴着大眼正好奇看着他们的暖暖和江城,“暖暖,江城,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上楼去洗洗睡觉吧。”
两小孩互视一眼起身倾身在柳真雅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妈妈晚安,”又对庄尔言甜甜一笑,“叔叔晚安。”
等两个小孩子的身影消失在楼上后,庄尔言深思地看着柳真雅问道:“妈妈?他们是?”
柳真雅再次淡淡一笑,“他们是我收养的孩子。”柳真雅这时候无比庆幸暖暖和江城的不同之处,暖暖五岁看起来像七岁的孩子,江城两岁多看起来却像五岁的孩子,这样两个孩子除非特别亲近的人,否则谁也不认为她能生下这么大两个孩子。
沉默了一会,庄尔言抬起头眼里含着淡淡委屈,“柳柳,两年多不见,你和我生分了。”
“不是生分,而是我们都长大了。”柳真雅侧首看向庄尔言,她还记得他刚离开时的样子,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满眼桀骜不驯,整个人一副需要家长和老师再教育的欠扁样。两年多不见,不光样子长开变得更加英挺,连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现在光从外表看就沉稳内敛如社会精英,偶尔眼光闪过之处还隐藏着一抹如狼的阴狠。这个只比她大半岁的男孩子这两年在国外到底经历了什么?
庄尔言修长的双腿叠加着坐在沙发上,黑眸深邃复杂,柳真雅甚至有种错觉如果他手上再叼根香烟就完全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黑白通吃的超级黑帮大BOSS,再不就是坐拥高位的掌权人。“柳柳,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完成我的梦想。”
“梦想?”柳真雅还没有从庄尔言陡然而生的气场中挣扎出来,于是喃喃重复道。
“是呀,梦想。”庄尔言勾唇一笑,柳真雅突然觉得开着暖气的房间的温度又下降了好几度。
柳真雅抬头注视着庄尔言,十八岁的半大男孩还不能称之为男人,可是面前的庄尔言身上已经有了现代都市大部分男人没有的狠劲,他眼里闪烁着的血光之色就是证明。“你……在美国过得不好?”
庄尔言清浅一笑,点下头对柳真雅没有丝毫的隐瞒,“嗯,很不好。”
柳真雅淡淡皱眉,“可以说说吗?”不是到国外去镀金的吗,为什么会过得不好?
“刚去的几个月还行,吃穿住行都有家里给钱,天天都有闲钱去喝点小酒、兜兜风。”见柳真雅一副被噎住的模样,庄尔言轻笑,“糜烂的日子过了三个多月,然后就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到美国三个月后我的银行卡被停了再也取不出钱,接着又在饥寒交迫的日子里接到我外婆的电话,我妈自杀了,而我爸……我妈死了不到一周,我家老头就娶了合作伙伴的女儿,顺便停了我的金钱用度。现在我有个只有两岁的弟弟,再不回国我怕属于我和妈妈的一切都将长着翅膀飞走。”
柳真雅哑然,好有看八点档的狗血感觉。“你是回来分你爸财产的?”很久之后,柳真雅才涩然问出这么一句。
“不,老头子的财产我一点都不稀罕。经过国外两年多的历练,钱财对我来说只是生活必要却不是人生必须,我回来是为了报仇。”庄尔言身上的戾气更重,发现柳真雅有被他吓到的迹象连忙调整了下坐姿收敛了身上的杀气,转而柔声对柳真雅道:“柳柳,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所以我今天坚持在这等了四五个小时。看你现在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以前的我给你出了太多馊主意,害你小小年纪却无法再在杨柳两家立足,小时候说要一直陪在你身边估计也要食言了……”
“庄尔言,你……”庄尔言虽然笑着,但满身的伤痛和落寞却不知道该让柳真雅说什么,这样的庄尔言让柳真雅心里很难受。
“柳柳,我出门一下午现在该回家了。”庄尔言站起身背对柳真雅,“今天来就是为了看看你……柳柳,以后有机会就离开天海市吧,柳家和庄家一样,肮脏地令人想彻底摧毁他们。柳柳,以后我不会再来看你了,如果在街上不小心遇上,你千万要当作不认识我……柳柳,对不起,我欠你的……如果还有下辈子,哪怕做牛做狗我也会还给你。柳柳,再见!”
柳真雅酸涩着双眼看庄尔言挺直着脊背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等柳真雅平复了心里的怅然若失回过神想要叫庄尔言却发现客厅里早已没了庄尔言的身影,“不行,不能就让他这么离开,总有种会发生不好的事的感觉。”柳真雅说着就往外跑去。
“喂喂,柳丫头,时间这么晚你别出去了,那个庄尔言我去帮你看着吧。”展国军突然出现在柳真雅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柳真雅先是一喜,后有点不好意思,“展大叔……”
“没事,反正我正关注着庄家的事。”展国军飘飘着飞向了门外。
“展大叔,你……”柳真雅叫住了展国军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趁机对你提要求或是威胁你?”展国军笑着反问,然后指着身上的警服一脸严肃地对柳真雅道:“柳丫头,你看清了,你展大叔身上穿的这层皮是警服,大叔从不威胁人。”
望着消失在雪夜中的两点,柳真雅纠结不已,大叔明明之前已经威胁过她无数次了。
因为庄尔言的事柳真雅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六点不到就起床了。外面还在下大雪,马马虎虎地站在庭院里打了套国术馆老师教给暖暖和江城的五禽戏(暖暖和江城每学会一个招式就要在柳真雅面前显摆,柳真雅每次看过一两眼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再神思不定地读了会英语,最后摇晃着脑袋去厨房做早餐。
粥熬到一半的时候,暖暖和江城也起床了,和柳真雅道了声早安后就站在她面前贼兮兮地问道:“妈妈,昨天的那个帅叔叔是谁?”
