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凤慜倒也没有隐瞒,径直道:“对方已经确定了和我们凤家合作。三日后便是交易之日。”
也怪徐家最近出的事情太多,徐折清又没有心思去顾及这些,才让凤家如此顺利的拿下了这份利润可观的大买卖。
“那便是了……”落银笑了笑,“我就是想让凤小姐暗下放出去一个消息,想高价收购大批今年的龙井茶。”
收购龙井茶?还暗下放出去这个消息?暗下放出去还要怎么收购?
“可我们凤家,不缺龙井茶。”凤慜不解至极,完全摸不明白落银的意思。
“不不不……”落银笑着摇头,眼底含着狡黠的光芒,“其它的茶也无妨,不漏痕迹的放出消息让徐家知道便可。”
“可我们凤家现下并不却缺什么茶,而且……据我所知,现如今徐东家不在京中。”凤慜边说,边琢磨着落银的意思。
“你们不缺,难道夏国来的茶商也不缺吗?徐大哥是不在,可徐家的当家人不是还在么。”更何况,她的目的也不是徐家茶庄,只是徐朗之罢了。
凤慜看着她的眼神,几乎是顿时明白了过来。
好么……看来这回得罪了叶落银的不是徐家茶庄,而是徐朗之那个经常坏事的主儿。
“消息随凤小姐怎么说,反正又不是真的去收购。”落银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凤慜会意地点了头,这对她来说反正也构不成任何损失,用这个算不得条件的条件来换金沁玉和制茶秘技,这便宜她占的太大。
而徐朗之这种贪得无厌的性格,定会上钩。
※ ※ ※ ※ ※ ※
翌日,徐府。
徐朗之正在书房里翻找着什么东西,快将书房翻了个底朝天而,找了半上午不得,气呼呼地丢下了手中的一本书,坐到椅子上冲外头吵嚷着快去泡茶。
丫鬟们暗暗撇了撇嘴巴,进来把已经空掉的茶壶拎起来,冲茶去了。
想到徐折清昨日一大早,商量也不跟他商量,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去了外地,徐朗之更是气的胡子发抖,近来真是诸事不顺!
还好现在不是制茶的忙季,故叶落银一时半刻不去上工也无妨,反正剩下的时间还多,他可以慢慢想办法将她逼回茶庄里去。
他现在最心烦的是徐折清对他暗下收权的事情!
之前虽然茶庄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徐折清来管的,可他并也不是说不上话儿的,可就在昨日,他发现了大问题——茶庄里的一干琐事,他竟然都无权过问了!
甚至就是查个账本都不让他查看!问柳共喜,也是支支吾吾的说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奉命,奉的谁的命?当然是他的儿子徐折清!
竟然将他当成外人隔离出去了,这算什么事情!
这样下去,他在徐家哪里还有什么立足之地,他下半辈子难道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吗?
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徐朗之越想越心寒,觉得说什么也不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正愁眉不展之际,忽然听得书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听得一阵叩门声响起。
“进来。”徐朗之烦心无比的道了一声。
须臾,就有一身穿灰布短褐的男人走了进来,看穿着不是徐家的家仆,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五短身材,五官平平无奇。
“老爷。”走近了,那男人一行礼,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意。
徐朗之听得这声音,才转去了头,一见来人是谁,眼睛即刻就亮了起来,“可是凤家有什么动静了?”
这人是他早年安插在凤家茶庄的奸细,多年来都给他打探消息,虽然一直没打听到什么太重要的秘密,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更重要的是,他只听徐朗之一人指挥。
“正是……老爷前段时间不是让小的留意那夏国来的茶商吗。”男人放低了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谨慎模样,“小的都打听到了,听说那夏国的茶商,已经同凤家商定下来合作的事宜了!”
徐朗之听罢,险险忍住要骂娘的冲动!
这么好的机会都飞走了,让凤家白白捡了过去,这都怪他那不争气的儿子!
“老爷您先别生气……虽然这同夏国茶商合作的机会是没有了,可是小的倒是发现了一个其它的赚钱法子。”男人脸上始终挂着讨好的笑。
徐朗之闻听微一皱眉,问道:“什么法子?”
“今个一大早啊,小的偷听到凤慜在同底下的人商量,说从明日开始要大批收购龙井茶,说是越多越好!”
“大批收购龙井茶?”徐朗之眼中闪过惊惑,“莫非凤家跟夏国茶商确定合作的,是龙井茶?”
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不然凤家无缘无故的收购这么多龙井难不成要存着等它发霉变质吗?
※ ※ ※ ※ ※ ※
ps:补昨日缺的一更么么哒。
正文、226:说服南风
“这个小的倒不知道,但十有*是这样!”男人吞了口唾沫,道:“老爷,您想一想呀,凤慜说是明日才有行动去收购的,这个风声还没传出去……如果老爷您先下手为强的话,到时候凤家找不齐那么多龙井,还不得来求您……真到了那紧要的关头,价钱还不是任由您来定啊!”
这一点,就是他不说,徐朗之那见钱眼开的敏锐感知也已经想到了,越想越是觉得非常可行。
毕竟凤家已经同夏国签订了合作的契约,若是到时候拿不出那么多龙井茶便是违约……
徐朗之想到以往同凤远习的那些仇怨,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冷冽。
※ ※ ※ ※ ※ ※
今日叶六郎一家三口将落银离开徐家茶庄的事情定了下来,叶流风也十分支持。
“反正那日狗皇帝已经下了口谕,事情没查明落银就不用回徐家,再者说了,有他在,徐家茶庄不敢说什么,既然决定了那就走吧。”叶流风还是没办法改掉对昭顺帝的称呼。
“既然银儿你也不愿意去凤家,倒不如咱们就干脆些离开祈阳城。”叶六郎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
祈阳终究不是一个可以长待的地方,他通缉犯的身份时不时总会跳出来提醒他,相比之下,自然还是走远些来的安全。
他也知道,这一次徐折清是真的让落银失望透顶了,倒不如离开祈阳也让落银好受些。
“银儿觉着呢?”月娘柔声问道。
“就按照爹和二伯的意思办吧,我们离开祈阳。”落银本来心中的想法,也就跟叶六郎差不多,这天下这么大,倒不如去一个能让自己觉得舒心的地方。
来祈阳这么久,她总觉着压抑的很,在徐家茶庄这么久,里里外外的应付着。也只觉得累的紧。
见她点头,叶六郎就道:“那好,那我明日便去镖局请辞,只怕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走。但也无妨,银儿正好借此养一养身子。”
“恩,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叶流风自打放下了仇恨之后,就将叶六郎一家当成了自己的中心,本来就是亲兄弟,眼下释怀了多年的隔阂,要走自然也是一起走。
“银儿的身子肯定要养好才能走的,不然哪里经得起长途跋涉。”月娘看着落银说道:“就听你爹和你二伯的,先养好身子再说。”
见他们一双双满是关怀的目光,落银含笑点了头。
叶六郎这才道:“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那等今晚南风回来,正好告诉他跟李嫂子一声儿。”
“咱们还没定下来去哪儿……咱们一家人去哪儿便是去哪儿了,无关紧要的……可倒是拖累了嫂子跟南风了。”月娘叹了口气。
是啊,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因为他们的事情说走就走——
落银听罢思考了片刻。道:“还有铃儿。她嫁给南风是迟早的事情,势必是要跟随南风一起的,可现在她在绣庄做的也很好,这么一走,到了新的地方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是啊。”月娘蹙着眉头道。
终究还是女人的心思细密一些,母女二人若是不说,叶六郎倒是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上头。这么一提,倒是真的觉得这样贸贸然地离开,对南风他们来说有些不妥当。
毕竟,事情出在他们一家人身上。
“那怎么办。”叶流风看了叶六郎几人一眼,道:“难不成不走了吗?”
“走是肯定要走的。”叶六郎微微皱眉,“不管怎么说。咱们叶家人长久的呆在祈阳城,都不是个好办法。”
纸终究包不住火,谁知道哪一天身份就暴露了。
“不然跟南风还有婶子说一说 ……让他们留在祈阳吧。”落银想了好大会儿,终究觉得只有这个方法可行,“这宅子咱们也不卖了。就留给婶子和南风。”
“这样行吗……”月娘为难的看着叶六郎和落银。
“我觉得倒不是不行,人生本来也就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总不能因为自家的事情,让他们一直跟着我们奔波。”叶流风的声音向来都是冷冷的,然而这回却是微微叹了口气。
“那等晚上南风回来,咱们一起再商量商量吧。”叶六郎一时间也是拿不定主意,不过如果南风同意的话,他自然也是觉得不失为一个两全之策。
然而等到晚上南风回来的时候,叶六郎等人刚一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就遭到了南风强烈的反对。
“不行!叶叔您怎么能这么想,这怎么会是拖累呢!”南风皱眉道:“从白头山到现在,如果不是您一直照顾,我的我娘只怕连命都没有了!现在这个时候您怎么能说一起走是拖累呢!”