低头望着两双好奇的晶亮大眼,柳真雅摸了摸两小孩的脑袋问道:“就那么好奇?”
“嗯。”两小孩同时坚定点了点头。
“昨天那个叔叔和我们有着很密切的关系。”虽然不能让庄尔言知道江城的身份,但柳真雅从没想过要对暖暖和江城隐瞒庄尔言的存在,只是两个孩子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父亲”二字,所以她也是直到庄尔言出现才想起这个问题。“暖暖,江城,你们怎么从来不问妈妈关于爸爸的事呢?”
暖暖扬起小天鹅般优美的脖子娇俏地回答:“爸爸对妈妈不好,为什么还要爸爸?我有妈妈就够了。”谷雪和石林的事,暖暖是从小蜜那里得知的,对于那样的爸爸,暖暖自然是万分不耻。虽然骨肉血缘是天性,但在暖暖小小的心里只要有人对妈妈不好那个人就是她的敌人,哪怕那个人是她血缘上的父亲。
江城则拍着胸脯回答道:“我是男子汉还需要什么爸爸?”
两个孩子一脸渴望被夸奖的神情,柳真雅见了失笑,笑完之后才怅然道:“那个人叫庄尔言,是江城的爸爸。”那段年少时期的荒唐已经成为过去,早先的柳真雅和庄尔言也都已成为过去,而江城却作为那段荒唐过去的证明被留了下来。其实,如果谷雪没有成为柳真雅,或者庄尔言没有恰好时机的出国,江城无论如何是不会被留下来的吧?人与人之间相识相知需要缘分,母子、母女之情更需要缘分。
“弟弟,是你爸爸耶。”暖暖兴奋地抱了下江城,她的爸爸是个坏蛋,但江城的爸爸看起来很好,应该不会像石林爸爸一样不要江城吧?
“我的爸爸?姐姐,我们不该是一个爸爸吗?”江城小小的脸上满是困惑,他和姐姐同一个妈妈,为什么姐姐会说“你爸爸”而不是“我们爸爸”?
面对江城困惑的神情,柳真雅的脸色忽青忽白,对哦,家里的人包括她、小蜜、暖暖好像都没告诉过江城他和暖暖的爸爸不是同一个人!
完蛋了,江城那如马蜂被捅了马蜂窝的脾气。。。。。。
035
“妈妈,姐姐,你们隐瞒我的事是要自己告诉我呢还是……”小江城虎着脸留下一半话不说,然后威胁地看着有点不安、心虚的妈妈和姐姐。
“你……你还是个孩子,这种事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啦。”暖暖先是有点理屈,但转瞬又挺直了腰,作为姐姐,怎么能在弟弟面前示弱?
“妈妈和姐姐都是骗子,你们都说我们是一家人,不论有什么事大家都不应该隐瞒,可是现在妈妈和姐姐有秘密不让我知道。”江城爬到沙发上坐下,小手抱着双膝,脑袋搁在膝盖上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样,“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我努力练武都是为了保护妈妈和姐姐,可是……”江城说着抬起头,黑葡萄般的眼睛变得湿湿润润的,“原来妈妈和姐姐根本没把我看作一家人。”
啊,这话可说大了去了!柳真雅还在考虑怎么告诉江城庄尔言的事,见不得江城掉金豆子的暖暖已经把江城搂在怀里说了一切,“弟弟,我和妈妈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不过是我们都忘了提而已。妈妈当年很可怜,柳爸爸不疼,杨妈妈不爱,为了引起柳爸爸和杨妈妈的注意,妈妈做了很多错事,抽烟、喝酒、打架、吸毒、滥交……我们的妈妈都做过。怀着你的时候,妈妈在天海市的名声已经臭了,所以你外公外婆登报和妈妈脱离了父女、母女关系。你爸爸是知道妈妈怀孕的,但是他那个时候被庄家急急送去了国外,走之前让妈妈去医院打掉孩子,可是妈妈舍不得,所以现在就有了你的存在。”
暖暖一口气说完了江城可以知道的事,至于她的身世以及柳真雅躯体里的灵魂是谷雪一事,懂事的谷雪只字不提,她想妈妈永远也不会告诉江城这件事。这件事除了她、妈妈和小蜜,这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江城听完后一直埋着脑袋不说话,柳真雅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轻声道:“江城,妈妈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你从来不像一般的小孩子找我要爸爸,所以久而久之我也就忘了。”
“妈妈是因为我才被赶出外公外婆家的吗?”江城把脑袋紧贴在柳真雅怀里,然后小小声说道,“如果没有生下我……”
“当然不是。”柳真雅坚决否定江城的猜测,低头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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