他之前是叶六郎的拖累还差不多,何时叶六郎和落银竟然成了他的拖累?
“好了……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说。”叶六郎对他摆了摆手,无奈地道。
李方氏看了眼叶六郎夫妻二人,道:“我和南风这么多年来都是靠着你们,早就把你们当成一家人来看待了,这个时候……你们怎么能说这么见外的话?银儿在徐家茶庄出了这种事情,我们谁都不想,可是既然要走,咱们自然是得要一起走才是!”
“没错!”南风的口气十分坚定。
“可是我们连要去哪里还没有定下来,这样天南地北的没个准儿,实在不想你们一起跟着受累。”月娘的声音略微带了些沙哑。
其实要她同李方氏分开,她也真的是舍不得,南风更是她看着长大的,都是有感情的。
但是人生很多事情,不能全依照着感情来行事。
“我不怕受累!”南风当即就道:“总之叶叔和婶子还有落银去哪儿,我和我娘就去哪儿!”
见他又开始犯起了倔,落银不由地叹了口气,问道:“那你可有想过铃儿?她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这边的生活,才学会了京话,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又要怎么办?你在镖局好不容易才学到了这么多东西,升做镖师的迟早的事情,难道你都忘了之前你说过的话吗?”
他说过,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镖局。
“可是……”南风向来的嘴笨,唯独有一股子拗劲儿。
他自己的事情还好,可适应能力差的铃儿,当真是不适宜四处奔走。
二人现如今已经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要他丢下铃儿,自然是万万不可能的。
见他有了动摇的迹象,叶六郎忙道:“银儿说的都没错,这些你都该好好考虑考虑,现在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南风,你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可不能再随随便便感情用事了——”
南风一时无言以对,没错,他已经是个男人了……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李方氏的声音带了些哽咽,“但我知道,你们这样考虑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也是为了我们好。可是这么多年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一起的……眼下说要分开……”
李方氏说着说着,就觉得再也忍不住,话语也说不清楚了,不禁低头啜泣了起来。
见她如此,月娘也顿时红了眼眶,李方氏舍不得,她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不止是她俩,落银和叶六郎的心情也是很沉重的,就如同李方氏所说,这么多年来,不管发生什么大家都是在一起的,从没有分开过。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每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都在各自做着思考。
最终,还是南风先打破了这种沉寂,“叶叔您说的对,我是该做个男子汉了,我总不能一辈子都依赖着您,我要靠自己的能力来保护我娘还有铃儿,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虽然说是在成长,可这么久来,有叶六郎在身边,他真的已经养成了一种依赖,这种依赖一日不改掉,他就没办法真正的长大。
叶六郎见他想通了这一点,一时间又是感慨又觉得欣慰,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说了个“好……”
“再说了,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面了,等我们到了新的地方,安稳下来之后就会给你们来信的。”月娘见气氛稍微缓和了下来,忙擦干了眼泪笑道。
经她这么一说,李方氏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一些,也对,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先吃饭吧,说这么久都饿了,上菜吧。”叶六郎及时地出声道。
南风一回来就被喊到了这里来说事儿,一大家子是都还没有来得及吃晚饭。
“是啊,都坐吧……我和嫂子去端菜。”月娘起身说道。
李方氏也忙地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拭去,随着月娘一同朝厨房去了。
意料之中的,这顿饭的气氛并不算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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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拾香来了叶宅。
今日碰巧是她休沐,这丫头便一大早的饭都没有顾得上吃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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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还有一更哟,错别字请尽量谅解,虽然窝已经检查过了,但不排除漏网之鱼……
正文、226:上钩
“什么时候来不是一样的,作何一大早的就赶过来?好不容易休沐一天,还不好好睡一觉。”落银既好笑又无奈的看着搬了凳子坐在她牀边的拾香。
“师傅……”拾香有些稀疏的一对眉微微皱起。
实际上,她本来想昨晚就过来了,可就怕打扰到了落银休息,故这一大早的赶来,已经是很正常了。
“你想说什么?”落银见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含笑问道。
这个徒弟,虽然显然已经不在她手下做事,但落银却是打从心眼里喜欢她的,做事认真,心无旁骛,原先的懦弱也渐渐改掉,现如今最多也就是有点胆小罢了。
“师傅,我……我听茶庄里的人说,您,您打算离开徐家茶庄了,是真的吗?”拾香犹犹豫豫地,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明里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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